果然还是想知道啊……
卫起心里又开始奇怪的不舒坦了。
他转过身去,将手心里一颗鱼食儿拿起来,就要扔进湖里去,下面所有的鱼儿都巴望着,眼见着他伸出手,立刻开始在下面游动。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卫起看了半天,竟然迟迟不动,半晌之后竟然把手给收了回去,将鱼食儿给放下了,仿佛是在戏弄它们一样。
看见这一幕的宋仪,忍不住抽抽嘴角,对卫起有些无语。
不过下一刻,这些事qíng都从她脑海之中消失了。
卫起道:“近来与太后娘娘接触过的,无非是秦王,作为现在最受宠的皇子,拜见拜见太后,顺道请太后老人家帮忙做个媒,可不是简单?”
秦王?
宋仪险些倒吸一口凉气。
卫起的话还没结束:“我那傻妹子约莫也跟这件事有关,不然在临死之前两天也不会用这件事来要挟你。想必,她把此事当成筹码,不说什么皇命难为,秦王已经盯上你了,要逃也难。不过看眼下,你过去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么算,那昭华郡主亦是无意之间bào露了什么,所以才会招致杀身之祸的吧……”
算算,秦王出手的可能反而是很大的。
这一位秦王,相传乃是个狠人,跟当初赵家的案子也有牵扯,可惜最后还是叫赵大人顶了黑锅,若没这件事,赵家也不至于家破人亡。
对这一位,宋仪可没任何的好感。
她眉头紧皱起来,忽然无比烦躁。
难得宋仪今儿没遮掩自己qíng绪,卫起觉得蛮有意思,甚至见她这样烦恼,还在一张半冷的脸上挂起笑容:“被这等贵人青睐,你不该觉得脸上很有面子吗?”
“属下从没这样想过。”
这顶头上司,开玩笑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了。
宋仪不大高兴。
卫起却道:“总算是还有两句好听的话了。你可想好了,那可是泼天的荣华富贵,现在秦王只有一位正妃,侧妃的位子还空着,若是你有本事,他日母仪天下也未必不可的。”
“第一,属下从无这个心思;第二,秦王此人未免太过刚愎自用,品行低劣,信他能登大宝,不如相信王爷能登大宝;第三,属下……不差钱。”
宋仪表示,现在自己可有钱了。
“……”
卫起闻言,怔然片刻,哑然失笑。
他头一次听见这样风趣幽默的话,还是从一向死板着脸的宋仪口中出来的,险些笑得他腰都直不起来。
“也算是你眼光不错,不过本王无意那皇位,怕是要叫你失望了。不过你若不想嫁给秦王,本王倒是有法子,你可愿一试?”
宋仪没想到卫起这里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她下意识道:“不会是叫我先嫁给陈横吧?”
“噗!”
旁边的陶德吓得被自己口水给呛住了。
卫起嘴角一抽,脸色异常难看:“你想嫁,本王倒是可以按着陈横的头,叫他娶。”
陶德听了,心里吐槽:什么叫按着头啊,指不定人家陈大人心里可乐呵呢!
不过宋仪不大清楚这些,在知道不是用这种办法之后,便定下了心,道:“这么多年,王爷对属下极好,此事全凭王爷决定便好。”
如果这个时候不相信卫起,她还能找到别的办法吗?
卫起听了颇为满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八章如此办法
“姑娘,看您回来脸色好了不少,可是事qíng已经解决了?”
雪香连忙迎宋仪进来,顺便为她解下披风,挂了起来。
宋仪脸上罕见地带着几分笑,道:“事qíng没解决,不过知道些好消息。”
走的时候,也是陶德送她出来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陶德对自己倒是蛮亲近。约莫,她在卫起的手下也算是有点本事了吧?
陶德说了,卫起竟然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qíng。
即便是以前不清楚,到现在,宋仪也该明白了。
卫起……
毕竟不是什么善茬,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自己的妹妹到底什么样,卫起还是有辨别力的。只是这么多年,他都没反应,约莫也是掐不准中间到底出过什么样的差错……
不过也大概是因为,卫锦原本就是一块挡箭牌。
不说被人占了身体的卫锦,就是原来没被人占着身体的昭华郡主,也是嚣张跋扈,与卫起有点谨小慎微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可以说,卫锦的存在就像是卫起bào露在外的一个缺点,皇帝和太后随时随地可以以卫锦为由拿捏卫起,而卫起还不能说什么。
以卫起这般jīng明的人能不知道这一切吗?
说到底,知道是知道,却要故意将短处露出来,并且偏爱这个妹妹,纵容她嚣张跋扈。
后来卫锦即便是出了什么意外,只要她依旧嚣张跋扈,对卫起而言就没有太大的影响。
当年宫廷之中发生变故之后,卫起为了避时疫,被送入禅院之中,一去数年,而卫锦却是没有跟着去的。
他这一位妹妹从小是在宫里长大,跟太后的关系也亲厚。
但凡是人,动脑子想想总该知道,太后跟当今皇上又没有血缘关系,顶多算是圣母皇太后,却能稳稳坐着位置,内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qíng由。卫起距离皇位也不过那么一尺之遥,怎么也该被皇帝忌惮,卫锦既然是在宫里长大的,天知道是什么样。
以卫起的冷血而言,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妹妹”?所以,除非这一个妹妹有别的用处,否则卫起不可能在身边留下这样的祸患。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卫起对她那么好,可真到了要下手坑人的时候,却默许了宋仪,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卫锦做过的过分事qíng也不少,卫起不是不处理,不过是等到合适的时候罢了。
也难怪,陶德与陈横对卫锦的态度一直很奇怪。
想必,他们乃是卫起的心腹,对此一清二楚。
在离开王府的时候,陶德便将这些事暗中给宋仪点明了。
原本的一些怀疑被证实,原本的一些疑惑被解开,又知道卫锦多半是没戏了,宋仪的心qíng能不好吗?
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坐了下来,饮了一口茶,淡笑道:“即便是她卷土重来,今日我能将她挫骨扬灰,自然他日也能。”
有第一次,自然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卫锦”若一次一次来,她就一次一次地将她——
挫骨扬灰!
传言,挫骨扬灰之人,连地狱都去不了,更不用说转世轮回了。
宋仪摇了摇头,白日里毕竟有些累了,于是用过了晚饭,便休息去。
次日起来,难得的一个艳阳天,她才洗漱好,就听见院子外面好大一阵喧哗。
着人出去一看,回来却报:“姑娘,又是宫里来人了!”
宋仪心头一跳,心说不会又是太后吧?
心思还没转过几圈呢,外头高声的唱喏就已经出现了:“圣——旨——到——”
圣旨?!
宋仪简直吃了一大惊,接到过太后的传旨,可这圣旨可是皇上的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
进来宣旨的太监是宋仪从来没见过的,行走之间都带着一股气势,想来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明显跟别的地方来的不一样。
那太监上下打量宋仪一眼,目光实在是有些奇异。
今儿早朝刚下,宫里就发生大事了,现在宫里都要因为这件事闹翻天了,究其根本,正是因为这一位宋仪。
果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美人,虽是年纪稍微大了一点,可朝中上下怕真是找不出比她更漂亮的,难怪能引起两王争夺呢。
太监想着,就将圣旨宣读了,说是要宋仪进宫拜见。
宋仪战战兢兢接了圣旨,心里到底有几分忐忑,便使了个眼色,叫雪香取来一小包金锞子,要塞给公公:“公公辛苦,还请笑纳……”
“这可不敢。”
那公公笑得好看,手上却是利落,当真没接,而是反着推了回去。
他笑眯眯的,也看不出到底藏了什么心思,只道:“皇上着您立刻觐见,还请直接跟咱家走吧。”
“多谢公公提点。”宋仪暗自皱了眉,这太监不收金子,怕是事qíng有些棘手了,“不过公公,忽然之间接到圣旨,小女子这心中多少忐忑,不知您可否发个慈悲,提点一下?”
“您去了就知道了。”
活在宫里,一定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多说那就多错。
太监是个伺候在皇帝身边的聪明人,闭口不言,只字不提,只请宋仪走。
宋仪不得已,只能跟着进宫。
每次进宫,她都跟踩在刀尖上一样。
这一次尤其可怕。
毕竟不是去见后宫的女人,而是去拜见这全天下的主人。
乾清宫是见朝臣的地方,召见宋仪等人的地方则在后面的勤政殿。
外面每隔三步就有一名宫女太监,垂首肃立,烈日晒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宋仪为这般气势所慑,低下头来,按着太监的指示小步站到台阶上,待得听见里头宣召她进去,才躬身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一直进到里面去。
“民女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万岁,向来如此。
宋仪见过的世面大了,其实并不怎么慌张,进退有据,反而叫人高看一眼。
不过她跪在下面,距离上面人有些远,即便起身来也不敢抬头直视皇帝,只瞥见一角龙袍。
皇帝的声音很是威严,还带着几分不怒自威。
“你就是宋仪?果真国色天香,也难怪能得两王垂青,叫秦王与嗣祁王都朝思暮想,叔侄相争,要娶你回去了……”、这声音里,还有嘲讽。
宋仪听了,却彻底傻了。
她险些被这话吓得一脚跌出去,这莫不是哄她呢?秦王她知道,嗣祁王是个什么鬼?
约莫是因为太过震惊,宋仪直接抬起了头来。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侧面竟然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名面容英俊身着蟒袍的青年,看着锐气bī人,唇边还有一抹邪笑。另外一个却是温文尔雅地站着,用一双黑亮又温润的眼眸来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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