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从大纲上来看,颜沉沙才是最耐人寻味的一个……傻×吧……老衲最爱卖关子……有种来咬我呀!╮(╯﹏╰)╭
☆、第二十六章灯会与消息
这辈子遇到阮尽欢一定是因为他上辈子作下了孽——薛忘音再次有了这个想法。
现在两个人的确已经在大街上了,到处都是流动的灯火,人们提着花灯四处地走着,桥头的小河里也放满了河灯。
这里不是江南水乡,没有满街的碧树和夹岸的绿柳,河道里却泊着几条乌篷船,此刻船头上都放上了花灯,看上去也少了几分yīn暗伤怀的愁思。
阮尽欢看着河里那条乌篷船,指给薛忘音看,“一会儿我也去坐坐。”
还好自己带钱了。薛忘音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他觉得阮尽欢其实就像是什么也没见过的孩子,很久之前他第一次跟阮尽欢上街,这家伙看着什么都觉得新奇,跟店家问这问那,还热衷于砍价,他明明懂那么多东西,可一见到市集就兴奋,不管看到多少次都是这样。
阮尽欢喜欢这种喧闹有人气的环境吧?
薛忘音的袖子被阮尽欢牵着,他已经不在乎这只袖子了——因为刚刚在山dòng里喝过了酒之后,这货已经用他的袖子擦过脸了……他真的有些走不动了,要知道今天他是背着阮尽欢一路走山路下的山阳。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喝晕了,反正很能闹,本来是可以直接下山出yīn风十岭到山阳,结果这个家伙闹着要去吞日潭看一圈,相当于他们在yīn风十岭这周围转了一圈才出来,就算是薛忘音武功高qiáng,也禁不住这家伙折腾。
“走走走,去买花灯!”一群提着花灯的小孩子闹嚷嚷地从阮尽欢身边跑过去,阮尽欢看着他们那小花灯立刻眼红了。
薛忘音被阮尽欢qiáng拉着去街边卖花灯的货摊上看了看。
“来一来,看一看,花灯十文一个……”
“快,给钱!”闪闪亮亮的不是周围五颜六色的花灯,而是阮尽欢那睁大了的眼睛。
阮扒皮竟然不砍价,天下奇闻。付钱的时候,薛忘音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盯了那卖灯的老伯半天,直把那老伯盯得发抖,“要买花灯就买,不买你盯着我gān什么?”
薛忘音这才发现自己的无礼,一时赧颜,付了钱,阮尽欢提着一个花灯点起来,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他的一张脸在流动的灯火里暖融融的,似乎是泥娃娃有了生气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是这样的想法已经冒了出来,压都压不回去。阮尽欢自己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还问薛忘音:“你刚刚gān什么那么可怕地盯着人卖灯的老伯?”
“我以为他肯定是你家走散的亲戚。”薛忘音一本正经地回答。
阮尽欢一下就笑喷了,“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连我是哪儿蹦出来的都不知道,你就觉得那卖灯的是我亲戚了啊?”
“你没跟他砍价。”一针见血的薛忘音。
阮尽欢愣了一下,一拍自己的脑袋,“对啊,我怎么没跟他砍价呢?”
然后他立刻转身就要回去,薛忘音一看彻底无言,阮尽欢……你敢不敢再极品一点?有已经买了东西再跑回去找人老板降价的人吗?人家老板收了钱难道还要吐出来不成?这年头商家都是貔貅啊!
“老伯,老伯,我们要买花灯!”又是一群穿着新衣的小孩子从阮尽欢身前跑过。
阮尽欢停了下来,薛忘音追上来恰好站在他身边。
那老伯弯下腰去摸那些孩子的头,笑呵呵地,“五文钱一只。”
“哈哈,好漂亮的花灯……”
“哇,你看你看,亮了!”
“谢谢老伯!”
那群孩子提着花灯跑着闹着又走了。
阮尽欢扭过头,耷拉着眼皮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哀怨得很,“薛二爷,难道我还没那群孩子可爱?老伯为什么呀收我十文钱……”
从来都是坑爹的阮尽欢今次被人坑了……
薛忘音不由想到那句话——风chuī轮流转。他不好打击阮尽欢,只好含糊其辞,“现在被坑的不是你,是我才对。也许是那老伯觉得我盯着他看的缘故吧……”
“瞎说。你盯着那老伯看都是付钱的时候了。”阮尽欢翻白眼,不过他看着街对面那老伯颤颤巍巍粘花灯的手,又不想去砍价了,“哎,我gān什么要去砍价啊?不就是十文钱吗?嘁,我要是买五文钱一个的花灯不显得自己跟那群娃娃一样吗?算啦,哥我仁慈一回,恩,日行一善。”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回头看薛忘音却还站在原地看他,不由喊道:“你傻了啊,怎么还站在那儿?走,逛灯会了!”
薛忘音回头看了一眼那老伯,才慢慢地跟上来,也不戳穿阮尽欢。
满街都是流动的灯火,人们提着花灯,脸上都是很高兴的表qíng。
阮尽欢提着的是一只虎头灯,扎得活灵活现的,他一边提着,还要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眼,走得极慢。河堤边就是街道,偶尔有几棵柳树垂下许多柔枝,那枝条掩映里却也站着人,兴许是哪两个定了qíng的男女正在幽会细语。
“你也来提一下?”阮尽欢把手里的花灯递给薛忘音,表qíng很奇怪。
薛忘音愕然,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灯,这种感觉还真是……他一个江洋大盗提什么花灯啊……阮尽欢也真是……
“不提花灯就没逛灯会的感觉,刚刚忘记再买一个了。”阮尽欢有些沮丧。
“这样就够了。”薛忘音微微一笑。
两个人穿行在人海里,过了街道口,看上人们都突然狂欢一样喊叫起来,阮尽欢顿时努力地踮脚,“你看——是庙神老爷!”
巨大的花车从宽街上慢慢地移过来,花车上扎满了鲜花,上面坐着一个巨大的花灯,是庙神老爷的像,慈眉善目,眼睛都快笑得看不见了。人cháo涌动,全部跟着花车走,一时之间人声鼎沸,薛忘音就站在阮尽欢身边对他说话,他也听不清,还一个劲儿地问:“你说什么?”
无奈人实在太多,阮尽欢仰痛了脖子也看不清那花车上还有什么,他四下里回顾,忽然看到一边的酒楼上占满了人,连忙拉着薛忘音就往楼上跑,“快快,上楼去看!”
楼上的视野自然是很好,只是人满为患,阮尽欢在人群里挤着,就想站到栏杆那边,薛忘音只能在后面护着他,不要周围的人涌过来,他摸了摸自己鼻子,顿时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保姆了。
“挤什么呀挤,没看过花车啊,这么兴奋!”站在栏杆边的一个人差点被阮尽欢给挤出去,顿时有些不满。
“诶?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阮尽欢一脸的惊讶。
那人无语,还是给阮尽欢让开一些位置,“我让点位置给你,你千万别再挤了,一会儿掉下去可就不得了了。”
阮尽欢点头,然后回头问薛忘音:“你看得见吗?”
“看得见。”薛忘音点了点头。
“花车来了!”
“这回是什么?”
“哇,这么绚丽,该不会是百花仙子吧?”
“今年扎灯的那些家伙还真是欢快,大手笔啊……”
……
花车上的百花仙子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个,每一个都有不同的姿态,似乎都是花中的jīng灵仙子,看得众人啧啧称赞。
每一辆花车过来都能引起人们一阵狂欢,阮尽欢看着下面,眼神格外地亮。
看完了花车,听说还有歌舞表演,阮尽欢他们就随意坐在了酒楼上面,要了两壶小酒,拼了几碟小菜,也不说话,就听周围南来北往的商客们胡chuī乱侃。
一会儿岭南那边发现了野人,一会儿西北大漠里又出了蜃景,要不就是南疆十万大山突然不知发了什么疫qíng死了几村的人……
“听说大善人沈恙跑去赈济江北江南了,这不是打朝廷的脸吗?”
“人家有钱!听说还给江北那边的流民一人发一件衣裳呢。”
“真是奇怪了,前些日子还不说沈恙在咱们城里出现过吗?怎么这就到江南江北一带了?”
“谁知道?大人物嘛,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哎,现在江北那边的消息才让人搞不懂啊,你们知不知道?朝廷的军队到了江北之后竟然只围着晏青山他们,却不开打,还真是奇了怪了!”
“该不会是怕了晏老将军了吧?”
“晏老将军年轻时候打仗行,后来就不如他儿子了嘛,要怕也是怕那晏行云,可惜这晏行云自从青岚一败之后就消失了踪迹,也不知是不是死了啊……”
“诶,青岚那岂止是一败啊,简直就是惨败,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现在青岚那边的山里土都还是红的呢!都是二十万大军的血染的啊……”
“怎么会败得这么惨啊……那镇南王的大公子真这么厉害?”
“错啦,错啦,我听说不是那夏临渊厉害,而是他得到了一个人的帮助!”
“谁啊?”
“嘿嘿,这个嘛,我也不清楚。”
“你该不会是忽悠我们吧?”
“哪儿能啊?听说夏公子领着大军开赴青岚,带着一种神秘的武器,能引来神雷,直接将二十万大军全炸死在了青岚啊!”
“唉,二十万人啊……”
“这罪孽可大了……不过都要记在镇南王的头上,听说夏公子也不想的。”
“夏临渊倒是个好人,可是他老子镇南王就相反了!”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嘿,害怕掉脑袋不成?他镇南王堵得了一个人的口,也堵不了天下人的口啊!”
“现在晏老将军可怎么办啊……”
“你担心那么多gān什么?还是想想怎么养家糊口吧……”
“也是啊,谁做皇帝关我们小老百姓屁事儿!咱们啊,只求吃饱穿暖就行了……”
“哈哈……”
“哎呀,下面chuī歌的来了!”
阮尽欢一怔,立刻跳到栏杆边,探着身子往下望,“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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