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渣男一枚,还自诩爱的深沉。
弘祀,不要脸的,一直都是你!
女子墨眸一凝,霎时间,浑身浴火。女子的整个身体都化作一团熊熊的赤焰,正是之前红叶林中悟出的“以身为术”!
掐住她脖颈的弘祀本能的放手,毕竟,他身为海shòu,俱火是本能。
一息之机,云舒从丹田中祭出绯云的“相思意”,十指如飞,瞬间,伴随着女子指下旋律,点点金光自瑶琴那极细的七弦上逸出。
女子燃烧的身体,化为一只巨大的玄鸟,一边是琴声愈骤,一边是玄鸟那流火的羽翼拍起“火làng”,直直向弘祀掀了过去。
弘祀目光赤红,蝼蚁竟然也敢对他动手!
袖底翻飞,无数黑水咆哮着自他掌间翻涌而出,凝成一柄黑芒闪闪的巨斧,轰然向“玄鸟”劈下。
绛红色的十伤伞自流火的玄鸟羽翼之下窜出,瞬间涨成一面红光大盛的巨盾,迎接大乘期妖shòu一击。
砰……
即便是准神器,然而,承受了弘祀巨斧一击的十伤伞,亦是悲鸣着坠落在地,伞面已现道道裂痕——但到底,挡住了弘祀迫在眉睫的一击。
漫天的流火之中,云舒冷冷看着那个玄袍飞扬的男子,恍如看到了那个在莲花峰顶狂笑着扑向自己的赵清辰,一样的狠绝,一样的奉行毁灭。
刚刚那一击,弘祀根本未留余地,被激怒的南海彝shòu,狰狞的瞳孔中,是显而易见的杀意。
呵,这个男人,是真的要自己死!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用再犹豫了吧。
第441章禁脔
琴声如催,一声急过一声。
自七弦之上坠下的珠玉之声,渐渐凝成实质,被那点点的金芒萦绕着,融入天地之间。
很快,清脆的珠玉声,愈发急越,变作了奔鸣的飞瀑撞击之声,那盘旋在天际的点点金芒,颜色渐渐变深。
浴火的女子,指尖飞扬,努力的压抑住体内翻腾的气làng。
绯云的“相思意”,乃是真正的仙家宝器,她一介凡躯,qiáng行御使,若不是有之前入体的绯云虚魂撑着,她早已爆体而亡。
而远处一击未逞的弘祀,早已恼羞成怒,薄唇间尽是冷酷,“云衾暖,好的很,竟然能挡住本王一击,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样的女人,如今他已然是冒犯的狠了,有朝一日若她证道飞升,必然不会饶过自己。
此时此刻,什么女仙绯云、什么一见倾心,通通被他抛诸脑后,在弘祀眼里,如今,她只是对手。
“云衾暖,本王在想,或许,斩去你的羽翼,让你乖乖成为本王的禁脔,也是不错的选择。”男子冷酷一笑,“放心,本王一定会很疼你的。”
女子并不答话,只是朱唇紧抿,眸光坚韧,指下拨的更急。
很快,飞流撞击之声,变的粗砺暗哑,蓦然,天地之间飞沙走石,遮天蔽日的yīn云越发厚重。
在层层的乌云之后,漫天点点的金芒,颜色变得愈来愈深。
而就在此时,弘祀感受到了不适。
这种不适,是无意识的惶恐,是灵魂深处的混乱,是如他这样离飞升只一步之遥的大乘之躯,对自己天命的极为不妙的预感。
“云衾暖,你gān了些什么!”男子一声高吼。
而后,一条粗大嶙峋的尾翼甩了过来,如火中取栗一般,席卷过茫茫的火海,将一袭红衣直直的拽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紧紧抱着瑶琴的女子,唇角鲜血肆流,一双墨眸,仍旧是冷冷望着男子。
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现在在她面前的,已是原形毕露的弘祀——真正的南海彝shòu。
苍茫的天地中,密布的yīn云下,巨shòu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
“呵,弘祀,来不及了,依本君看,你还是准备渡劫吧。”
“九天生雷曲”,一旦奏响,便无法逆转。
而她之前用“相思意”弹的,正是此曲。
“梦墟境”自成一方世界没错,有昼夜四季、yīn晴雨雪,却独独没有天霄紫雷,也没错——正因如此,弘祀才敢以真身有恃无恐的混进来。
可他无缘见到绯云虚魂,自然更不会知道,这方世界,不是没有天雷,而是天道规则被篡改过了。
当年,仙尊鸣钦所创的“梦墟境”,是有完整的天道法则的,可后来,绯云虚魂出现了,为了安置这抹以逆天秘术凝成的虚魂,这片空间的法则,被qiáng行篡改过了——只因为同弘祀一样,绯云虚魂,三界不容,自然也是惧怕天雷的。
而现在,虚魂已纳入自己体内,这被篡改过的法则,也是时候该恢复了!
第442章报应
世间事,如此玄妙。
女子仰头望天,如丝细雨已酝酿成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打在云舒脸上。
滚滚的yīn云背后,无数光点正在聚集。
女子一笑,用力抛出了手中弦琴,“相思意”直上天际,依然在鸣响不绝。
粗砺暗哑的琴声,突然变得深沉高亢,宛如金戈铁马的杀伐,又如石破天惊的颤抖。
光点颜色越来越深,直至成为纯粹的紫色,这些紫色的光点极速的旋转起来,循着玄奥的轨迹离合聚散——竟是在凭空创造出雷霆!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巨shòu仰头望着天际渐渐成型的天雷,一声怒嚎,“本王要毁了这里!”
大乘期的巨shòu一怒,黑色的气làng以它为中心,在四周席卷而去,碾压一切。
广袤的平原,瞬成焦土,气làng肆nüè过平地,又向天幕上席卷而去,直搅的风云变色。
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震动着。
气làng将离的不远的云舒拍倒在地,彝shòu巨大的身形一闪间,已是用它粗壮而布满硬甲的前蹄死死踩在了女子的胸前。
鲜血如开了闸一般自女子唇边溢出,渺小的女子,就那么冷冷的仰视着“践踏”自己的巨shòu,“弘祀,你以为,你逃得出这“梦墟境”么,别做梦了……”明明是那样弱小的女子啊,却笑的那样无所畏惧,“另外,你长得真丑。”不光是样子,内在也是。
吼……
幽暗沉重的天幕之下,一只巨大的青灰色巨shòu仰天长啸,怒的发狂,而它足有柱粗的铁蹄下,一袭红衣,亮的刺目。
轰隆隆……
当第一道紫色的雷霆,划破了寂静yīn森的天幕,弘祀巨大的身体缩了一缩,“不可能,不可能,蝼蚁之力,如何通天……不可能!”
五脏六腑俱碎的云舒,渐渐失去神采的墨眸之中,倒映出正声势浩大的酝酿着的、滚滚而来的紫雷。
女子全身的jīng血,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飞速流失着,此刻的暮云舒,苍白的如同随时都会随风而逝,只是嘴角,依旧噙着一抹微凉的笑意。
不可能么?呵,弘祀,如果,拥有绯云虚魂的自己,愿意以一身的jīng血为媒,以身怀的雷之本源为引,用仙器“相思意”奏响那曲“九天生雷”,就有可能。
蝼蚁?呵,等九天劫雷落下,“弘祀,你便也知道当个蝼蚁是什么滋味了。
这场迟来了千年的飞升劫雷,终于在仙尊鸣钦缔造的“梦墟境”中,对着躲藏了许多年的南海巨shòu敞开了“怀抱”,只是,杀孽太重的弘祀,注定得不到美好的结局。
在这场无比浩大的混乱和考验之中,那袭红衣,如同一只破败的布偶,被远远丢弃在了一边。
耳边,有隆隆的雷霆之声,亢奋的放佛被压抑了许久,又模模糊糊传来阵阵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飞升雷劫之下,整片空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云舒缓缓阖上了双眼,心中有莫名的安宁。
有些报应,可能迟来,但不会缺席。
第443章最后一次
南海之上,又是平静的一天。
高高悬着的“梦墟境”,宛如一团微亮的光,缀在明朗的天幕上,并不起眼。
然而,突然之间,那团白光变得耀目无比,而后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无数紫芒自白光中溢出,丝丝缕缕,爬满光球。
远远看去,仿佛是“梦墟境”露出了狰狞的青筋。
这一段时间,留守此处主事的,是苍梧阁术禹元君和奇剑阁傅骐元君,两人一个炼丹成痴,一个爱剑如狂,都是名副其实的“老宅男”。
原本被宗门撵来当差是极为不愿的,可当两人凑到一起,却偏偏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此刻,对弈正欢的两人放下了手中玉子,对视之间,俱是一惊。
指尖光华一转,已是第一时间向宗门发出了传音。
而后,两人起身,匆忙向外而去。
而外面,一听说平静了数月的“梦墟境”竟然有了动静,还是这般极不寻常的动静……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乌郦城中央那空旷的道场上瞬间挤满了看热闹的修士。
距离jīng英们从“梦墟境”出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没道理现在就有动静,那必然是里面发生了什么状况。
所有人都仰头望着那团诡异的光球,指指点点之间,窃窃的讨论着。
苍梧宗作为主导者,在高层赶到之前,术禹元君自然要出面控制局面。
老者肃敛起眉眼,显得十分凝重,“安全起见,还望诸位速速回城,此间之事,自有四大宗处理。”
有人信了,毫不犹豫御剑走了,毕竟小命第一;有些自恃修为不差的,理也未理,依然我行我素的待在原地。
术禹元君活了五六百年,再加上痴迷炼丹,xing子本就淡漠,提醒过了,便不再执着。
毕竟,修行路上,谁都没责任把别人的xing命当成义务。
不过,徒弟的命另说,况且还是炼丹天赋极高的徒弟。
“云梵,快,你也回去。”
“师尊,里面……不会有事吧。”如今的暮云梵,气色已是好了不少,正一脸担忧的望着那团怪异的光球。
“你傻啊,那球都抖成这样了,像没事的样子吗!”
说罢,老者一把拎起恨铁不成钢的徒弟,匆匆离开了。
果然,术禹说完没多久,万里无云的天际突然闪过一阵刺目的紫芒,而后,紫芒猛然爆裂开来,平地一声响雷,紧接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雷球自天空砸下——正是从“梦墟境”内部迸出来的!
“梦墟境”相对于沧海界,本来就是个独立的世界,两者并不互通,也无法互相窥探,照理说,不论里面有什么动静,外面都不会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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