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歌这才拍拍胸口,表示放心了。望向刺客时,他正震惊的看着她。
“吓倒了?”颜歌在他面前挥挥小爪子:“你叫什么名字?”
刺客却仍沉浸在她的真实身份中而自拔不出来,所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奇怪,我这个被你们追杀的人都比你这个追杀我的人正常诶!”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自己的身份真有那么吓人?
想出那么绝好办法来引诱他幕后的人出来的她,居然是个女子,还是个身份尊贵的女子!
刺客垂下头,敛了眼睫,静静地,并不说话!
“我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杀手,一般是没有名字的,对不对?”她像看不见他拒绝jiāo谈的神色,继续追问。
蓝衣已经静静的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刺客!
刺客的手,因为她的话,蜷缩了下。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一直注意他反应的颜歌看见了,微扬了唇角!从袖袋里掏出随身携带而来的小瓷瓶,打量了他的脸庞半天,才开始动起手来。
白色粉末落在他脸上时,他的身体僵硬了下,随即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却并没反抗。
“你相信我吗?”颜歌手下未停,只分神问着问题:“我会把你原来的脸还给你的,你不用担心!”
刺客闻言,再次用那双深褐色的眼眸看着她,那眼神装的是不可思议。
“诶,我叫你小三好了。”她转身拿了gān净的布条,动作轻柔的将他的脸包得密不透风:“总不能一直叫你刺客或杀手,是吧?”
那人基本已经呈现呆滞状,他是要杀她的人,可现在,她不但帮他治疗伤口,还,给自己改了个这么低俗的名字。她到底,在想什么?想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好了,小三。”她拍拍手,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杰作:“身上的伤口我会叫人帮你清理治疗的,你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男子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动也不动的看着她:“你这么做,想得到什么?”
他从不相信,有人会不计代价不计报酬的帮助曾经要刺杀自己的人!
颜歌却甜甜笑了,明亮的大眼睛弯成新月形状:“我喜欢,我乐意,我高兴这么做。至于为什么?我想,我恐怕是手痒。不要太感谢我哦!”
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表qíng,她又加了句:“你的身上,还有什么是我没有的?你还有什么是我想肖想的?”
她的意思是,他一文不值么?救自己,仅是因为她喜欢,她高兴?
第六十五章死
夜色渐渐降临,颜歌早早吃了晚饭,换好那套过大的侍卫装时,阮景轩迎面走了过来。
“你来接我的?好了,可以走了!”她颇兴奋的扬起笑脸,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阮景轩头痛的揉了揉额头,她的确如夏儒阳所说,聪明得近乎狡猾,这样的诱敌之计是自己都没想出来的,她却轻松的搞定了,还非要去凑热闹,她难道不知道,今晚或许会很危险吗?
见他久久不出声,也不行动,她有些忍耐不住了:“喂,你是走还是不走啊?”
“会有危险。”他叹气,看着她微红的小脸,说出自己的顾虑。
“有什么危险?我这身打扮,谁还认得出来?”不耐烦的瞪他:“你不想让我去?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能力还保护不了我?”
这家伙,连激将法都使了出来。“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到时候,不得离开我的身边半步。”若不答应,便是承认自己无能!
但是,他却很怕自己分心之余,保护不了她!递了颗黑色小药丸给她,示意她吃下去。
“放心!”见他退步,她接过药丸,咧开大大的笑容:“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的!”
yīn森的地牢里头,一如往常般,yīn暗cháo湿,散着阵阵的霉臭之气。守卫尽忠职守的巡视着。
一个面覆黑巾的黑衣人,纤细的身影灵巧的躲过地牢外的侍卫,熟练的放倒地牢里的侍卫,警戒着走进那间关着刺客的充满血腥之气的牢房。
“画眉。”黑衣人出口唤那似乎昏迷不醒的男子,声音低沉,略显暗哑。
见没反应,他露在外面的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闪过一丝yīn狠:“对不起了,任务失败,你还供出了主公,今日,我便送上你一程罢!”
说完扬手,打出一串像飞刀的暗器,却惊讶的看见,那满身是血本应一命呜呼的“画眉”闪过了他打出的暗器。心下一惊,知是有疑,飞身就走,却见原本黑暗的地牢瞬间通红透亮,看着最前头那英俊而肃穆的男子,后退一步,果然是中计了!
“朋友才来,就急着要走吗?”阮景轩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既然来了,就聊聊吧!”
“景王果然聪明,在下佩服得紧。”那人衡量了一下,知是无法逃脱的,便也大方的回道!
“下果然是胆大之人,既然今日来了,何不摘下面巾让本王看个真切?”阮景轩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蠢蠢yù动的某人,那人璀璨的大眼正兴奋的闪个不停。
其实颜歌想的是,他既然不肯自己摘下面巾,就找个什么人去揭下来不就得了,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害得自己的眼睛瞪得好累啊!
那人缓缓伸手覆上自己的面巾,颜歌踮着脚尖努力的想看清来人是面容,却见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撒下一把白色的粉末。
阮景轩更快,在那人出手的同时,旋身抱住呆楞的颜歌,挡了她视线的同时,沉声下了命令:“杀!”
意思是,拒捕就杀。
然后,不再理会身后的qíng况,抱了她出了地牢。
颜歌这才从被暗算的可怕遭遇中回过神来:“你怎么下命令杀了他呢?杀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不就断了么?”
“留着她,她也是不会说的。”阮景轩搂了她站在外面等着:“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趁此机会除了她也是件好事!”
“什么?你知道是谁?”颜歌大吃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啧啧,这个人也不蠢嘛!跟阮翌恒有的一比呢!
阮景轩肯定的点点头:“她出手伤牢里头的替身时,我就知道了,因为,只有她才用小柳刀!”
管他什么刀!颜歌要知道的重点不是那个:“这个人是谁?”
阮景轩摸摸她的头,缓缓的说:“絮儿!”
什么?颜歌的瞳孔受到惊吓般放大,他刚刚说的那个人,是谁?
“不用怀疑,就是她!”看她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肯定的瞅着她。
那个唱歌好听,长相绝美,风qíng万种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里面那个目露凶光,嗓音暗哑低沉,出手狠绝的,像个男人的杀手?
“王爷,她自尽了!”蓝衣赶过来,禀告最新消息。
阮景轩叹口气,预料之中的结果。“府里没人伤亡吧?”
“是,王爷!幸好你提前让参与任务的人吃下了解百毒的解药!”蓝衣钦佩万分的看着阮景轩,王爷真是神机算啊!“王爷,她,想见见王妃!”
阮景轩眸色一沉,冷冷的说:“不见!”
“我见!”却是颜歌斩钉截铁的声音,只是,那听似平静的嗓音里,却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深深悲哀。
毅然走进地牢,围着絮儿的侍卫们见是她走进来,纷纷让开,让出一条路来。
那个美好的女子面巾已经摘下,此刻一脸惨白,嘴角不断渗出鲜红地刺目的血水,看见人群中的她,微微笑了,那笑容,却是那么的艰难。
颜歌失魂落魄的看着她,在她请求的目光中,缓缓走了过去。
她的眼里满是痛惜,轻轻扶起她瘦小的身子,靠在自己肩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如有刺哽住般,眼里的泪水,一滴滴全落在了絮儿身上。“你这是,何苦呢?”
絮儿早在她落泪时便笑开了,她努力仰头看她,艰难的说:“王妃,絮儿本是贱命一条,怎能惹你掉泪?虽然你我并未深jiāo,可,可荷宛那晚后,絮儿心里就……就一直视你为知己呢!咳咳……只可惜,絮儿福薄,今后,怕是再听不到王妃你的天籁之音了……其实,絮儿也很是……咳咳……很是不甘呢……”
“乖,乖,别说话!”颜歌泪眼朦胧的制止她一边咳血,一边艰难的说话。扭头冲围观的人吼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王妃,没用的!”她微微摇头,嘴角绽开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絮儿自知难逃一死,临死前,有个不qíng之请,希望……希望王妃你,用歌声送絮儿一程……”
“不会的,不会死的!”她低喃,握了她无力的小手,眼泪如泉般汹涌,那么鲜活的生命,现在正一点一滴的流失着。
絮儿的神qíng开始恍惚,只是望着她的那双美丽的眼睛,却依然清明,满是请求:“王妃,请你让我……开心的离开……絮儿这一生,从来不曾真正的快乐过……”
她的小手开始变冷,但是,仍然期盼而倔qiáng的看着颜歌,不肯眨眼。
颜歌的心尖划过尖锐的疼痛,泪水飞溅中,她使劲的点头,看着她的眼睛,只为眼前的人唱道:
谁说黑夜是孤单的
只不过有时街灯变暗了
谁说世界是黑白色的
只不过谁都害怕所谓寂寞的
音乐响起了,用她把黑夜点亮吧
生命的旋律是最美的声音
就让她成为永远的歌唱
音乐响起了,用她化作温暖的翅膀
眼泪会倾听天使的声音
像孩子的天堂,从来不悲伤
从来不悲伤
你还在听吗?
天籁是我们的和音
所有灿烂的笑与泪
终将融化成动人的乐章……
她和着眼泪,一遍一遍的唱,她看到,絮儿嘴角那抹温暖而满足的笑容,她看到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她看到她漂亮的眼睛合上了,她看到她的头弧线优美的偏在一边……可是,她的眼睛太疼了,她的眼里却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觉得冷,怀里的女子,却比她更冷,她不由自主的将她搂得紧了点。
“歌,好了,别唱了!”她的身子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因为温暖,她努力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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