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儿派人来杀她?颜歌终于动容,她一直以为这出杀手的戏码是阮景汉自编自演的,想不到,却是真有其事的!
她沉默的看向6逸,那是求证的目光。6逸只得点了点头,他拦得了五哥一时,可没办法拦他一世。
“那么很显然,休书之事就是无稽之谈了!”颜歌挑挑眉头,开始反击,既然,周边的人都不会因为她的一再退让而放弃迫害自己,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反击!
可是,沈月儿这么大的动作,阮景轩为什么都没察觉?他是太忙还是,自己也被缠住了!
“这样五哥就放心了。”阮景汉一副放下心中大石的模样:“那么歌这次出门是为了上次茶馆那件事qíng同小六斗气吗?不是五哥我管得多,小六现在为了北国使者的事qíng忙得焦头烂额,你要多体谅他!”
6逸无奈的摇摇头,唇边的微笑凝成了苦笑,五哥想要说的话,或者想要做的事qíng,他再怎么阻拦,也是没用的。终于,还是被小同知道了!
这番话成功的勾起了颜歌的注意力,难怪那天见他,他那么疲惫且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接待使者能累到哪儿去?除非,并不止接待那么单纯!
“五哥能详细说说吗?”本着担忧的心态,她还是问了出来。
“小同,不用担心!”6逸在jú花从中找到安静得几乎没有生气的颜歌,心里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师傅,我没有担心。”她难得笑得这么温婉柔弱,眼角的余光瞧见阮翌恒的那身白衣时,微笑的弧度加深了些:“难得想弹琴,不如我唱歌给你听听。”
“好!”你开心,怎样都好!
“恩,就以这满园的jú花为题好了。”看着那白色越来越近,她轻巧的走到古琴旁边,伸手抚了抚琴弦,道:“人说,人淡如jú,我倒觉得,五哥便很像这花中君子呢!”
6逸有些惊讶颜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连刚走近的阮景汉也是一怔,不明白她突然开口夸他是因着何事?
“既然五哥也来了,不妨一起坐坐?”漫不经心的滑过琴弦,她的嗓音也是懒懒的,像是提不起jīng神般!
“好。”阮景汉用持折扇的手敲了敲走廊上的围栏:“自从上次小六摆宴席,得以听到歌的天籁,一直到现在,我都念念不忘呢!想必小九也是一样吧?”
6逸只淡淡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
“歌这曲子叫做《jú花台》,请五哥和师傅仔细品听!”颜歌依旧微笑着,眼睛却看向藏在jú花丛中那鬼鬼祟祟的小身影。
不放心你也大方点走出来好吧?没人会留意场中多出你这么个三岁小孩吧?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她神qíng自若的弹唱,这中间,没有抬头看任何人,只是沉醉在自己的表演中。
第八十四章我想回家
一曲完了,她才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同样平静的两个男子。
“这曲子,太过悲伤!”6逸皱了眉头,她现在不该有这样忧伤、彷徨、寂寞的qíng绪。
“我倒觉得,这曲子很是恢弘大气!”阮景汉挥开折扇,深邃的眸子直盯着颜歌:“只是,歌不妨说说看,这马蹄声狂乱下的江山,是谁的江山?”
同样的歌,不同心境的人听来,理解出来的意思也不一样,因为他们在乎的,本就不同。6逸听出的是颜歌长久的相思和无奈的忧伤。而阮景汉透过曲子,看到的是无休止的功名战场。
丝毫不顾忌身边大吃一惊的6逸,他问得如此大胆而**。
颜歌却笑得十分惬意:“这江山,自然是皇上的江山。”
“皇上?”诡异的光芒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片刻,他拍案大笑:“歌答的啊!只是,皇上是谁?”
上位者,是为皇上。
“这皇上嘛,当然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咯!”担忧的看了眼圆睁双目、不可置信的6逸一眼,颜歌庆幸,他姓6,所以不必受那得不到、不甘心之苦。
深深看了眼颜歌,阮景汉才提步离开。
“小同,你早知道五哥的野心了,是吗?”6逸这才回过神来,五哥现在是,连稍微掩饰一下的耐心都没有了,接下来,他会做出什么事qíng来呢?
“师傅,老实说,我是很早便知道了。”颜歌仍旧坐在古琴前,爱惜的抚摸着琴身:“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他一直想要利用我,而我,会选择在此时出走,也是不想趟那些个浑水。可是师傅你看,我连避都避不开呢!”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6逸难掩担忧的问。
“你有办法让你五哥尽快回京吗?”颜歌不答,只静静的说:“我想家了。”
复又低声道:“我想回家。”
那个有他的地方,就叫做家吧!
“你的意思是,五哥根本没打算让我们走?”是软禁吗?
“也许他会冠冕堂皇的告诉你说,这是保护。师傅,虽然你们是兄弟,可你未必就了解他呢!”
她竟然什么都知道,也许,知道得比自己还多!
“如果五哥存心不让我们离开,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是实话!
“我有个jiāo易,或许他会感兴趣!”颜歌笑得诡异。
6逸见她那模样,知道问也问不出来,便索xing不再问了,只是,俊朗的眉宇间却难掩担忧。
“只是可惜了……”颜歌惋惜地轻叹一声。
6逸奇怪的追问:“可惜了什么?”
“我的恣意江湖梦,就这么短短数日,便宣告结束了!”真是不甘心呢!
6逸将手中的披风展开,将她小小的身子包了起来,才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五哥早!”喝完6逸特地熬煮的安胎药,颜歌笑眯眯的同阮景汉打招呼。
“歌身体还没好吗?这喝的是什么药啊?”阮景汉疑惑的看看她面前的空碗,住进来的这些天,她怎么总在喝药?微微蹙了眉头,她的身体不会真的有问题了吧?
“呵呵……因为晚上睡不好,所以师傅帮我配了安神药。”她张口就是胡言乱语。
虽不相信,但阮景汉并未追问。
“你一大早特地叫了小九找我,有什么事qíng吗?”和颜悦色的在她面前坐下来。清晨的jú花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歌是想问问五哥,打算什么时候回京?”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厉害的狐狸,所以她并不打算跟他绕圈子,因为她怕到时候把自己给绕晕了。
“怎么?歌想念小六了?”阮景汉似笑非笑的问。
“对啊!很想!”颜歌大方的回答,并用力点了点头。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呢!”阮景汉老神在在的说道。
“唉!”颜歌状似惊讶的叹口气:“我还以为现在这样的时机,五哥会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呢!”
阮景汉一副请明示的表qíng。
“五哥应该会平安护送我们回京的,哦——”特意拉长语音,她的表qíng看起来犹如调皮的邻家女孩在向大人撒娇般。
“如果确实是好主意,我保证,你们可以立刻赶回京里!”这样有恃无恐又无比自信的表qíng,看起来不但没有jīng明市侩的俗气,反显得娇憨可爱,阮景汉在心里轻叹一声。
“五哥对目前的qíng势持什么态度?”她问得直接,主要是不想多面对他哪怕一秒。
阮景汉却久久的看着颜歌那坦坦dàngdàng的小脸,眼里的深邃不断变化,像是评估着什么似的,半晌,才轻轻浅浅的笑道:“观望态度,是否可取?”
颜歌一副果然的表qíng,脸上的笑纹更深了些:“如果我是五哥,我断然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哦?”阮景汉挑挑眉梢,伸手摘下旁边的大立jú把玩着:“那么歌认为我现在要做的是什么?”
“来,五哥,先签了这个再说!”她说完,笑眯眯的从宽大的袖袋里摸出早准备好的一张纸:“签了我就告诉你!”
“如果我听了你的建议,但对我无一点用处,怎么办?”阮景汉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问:“而且,就算签了字,到时候我要反悔,你又能奈我何?”
“这个就不需要你cao心了。”颜歌大大咧咧的说:“我知道你有专属的印鉴,那也是随身携带的,只要你盖了章,我就不怕你不认帐了!”
阮景轩曾说过他们皇室成员,每人都有一块象征身份的印鉴,那印鉴,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你就不怕,到时候我会杀了你?”想不到她竟然知道他有随身携带印鉴的习惯,他故意沉下脸,流露出杀意来。
“如果要灭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救我呢?”颜歌眉眼完全舒展开来,笑得自信满满:“何况,五哥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人!”
更何况,他欣赏自己,断然舍不得一刀送她上西天,这才是最主要的吧?
“好,我签!”收起刻意流露出来却丝毫吓不了她的杀气,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半天,阮景汉才在颜歌耐心流失殆尽之前,淡淡的开了口。
“五哥真是慡快!”颜歌笑眯眯的抚掌轻拍两下,心qíng非常愉悦,以至于大大的眼睛笑成弯弯的形状!
掌声过后,huáng冰雪便捧了纸墨砚来,阮景汉禁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她早就预想到的结果吧?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的要求他给保证,而且,笃定自己会答应她。这个小女子的内心,玲珑而qiáng大,令人害怕。是的,是害怕,若说他真的怕过些什么,那么,得非眼前笑容狡黠而愉快的女子不可了!
一式两份,一人保管一份。颜歌小心翼翼的将她的那份揣到袖袋里,才转头看向阮景汉,等着他问。
阮景汉却并不催她,只静静端了眼前的茶杯,优雅的浅啜着。
“五哥,之前我也说了,我的这个,只能算个建议!”在这种心机深沉的人物面前,沉不住气的永远是颜歌!
“恩?我也知道啊!”阮景汉好整以暇抿了嘴唇看着她:“你可以说了吧!”
当然,我也并不想面对你太长时间,以免影响到我一整天的心qíng,更涉及我无辜的宝宝那就不好了,忍不住弯了唇角,无意识的抚上小腹,有一个生命,从现在开始,将无时无刻的分享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qín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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