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啊,跟着他的叔父上五台山了!”妇人慈爱的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来:“他叔父回来探亲,一眼便看出我家大山天赋异禀,骨骼奇特,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前两天就把他给带走了!”
阮豆豆气闷的跺了跺脚:“什么嘛!居然都不通知我一声!”
牛大山,我跟你没完!
高高兴兴而来,垂头丧气而走!
阮豆豆无jīng打采的抱了绣球花往回走,边走还边不住的叹气!
“哟,谁惹咱们有钱千金不高兴了?”一声稚气的嗓音流气的响了起来!
阮豆豆闻声抬头,立刻嫌恶的皱了秀气的眉毛:“蟑螂,本姑娘今天心qíng不好,警告你少惹我!”
她缓慢的语调依然带着软软甜甜的童音,不耐烦的表qíng丝毫让人讨厌不起来!
被唤作蟑螂的小男孩看起来比阮豆豆大不了多少,衣衫破烂且肮脏,但脸蛋却出奇的清秀!
跟在他旁边的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的几个小男孩在听见阮豆豆毫不客气唤他们头儿蟑螂时,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蟑螂的脸立刻被涨得通红,恨恨瞪了眼自己的跟班,他转头咬牙切齿的捏了小拳头,不大不小的眼睛怒瞪着阮豆豆:“我最讨厌别人叫我蟑螂了!”
阮豆豆却天真的笑了起来:“可是你就像蟑螂一样让人觉得讨厌啊!”
“不要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揍你!”他怒气冲冲的冲到阮豆豆面前,威胁着扬了小拳头。
阮豆豆看着他,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上前一步,她bī视着蟑螂的眼睛,鼻尖几乎抵上他的鼻尖:“那你试试看!”
蟑螂却在阮豆豆靠近时,窘迫的后退了一大步!
想他蟑螂,呃不,想他张耀祖,在城西这一片,从小混到大,哪人不知,谁人不识?虽然,那些知识他的人都是跟他一样大的小孩子,但——好歹也是名人一个嘛!
可是,混到如今,也没哪个敢像眼前这个小女孩一样,不但每次都要顶撞他,更可恶的是,每次被她顶撞被她气得半死后,却依然会期待下一次再遇见她!
他是不是有病啊?
恼火的抓了抓本就很jī窝的头,他恨恨的瞪着眼前面容嚣张且微眯了眼斜睨着他的阮豆豆。
她怎么会那么奇怪?小小年纪,却似乎什么都不怕般!
像她这么大小的女孩子,只要扬扬拳头,全都会吓得哇哇大哭,偏她就从没怕过他!甚至,落荒而逃的也总是他,太逊了吧!
他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了,但,不管了,他一定要让她在自己面前示一次弱,不然,他城西小霸王的脸要往哪里搁?不然,他怎么算得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话说,他现在跟顶天立地或者男子汉还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阮豆豆!”他大声吼道,企图在气势上压过她!
装模做样!阮豆豆不屑的看他一眼,腾了右手懒洋洋的掏了掏耳朵:“蟑螂,我还没老,呃——我甚至还没长大,所以耳朵好使的很,你没必要吼这么大声!”
这副模样,却更加刺激了张耀祖小同学那小小的自尊心!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手,他一把抓了阮豆豆的小辫子,恼羞成怒:“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张耀祖的厉害!”
头牵扯着头皮,饶是阮豆豆也疼得大眼蓄满了晶莹的泪珠。
却硬是咬了牙,并不喊痛!
只冷笑着看着等她求饶的张耀祖:“你的厉害,就是用在欺负弱小上面的吗?今天我的确见识到了!哼,也不怎么样嘛!”
这时候,她如果说些服软的话,张耀祖也许就会放开她了,可偏偏,从小便人见人爱的她被周边的人疼**着长大,不管有理没理,总是别人让着她,所以,她何时对人说过服软求饶的话?
张耀祖手上用力一拽,想将她拉过来,却不料阮豆豆一个踉跄,被脚下的小石块绊了一下,眼见就要跌倒,他心一慌,连忙松手想要拉她!
却已经来不及了!
阮豆豆的小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扑倒在地上。
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被她紧紧护在怀里的绣球花,以优美的姿势,跌破在她面前!
右手掌心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眨眨被泪水氤氲的大眼,紧紧捏了手心!
而张耀祖以及他的小跟班们,早已吓傻了!
片刻,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才把张耀祖的魂吓了回来!以为是阮豆豆,却见她依然趴在地上,紧紧咬着牙!
慌张的四处望望,现是他们里面年纪最小的小男孩在哭!
“你哭什么哭?”他恶狠狠的问,但慌乱颤抖的语调仍是泄露了他的心慌!
“哇,大哥,她流血了啦!”那小男孩边哭边说:“他们家那么有钱,我们一定会被夜叉抓走的啦!我不要被抓,我要回去,我要找爹娘……”
说完,甩了两条小胖腿就跑!
其他小男孩一见,也立刻如见了老鹰的兔子般,撒腿四处逃散!
整个地盘,就只剩下神qíng慌乱和沮丧的张耀祖以及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的阮豆豆!
她皱眉忍了痛,努力的抱起被摔在地上、刚才还鲜艳漂亮的绣球花。
这是四叔不远千里特地赶来送给她的礼物,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等爹爹和妈咪回来时献献宝,现在就这么没了!
爹爹和妈咪一定会喜欢!还有小恒恒,牛伯母和牛大山!
呜!没有了,没有了!都怪该死的死蟑螂臭蟑螂!
番二
霍的转头,她怒火滔天的瞪着手足无措的张耀祖!
“你说,你想怎么死?”她咬牙切齿,低声问道!
看见她怒容满面的狰狞模样,听着她低低的磨牙声,张耀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倒退一大步!
在她母亲的和平教育下,她阮豆豆凡事也秉持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理念,做不成君子至少也要成功的做个小淑女。可是,她捏紧拳头,现在,她连小淑女都做不成了!
因为,忍、无、可、忍!
娇喝一声,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一跃而起,猛的将高出她不少的张耀祖扑倒在地。
一顿花拳绣腿伺候之!
张耀祖不知是被她的气势吓傻了还是怎的?竟没反应过来要还手,直到阮豆豆发泄累了,停了手,才惊觉自己刚被扁了一顿的事实!
气喘吁吁从张耀祖身上爬起来,她拍拍手,伸出大拇指指了自己的鼻子:“下次再惹我,有你好果子吃,哼!”
转身要走,却见绣球花在炙热的阳光下渐渐枯萎的可怜模样!
忍不住悲从中来,弯腰抱了散落在地上的绣球花!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往家里跑去!
张耀祖愣愣地看着掩面跑远的小身影,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脑袋,挨打的是他,她哭那么伤心是为了什么?
太阳太刺眼,他伸手挡了刺目的阳光,地上那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是了,她的右手被划伤了,一定很痛!
不然她为什么哭?
“呜呜……”她一路跑着回了阮家,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阮翌恒的书房:“小恒——呜……我的绣球花……”
正看书的阮翌恒无奈的抬头,张口就斥责她的无礼行为:“你怎么又不敲——你这是怎么了?”
却被一身肮脏的她吓了好大一跳,美丽的小脸蛋上泥巴和着眼泪,脏兮兮的只能看见黑白分明的大眼,眼里依然噙着汪汪的一泡眼泪!
出门时gān净整洁的衣衫此刻布满泥巴灰尘不说,更是被扯得凌乱不已!
她从来没有这么láng狈过!
更别说这láng狈是发生他眼皮子底下的事qíng!他霍地站了起来,漆黑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说,你这是怎么弄的?是谁将你弄成了这副模样?”
察觉气氛不对的阮豆豆努力眨掉大眼里的泪水,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却忍不住退了一步,心里嘀咕道,现在终于明白妈咪为什么要说朦胧美了!
泪眼模糊时看小恒恒,他才比较美!
现在?呃——黑着脸的他实在太骇人了啦!
见阮豆豆半天不说话,只怯怯的咬着嘴唇。
阮翌恒按捺下心中的怒火,视线在她身上巡视,落在她右手时,眸子yīn沉了起来!
三两步跨到她面前,心慌的拉起她洁白的手腕,动作虽急切却并不失温柔:“怎么会受伤?”
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现在不但一身láng狈的回来,还受伤流了血!
那道深深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了血,可却仍然像一把利剑般,深深刺进了他的胸口。
qíng绪失控,他剧烈而痛苦的喘息起来。
阮翌恒面露痛色捂了左边胸口,半跪在地!光洁白皙的额头,青筋隐隐浮现,本就白皙的面孔现下更是一片苍白,挺直的鼻尖沁出了薄薄的汗珠来,看起来很是痛苦!
阮豆豆忽然醒悟过来,她慌忙扔了手上的绣球花,伸手扶了阮翌恒:“哥哥,你怎么了?你哪里痛?你不要吓我啊!”
阮翌恒努力压下心头的不适,安抚的冲她笑笑:“没,我没事!你别担心!”
冷汗却依然不停的往外冒。
“对,叫人!”阮豆豆连忙转身往外跑:“秀姨、诗qíng画意四姨、小三叔你们快来啊,哥哥他生病了,哇……”
她边哭边喊:“哥哥他好痛,你们快来帮帮他,呜呜……”
她很慌很乱很怕!
从她有记忆起,哥哥呆在她身边的时间比爹爹妈咪还要多。他虽然总是严厉的要求她,总是管着她不准她这样不准她那样,可是,他却是自己最最重要的亲人!
他怎么可以生病?怎么可以有事呢?
他如果有点什么事qíng,她要怎么办呢?
爹爹妈咪回来了,她怎么jiāo代得了?
听见她高分贝的哭喊声,平静的庄子里顿时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看见她láng狈的尊容,众人都愣住了!
“豆子,你,你这是怎么了?”绿秀将怀里的孩子顺手丢给旁边的夫君小三,心疼的拉过阮豆豆,掏了手绢擦她脏污的小脸。
“呜……哥哥他……书房里……”阮豆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生病了……他好象很痛……”
小三一听,连忙拔足就往书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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