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神这才抬了眼看她:“是一种名为夹竹桃的花!”
“前辈!”阮翌恒不动声色的cha口道:“如果晚辈没有猜错的话,夹竹桃的毒刑毒xing并不比断肠糙的轻……”
冷淡的嗓音里隐隐有些讥诮的味道!
医神一怔,却又含笑点了头,再看向阮翌恒时,眼里便多了抹赞许:“小子,你倒是不错,这世上,很少有人知道,夹竹桃这东西的存在,更不知道它是一味毒xing剧烈的毒药,即便是我,也是亲身验证了后才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翌恒无声的笑了笑,微垂了眼帘。他怎么会不知道?后现代的书上可都是有记录的,这些常识,他能不知道吗?可是,那东西,原产地却是在伊朗、印度那些国家,现在这个王朝有这种东西吗?
“这个,是晚辈无意中得知的!”他看着医神明显不信的眼神,淡淡道:“前辈医术如此高明,晚辈佩服不已!只是,前辈若想带走豆子,恐怕……”
医神呵呵一笑,轻锊着自己的胡须,这个毛头小子现在可是在跟自己谈判他徒弟的归属权吗?
“这个,我与小丫头早就有言在先,我收她为徒的前提条件,便是救你一命,现在,我救了你的命,而她,拜师在我门下,有何不对之处?”耍心计,他也不是不会,否则,岂不白活了这一百多年?
“我的意思是——”阮翌恒看了眼神qíng焦虑想要打断他说话的阮豆豆,冲她使了个稍安勿燥的眼神:“豆子从小便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现下要跟着你学习,只怕,她没有那份吃苦的毅力!”
“这个不是问题啊,小恒恒,你忘了爹爹妈咪从小就教育我们说要独立的吗?为了你,我才不怕吃苦呢!”阮豆豆急急地说,大眼更是急切的看着他:“你等着,十年后,我一定会带着解药回来,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说得很坚定,她的神qíng写满保证!
“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医神不甘被两人忽视,再度cha口问道!
阮翌恒只久久的看着阮豆豆。漆黑的双瞳宛如平静的深潭,没有半点波澜!
半晌,他轻叹一声:“这样,我怎么对你的……对我们的父母jiāo代?他们回来若是问起,我该怎么回答?”
看出阮翌恒的难过和不舍,阮豆豆故作潇洒的摊摊手掌,欢快的说:“这没什么啊!十年嘛!很快的,到时候爹爹妈咪问起,你直说就好,他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事实是,他们对她放心的程度有时候都会让她有不被重视的错觉!
“恩,该jiāo代的都jiāo代了吧!”不甘寂寞的医神再次开了口:“若都jiāo代完了,我们可就要起程了哦!”
阮豆豆深深地看了阮翌恒一眼,站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告诉爹爹妈咪还有叔叔们以及秀姨他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啦!你们也都要保重哦!”
阮翌恒看着她,淡淡道:“豆子,其实,你若不愿意去,我也没关系!真的,你没必要因为我,抛下你根本舍不得抛下的一切。这样,会让我觉得愧对了你!”
她根本就舍不下她的爹爹妈咪,她的叔叔们,当然,她舍不得的,还有他!
可是,他又何尝舍得她呢?
阮豆豆却咯咯笑了,俏皮可爱的歪了歪脑袋,她甜甜笑道:“你千万不要有那种想法哦!这是我自己愿意的,而且我的师父还是鼎鼎大名的医神呢!不知道多少人想拜在他门下,如今被我撞到,不是捡到了宝是什么?”
顿了顿,她接着道:“只是啊,你一定要记得我长什么样子哦!千万不要忘记了!”
“为什么呢?”问这话的不是阮翌恒,依然是那个闲不住的老顽童。
阮豆豆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以后,再见面的时候,小恒恒要一眼就认出我来哦!不然,我一定会生气的!”
阮翌恒依然没有说话,只拿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
“可是,若你以后长大了,却变得好丑,他认不出来怎么办?”医神摸着自己的胡子,神qíng认真且颇有些苦恼的问道!
阮豆豆忍不住开始磨牙,大大的眼睛恨恨的瞪着他,恨不能在他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没眼力见儿的臭老头,没见人家正道别吗?他搅和个什么劲儿啊?
阮翌恒却轻轻拉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心放进他微凉的掌心,淡然笑道:“就算你变丑了,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阮豆豆大眼迅速亮了起来:“真的?那咱们打勾,若你认不出我了,就得扮小狗!”
说完,认真的勾上了阮翌恒的小拇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忘!”
初chūn的严寒仍未褪去,整个院落仍装裹着一层白色轻棉,像天空的自由自在的云朵被人随手摘下,撒在人间的每个角落。
简陋园子西侧的一角,被数尺篱笆栅栏隔开了一个小园子,似乎也将那风雪料峭阻挡在外,几棵已爬上冰珠子的木桩周围,开满了各色绚丽的花朵,姹紫嫣红,争先开放!
花丛中,一名十六七岁的红衣少女来回穿梭着,花瓣爬上她的发丝、衣襟,几块泥巴黏在她的脸上,活活在粉嫩嫩的脸颊上弄了两撇搞笑的胡子。
她如冠玉面些微泛点红晕,鼻梁如玉雕琢般线条分明,红唇轻启之时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粉腮流光,眉眼传神,芊芊细手如十根刚出土的玉笋透出沁脾的清凉。
她出现在这园子里,让初chūn融和的阳光更加流光溢彩,呈现一片祥和之气!
怀里抱了小玉瓶忙得正欢的她突然顿住,眸光一转,轻轻跳跃,便弄得花瓣乱飞,遍地落红。
花丛中有玉蜂飞舞,她一时兴起,放弃了采集新鲜花粉的工作,转而捉起玉蜂来。
一只玉蜂从她右手边疾飞而去,她微微一笑,笑容淘气而美丽。右手一转成拈花姿势,chūn风拂面般,内力便将团团乱转的玉蜂圈了起来。
她的兴致似乎越来越高,没过一会儿,她就已经圈住了好几只玉蜂了。
惹得玉蜂乱飞间,花丛中央也印满了她的脚印!
“豆子,为师不是让你采集花粉吗?怎地又贪玩了起来?”院门被推开,一抹从头到脚皆是白色的神采却依旧矍铄的老人,不满的蹙了眉,看着正在花间跳跃玩耍的少女!
“老头,劳逸要结合不是你教的吗?”被唤作豆子的女孩不但没有收敛,还不雅的翻着白眼!
白衣老人气结,愤愤道:“你这个……不孝之徒,亏得为师这十年来尽心尽力的栽培你,将一身所学毫不保留的倾囊相受,怎么着也算劳苦功高吧!你哦,好歹也尊重一下我这个被世人景仰、被万民爱戴的医神吧!”
到后来,他竟似模似样的抹起眼泪来,仿佛满腹辛酸般!
白衣老人正是名满江湖且经久不衰的医神江赤峰,而被唤作豆子的可爱少女,即是他的爱徒阮豆豆是也!
阮豆豆从木桩上轻巧的跃了下来,不屑的看了眼装模作样的老头,瞥了瞥嘴:“栽培?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呢?”
臭老头,自从跟他上了这鸟都不来、只有猴子的山上后,她每日里不是与猴子为伍,就是与毒虫猛shòu竞赛,要不然就是与他房里的瓶瓶罐罐做jiāo流,再不然就被他丢到他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著作中猛啃……
她有今时今日的成绩,她实在想不通,那老头究竟做过什么能让人感恩戴德的好事?他还好意思在她面前哭哭啼啼?
她没趁机给他一脚,已经很尊师重道了好吧?更何况,这老家伙还欺骗了她那么久!
“感谢倒不用!”江赤峰见她那模样,连忙陪了笑,小心翼翼道:“就是——能不能把你这次给我下毒的解药给我啊?”
阮豆豆双手环了胸,黑白分明的大眼斜睨着他:“可以啊!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qíng啊?”
她随口提醒着故作不解的老人!
江赤峰横眉竖眼的瞪着她,半晌,却又垮下脸来,可怜巴巴的说道:“豆子啊,你就不能留下来,多陪陪我这个可怜没人疼没人爱的老人家,不好么?”
阮豆豆冷哼一声,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了一下衣角,瞬间便到了老人跟前:“十年期限已过,我要下山!”
她其实比较想说的是,她要回家!
江赤峰更加可怜起来,委屈的噘了嘴唇,拉了豆子的红衣:“可是你一走,我又会很孤独很寂寞了!难道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这个只有猴子的地方吗?”
阮豆豆忍不住再次翻了个白眼,她这个师父别的能耐没有,撒娇扮可怜的功力他是一天天见长的,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岁数的人了?
“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这次比试如果我赢了你,就放我下山。你可别又跟我耍赖!”她一脸戒备的看着须发飘飘的老人!
“豆子——豆子啊!”江赤峰哭丧着脸,可能很想抱着她的大腿以示可怜,却在她灼灼的视线下打消了这个念头:“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阮豆豆后退两步,随意挥挥手,道:“我不想听你再唱这些有的没的苦qíng戏码,我只问你一句,解药你是要还是不要?”
江赤峰犹豫起来,可怜巴巴的数着自己的手指头,要么要解药,要么要豆子,可是,他两样都想要啦!
当初,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丫头作为自己的关门也是唯一一名弟子。而这十年来,他看着她,努力且认真,终于,一步步的超越了他。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他却是欣喜是骄傲的,因为,那么出色的她,是她门下的唯一爱徒呢!
阮豆豆好笑的见他一副哀怨瞪着自己的模样,qiáng忍了笑意,她一本正经的道:“当初你利用小恒恒骗我上山,说只要我的医术能得到你的认同,就放我下山,如今,我不但医术胜过了你,就连用毒,也比你高明了许多。而我们前日打赌时也说了,两天之内你配不出我下在你身上的毒,就算输——”
输的代价,就是给她自由!
“不错不错!看来,你是得了你师父的真传了,他才会允许你下山呢!”江赤峰由衷的说道.
自家师兄绝对是个严厉异常的人,当初他带着小蟑螂去找师兄的时候,师兄别提有多喜爱这孩子,还直说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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