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惊世亡妃_莫言殇【完结】(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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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伏安立即道:“需要何种药材,鬼使开个方子,在下即刻命人准备。”

  江元眼光微微一动,起身走到桌案前执笔去开药方。

  阳骁缓缓走到夏伏安身旁,方才冷冷道:“果然是总坛管事,指派本皇子时也是架势十足!”他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想到方才的事,他心底有就好似一把火在烧,夏伏安是何身份?不过是父皇安排在圣女教总坛的眼线,竟敢用那种命令的语气对他说话?若非担心苏漓的伤势,他又怎会听他指挥!

  夏伏安神色如常,后退一步,淡淡躬身垂首道:“事出紧急,在下职责所在,逾矩之举,还请四皇子见谅。”他话虽说得恭谨平和,态度却不卑不亢。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别以为你奉命打理总坛事务,就能任意妄为!摆清自己的位置,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举动!”此时此刻,阳骁锋锐尽显,咄咄bī人,一反平日里嬉笑随意之态。一字一句无不蕴藏危险的讯号,今夜夏伏安的举动,显然已激怒了他。

  夏伏安唇边淡淡讥诮转瞬即逝,依旧垂首静立,“四皇子教训得极是。夏伏安谨记教诲。”

  阳骁冷笑着警告,“你记住最好!否则别怪本皇子对你不客气!”

  夏伏安慢慢抬起头,毫不退缩地盯着阳骁的眼睛;阳骁沉着一张俊脸,也死死地瞪着他,眼光凌厉如刀。

  殿内一时安静无比,只听得江元手中毛笔在笺纸上飞快书写,发出沙沙声响。

  江元快速开完药方,抬眼一望,只见阳骁与夏伏安四目相对,似在无声对峙。这两人身高相差无几,气势却截然不同,一个张扬霸道,一个沉定内敛,一时竟分不清谁更胜一筹!

  chuáng榻上,苏漓依旧安静地躺着。

  江元不动声色地将一切尽收眼底,淡淡扬眉道:“夏管事,方子已经开好了,照方抓药即可。”

  夏伏安这才收回目光,接过药方,匆匆浏览,不由皱了皱眉,疑声道:“绿离xing寒,似乎不太适合圣女服用?”

  “绿离虽xing寒,与蟾苏配合却是温补,圣女的伤势,正需如此方法调养。”素来倨傲的江元,面对夏伏安的质疑,耐心解释,竟然没有生气。

  夏伏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淡笑道:“原来如此。鬼使的医术果然不凡。”

  江元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之意,“夏管事还懂岐huáng之术?”

  “闲来无事,偶尔翻翻杂书,略通药理。今日在鬼使面前班门弄虎,见笑。”说罢,将药方收进袖中,略施一礼,快步下去煎药。

  阳骁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平日飞扬的眉,此时紧紧皱了起来。

  江元道:“夜深了,四皇子还是回房安寝,圣女这儿,自有妙使会来服侍。”

  阳骁还未开口,却听苏漓忽然道:“你先下去,我还有事与四皇子谈。”

  “你醒了?”一见她醒来,满心猜疑抛诸脑后,阳骁连忙凑到她身边,小心地扶她起身,关切道:“感觉好些没?身上还痛不痛?都怪我不好,让你受伤!”他满眼懊恼,显然仍对方才突发的一幕心有余悸。

  苏漓看在眼里,轻轻摇一摇头,“事出突然,不能怪你。现在感觉好多了。”

  阳骁抓着她手不肯放开,不住叹气道:“好在没事,要不我可就惨了。”

  才说两句又没了正经,苏漓也自当没听见,沉思道:“方才明明依照玉璧提示运功,一切都很顺利,为何会突生意外?”

  阳骁摇头,他也不知为何,思索片刻道:“我明天立即回宫,去问问父皇。”

  苏漓默然,也许,这其中的缘故也只有汴皇一人能一解一二了。

  入夜之后,挽心服侍苏漓服药歇下,她伤痛未褪,意识昏沉,睡得不太安稳。只觉得有一个人坐在chuáng前,一直盯着她看,是谁?有温暖的手指抚上她的唇,轻柔和缓,她立时警惕,想要睁开眼,眼皮却仿佛有千斤般重。

  那人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猛地撤回了手,耳畔一声绵长的低叹,仿佛直叹到了她心里,她眼眶竟没来由地有些发酸。

  天色微亮时,她醒来,发现殿内无有一人,夜里的感知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冰蟾苏的功效确是惊人,只一晚,苏漓已觉得痛楚减轻了许多。挽心来报,阳骁天一亮已经动身回宫,想来是回去问清汴皇,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早膳竟是由夏伏安亲自送来,苏漓心中一动,见他将小碟一一摆上桌,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早膳,并不像往日那般铺陈。只有一碗白粥,配着几碟清新慡口的素菜。

  越简单的东西想要做好越考功力,那白粥看似普通,入口却香滑无比,清淡的味道很合苏漓口味,忍不住多用了一些。随后问道:“今儿的早膳味道不错,换厨子了?”

  夏伏安眼角闪过一丝欣喜的笑意,道:“圣女既喜欢,以后属下便吩咐下去,按这口味预备膳食。”他的声音隐约有一分愉悦,如chūn风般柔和。

  苏漓不禁瞟了他一眼,却忽然发现他含笑的眸子里隐有血丝,想到昨夜的事,她的心,倏忽一沉。

  隔天,阳骁传来消息,信中说汴皇身体不适,卧chuáng已有两日,他只得等父皇康复,再过来陪她练功。而练功引发意外的因由却令苏漓尴尬不已,原来女子在月事期间练此内功,极易激发体内寒气,从而走火入魔。

  苏漓无奈,看来只得等这几日月事过后再去练功了。过了几天,阳骁还没回来。苏漓独自来到水亭,这亭子原来有个极应景的名字,名唤沐月亭。皓月当空,夜风轻柔,林糙间虫声唧唧,又是一个极美的夜晚。

  她盘膝而坐,凝神运气。大约半个时辰,体内两股劲气缓缓jiāo汇,似有融合迹象。她心头不禁一喜,只觉灵台忽然白光一闪,仿佛身子变得无比轻盈,被一股qiáng大的力量送飞天际。

  她正全心沉浸在这奇妙的感觉之中,却忽觉体内一阵尖锐的刺痛,她急忙收功,却完全无法控制内息。豆大的汗珠沿着额角滚滚直落,全身都在发颤。这一次的失控,竟然比前几日更为猛烈,她闷哼一声,身体已完全不受控制,缓缓倒在地上,痛得一动也不能动。

  眼前景物漂浮不定,她陷入黑暗。身旁人影一闪,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迅速扶她起身,抵住后背,缓缓注入一道qiáng劲的内力,仿佛冬日和煦的暖阳,苏漓立时通体舒泰,那暖意引着四处窜动的气息一点一点导入正轨。

  时间仿佛就此凝滞,四周静无声息,唯有身后人掌心散发出的热度,轻柔地围裹着她冰凉的身子。渐渐地,她体内的不适之感尽数消退,出了一身的冷汗,疲累一瞬袭来,她身子软软向后倒去,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额角一暖,似乎有温软的唇落下,苏漓的心,无可抑制地疼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子骤然一凉,离开了舒适温暖的怀抱,只觉身子被小心谨慎地放倒在地,手指拂过,点中了xué道,她双眼缓缓合上,意识陷入黑暗之前,似乎听到“噗通”一声响,似有重物掉进水里。

  当苏漓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挽心守在chuáng前,见她醒了,连忙问道:“小姐身体可有何不适?”

  苏漓起身下chuáng,走了几步并没发觉有何不对,反倒觉得身体越发轻盈,昨夜练功的意外仿若幻觉。她不禁怔住,连忙打坐运功,才发现体内真气已完全融会贯通,内气运转自如,全无阻滞,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手臂轻轻一挥,掌风直扫一张椅子,只听“咔嚓”一声,坚硬无比的檀木椅,顷刻间碎成粉屑。

  挽心惊喜道:“恭喜小姐,武功大成!”

  以后再不必受那内力相冲之苦!苏漓低头望着自己的掌心,心却沉了,昨夜并非幻觉,是真的有一个人在她身旁,助她练功。总坛之中,竟然有如此高手,她却不知道是谁!

  “昨晚,谁将我从沐月亭送回来的?”

  挽心见她并无喜色,微觉诧异,仍是回道:“是属下。昨夜小姐迟迟未归,我有些担心,便去了沐月亭,发现小姐竟然昏倒在地!我当时吓了一跳,便立即带小姐回来,叫来江元,他也判断不出小姐身体有何异样,只是叮嘱我细心观察,等小姐醒了再细问qíng况。”

  苏漓走到窗前,凝视着日光映照下的粼粼波光,定定道:“昨晚我的确练功出了问题,若非有人暗中相助,只怕已经武功尽废。”

  挽心大吃一惊,“暗中相助,是谁?”

  “我不知道,没看到人。你去时,没发现亭子里有别人?”

  挽心摇头。

  苏漓沉思片刻,问道:“宫里可有新消息?汴皇病qíng如何?”

  “四皇子捎信来说,汴皇身体暂时没大碍,只是年纪大了,恢复得有些慢,需得调养一段时日。”

  苏漓微微蹙眉,不是阳骁,那总坛之中武功高qiáng,有能力助她练功,而又不yù人知的……会是谁呢?

  “哦,对了,”挽心忽然想起一事,“上回小姐让查那事,秦恒已经查过了,市集的确有人卖过‘乌珍珠’,却只卖了那一次,当时全被白云舵买了,之后那小贩便没再来过。秦恒查了那次外出采买之人,名叫秦生。他说夏管事曾吩咐过,供给总坛之物务必要买最好的。”

  苏漓心头一跳,又是夏伏安……她思忖片刻,道:“边关局势如何,他……还没退兵么?”

  这个他,意指何人,挽心自然清楚。道:“没有。”

  苏漓没再说话,低垂了眼。

  挽心轻声叹道:“我总觉得,他一定还在想别的法子,依他为人,既已怀疑小姐的身份,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怕是不会轻易罢手。”

  苏漓目光缓缓投向窗外澄蓝的天空,白云浮游飘动,不时遮住了清晨夺目的阳光,殿内光线变得有些晦暗。

  回想起那日,她刺他一剑,又拍他一掌,将他阻隔在青山舵石门之外,就是想彻底断了他的念想。无论她是不是苏漓,都不可能跟他回去。他一向冷静理智,懂得取舍。可这一次汴国重遇,他却屡次做出异于往常的行为,失了理智,究竟为何?

  “小人奉夏管事之命,给圣女送早膳。”门外有人大声禀报,打断她的思绪,挽心过去开了殿门,门外果然是夏伏安身边的夏童。

  桌上的膳食与前几日的清粥小菜相比,看起来无甚区别。苏漓才喝了一口粥,便放下了。她暗暗皱了皱眉,淡淡道:“厨房又换厨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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