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药?”她心惊万分。
阳骁叹了口气道:“这是……绝qíng丹的解药。我本想今晚dòng房之时,再拿给你……”他倚在chuáng头,身子忍不住又一阵轻颤。
“你怎么会有绝qíng丹的解药?”苏漓震惊失色。汴皇曾说绝qíng丹根本无解,莫非是骗她的?
“父皇,将解药的方子,以加密的汴文记载,藏在诏书的盒子里。”阳骁喘了一口气道,“我费了不少力,才找齐了药材,炼制出来。”
“你!”苏漓心中一沉,迅速搭上他的脉搏,这一探之下,发现他脉象混乱,竟有中毒的迹象!难怪他的唇色看来鲜妍异常,她昨晚已觉得不对,想问的时候却偏偏岔开了话。
她有些不敢相信,惊愕道:“你制解药的时候中了毒?”汴国皇室最擅药毒,连他自己都无法解决的毒,该有多厉害?!她一时不敢想象,沉声道:“我去叫江元来!”
阳骁轻轻叹了口气,气息似又弱了几分,“没用的,谁都救不了我。”他双眼黯淡无光,仿佛下一刻就是生命的尽头。
苏漓心头一窒,急声问道:“怎么会救不了?绝qíng丹都有解药!你可知你中的什么毒?”
阳骁没有吭声。平日里爱笑爱闹的人,突然沉默下来,他静静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苏漓心急如焚,“你快点说啊?难道你想死吗?”
阳骁动了动唇,yù言又止,神色间闪过几分尴尬,仿佛有着难言之隐。
“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苏漓厉声说道。生死关头他还在顾忌什么?有什么能比xing命更重要?
阳骁见她已然动怒,不由垮了一张脸,苦笑道:“此毒有解,但是……只有一个人,能帮我。”他语声忽然顿住,似乎察觉自己失言。
苏漓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暗藏的含意,沉声问道:“谁?”
阳骁闪躲着避开她的眼光,却被她用力扶正了脸,他的眼睛再也无处可避,只得直直对上她锐利的目光。他忽然一阵心悸,失神般地答道:“你……”
苏漓哑了口,不由自主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阳骁低低地笑了起来,“绝qíng丹解药制作过程之中极易中毒,而此毒与qíng花同属一脉,一旦中毒,必须与身中绝qíng丹之女子同房方可解毒,否则十日内必死……无疑。”
苏漓呆呆地抬眼看着阳晓,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阳骁脸色尴尬,苦涩笑道:“你放心,我为你制解药是心甘qíng愿,你不必因此内疚。”
苏漓心qíng沉重万分,“我从未想过要解绝qíng丹之毒,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冒险研制解药?”
阳骁望着她,坦言道:“只要是人,便有七qíng六yù,你体内的毒总有发作的可能。长此以往,对身体必有损伤。我怎能不理?当时中了这毒,我根本不甚在意,原本以为,我们成亲之后……自然能解。没想到……”
苏漓心头酸涩难言,他一心一意想要娶她,自然要解她体内绝qíng丹的毒。而她若是真心要嫁,他即便中毒也能化解。可惜,郎是真qíng妾无心,大婚之日却是她离开之时!阳骁纵然牺牲一切,却只换来一个必死的结局!
阳晓目光轻轻一闪,咧嘴笑道:“你放心,我死不了,天下奇毒尽在我汴国,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这毒的解药!快走吧,这个……你拿去!”
他将白玉瓶塞进她手里,看着他故作轻松的笑脸,苏漓的心莫名刺痛,“阳骁……”
他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如何能置之不理,就此离去?
苏漓的心忽然平静下来,慢慢地走到chuáng边,定定地望着他,“阳骁,我不会弃你不顾。”数月相处,历经生死,患难与共。他在她心里,早已不是最初那个毫无gān系的异国皇子!他是她的亲人,是她心里已不可或缺的存在!
阳晓眸光一亮,似有无限地欣喜,却无法确定,忐忑不安地道:“你……”
“你体内的毒,我为你解。但你要答应我,让我离开。”
苏漓平静的话语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泼下,阳晓眼底刚刚亮起的光芒转瞬湮灭。他神色变幻不定,完全没有想到,她甘愿牺牲自己的清白来救他,却仍然不愿留在他的身边!
他呼吸不由凝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的放下帐幔,缓缓地褪去外袍,中衣……
“你……想清楚了?”他呼吸绷紧,声音有一丝暗哑。
苏漓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俯下身来,脱去他大红的喜服,无声的动作已然说明了一切。
帐幔之中,光影微暗,她体形虽然纤细,却凹凸有致,近在眼前,无尽的诱惑,这是他日夜思念,一心想与之携手到老的阿漓!
阳骁神色复杂难辨,心cháo起伏,眼中有一瞬间的犹豫,最终将心一横,用力将她抱进怀中,翻身压在chuáng上。既然我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不枉此生!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但苏漓没料到他会这般急切狂猛,不禁吃了一惊。却轻轻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一切。
他的眼睛在暗淡的光影中,散发出迫人的亮光。心里终是不甘,他不相信共同经历这么多,她的心里没有一点他的位置!
下一秒,他的吻落下来,温热,柔软。轻轻地在她唇上吮吻。
苏漓身子不自觉地一僵,却又qiáng忍住。似乎察觉到她内心的抗拒,他的动作愈加和缓,怕弄痛了她。他的吻并不熟练,甚至有几分青涩稚嫩。
他舌尖轻挑,小心地掠过她的唇,慢慢加重力道,尝试着唤醒她体内深藏的热qíng,然而身下的女子始终被动承受着他的索取,没有任何qíngyù的反应,更没有因动qíng而引发绝qíng丹之毒的症状。
阳骁忽然顿住,只见她闭着双眼,一脸平静祥和,淡淡的光影照在她脸上,彷如镀上圣洁的光。
没有哪一个女子会在她喜欢的男人身下,平静到像失去了生命!
她不爱他!她真的不爱他!
他急促地喘息,体内的yù火尚未完全消褪,眼底却透出死灰般绝望的光。猛地翻下身来,坐到chuáng边,用力吸气平复心绪。
苏漓张开眼,疑惑道:“你……怎么了?”
许久,阳骁方才回过头来,望着她,忽地一笑道:“我骗你的。”
苏漓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光瞬间沉冷得骇人,她紧紧地盯着他,面无表qíng地问道:“你说什么?”
阳骁怔怔地盯着窗前的大红花绸,那样喜庆鲜亮的色彩,莫名刺痛他的眼,“我早就猜到你要走,一直在想,怎样才能留住你?”
苏漓登时呆住,一种被愚弄的感觉qiáng烈地冲上心头。
“现在我明白了,无论我做什么,都留不住你。你的心,从来都不在这里。”他望着她,眼眸乌黑,唇色鲜妍,笑容充满了无奈与自嘲。
苏漓紧紧盯着他鲜妍异常的唇,想起他先前脉象不稳,疑声道:“你明明中了毒!”
指尖在唇上轻擦而过,阳骁咧嘴笑道:“我是中了毒,但并无大碍,也不需要这种方式来解毒。”
“你!”苏漓气结,刚才差一点与他有了夫妻之实,恨不能上前一掌拍死他,怒声叫道:“阳骁你敢骗我?!”
阳骁却主动凑了过来,虽然在笑,却掩饰不住眼底深深的落寞:“我是骗了你,只因为,我太想留住你。我以为,以你的xing子,一定不会看着我死。你若以身相许,将来便是我的皇后。永远留在我身边。只是我没想到……你的身体可以jiāo给我,心却仍然不是我的。”
苏漓咬了咬牙,却说不出话来。
阳骁叹息一声,“原来他在你心里,竟然已经扎得那样深!”
“你知道什么!”苏漓没好气地叫道:“当初我服用绝qíng丹是为压制体内相冲的内力,如今两种内功早已合二为一,能不能解毒,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就你自以为是,非要去做解药。你到底中了什么毒?快说!”
阳骁嘻嘻笑了,立刻握住了她的手:“阿漓,你还是很关心我的!”见她脸色忽沉,连忙又道:“我真的没事,只是普通的毒,一会吃点药就好!”
苏漓半信半疑道:“当真?”
“当然。”他立刻举起了双手,眼神极为认真:“我绝不会再骗你。”
苏漓这才松了一口气,眼见他坐在chuáng边,而自己还衣衫不整,立刻挥手一扬,将他赶下chuáng去,阳骁痛呼一声,叫道:“哎,我好心帮你制解药,你就这样报答我的?”
苏漓整理好衣衫,下了chuáng来,盯着他没好气道:“活该,谁让你骗我?”见他脸色仍差,终有些不忍,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你怎么样?药在哪,赶紧服了。”
“放心吧,我已经服过了。只是那药要发挥作用,还需要一点时间。”他笑容回到了脸上,将那玉瓶再次塞进了她的手里,“这个你拿着,不要枉费我辛苦制药。”
苏漓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做这些傻事!”
阳骁乐道:“我无所谓,反正做傻事的又不止我一人!”
苏漓心头猛地一跳,“你说什么?”
阳骁自知失口,却只能讪讪道:“还记得皇城门口,曾有人邀我进马车详谈?当时他说不久之后,汴国必有内乱,届时他绝不会乘虚而入,并在必要之时,全力助我平乱。”
苏漓心跳加速:“那他的条件呢?”
阳骁朝她努了努嘴,“就是你手中的东西。”
苏漓心一震,几乎不敢置信地抬头,“你是说……东方泽放弃进攻汴国的机会,全力相助你的原因,只是为了……绝qíng丹解药?”
阳晓神色复杂道:“我原对此不以为然,你体内的毒,即便没有他,我也会设法替你解掉。当时,我已全力寻找证据揭穿皇叔的yīn谋,但没料到还是慢了一步,最后内乱大战,他果然守信,没有乘机发兵,还全力相助于我……”
苏漓低下头去,心绪蓦然纷乱复杂,半响说不出话。
阳骁接着又道:“我曾问过父皇绝qíng丹可有解药,他始终闭口不言,直到前些天,我在放遗诏的盒子里发现绝qíng丹解药配方,仔细看过之后,才明白为何父皇不肯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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