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低喘一声,迫切地想与她紧密jiāo缠。
月华如水,山间清凉的夜风温柔的拂过,他突然变得激烈的动作,让她猛地记起曾经被人侵犯的一幕。娇软的身躯陡然变得僵硬起来,曾经撕裂般的痛楚,犹如一条毒蛇吐信,发出危险的信息,猛然间窜上她的心头!曾经无比屈rǔ的记忆滑过脑海,她滚烫的意识,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痛楚钻心,她猛地抽出手,借背靠着池边的反力,拼尽全力将身前的男子一把推开!
东方泽正值qíng动,毫无防备,只听“噗通”一声,他瞬间没入了水面。
苏漓急喘着在池中站定,飞快将自己的衣衫拢紧,平复心绪,可水面平复翻腾之后,都没见东方泽起身。
她微微一怔,连忙向前走了几步,透过波动的水纹,发现他就在自己脚下,直直地躺在池底,一动也不动。
苏漓顿时心中一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东方泽猛地出手,抓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扯,苏漓登时失了重心,倒向水里,那令人难以言喻的恐惧,再度袭来。
入水的一刹,苏漓慌乱地吸了口气。根本来不及反应,东方泽便一手死死扣住她的双腕,将她翻身压在池底,看到她痛苦难忍的样子,他心底微微一动,低头吻住她的唇,将一口气渡了过来。
苏漓以为他又要做什么,刚动了一下,却被他锐利的目光警告,明显叫她不要反抗。事实上,她的那点微末功夫,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何况还是在水底。
两个人安静地躺在水中,苏漓心中渐渐不安,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东方泽的眼神,锐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异样的温柔,温柔得好似快要和四周透明温热的泉水融为一体。
苏漓愕然。
他静默地凝视着她,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口中渡来的气息渐渐薄弱,彼此都清楚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但是他仍然没有动。
渐渐地,胸腔生出的那股闷痛,逐渐替代了方才体内难以平息的旖旎qíng念,苏漓瞬间醒悟,东方泽是在用这种濒临死亡的痛楚,来压制yù望所带来的失控。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抽,有一丝刺痛。
这样,又能坚持得了多久?
谁也不知道。
轻轻闭上双眼,苏漓无法再直视他温柔的眼光,还有那,苦苦隐忍挣扎的痛。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她的意识开始昏沉,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和他就这么抱着死去的时候,东方泽却带着她快速冲出了水面。
新鲜空气一瞬灌进肺腑,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轻柔有力的拍着,她的咳声渐缓下来,根本不敢看他一眼。目光投向别处,突然,她浑身一震,视线所及,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月光所无法照见的yīn影处。
东方泽靠着池边,只是喘气,没有说话。身畔传来苏漓猛地吸气声,东方泽顺着她的眼光,飞快转头望去,顿时目光一沉,只见不远处,东方濯瞪大双眼,面色铁青,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面对苏漓衣衫不整,还有两人暧昧至极的举动,眼前的一切都让东方濯觉得如此刺眼!这qíng景仿佛一柄锋利的尖刀,狠狠刺进了他的心里,将他藏在内心的隐痛狠狠剖将开来。无法遏制的痛楚,几乎让人承受不住,但他却像个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神qíng,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绝望。
所有人都不说话,空气静默到令人窒息。过了片刻,一阵惊天狂怒,卷着悲愤绝望的气息劈面而来,苏漓忍不住身子微微一颤,恍然间,似乎回到了大婚那日,他就是这样,双目通红,在bào怒中失去理智,疯狂地将她伤害……
下意识地攒紧手心,却被东方泽握住了指尖,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向她传递着某种坚定的力量。她禁不住回头看他,只见他目光深沉,原先萦绕在周身的暧昧隐忍的气息,已因突然闯入他们二人世界的不速之客,而变得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似乎感受到她内心的波动和不安,他低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仅仅是这一个眼神,就仿佛能安定人心,自重生之后,再没想过要依靠任何人的苏漓,心忽然平静了下来。看向他的眼光,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完全没想到这仿佛郎qíng妾意的对视,会在岸上男子的心里掀起何等的惊涛骇làng。
冲天的怒气,转瞬即至,东方濯脸色铁青,一句话也没说,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十指急张,分别抓向二人的颈项,速度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苏漓面色微微一变,但东方泽却连看也没看一眼,在东方濯凌厉的指力即将到达他们颈前的前一刹,揽住怀中女子的纤腰,从池中飞身而起,带起漫天水花,如鬼魅般的落在了东方濯的身后。
飞快地抓起岸边的衣物,旋身一转,他已穿戴整齐,并顺手帮苏漓理了理被他弄得凌乱的衣裙。直到她胸前的chūn光,被彻底的掩盖住,他才满意地收手。目光冷如冰霜,投向正处于bào怒边缘的男子,淡淡讥嘲道:“二皇兄来得可真巧!”
的确,巧得有些不正常!好像有人算准了时间一样。
苏漓也知道今晚的事不寻常,但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出问题究竟出在了哪儿。
而东方濯此刻眼里心里,全是他们衣衫不整地亲密抱在一起的画面,整个人完全被怒气所掌控,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仔细思量东方泽话中之意。见一击不得,他心里更是愤恨不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当然不希望我来!东方泽,你好卑鄙,竟然妄图用这等下流的手段得到她!”
不错,这种手段确实很卑鄙下流!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背后如此算计他东方泽?待他查清,定会加倍奉还!冷厉的眸光仿佛在半空掀起了冰雪,一股寒彻人心的冷气流扩散到四周,让人恍然错觉,从炎炎夏日忽然一下子来到了狂风猎猎的寒冷冬天。
苏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东方泽面无表qíng,淡淡讥讽道:“本王再卑鄙,也绝不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用qiáng!”
心间蓦然一震,她仿佛又看到了他在水底qiáng自隐忍yù望之痛的表qíng。心尖好似被什么轻轻划了一下,有些细微的疼痛,叫人无法忽视。
东方濯被戳中痛处,脸色倏然惨白,一双盈满痛怒的眸子顿时充满了血色。他无比痛恨地攒紧了双拳,额头青筋bào起,抬手挥出一掌,毫不犹豫地朝那个可恨之极的男人狠狠拍了过来,去势狠厉至极,似是不将那人碎尸万段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东方泽目光微微一沉,嘴角嘲弄勾起,苏漓立刻感觉到,他周身都被一股qiáng势的劲气所围绕,她甚至没看见他出手,那股劲力就如同飞矢般离弦而去,与东方濯挥出的掌力凶猛地撞到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整座山似乎都颤动了一下。
二人掌力所及之处,连参天的老树也被连根拔起,那气势极为吓人。
苏漓有些怔住,不是没见过东方泽动武,须弥山沉门总部,他亲自带人围剿,计划周详,行速如电,不费chuī灰之力将沉门门主打败,那时候的他,仿佛天地的主宰者,命定之王。而此刻,在迅疾而起地又一轮的内力比拼下,这个俊美绝伦又威势十足的男子,发舞飞空,衣袂翻扬。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周围的一切,无不在颤抖,挣扎着脱离了原先的轨道,就连东方濯也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唯有他东方泽,巍然不动,稳稳地立在原处,耀如神祇。
她不得不承认,与这二人相较,她的武功,真是差的太远了。
东方濯大退十步,方才稳住身形,胸腔内有股淡淡的血气在激dàng,他震惊地抬头,一直都知道东方泽武功不弱,却没想到会qiáng到如此地步!虽然,他们并未使出全力,但对方实力,心里都已有数。东方濯皱起浓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劲,他看向东方泽身边的女子,冷冷地说道:“你过来!”
无论心里有多痛恨,他还是对她有所顾忌。
苏漓没有动,仿佛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东方濯不禁握紧了拳头,怒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本王解释的吗?”
极力按捺住胸腔的怒意,他想给她一次机会,以免犯下与从前同样的错误。但苏漓却忍不住冷笑出声。
解释?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天真的黎苏么?
“静安王想要什么样的解释?苏漓以为,你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东方濯双目遽然一瞪,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回答他,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曾被爱人背叛的痛苦,忽如cháo水袭击而来,转眼将他吞没。他望着她冷漠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了曾经毫不留恋地离开他生命的女人,心里阵阵抽搐。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他忍不住问她,充满恨意的眼神,带着深深的绝望。声音因痛苦而嘶哑,仿佛被人撕裂了心肺,胸口急剧起伏。
苏漓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先前被染上双颊的qíngyù之色早已褪了个一gān二净,又回转了一贯的苍白。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好似回到了原点。然而,他依旧是发现她背叛而愤怒疯狂的静安王东方濯,她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在慌张中着急解释的明玉郡主黎苏。
“静安王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苏漓既没和你私定终生,也并非你的妻妾,‘背叛’一词,用上你我之间,似乎并不合适!”
她是那么的冷静,比当日的黎苏有过之而无不及,东方濯望着她,不断地喘气,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带着痛。口不择言道:“所以你就可以这么……,当着本王的面,也敢和他亲热有加?你把本王当成什么了?!能带你进宫的垫脚石吗?你对本王所表现出来的qíng意,难道全是假的?”
问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双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仿佛只要她敢说一个“是”字,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她捏碎。
这一刻,他心里的恨,是那么的浓烈。苏漓看着这样的他,就好像在看着另一面的自己,qíng意?那不过是他的错觉。嘴角的笑容陡然扩增,她眼底的冷光却如寒冰乍泄,这样,他就会又痛又恨了么?可是和她比起来,他所承受的,远远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二皇兄的这些个问题问得真真可笑!”苏漓还未答话,东方泽突然讥嘲接口,目无表qíng道,“她可不是明玉郡主,本王从未看出她对你有何qíng意。二皇兄,你的梦,也该醒了!”
他只是寥寥数语,却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轻易击中东方濯的要害。东方濯浑身一震,几yù怒气攻心,多年以来对此人积攒的愤怒和怨恨,都在这一刻骤然爆发,淹没了理智。没有留下任何的余地,他红着双眼,飞身而起,用他所能支配的全部力量朝对方劈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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