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心!”随从惊呼一声!
苏漓浑然不觉,紧紧盯着怀里的女子,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已经晕厥过去。她心头一阵慌乱,低头从怀中去掏药瓶,却没看到那女子猛然又睁开了眼,诡异一笑。
她口一张,一股淡烟,彷如透明,直喷在苏漓的脸上。苏漓大惊,就在她张口的一瞬间,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苏漓微一闭气,表qíng顿时凝住,双眼缓缓一阖,直倒了下去。
蔚蓝的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鸟儿清脆的长鸣。不多时,便有它的同伴发出回应,在空中回旋。
“大人!”惊呼声响彻云宵,苏漓只觉得身体一轻,仿佛被人抱起,转瞬间那喧闹的打斗声便被远远地抛在身后。
“哐啷”一声响,门打开了。
苏漓被人拖进了一间静谧黑间的暗室,门又关上了。她待了一阵,听不到有任何声音,才小心地睁开了眼,四下打量着,这暗室从屋顶墙壁到地板,均是用jīng钢所制,不见半丝fèng隙,只有靠门那侧墙壁上方开了一道气孔,右边的刑架上摆放了各种刑具,显然是一间严密的刑房。
究竟是谁,甘冒杀头之罪挟制当朝郡主,一品女官?她眼眸微眯,刚才一瞬间的变故那样突然,她也只在闻到迷香的时刻,做了决定,由他们抓来,旨在想看清这主使人有何目的,竟然让人假扮成容惜今的样子去诱她上当!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苏漓连忙闭上眼睛,只听哐当声响,一人开门探头进来看了看,道:“她这药劲还没过呢。”
另一个声音立即道:“想办法把她弄醒!”
不多会儿,哗啦,一盆冷水浇在脸上,苏漓不禁微微蹙眉,有人连连拍着她的脸叫道:“醒醒,醒醒!”那人手劲挺大,脸颊被他拍的生疼,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
暗室内多了两个人影,均是黑色劲装打扮,应该是刚才绑她来的人。
苏漓还未开口,又听门外有人叫道:“主子!”
门一开,闪身进来一个身着黑衣,脸戴着面具的人,室内的两人一见来人,也叫了声主子,连忙起身退到一旁,黑衣面具人低头一望,地下歪躺着的苏漓手脚被缚,双眼紧闭,倒在一滩水渍中,半身已经湿了,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几个微红手印。
他眼中戾气一闪,反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落在旁边那人脸上,直扇得他头都偏到一边,门里门外的人立即跪倒,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只听他身后一人急忙叫道:“还不快滚,下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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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神秘的白玉指环
“是!”那人连忙爬起身,飞快退了出去。
苏漓心中一动,这几个人行事虽然粗鲁了一点,但是似乎并没有伤她之意。不由得仔细打量面前这个黑衣面具人。他身形略高,头发束在脑后,整张脸藏在面具之后,唯有一双眼睛,傲气凌然,略带利光。qíng绪却让人无从窥探一二。
他缓缓走近,脚步声很轻。苏漓心头一沉,这人武功不弱。
黑衣面具人居高临下,紧紧垂视着她,一言不发。
苏漓微微昂起头,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肯先退避。
半晌,那黑衣面具人无声一笑,站到一旁。他身后的人立刻清楚地出现在苏漓眼前。他身着一身灰袍,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唇上一撇短须,年纪在三十左右,气质冷硬。他赞赏道:“郡主身陷险境没有半点怯意,的确非寻常女子。难怪晟国皇帝对你如此看重。”
苏漓挑眉,不慌不忙地回道:“原来阁下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晟国律法,绑架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脑袋的?”她虽是回答灰衣人的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黑衣面具人。
灰衣人一笑,不答反问道:“看样子……郡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苏漓微微一笑道:“阁下大费周章,又甘冒杀头之罪将我绑来,岂会轻易将我杀了?在没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之前,我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黑衣面具人眼光一闪,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多了几分兴趣。
灰衣人笑道:“明曦郡主临危不惧,不输男子,着实令在下佩服。我等有一事想请教郡主,所以不得已而为之。望郡主见谅。”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gān什么?”苏漓冷冷撇他一眼,沉声道。
黑衣面具人在暗室中坐了,轻轻一挥手。灰衣人立即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展开,“这指环,在哪里?”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沉了几分。
苏漓心头一震,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qíng绪,只见那图上,一对白玉指环,jīng致典雅,画风十分细腻,连指环内壁上刻的神秘花型,都描绘得细致入微。正是母妃留给她最重要的一件贴身之物,后来又被东方泽夺走的那只白玉指环。只是为什么,她手中只有一个,而这图上却是一对?
黑衣面具人依旧没有出声,眼光却十分专注,紧紧地盯着她的表qíng。
对方费了这么大劲,就只是为了问这指环的下落?苏漓心中疑惑渐生,对于过往,容惜今从不多谈,每每黎苏问起,总是刻意回避,身上似乎隐藏了很多秘密。这其中的端倪,黎苏也不清楚。
如今这指环是母妃留给她最珍贵的念想,就算她知道个中端倪,也不可能会jiāo给他。
苏漓仔细地看了一阵,淡淡道:“很漂亮的一对指环。”
黑衣人面具人脸色一沉,突然冷笑一声。
灰衣人面色一凛,立刻追问道:“郡主是聪明人,又何必装傻?这指环到底在哪里?”
“又不是我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在哪里?”苏漓不屑地瞪他一眼。
灰衣人急了,正待再上前bī问,黑衣面具人突然伸手阻止了他。灰衣人只得退一步,神色分明焦躁一分。
黑衣面具人缓缓上前,蹲下身,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yīn沉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却没开口。隔着那面具,青chūn阳刚的男子气息,仍然丝丝缕缕地chuī拂在她脸上,这举动着实有些暧昧,如果没有这层障碍,只怕他已经亲上了她脸。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苏漓眼光一冷,头用力一挣,从他掌中脱了出来,一时之间,却忘了身后jīng钢特制的墙壁,黑衣面具人眼光一凛,飞快地伸手,适时地在关键一刹,稳稳地垫住她后脑。只听见轻微一声响,苏漓的头磕在了他的手掌之上,没有疼痛,只有异样的感觉。
苏漓瞪大了眼,只觉那面具内的眼眸,突然间有那么一点点调皮的神色一闪。明明是针锋相对的两人,却又生出一点难以言喻的亲密的关怀。
黑衣面具人缓缓抽手,起身。
这指环似乎对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眼下,指环又在东方泽那里,她心底忽地一动,或许……可以借这机会找出所有谜底?她微低了眼,立时计上心来。
苏漓淡淡开口道:“这指环,我只见过一只。”
黑衣面具人眼光忽地一亮,瞪着她眼光喜色难掩。
“我方才看着有点眼熟,一时不能确定。不过,我突然想起来,这指环在镇宁王那里,见过一次。”
“是他……”灰衣人微微失色,黑衣面具人闪过一丝厉光,他连忙噤了口。
黑衣面具人微微挥手,灰衣人当即掏出一张白绢来,递到苏漓眼前。
是东方泽给她的,杀手的遗物!
苏漓心一沉,这白绢方才她明明揣进怀里,定是路上不小心滑了出来,才被他们发现。正在疑虑,灰衣人冷冷又道:“此物又如何得来?”
苏漓淡笑道:“巧得很,这东西也是镇宁王给我的。”
灰衣人显然有些不信,盯着她又道:“镇宁王又如何得来?”
苏漓略一低头,沉思片刻。说道:“镇宁王说此物是杀明玉郡主的杀手之物,他无意间得到,本官特向他讨来,查案之用。”
见他仍在迟疑,苏漓又道:“你想要指环,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想跟我讲条件?”灰衣人似乎笑了笑,斜睨着苏漓。
“这指环对你一定很重要,如果条件互利,为何不能谈?”
灰衣人还想斥责,黑衣面具人却举起手制止了他,示意他近身。灰衣人走到他面前,他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语音几乎轻不可闻。灰衣面色微变,却凝重应了一声“是”。
“我家主子说了,你能帮我们拿到指环,我们自然能答应你一个条件。”
苏漓大喜,笑道:“好。我帮你拿指环,你告诉我这白绢上符号的意义,如何?”
黑衣面具人目光一沉,灰衣人的神色显然惊异了一分,不由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认得这符号?”
苏漓微微一笑,“指环上的纹饰与这符号根本就是同一种文字,你们既然在找指环,认得这文字有什么奇怪。”
灰衣人面色一暗,这女子原来只是在试探,岂料自己没沉住气,着了她的道!当下懊恼一分,忍不住朝黑衣面具人看去,果然,主子已经非常不快。沉着眼挥了挥手。
灰衣连忙振作一分,咬牙盯着苏漓道:“好,你帮我们拿到指环,我告诉你符号的意义。现在……如何去接近镇宁王?”
苏漓眸光一闪,道:“拿纸笔来,我约他相会,商讨黎苏之案,他定会前来赴约。”
纸笔很快送到,灰衣人解开了她身上缚住的绳索。苏漓揉了揉手腕,略一沉思,执笔飞快地写了一行字,拿起那张信笺递给他,道:“马上送去镇宁王府。时间拖得越久,对你们就越不利。”她如今的身份非比寻常,失踪一晚已经是不寻常,若不尽快回府必定会引起朝廷注意。
黑衣面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处变不惊,还会找适当的时机,尽力为自己谋取利益。
灰衣人低头仔细看了看信笺,只有短短一行字:“吾前日请教之事,未有解惑,彻夜难眠。望明日申时,澜沧江一会。苏漓字。”很平常的一句话,他迟疑一下,小心折了起来,放进信封。随即唤了人来,叮嘱连夜送去镇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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