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所谓的使命,是这样啊!
乌云珠的母亲,是个汉人。乌云珠的身份,便是半个汉人。而鄂硕虽为满人又是武将,但许是受了亡妻的影响,素来偏亲近汉人,喜欢汉人文化。如此一来,乌云珠肯定也受到相关的影响,亲近汉人,亲近汉人文化。
所以不知不觉的,吕师傅便把乌云珠不当满人看待了。吕师傅是小有名气的爱国文人,忧国忧民是他天xing使然。而事实确实如他所言,在满人甚至蒙古人当家作主的局势下,虽然人口最多的是汉人,可汉人根本就没有地位!
但他一届文人,除了写写文章抱抱不平,实在很难有什么大的作为。恰好收得乌云珠这般好的徒弟,自古以来,红颜虽入不得朝廷,但所起的一些作用,却绝非朝中大臣们所能比的。他是聪明的,会希望通过乌云珠去实现一些抱负,确是很正常的一个想法。
其实这若放在以前,我必然会觉得吕师傅的这些个想法很荒谬,因为当时的我一直觉得,汉人就是我们满人蒙古人的奴才,被我们欺压,过着生不如死,猪狗不如的日子,那是应该的!谁让他们天生就低我们一等?
但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尤其是接触了那么多佛学的我,心态早已不同。佛曰众生平等,这在现世是难以实践的一个理论,可却是对我影响最深的一个理论。
别的不说,就单论一点,我坚定的认为,唯有满蒙汉一家亲了,这我大清的统治,才能真正的稳固!毕竟,水能载舟亦能负舟。如果一味的靠高压政策去欺压老百姓,百姓总有一天,会让这些欺压他们的人,吃到教训的!
福临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们从未谈过这些话题,毕竟有一条后宫不得gān政的条例在那束缚的,这也是吕师傅所不知道乌云珠进了宫后将面对的一个门槛。但我了解福临,他素来温和,喜欢以和平的方式治理天下,只可惜那些个满州亲贵……
当然,这些观点,绝不是所有人尤其是满人蒙古人可以接受的观点。所以,很多事qíng,心照不宣便可,断不能随意的说出口来。就算要采取什么措施,推行这个观点,也得谨慎小心,否则只怕要出大乱子的!
我还在想着这些事,吕师傅的话仍在继续,“也是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其实,民间大家都在说,自从皇上拥有了你这个皇贵妃,xing子什么的变得是更加的温和,但在处事之上却是更加的果断了。为师,很欣慰啊!”
我闻言,轻声道:“其实,皇上一直就是个很圣明的皇帝,只是一些框框条条束缚住了他。世人永远只知道当皇帝的很好,很享福,却永远不知道,这享福的背后,所拥有的无奈。”虽说这会没什么人在,但这般议论皇帝,委实不好,于是我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对了,师傅会突然有此一说,是否又什么事发生了?”
吕师傅被我忽然这么一问,弄得有些呆楞了,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宛儿,果然还是这般聪慧啊!”
也不是我聪慧,而是,仔细一想,他在这边拜忌鄂硕的时间未免太久了点。头先说不让我送他,但态度并不坚决,反倒有种你跟出来最好不过的感觉。出来后又巴巴的提起当初进宫前的事,如此,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要说了。
吕师傅说着,轻谈了一口气,方才道:“满洲那些个亲贵又要再次加大圈地范围和力度的事,你听说了没?”
圈地?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师傅该明白,宫中规矩甚严,后宫女子不得gān政,所以这些事,我了解的并不多。”
若说是前段时间,可能多多少少我还有心思在陪在福临身边帮他研磨的时候稍微看两眼那些奏折上所奏报的事qíng,对时事有一定的了解。有时候该适当的提醒下福临的活我也会偶尔做一做。
但后来,我有了身孕,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前段时间,我的亲生阿玛去世,又初初得知姑姑竟是那样一个人,便根本没心qíng理会其他事;这段时间就更不需要说了,我除了照顾病重的鄂硕外,其他所有的事qíng对我而言都根本就不重要!
当然了,圈地这个制度,我是知道的。所谓圈地,就是满洲贵族大规模圈占汉人土地的活动。在大清刚入关的那会儿尤其严重,是为满足满洲贵族对土地的贪yù和笼络八旗将士,便派遣官员跑马圈地。
所圈之地,最初为无主荒地,继之有主无主之地一体圈占;圈占还包括庐舍、场圃,使大批汉人地主和农民骤失田产庐舍,生活无着。圈地其实更像是野蛮的劫掠,致使百余万人破产失业,流离失所。
这显然是个极不好的制度,百姓的负面qíng绪很容易被这事给激发出来。但这事不是在顺治四年以后就有所缓解,没那么严重了么?虽然,零星的圈地、换地,“带地投充”仍不断发生,可终归是没那么可怕了。怎么这会,又被拿了出来?
《废后重生》唐嫣如ˇ第四十二章编排ˇ最新更新:2011-07-0210:02:08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被牙疼折磨的半死,今天去治疗,希望一切顺利!亲们周末快乐!原本还打算多在将军府里多待些时日,把鄂硕身后的几场法事都参加完了,再行回宫。反正,已经在宫外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再多待几日与少待几日,承受的那些个编排什么的也不会多更不会少。
但经过与吕师傅见的那些谈话后,有些事,我是有些按奈不住了。因此鄂硕头七一过,我就立刻起程回宫了。
回到了熟悉的承乾宫,发现这里与我在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分别,这里每日都有人悉心打理什么的,可见福临的用心。
只是屋内显得有些憋闷,我便决定先在外头坐坐,让他们把窗户什么的都打开透了气了再进去里头。穗儿原本不大同意,但见我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坚持要进去为我取件披风。
看着她进屋的背影,我有些纳闷,这又不是大冬天的,我的身体有那么娇贵吗?不过既然这样能让她少在我耳边罗嗦,我还是乐意的。
我素来喜欢安静,平日里,除非穗儿不当值,否则身边断不会有其他宫人。他们全部都是远远的当着差,只有有事了,我唤了,才会出现。
今日自然也是如此,所以在旁人看来,我这承乾宫,虽然是当朝宠妃住的地方,却不免冷清过头了。孰不知,这正是这宫殿主人要的效果。
正坐在院子里发着呆,外头传来了几个小宫女的声音。
一个声音这么说道:“哎,听说这承乾宫是最受皇上宠爱的皇贵妃娘娘住的地方啊,感觉好好哦。”这声音里似乎透着那么些许的羡慕。
“是啊。”另一个声音马上接道:“不过听说皇贵妃娘娘已经有个把月没有待在宫里了,这承乾宫也空了好久,感觉满冷清的。”
我初初回宫,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回来了的事。别说这些个人了,我回宫的决定很是突然,就连福临都吓了一跳的样子。
那声音一落,紧接着又来一个声音,道:“我听说这位皇贵妃娘娘特别恃宠而骄,你们看,虽说是父亲病重,也不至于这般任xing啊,哪有妃子个把月不回宫住的!”呦,瞧这丫头把这话说的,不知道若是说这话的下场是丢了xing命,她还有没有胆子说出来?
不过这几个声音听上去都是很稚嫩的,想来该是刚进宫的宫女们,否则也不至于那么没有分寸的在我承乾宫外头直接如此大声又清晰的讨论着编排着我这个当朝宠妃的是非。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在宫里久了,自然会生出许多的流言蜚语。我一直认为,这编排该编排的更夸张些,不想只有这么点小事儿?当然我一直以为,在我回宫前,这些声音都该被福临给压下去了。
现在想来,大概福临这段时间国事太过cao劳,能先压住的只是前朝的那帮子臣子,尚还未腾出时间来管理这后宫的声音。而后宫之主皇后呢,又不够威信本事,自然拿这些女人们没有办法。
太后呢,是够有威信有本事了,压制后宫这些不该有的声音她是会做,但做不做个彻底,就不见得了。虽然这些个事对皇室的影响不好,但能小打小闹的让我这个皇贵妃被议论议论编排编排,受点压力,降低些威信,不至于总那么任xing,太后她老人家,还是乐意的。
“都在瞎说什么呢?!”正有些恍神,不知何时从屋里取出披风的穗儿有些爆怒的声音自我耳边响起,边说她已然边往外走了出去,走过去时还带起了一小阵的风,“这皇贵妃娘娘的事,是你们可以随意胡乱讨论的吗?你们也太放肆了!”
看着她一瞬间就消失了的背影,我抚额感慨到:好家伙,进宫时间久了,倒真是越来越有威信的样子了,这训起小宫女来,异常有架势。唉,只是如此一来,这么凶的丫头,怕是不好指婚出去了。
穗儿一回宫可换上了大宫女的宫服,这宫里等级制度森严,什么级别的人穿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是规定的很清楚的。是以她这一出去,一声吼,着实把外头的小宫女们吓到了。尤其是她还是从我这承乾宫里出去的,是出自哪个宫的姑姑不言而明。
“奴才……”几个小宫女明显被吓得不轻,回话的速度有些慢,说话还都有些打结,“不,不是故意的!”说着不知是谁带了头,还一起跪扑通三声的跪了下去。
我知道她们在怕什么,她们虽然因为新入宫,有些口无遮拦,但一些该懂的道理还是多少懂得些的。她们原先也该是料定我这承乾宫里没人,才敢那般嚣张的说事。而那般口无遮拦的编排我这个当朝宠妃又恰好变承乾宫里的姑姑听到了的后果,她们心里也是很清楚的。
不过,事实证明,穗儿根本就是只纸老虎,被她们这么一服软,一时训斥的话竟有些说不出来了。
我听着外头一时没了动静,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缓缓的走了出去。一出去,就看见穗儿正呆呆的看着她们,有些不知所措了。哎,这样好啊,苯苯的小纸老虎,恩,把她指户好人家的希望还是不小的。
我一边有些好笑自己怎么能竟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开口道:“得了,都起来吧。”
那三个宫女闻言望向我这头,却愣是没有做出反应,反倒是很困惑的看着我。
我见状不由一愣,后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哦,差点忘了,我虽回到宫里,却还没换衣裳,仍是穿着在家里的白色衣服。我这个样子,看上去连个小宫女的样子都不如,更别说是个宠妃了。也难怪这几个从未见过我的小宫女不知道该拿我的话当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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