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是不是难受?走!我带你去看大夫!谁叫你不听话,放着新被子不盖,自己受罪了吧?”柳柳一边给孝文轻轻拍着后背,一边如长者那样的说着这个倔qiáng的孩子。
孝文憋得脸红红的,也不顶嘴了,乖乖跟着柳柳出了宴宾楼,去看大夫。王掌柜的看柳柳要带孩子看病,也没有留她。
柳柳跟孝全带着孝文进了一家医馆,里面有两个大夫在看病,一个是50来岁的老者,一个是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柳柳自然是带着孝文到了老者这边看病了。
“孝文,坐下来,把手给大夫。”柳柳让过来,叫孝文坐在老中医的前面。
老中医看了柳柳一眼,还是给孝文仔细的搭脉了,也看了孝文的舌苔,还问了不少问题。
终于是看好了,说是得了风寒。开了药方,柳柳拿着药方到了隔壁的药方给孝文抓了7天的药量。药店把每天的药分别包装好,回家每天熬一包分三次喝就行了。
孝文看到自己这一次生病连看病再加抓药的钱,竟然花了2两银子,都够家里吃一个月的了,心里十分自责。看病出来后闷着不说话。
路过镇上租牛车的地方,柳柳要打牛车送孝文回家,毕竟他生着病,来的时候也走了1个来小时的路,回去不能这样累了,累狠了也怕他吃不消。
“孝文,累了吧?我们坐牛车回家!大叔,送我们到离村。是不是40文钱啊?”柳柳还记得上次送自己回家的那个赶牛车的大叔。
“嗯,还是40文钱。”大叔笑呵呵的回答,有生意上门能不高兴?
“我不坐牛车,我走回家!”孝文这孩子心疼钱了,刚刚自己看病就花了2两银子,心里也知道大嫂应该是为了自己才要坐的牛车,自己觉得还能走,不要花那40文钱的。说完就闷着头加快速度朝前跑。
“孝全,上车,大叔,走,上去追那个孩子。”柳柳拉着孝全上了牛车,对着赶牛车的大叔指着闷头往前跑的孝文。
“孝文,上车,我们坐车回家。”追到孝文后,柳柳示意大叔停下来,自己则是跳下来,伸手就拉孝文上车。
“我不坐,这么贵!我自己能走回家!”孝文跟他大哥孝天一个样,都是会省钱的主。不过这次柳柳拉他的手,孝文已经不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话了。孝文已经在不经意间对柳柳改变着态度。
“杨孝文!你坐不坐这个牛车,40文钱都已经付了,你要是坚决不坐,非要走回家,万一,你身体吃不消,走到半道晕倒,你想想,那要花多少钱看大夫?”柳柳真是不能跟这个小孩急了,怎么就这么不听大人的话呢?
孝全也催着孝文:“孝文,快上车,回家,还要早点给你煎药呢!”孝全说着也跳下来,把孝文往牛车上拉。
孝文不闹了,不支声就坐在牛车里面。柳柳看这个孩子真是有问题,xing格倔qiáng,不喜欢多话,整个就是一个小老头。读书读迂了。等自己忙完这阵子,就管管这个小老头。一定要把他管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到了家,柳柳跟公公婆婆jiāo代了孝文看病的qíng况,也把药给了婆婆,跟她说了每天煎一包药,分早中晚三次喝,一共要吃七天的药。还说中午吃完饭就带着孝全到自己娘家。婆婆没有多话,答应了一声,就急忙拿着药到二婶家煎药给孝文喝了。
柳柳想到这次到娘家应该要住七八天的样子,就叫孝全带着书,想在有空的时候,叫孝全给自己念念书,自己也好早点借机能看自己想看的书,要是方便的话,也教教哥哥们。对了,这次手里又挣了这么多的钱,应该可以把弟弟柳鹰救出来了吧?都快过年了。娘的心里还是会难过的吧?这次回家跟娘说说去。
为了这个事,柳柳还拐弯抹角的跟人打听了,弟弟是用家里的屠刀砍伤了娘家村里的龚大福。这个龚大福比弟弟还大两岁,竟然就被弟弟砍伤了。
想到这儿,柳柳觉得自己的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弟弟应该是比较狠的,但是也是极为护短的,不知道他这段日子在牢里会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他这样的年纪就砍人坐牢,对他的成长是极有影响的,要是弟弟救出来,自己想带着他,亲自教他,跟孝全一起带着管教。
柳柳带着孝全到了自己娘家,正好赶上吃午饭,一起吃完后,就跟着一起灌香肠了。柳柳上次给的哥哥们200两银子收猪,这次就打算做完这20头猪的香肠,不管多少,都不做了,还有20来天就也要过年了。家里人累了这些天,也要休息了。
晚上,柳柳的娘依然跟柳柳一起睡觉,尽管柳柳的娘已经肯定这个柳柳不是自己养了十四年的女儿,但是这些天的相处,也认定了她还是自己的亲女儿。只是自己不敢再多想那个没了的女儿。就暗示自己,女儿一直就是这个女儿。
“娘,快过年了,我想把弟弟接回来,只要龚大福家人肯撤了状纸,弟弟应该就能回家,正好我现在手里也有钱,我想补偿那个龚大福,这样弟弟就能回家了。”柳柳对睡在自己身边的娘说了自己一直就有的打算。
“不行!谁叫他胡说的!你弟弟在牢里呆上两年就能出来了,出来也才十四岁,照样能好好的跟他哥哥们一起杀猪,要是我们家跟龚家服软了,那别人不是更要胡说你不好的话?你不要管这个事了,他龚大福也是村里识字的人,敢这样胡说就要是要砍断他的腿,你看,他现在腿瘸着,现在谁还敢对你胡说八道的?”
柳柳的娘绝对不答应有人敢欺负自己的女儿,不论是前一个女儿,还是现在这个女儿,都不许欺负。
“娘,你看,人家就是说我嫁不出去,我现在不是嫁出去了?再说,弟弟要是在牢里被人欺负怎么办?还有,我现在也有这个条件,能把弟弟救出来,就为了跟龚家置气,不管弟弟,那我心里不是很难过?再说,我还想把弟弟救出来后,带在身边,让孝全教他识字,我还打算教弟弟跟我一起做生意,就不跟哥哥们一起杀猪了,好不好?”柳柳好好的劝着这个极为护短的娘。
柳柳的娘愣住了,自己实在想的没有柳柳想的多。要是照柳柳说的,柳柳有这个能力把鹰子救出来,为了跟龚家置气不救的话,柳柳心里确实会难过。
“娘,就让我明天去见见龚大福的家人,谈谈看,就我自己去,你们等我的消息好不好?”
柳柳看娘的态度稍微有点软化,就趁热打铁提出自己的打算,柳柳这样说,也是怕家里的人脾气都bào躁,别到时一句话不和,说不定又举刀砍了人家,就麻烦大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去谈妥当。
“就你一个人?那不行,万一他们龚家的人趁机报复你,欺负你,不行,要你几个哥哥们一起跟着我才放心!”柳柳的娘哪知道现在的柳柳一脚就能踹死láng,十个壮汉子一起上也不是柳柳的对手。不过,柳柳的娘不知道这个,就是不能让柳柳被人欺负。
“娘!那好吧,过两天,家里稍微轻松一点的时候,我们就找龚家谈谈看。”柳柳话是这么说,故意把时间往回拖了两天,实际上,柳柳打算明天就找时间跟龚家谈谈看看。
到了第二天,柳柳真的在下午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找到了龚家,连孝全都没有带着,对于这个龚家,柳柳也事先了解了一下,他们龚家有四房,都是庄稼汉,有自己家的田产,田产不算少,刚好够供应家族一个孩子进学府,而龚大福这个孩子是三房家的小儿子,从小聪慧,四家人就指望龚大福这个儿子能考中,四房挣得钱大部分都花在他一个孩子身上。四家人还住在土坯房,就指望龚大福有天高中,能发旺龚家。
这个龚大福原是丽江学府的学子,自从被柳鹰砍伤就辍学在家了,听说是隔壁村的一个大夫接的骨头,结果没有长好,两腿一长一短,走起来就一瘸一瘸的,在学府被人嘲笑过,因此龚大福也不愿再进学府,而是荒废在家。
朝廷对于中举的家族,有不少的福利,可以免除劳役,免征兵,免田税,中举的举人还可以被推荐做个地方官,一般就是县官,不过这样也能发旺一个家族了。相对于背朝huáng土脸朝天的农户来说那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
柳柳现在几乎可以想到孝文那孩子应该也是存了这个心思。要不然他一个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毅力,不要大人督促就天天看书,应该是有自己的期盼。或许是为了光宗耀祖,造福家族,又或许是为了入朝为官,施展自己的抱负。
柳柳站到龚大福家的院墙门口,往里面看了一下,正看到一个十四岁的男孩正一瘸一瘸的抱着一捆柴往一间土房子里面走去。看了一会,没有看见其他人。不管了,先进去看看。跟当事人谈谈也好。
“龚大福?”柳柳站在院门口叫了一声。
“是你?你来gān什么?来看我笑话?”龚大福一个长的清秀的男孩,在看到柳柳后满脸yīn鸷的说。
“我想跟你谈谈,能给我开门吗?”柳柳并不介意他的态度,也是,谁的腿这样瘸了也不会对仇人有好脸色。
“滚!”龚大福吼叫道。
“大福,是谁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听到儿子的吼叫声从一间土房子里出来看看。这个妇人就是龚大福的娘。
“是你!你们柳家还过来gān什么?”龚大福的娘对柳家也是恨之入骨。要不是柳家,大福也许都考中秀才了,现在大福这样,他就是连学府都不肯进,如今荒废在家,连田地也指望不上,都是柳家害的。
“婶婶,我知道鹰子砍伤了大福,这件事鹰子也受到惩罚,他也是才十二岁就要受牢狱之苦&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那是他活该!小小年纪心怎么就这么狠!活该他受罪,县老爷就应该关他一辈子!省得他出来再害人!”柳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龚大福的娘抢断。
“婶婶,如今我过来是想跟你谈谈,想补偿你们家,也希望你们家高抬贵手,撤了状纸,放我弟弟出来,多少钱,我们可以谈,行不行?”
柳柳看他们家对自己实在仇视,不得不先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也许会被拒绝,但是,自己有耐心,也有信心谈妥这件事,只要自己够用心。
“多少钱?哈哈哈!你说多少钱?我若是高中入朝为官,你说多少钱啊?”龚大福沧然而笑,笑声凄凉。
“你不要这样悲观,你依旧可以进学府上学,依旧可以高中入朝为官啊?”柳柳看他小小年纪,神qíng却悲凉,心里一阵不忍。
“我还可以进学府?你没有看到我的腿废了?我这样已经是个废人了,还怎么入朝为官,啊?”龚大福激动的叫着,憋屈了这么久,今天正好找到发泄的突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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