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三年前儿子落榜,是在江氏的有意下,大哥的默认中造成的。从三年前开始,儿子便是认清了这些,所以算是韬光养晦,也瞒着您参加了这次的科举。再有激化矛盾的,便是徐光霁一而再犯下的事。”
上回秦勇誊写回来的信中,他看到兄长与严瀚说与宋府二房联了手,会一定拿捏住宋府长房,他才发觉为什么宋二的算计会那么jīng准无误。原早是蛇鼠一窝!
老人家就沉默了下去,良久才道:“既然这样,那就分家吧,等这两日请完宴,就分。”
“光霁以后都跟我住,你们也都不必再来请安了,至于江氏,徐家不会休妻,可长房以后掌家权都不会jiāo给你。光霁的亲事我会亲自打算,孙媳妇进门后我会培养,老大身边我会寻个出身良好的人家抬个贵妾照顾着。你就好好静养着做你的侯夫人。”
“我如今算是偏心你们长房了,老四那是委屈的,我的嫁妆八成补贴给老四,剩下两成各折现给老二老三买宅子。老大你有没有异议?”
有没有异议?
承恩侯余光扫过厅堂中还带血的长剑。
如若他说有异议,母亲是不是准备让他直面去对上老四?
想到弟弟刚才执剑时冷莫的神色,他打了个寒颤,忙道:“都听娘您的。”
能用银子买一时的平安,等到时间长了老四也该消气了,何况这事确实是江氏与儿子的过错。儿子跟在老夫人身边有老夫人亲自把关亲事,也比江氏qiáng,反正定国公府也已经是开罪再无可能。至于严阁老那……等儿子被点为庶吉士,他总还是会想培养的!
徐老夫人扫了眼大儿子,神色极淡的嗯了声,朝他摆手。
江氏听到自己被夺了权,长房再分不了一分银子还要给丈夫纳贵妾,丈夫居然还满口应下,一口气没提起来就昏厥了过去。
见着老母亲要自己离开,承恩侯就不太耐烦的拉了江氏起来半扛着她离开。
徐光霁还有些茫然坐在那,徐老夫人叹气一声,要许嬷嬷将他先带回院子,再看着眼前的夫妻俩:“你们跟我来,我还有话与你们夫妻说。”
老人家说完起身,徐禹谦忙也起来扶他,跟着她往内室去。
惋芷心头却有些乱,她还在琢磨着四爷先前的话,还有他朝自己点头的意思,是确定了猜测又像不敢确定……
第55章难受
从颐鹤院出来,惋芷坐在软辇上,徐禹谦手扶着一边走在她身侧。
阳光落在他的肩膀,腰间的佩剑在行走间会发出清脆有节奏的碰撞声,惋芷侧着脸看逆光里的他,觉得很安心。
“你不害怕?”徐禹谦察觉她视线很久了,终于低头看她。
惋芷摇摇头。
她为什么要害怕他?
却又猛然想起,刚嫁他时是害怕的,傻傻的笑了出来。
徐禹谦有些不明白她突然的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
回到槿阑院,徐禹谦去净房梳洗换了身素色的直裰再出来。
惋芷靠在拔步chuáng的大迎枕看话本,见他走来,打量他几眼,又是笑。
“这是吓傻了不成?”他走到chuáng沿坐下,拉过她手,仔细的去看她。
她笑容欢快的道:“我竟是嫁了位能文能武的夫君,乐一乐还不成?”
徐禹谦就叹气,“是怕吓着你,你倒是厉害让护卫都违了令,就那么跑了出来。”
她若早到一会,看见的就不止那些了。
“四爷,或者您告诉我在娘跟前,您朝我点头笑是什么意思?也许这个会吓着我也不一定。”
“惋芷……”小姑娘笑盈盈的直言,他却有些紧张,抓着她的手也有些用力。“你不都猜到了?我们一样的,不是吗?”
“可是我不明白,您怎么就知道了。”她说,露着认真。
她先前是不敢确定也震惊,可回想成亲到现在的点滴也就坦然了,只是不懂自己哪里露了陷让他这般笃定。
徐禹谦将她拉到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寻我后,与我说的话与江氏说的话,便联系到了。其实成亲那几天我就觉得你很反常,不过以为你是害怕和厌恶我罢了。”说到最后他是轻叹,他若是当时再往深里探究,或者现在早知道了。
她听见叹气声,就抬头看他。“四爷,我其实从来不信什么生死轮回的,可如今是不得不信。四爷,我这样算不算是因你而续命了,那你呢,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这样算是逆改天命吗?
“不会有影响的。”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笑,“今生除了我娶到你,其它事qíng并没有过多改变,不过是有些事在我的gān涉下提前了。比如揭了你二叔所做的事,还有侯府分家…”
惋芷惊讶道:“四爷您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旋即又觉得问傻话了,“四爷您肯定不是像我一样,莫名奇妙就死了又活了。”
不知怎么的,话里竟是带了落寞。
她好不容易和四爷有共通点,也不必再提心吊胆自己的重生,可还是什么都帮不上。
徐禹谦察觉到了她的低落,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有些事qíng知道也并不一定就是好的。”
“四爷。”她突然又紧张兮兮的抓住了他的袖子,“那四爷您前世是怎么…嗯,是…什么时候…”她说不出那个死字来。
他却是懂她的意思的,眸光闪了闪。
“在了却其它心愿,却弥补不了你不在的时候。”那些yīn暗的权术,他搅起的腥风血雨,还是不愿她知道。“惋芷,我以后做官了,身边怕是会有些不平静,可我一定会护你安然。所以,你也不要怕。”
他的话虽模棱两可,惋芷却也不好再深问,对与他要护着她的话,她从来都是信的。
“四爷,我不怕的,都从二叔手中逃过一劫了,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你在就好。”
徐禹谦皱了皱眉,道:“难不成你以为前世是你二叔害的你?”
惋芷也奇怪了,“不是吗?”
“是严阁老借你挑起了两派系的斗争,才牺牲了你,不然你二叔如何还会好好的去外放。”他哪里会这样轻易放过他。
朝堂上的事,惋芷不是太懂,可却总觉不对。
“严阁老要拉拢我父亲,为什么会选择朝我下手?那时,我都要嫁到侯府了,与严阁老来说不应该是计成了?拉拢到了我父亲再寻别的由头挑起事端,他不应该是多一分助力?”
徐禹谦眉宇间的皱褶越发深了,“理是这样不错,可确是他在你出嫁中动了手,原本是想嫁祸给到张首辅,好直接就挑起岳父对张首辅的怒意。这计划却是被张首辅识破了,最后查清,岳父也进了内阁,从此与严阁老一派针锋相对。或者严阁老当时心太急也过于自信,弄巧成拙,今世他行事也一如既往的急燥。”
这事是他亲自查的,错不了。
惋芷听着是有些复杂。
朝堂争斗皆是尔虞我诈,各方势力又如老树盘根错综复杂,便是当朝首辅怕也未必能全理清,她的见识也不比四爷多。
想着,她道:“应该是我先入为主想差了。”
徐禹谦仍皱着眉,握着她的手有些心不在焉嗯一声。
好会,他才从有些微妙的猜疑中出来,一抬眼便见小姑娘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看。
“明日定国公府那,你还是要去?”
方才颐鹤院,老人家也说了这桩事,可他糙木皆兵了,觉得小姑娘离开视线就不安心。
“应承下来的还是要去一趟的好,毕竟就算定国公老夫人与江氏有了罅隙,那也是她与长房的事。若是去了,她不愿款待我,我再离开,错处便也不是我的了。”内宅妇人间的来往,总得先站住个理字,何况她如今是四爷的妻子,这些走动也是必要的。
徐禹谦也就不说什么了,只道:“那我送你过去,若是她态度不好,便派人报了信来我去接你。你的丫鬟伤得都不轻不能跟着,其它的总让人不放心,你切记别让季嬷嬷离身了。”
“我都晓得的。”惋芷乖巧应着,视线便在房间打转,低声道:“四爷,我有些舍不得槿阑院。”
老人家要分家,如今qíng况也只能是分家,可是槿阑院却是载满了她与四爷的回忆。
徐禹谦低头去看她,“如若舍不得,不搬便是。恐怕连长房也不会想到,槿阑院当年拓建买下的宅子地契如今还是单独的,把院墙围了起来,往西打通就是。”
徐老夫人留夫妻俩,除了将嫁妆册子给到两人外,还将两份地契给了他们。
一份是槿阑院的,一份是隔壁已致士陈大人的府邸。
陈大人的府邸先前也未听说过有要出手,也不知老人家怎么就无声无息的接了下来。
原先的陈府是个五进院子,陈大人是江南人士,院里格局都带着南方的jīng致。再与槿阑院打通,还是很宽敞。
不过这些徐禹谦在前世却是不知,收拾老人的遗物时也并没有发现。
“嗯,槿阑院的后园马上就修好了,我也舍不得那。”说到后边的园子,惋芷眼神就有些闪躲,上回两人在小楼上还那样亲密。
徐禹谦见她细白的脸泛起了红晕,有所悟,就在她耳边chuī气。“园子景致确实不错,特别是登到小楼高处……”
惋芷被他炙热的呼吸烫得直发颤,又想到不久前自己的不矜持,他在chuáng上压着她的恣意索求,不由得就想往后退。
腰却被他一把掐住,耳垂被他轻柔含着,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四…四爷。”她闭着眼,颤声唤他。
他不会还想吧,她身上还疼着。
徐禹谦被她娇娇的一喊,本只是想逗逗她全身却火热起来,呼吸乱了。
他忙将松开她,埋头在她脖间平复。
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他苦笑,“惋芷,你可把我撩惨了,不记得先前吃的疼了?”
惋芷能感受到他的嚣张跋扈,正抵着她。
她面红耳赤,可是又很无辜,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又是他自己凑上来的。
偏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四、四爷…你很难受么……我,我也不是那么的疼。”
她才话落,人就已经被揽着腰压倒在被褥上,看到徐四爷能融化人炽烫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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