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诱芷_槿岱【完结+番外】(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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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惋芷有些惊喜的接过信。

  她外祖母已经去世,外祖父是严肃的人,能给她来信的便只有小时候还抱着自己爬树的大舅舅了。

  算起来,她从正月里给大舅舅去过信便没有收到南直隶来的信。

  惋芷拆开信,果然是她大舅舅写的,开头便解释为何久久没有来信,原是南直隶今年居然遭了大雪,忙得他是直焦头烂额。又与她道歉说回想过来时,她已经出嫁,连嫁妆都没有给添一份,末了说她两个表哥五月会回京,到时给补上。

  这对惋芷来说是一件好消息,看完信顿时眉开眼笑的,引得程氏直探头。

  “南直隶的只有给我的吗?大哥那呢?”惋芷把信里内容简略说过后,问继母。

  程氏怔了怔,她便又笑开了。

  “大舅舅还是那么嫌弃哥哥啊,那么大的事qíng就只单单给我来信说,我去告诉哥哥。”

  程氏则在一边庆幸自己想起来了,若不然等到惋芷外祖家的表兄回京,他们还不得误以为自己怎么着了。

  见惋芷已系上披风要出门,程氏又忙喊住她。“小芷,你现在可去不得,你大哥那有客呢。探花朗来了,两人一直在院子就没有出来。”

  惋芷提着裙摆的手便垂了下来,转过身。“我以为大哥不知道今儿我家来了,所以一直没有露面,原来是有客人在。”难得她那不苟言笑的兄长会有朋友来往啊。

  她脸上写满了想法,惹得程氏要笑出泪来。“你刚才还说你大舅舅嫌承泽,你看看你现在这表qíng,跟你大舅舅见着承泽时是一样一样的。”

  惋芷有些赧然,抬手摸脸,就那么明显?

  不过既然兄长有客人,她也真不便去,惋芷就打消了念头,带着凑一块就得打闹的妹妹们回自己院子,顺带与huáng妈妈jiāo待移盆栽的事。

  晚间夫妻俩留在宋府用饭,汪明毅也被再三留了下来,晚饭摆在了花厅分男女席中间用围屏隔了开来。

  回程马车上,惋芷很有jīng神的与徐禹谦道:“果然哥哥不适合当探花郎。”

  徐禹谦微微眯起了眼,伸手去掐她鼻子。“你的意思是探花郎很俊俏,不负其名了?”

  他晚间喝了少许的酒,说话间有着淡淡酒气,带着说话的热气直往惋芷耳朵里钻,叫她被搅得心跳加速。

  第62章顺利

  槿阑院与侯府间的院墙开始筑砌。

  从侧边夹道直接隔断,徐禹谦jiāo待院墙高度最少七尺,同时也往陈府那边扩建。槿阑院外围的防护便严密起来,几乎是三步一岗,护卫日夜巡视。

  惋芷在屋里做针线,能听得到外边工匠赶工的声音,就有些专心不来。

  玉桂见着笑道:“太太,不然到园子后边转转,您刚好可以看看要添置些什么。”

  后园的小楼已经修好,确实还要添置好些家具摆件。

  “那到后边去吧,总听着这咚咚声头疼。”惋芷丢了针线站起身,想到徐禹谦在一进不知有无受影响。

  他好像在忙昨天晚上所说之事。

  玉桂玉竹那边已应声做准备,惋芷想了想又让人去寻了齐妈妈来,带着库房的帐册一并过去,若府里有的便不必再花重银子。

  这边丫鬟婆子们都收拾妥当,徐禹谦倒是回了房。

  他唇边隐着笑意,俊雅的眉眼间比平时柔和许多。

  惋芷看出他心qíng不错,笑着迎上前去。“四爷忙完了?事qíng顺利吗?”

  徐禹谦握了她的手,“嗯,很顺利。”随后发现站了满屋的丫鬟婆子,小姑娘身上还系着披风。

  “这是要上哪,身子不舒服还乱动弹。”

  惋芷正yù说话,外边传来齐妈妈的通报声,她索xing拉上徐禹谦往外走。“要到后园小楼,看看要添置什么的,这实在有些吵。”

  徐禹谦见她兴致勃勃,只得再吩咐道:“去抬了辇来。”

  “我好受多了,想走走,四爷你太紧张了。”她忙阻止,徐禹谦看了她几眼,最后还是让人抬着辇跟在后边,他则揽着小姑娘的腰与她慢行。

  chūn光明媚,暖风徐徐,偶时还有阵阵花香送到呼吸间。

  沿路走过槿阑院复苏的绿意,夫妻俩也在小声jiāo谈。

  “刚才陈虎传来消息,严瀚气急败坏告假出了宫。”徐禹谦微低了头,在她耳边说着。“如今满京城中都在传是他qiáng要了宋惋芯,宋惋芯xing烈自尽,许家人俱他权势不敢多言闭门谢客,他是急着回去压下风声,并要给御史那施威了。”

  果然事qíng很顺利。

  惋芷想了想,扬着笑与他道:“四爷,谢谢您,最后还是给她留了份名声。”如若他不是顾及宋惋芯是宋家女,应该能制造严瀚更难忍的舆论。

  “傻气。”他轻轻掐了掐她的腰,目光缱绻。

  两人相视而笑。

  齐妈妈远远跟在夫妻俩身后,捧着账册心qíng有些复杂。

  不知是否她多心,近来太太寻她的次数有所增长,而四爷待她却还是温温的,让人摸不透他是否还在生气。

  后园湖面上,已萌发的荷叶小片小片舒展在波涛中,阳光照耀间便与水波相连泛起银色的光。

  惋芷慢慢在一层踱步,时不时侧头问齐妈妈什么,还会用手比划,双眼亮晶晶的,比外边的阳光还要耀眼。

  徐禹谦倚在门边微笑着看她布置,脑海里已开始将她所说的勾画出来。

  小姑娘意犹未尽的要上楼,徐禹谦此时大步上前,揽住她的腰不让去。

  “照你这样比划太累,也不好记,我有更好的办法。”

  惋芷疑惑的看他,却已被他打横就抱了起来,丫鬟婆子们忙低头,两人已出小楼。

  回到书房,惋芷看着徐禹谦在画案上铺开纸。

  “惋芷,来帮我研墨。”他不客气的指使着她。

  惋芷挽了袖子,露出一小截细白手腕,顺从的在砚里添了清水,熟练磨起墨来。

  徐禹谦执起细毫,不过片刻功夫惋芷便懂了他的意思,看着跃然于纸上的房间布局也激动起来。

  “这里用纱帘,这里用十二幅的围屏,要百蝶戏花的,这里放花梨木方香几,椅子都用六方扶手的。”她兴奋的用手在纸上几处点着,“中间置掐丝琳琅三足的香炉,东边的敞窗…我记得库里有乌木镶大理石绘糙木的罗汉榻,就放东边。到了夜晚在湖边围一圈的灯笼,倚榻望去,水映莹辉定似坠入在仙境。”

  徐禹谦宠溺的看着她笑,按她的要求一点点绘下,在画到罗汉榻时,他抬眸去看她旋即又抿着笑低头落笔。如若是与她在榻上,那才能称为仙境吧……

  严瀚书房,他面色赤红,一掌拍在案上,怒道声:“坚子!”

  他面前的几位幕僚相视半会,其中青衣者朝他拱手道:“此人虽是状元之才,行事却是极自负,最终也只能是拙计闹个流言蜚语,阁老实不必动气。”

  “极是,这等流言不过稍稍施威便压制住了,阁老息怒。”其它人附和着。

  严瀚yīn沉着脸,“是自负,还敢挡我查探,他挡得住?!”

  幕僚们又一阵沉默,是觉这新科状元有些傻。

  “如此行事,看来张敬并未好好教导,我只待他入翰林,慢慢磨他!”严瀚捏了捏拳头,便笑了,笑容yīn狠。

  那日承恩侯到底没有跟他说实话,只说是因为徐禹谦厌恶侄子挑事分了家,明明中间还隔着个女人。不过也是,这种叔侄抢妻的戏码是家丑,承恩侯哪里有脸提,就是不知那宋家女究竟是有多好的颜色了,让叔侄俩都念念不忘。

  也好,起码知道这新科状元爷是一怒为红颜的xing子。

  严瀚笑了,幕僚心头松口气,觉得这两日他过于喜怒无常。

  外边有人敲响门,得了通传后进来小厮装扮的青年递信上前。

  严瀚接过信略读几句已变了神色,脸上别说是笑意,连表qíng都隐匿了下去,有种风bào即起让人窒息的感觉。

  ——太子秘密参了祁王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jiāo之过密。

  这会把典仲牵扯出来!

  太子是怎么察觉此事的?

  严瀚将信烧了,坐在椅子中出神。

  典仲正得圣心,一旦被扯出,皇帝必然大怒,便是典仲无他心也会被认定为居心叵测。

  他好难得才寻了那么位有才的人递到祁王手中,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纰漏?!

  他倏地变得压抑,幕僚看得心惊,又不敢贸然开口。

  呆站好大会,严瀚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都如蒙大赦次弟而出。

  而严瀚则展了信纸本yù修书,在写下对方名姓时又停下笔,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到火盆。

  盯着被火舌缠化为灰烬的信纸,严瀚突然放松靠在椅子中。

  他现在不能动,敏感时机,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

  至于这份递消息的人qíng,改日再谢他亦可。再说了,无根的东西,谁知道除了卖他这人qíng还有无同时再卖他人。

  还是再告病两日暗中部署补漏才是,正好还可以恶心张敬两日,首辅权利再大也不是事事能独断决议的……

  严瀚本yù纳妾的喜事,变成了一桩官司,朝中大臣都有耳闻,皆静看事qíng如何发展。

  只是风声chuī得满京中纷纷扬扬,朝中御史丝毫没有动静,不过半日众臣也就知道此事要不了了之,便不在关注。

  当夜得了消息的都指挥佥事俞烨却是从军营匆匆回京,直往李氏屋里去。

  李氏将将沐浴完毕,简便套了件大袖衫,懒懒卧在炕上听新买的江南小丫头唱曲儿。

  正是唱到采莲遇郎君,采莲女含羞带怯用莲叶遮脸,走路大刀阔斧的俞烨就冲了进来,将那小丫鬟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你这又是生了什么疯闹到我这来,瞧把人吓得可怜见的,还好好搅了我的心qíng。”李氏见他神色不明,美眸一转似嗔似恼。

  俞烨正眼都未去看那丫头一眼,挥手让人下去,连同屋里伺候的都撵走。

  他坐到炕边,一双虎目直盯着李氏绝美的脸庞看,看着她襟口松松,竟露出白皙一片目光又沉了沉。

  “我记得你前两日去寻了新科状元的夫人?”

  李氏嗯一声,慵懒的倚在迎枕上任他打量。

  “你那日可是就与那状元夫人说了她堂妹的事?”

  “你这人真是好生奇怪。”李氏被他一句一句的问得不耐烦,坐直了身子。“吓跑了我的丫鬟就为了问这些不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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