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朝升/重生之与君绝_维和粽子【完结+番外】(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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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昀承半真半假的笑:“你是我的下属,连我都未曾侍候过,凭什么来侍候这个家伙?”

  “侯爷,我又不是你的侍女,你未免管的太宽了罢。”

  “那我要是杀了他呢?”

  慕阳微微一笑,不辨喜怒:“侯爷,经年不见,你越发幼稚了。你知道他是谁么,别给我惹麻烦。”

  迈前一步,停在慕阳身前,季昀承笑:“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我前任未婚妻的心上人嘛,我当真看不出他有什么好的……不过,幼稚么……”飞快出手扣住慕阳的下颌,低垂头,作势要吻。

  一侧的发丝堪堪垂下,就见一柄寒光熠熠的匕首挡在季昀承的面前,锋锐闪耀夺目,刀锋极稳,带着浓烈威bī之意。

  季昀承轻笑一声,松开了钳制住慕阳的手。

  慕阳反手收刀回鞘,带下了季昀承几根乌黑发丝,语气寻常道:“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看我文采非凡样貌俊秀倾倒帝都的状元郎。”

  “别开玩笑了。”

  “好吧,我是来参加祭祀大典,很快你会看到所有的藩王都齐聚帝都。”

  兀自寻了个位置坐下,季昀承单手撑下颌,面容依旧俊美bī人,细长的浅灰色眼瞳里倒映着窗外的斑驳星光,眉梢上挑是不怀好意的邪气,却又带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味道。

  年底就是季昀承的冠礼,但从一年前,慕阳就已经改口叫他侯爷了。

  季昀承的母妃一年前重病不治身亡,他的父侯jīng神不振两月后也跟着去世,在繁琐的仪式后,父母皆亡的季昀承正式继承了他父亲的侯位,成了名正言顺的南安侯爷。

  也是从那时起,慕阳再看不清季昀承这个人。

  见慕阳不答,季昀承又道:“那个杜昱你是从哪找的?”

  慕阳简单道:“捡来的。”

  一怔,季昀承大笑:“那你倒当真捡了个宝,李管家一听见杜昱的名字就皱眉,他的经商能力百年难寻……不过,我原本以为你指的权力就是这个,没想到……”

  “士农工商,商人做得再好也只是下乘。”顿了顿,“反正我也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侯爷,你且在祭祀大典上拭目以待罢。”

  季昀承刚想说话,忽然房间里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起初仿佛还压抑着,但愈咳愈烈,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一般。

  慕阳脸色一变,重生后她一次也没见过萧腾发病,几乎都忘了萧腾的身体并不好。

  当下,丢下季昀承,迈步进了屋。

  皎月当空,散发着冷寂的银辉。

  季昀承站在屋外,如练的银白月光一条条jiāo错在他的身上,光晕斑驳流转。

  他看着慕阳很快消失的背影,扬了扬唇角。

  26二五章

  祭祀大典是玄王朝两年一度最大的盛世之一。

  由玄王朝的祭司大人主持,共持续将近半月时间,在此期间玄王朝所有的臣民须得斋戒沐浴,真正的典礼仪式在位于皇宫正中的祭台举行,只有少数品佚极高或者深受宠幸的朝臣可以随皇室共瞻礼。

  皇宫,御书房。

  巨大的龙案上摆满了由翰林院呈上来的文章,玄帝一张张翻过,眉头蹙的越发厉害。

  终于,他猛地挥袖将案台上的宣纸尽数扫落,尤觉不够,又上前踩了两脚。

  内监见玄帝发怒,连忙诚惶诚恐跪了一地,为首的内侍太监头子大着胆子问:“陛下,可是有何不满?”

  玄帝那张板着的清秀脸庞浮现出并不协调的冷笑:“祭祀大典迫在眉睫,翰林院就是用这个来敷衍朕的?去,是谁负责的,让他给朕滚过来。”

  祭祀大典的一切事宜盖jiāo由礼部及工部完成,这原本不需要玄帝cao任何心,但有一点却必须他仔细筛选,那就是——祭文。

  很快负责祭文撰写的大学士许谨就提着官袍一溜小跑而来。

  “不知陛下唤臣来何事?”

  玄帝指着地上的废纸,问:“这就是你呈给朕的祭文?”

  许谨见废纸上清晰的靴印,咽了口唾沫,祭祀大典的祭文撰写这项工作曾经一度是众人哄抢的好差事,原因便在于若是写的好了被选中在祭祀大典上吟颂,那便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如当今的内阁首辅赵文瀚赵大人便是如此。

  只可惜,赵大人位高权重,早已不写了,落到他手上就是个十成十的苦差事。

  祭祀的文体不同于他们平日的诗词歌赋,不仅是骈俪体更要求形式工整辞藻繁丽,这种用朱笔写在青藤纸上的符箓又称为青词,没有任何的实意,通篇只讲究一点:华丽!

  其难度之高,以至于倾整个翰林院之力竟然没有写出一篇合乎玄帝要求的。

  许谨低垂着头,额上直冒汗,却不敢答话。

  “许学士,堂堂大学士,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来,那还要你……”

  “等等。”

  玄帝不耐烦道,还有何事?“

  “陛下,臣这里还有一些。”咬咬牙,许谨也算豁出去了,呈上去都是已在翰林院呆了两三年的老资历,原本新科三甲是无缘递jiāo的,但是事已至此……

  玄帝并不在意的接过许谨从衣袖中抽出的纸张,一张张随意翻着,却停在了其中一张上。

  久久凝视,又反复念了念,当真是华丽无匹,字字珠玑。

  玄帝陛下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视线扫到落款处两个相当洒脱的字迹:林阳。

  略是一怔,新科状元郎?

  翰林院,南园书房。

  慕阳掩着唇打了一个喷嚏。

  齐郁放下书册,神色关切的问:“林兄可是昨夜没睡好,染了风寒?”

  摆摆手,慕阳毫不在意的笑:“我没事。”

  “我瞧林兄的眼眶通红,想来是睡眠不佳,这睡眠之事与身体极为重要,林兄可千万不要苦读而罔顾了身体……”

  李意路过,对慕阳挤挤眼睛:“林兄是不是觉得这家伙很罗嗦?婆婆妈妈很像个娘们?”

  齐郁随即怒目而视。

  慕阳笑着转过脸,不着痕迹的又打了一个呵欠。

  她这几天的确是没睡好,萧腾发病那日她陪着折腾了一晚,还是慕阳公主的时候什么样的灵药她弄不来,那晚她的宅子里却是什么药也没有,药铺又都关了门,她只得陪着萧腾苦熬了一夜,直到天亮萧腾才堪堪睡去。

  清晨一早她赶着去翰林院,回来时萧腾已经不见了。

  这几日她为了赶那篇青词又熬了几晚,实在有些jīng神不济,青词这东西其实完全是祭司大人的爱好,华丽空乏,除去祈福颂德之外,笔法玄乎,不知所云……但她还是玄慕阳的时候却偏偏爱这种文体,还特意研究过,如今写来虽然略有生涩,但也逐渐贯通,后半截几乎是一挥而就。

  由于青词在祭祀大典的特殊地位,会写青词的翰林几乎无一例外升迁飞速。

  不过文臣一般不屑于如此做,因为这类的文臣即使位置再高,也往往会有“不过一词臣而”的蔑称。

  抄完最后一卷文字,慕阳收拾了一下自己桌案上的书册,这便同齐郁李意离开。

  三人告别,慕阳刚走到家门口,却看见一个熟悉人影。

  见她过来,萧腾低低咳嗽两声,才俊脸薄红道:“那日多谢收留,不辞而别实在不好意思。”

  慕阳定了定神,才平静道:“萧师兄不用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夜间更深露重,可用进来坐坐喝杯热茶?”

  慕阳原本只是客气,依萧腾xing子是不会随便在别人家多叨扰的。

  未料,萧腾闻言,垂了眼睫轻声道:“那打扰了。”

  这句话从萧腾口中说出,却让慕阳有些诚惶诚恐的感觉……慕阳不无自嘲的想,还真是看他冷脸多了,一主动自己反而有些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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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内堂,让书童去沏了壶茶,慕阳静静等着萧腾说话,以慕阳对他的了解……萧腾会这么做,多半是有事相求。

  他也只有在有事相求时才会露出这样为难的神色。

  两厢沉默,霎时寂静。

  打破沉默的是萧腾的咳嗽声,他猛咳的两声,才平息下来。

  慕阳无奈,动手倒了杯茶递给萧腾:“萧兄,既是身体不适,便不用这般跑动了。”

  轻轻啜了一口热茶,萧腾的神色暗淡下来:“林师弟,如今我们身份悬殊,你仍能如此待我,我很感激……”

  他这个圈子实在兜的大,慕阳笑笑,终是道:“萧兄这说的什么话,愚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萧兄,我知道这些时日你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如果能有什么可帮上的尽管说便是。”

  许是热茶熨帖心口让萧腾渐渐放下心防,他看着眼前明明年纪比他还小却无端沉稳的师弟,到底说出了来意。

  “这次祭祀大典……林兄的青词入选,已经确定会入祭祀大典,不知能不能……”咬了咬唇,萧腾才道,“不知能不能让我扮作你的书童随行见一次祭司大人?”

  略一想,慕阳就明白了关节,不由失声道:“你打算去求祭司大人?”

  萧腾闭了闭眼睛,颔首。

  若说玄王朝最神秘的人只怕当属这位祭司大人,他的地位超然,丝毫不受世俗皇权约束。

  有传言玄太祖当初逆天而行,遭遇天罚,正是当时的凤族祭司大人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才保佑玄王朝顺利传承,传言或许有虚,但整个玄王朝上下臣民对于祭司大人的崇敬却丝毫没有减少,祭司一职历任皆是出自凤氏一族,对于这个地位特殊的一支皇室其实的相当忌惮的,幸好历任的祭司大人从没有哪个指染过皇权以及皇权传承,两方也相安无事的百年,维持着特殊的平衡。

  但要求这样一个人办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慕阳没说话,但是神qíng明显传达出了这样的讯息。

  萧腾嘴角凝出一丝苦笑:“我也知道此事渺茫,可是祭司大人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不试试,我怎么也不甘心……”

  说到最后,萧腾的声音已然低哑。

  慕阳却更觉得百味难言,动了动唇,淡声问:“你就这么讨厌长公主殿下么?”

  “我不知道。”低笑一声,却是满嘴苦涩,“我不想讨厌她,她是皇室公主,如何是我能得罪的,可是,她bī人太甚……即便我娶了她,结果也只能是互相伤害终致两败俱伤罢了,能阻止这件事,不止对我好也是对她好,我不可能……不可能爱上这样一个qiáng取豪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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