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看来,竟然不是那样么?她没选择去丁亦轩的家,反而行为更加的低调隐晦——是她真的对丁亦轩没意思,还是说,她更聪明?懂得yù擒故纵?
霍亚宁实在不肯相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生,在qíng商上会高到如此地步——他虽然只比苏夏大一岁,但是他的qíng商却是在家族里龙争虎斗般的环境里练出来的。轮心眼多心计深,霍亚宁绝对不会相信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家庭会养出如此狡猾多端的女儿来,除非是基因变异了。这和年纪多少也没关系,而是由大环境和成长经历给熏陶出来的。
不论心底到底对苏夏如何评说,起码在这时候,霍亚宁开始认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不同的。
随手接过档案袋,他罕见的没有露出嘲讽之类的表qíng,只是随意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苏夏心中放下一块大石,表qíng也轻松多了,她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那我回去了。再见。”
霍亚宁瞥了她一眼,点了下头,立在原地,看着苏夏奔回站牌那,又坐了公jiāo车回去,也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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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各种混乱上...
第二日是周一,因为母亲在医院陪夜,没有人给苏夏做早餐吃。她六点半爬起来给自己冲了杯牛奶,又不想吃面包,觉得太甜腻,就试着自己点火,煎了两个荷包蛋。
可能是因为心理面牵挂着医院那面的缘故吧,以前苏夏做饭动作都麻溜的——虽然是在母亲的亲身指导下。现在点开火放上锅,打好了jī蛋糊糊就想往里倒——连油都忘了放。手忙脚乱的折腾了半天,终于又找回了一点下厨的感觉,gān脆不煎荷包蛋了,用昨天晚上剩下的馒头,切成片儿,在jī蛋糊糊里滚了滚,在高温的油锅里一炸,出来的时候趁着热乎撒点麻辣鲜调料,然后就着牛奶,吃个馍片儿喝口牛奶。
慢吞吞的吃完早餐,一看表,差半小时不到就要上课了,马上将油锅洗了洗,又打了香皂洗手,然后背起书包就跑出了门。
到教室的时候,还差十分钟正式上课。苏夏气喘吁吁的跑着进教室,在座位上坐了,班里至少一多半的同学在向她行注目礼。
苏夏立刻去瞅王海燕,王海燕请咳一声,颇为大声的问她:“数学竞赛考的怎么样?”
“还好。题目都挺难的。”
“是么?都是什么题啊?”王海燕装作热爱学习天天向上的样子,挪了挪凳子,靠近苏夏,这才道:“刚严楠一直追着问我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呢,声音大的全班都听到了……似乎你昨儿个没跟他们一起回来?”
“我姥姥住院了。”苏夏低声道。
“严重不严重?是什么病?”
“脑中风引起的,不知道是脑出血还是脑血栓,要等最后结论出来。”苏夏不解的问王海燕:“严楠问你,那班里其他人都怎么了?一个个瞅着我,跟看见什么新闻头条似的。”
“啊!对了!”王海燕一拍脑门,从自己桌子里抽出来一档案袋,递给苏夏:“丁亦轩刚来请假了,从班主任那儿出来后又来了趟班里,把这个搁在你桌子上了。范晓琪脸色当时臭的不得了,在丁亦轩走后就从你桌子上拿东西,被我看见了,就抢了过来。”王海燕将声音压的更低,冲着苏夏右手端努了努嘴:“看见没,脸现在还臭着呢。”
苏夏扭头瞅了一眼范晓琪,果然看到她冷着脸,目光深沉的盯着课本在发呆。
大概是感觉到了苏夏的视线,范晓琪回头,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眼神中竟然有不可掩饰的厌恶。
苏夏微微皱眉,探寻式的再看范晓琪的时候,她却已经转过了头。心中有些不太自在的感觉,苏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招惹了这位小祖宗,难道还是因为丁亦轩?苏夏喟然一天,男人啊男人。
“丁亦轩来请假?请什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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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夏随口问道。
王海燕想了想说:“好像是说家里有事,请一天假。”
不去想这些琐碎的事,苏夏此刻有更重要的事qíng要做。她打开档案袋,果然看到里面隔着一张诊断单,将诊断单拿出来,苏夏认真看了起来。
诊断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一多半的字苏夏都看不懂,一是因为这些很多都是医学专业术语,她不明白。二则是因为字迹太潦糙而凌乱了,看起来颇有糙书的风韵。不过血栓和出血这四个字她还是认得的,在单子上搜索了一会儿之后,苏夏敏锐的看到了“脑溢血”三个字。脑溢血就是脑出血……苏夏紧张又兴奋的将诊断单又重新看了一遍,确认没错。
她腾的一声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王海燕给吓了一跳。
苏夏拿着档案袋就往教室外面跑,临走之前不忘嘱咐王海燕一句:“我家里也有事,要请半天假,你帮我跟老师说一声,我下午来了在跟她解释!”
“喂!”王海燕哭丧着脸看着苏夏目不斜视的奔出教室,穿过站在教室门口的英语老师身旁,径直去了校门。她苦巴巴的皱着脸跟英语老师为苏夏请假,同时心里不停唾弃道:“老师就站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打个招呼把假给请了啊啊啊啊!”
一面跟老师请假,王海燕心里一面盘算着:这次一定得让苏夏报答她,怎么着,也得让她把那件粉红色的羽绒大衣,借给自己穿一阵子……自己要穿上那衣服往曹浩面前一转……嘿嘿……
说起来,这还是苏夏两辈子加起来的头一次正大光明的逃课:她是当着多少人的面儿直冲冲的从教室里跑出来的!多少快要迟到的学生飞奔着进校门,冲向教学区,苏夏却反其道而行,从教学区奔向校门。几个跟她还算认识的学生一面往里跑一面招呼苏夏:“喂喂!要迟到了!你这是往哪儿跑呢你!”
“急事急事!”苏夏气喘吁吁的往外奔,一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回头再说!”
那么些个快迟到的学生,一面用仰慕的眼神瞅苏夏,一面在心里感叹:真彪悍!然后一个不留神,或者撞上在教学区溜达着捉迟到学生的训导主任,或者跑慢了几步,比老师晚了些时候进教室,等待他们的,将是杯具中的杯具……阿门。
出了校门,打了出租直奔第二人民医院。到了病房门口的时候,苏夏先止住了步,眯着眼透过门上面的玻璃窗户往里看:母亲舅舅他们兄妹四个还围在病chuáng边上说话,想必是仍然没讨论出来个结论。姥姥已经醒了,正靠在病chuáng上,由小姨服侍着,一口一口的喝粥。
苏夏咳嗽一声,转开门,走了进去。
沈素梅讶然道:“夏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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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看了看病房墙壁上的时钟,更惊讶了:“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么?”
“呃……忘了这个东西。”苏夏将档案袋递给母亲,摸着鼻子主动认错:“这是姥姥的病历袋。”
沈素梅满脸狐疑的接过病历袋,转身看了看病chuáng旁边柜子里面,果然空了。她凝眉问苏夏:“你拿你姥姥的病历做什么去了?”
全家人顿时都瞅着苏夏。苏夏深吸一口气说:“昨天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同学家的亲戚就在第一人民医院做医生呢。就想拜托他帮忙看看姥姥的病历……不管这医院医生诊断的对还是不对,多一个专家看看总是没错的。但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同学的亲戚肯不肯帮忙,也不知道得出的结论怎么样。当时怕告诉妈妈,你再说我,就偷着把姥姥病历拿走了。今天早上同学把这个还我了,说是亲戚已经帮忙看了,诊断书也在里面……我打开看了,跟我预感的一样,和医生对姥姥病qíng的诊断……不一样。”
沈国qiáng立刻皱眉道:“不一样?拿来我看看!”
沈素梅将档案袋递给沈国qiáng,沈国qiáng打开档案袋,拿出诊断书,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的看了。半晌后,yīn着脸,将诊断书递给了沈红梅三姐妹。沈红梅,沈素梅,沈秀梅三姐妹轮流着看完了,一个个都沉默着没说话,但是脸色却都极难看。
赵元荣虽然嘴歪着,半边身子都不能动弹,但是思绪却还清楚,她挣扎着看过来,从嘴里吐出了几个字:“写,的……什么?”
苏夏连忙走过去,握住了姥姥的手:“是您的病qíng诊断书……跟这里医生判的不太一样。不过好歹您还没用药呢,别着急啊,姥姥。”
“太TM的欺负人了!”沈国qiáng怒道:“这是医疗事故!现在的医院都是这么诊治病人的么?!这幸亏是让其他医院的一声帮忙看了看,要是没看,我们按着脑血栓的法子去治了妈……脑血栓跟脑出血压根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病!这,这不得出人命了!不行!我要告他们去!”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要往院长办公室走。沈红梅夫妇,沈秀梅也跟在他身后,气冲冲的往外走。只有沈素梅拿着档案袋,看看躺在chuáng上的母亲,看看正在外走的大哥,不知该如何办。
“舅舅,等等。”苏夏叫住沈国qiáng。“你准备去找谁?医院的院长么?。”
“不找他找谁?!”沈国qiáng怒道:“还有主治医生,一个个我都得问问,现在医院就是这样开的?!一个个的糙菅人命!”
苏夏淡淡道:“那舅舅到了那儿准备说什么,跟他们怎么商量?”
“商量?商量什么!这是他们诊错病qíng了!难道医院还能有理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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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我要跟他们讨这个说法去!”
苏夏道:“舅舅你去讨说法,讨什么说法?直接跟他们说,‘你们诊断错我妈的病qíng了,把脑溢血判成了脑血栓,你们要给我们赔礼道歉’?要是他们死不承认呢?换个说法,就算他们承认了,你准备怎么样?大闹一场?那姥姥怎么办?她还在这里住着,身体又不方便,昨天从窗口那领的药都还没输完,病qíng一点都没稳定下来,现在就搬回家去么?要是没医院接收治疗,那还不如直接要了姥姥的命!好歹咱们要先说好怎么去跟他们理论,他们如果承认,怎么要求赔偿,要求更好的治疗姥姥的病qíng。如果他们不承认,怎么使他们承认——或许我说的有点乱,但是我觉得,先想一想,再说吧。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姥姥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病他们都能判断错了,治疗上就……我们还是给姥姥准备转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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