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秀chūn把礼钱拿了出来,她跟陈学功结婚的时候,孙有银和孙有粮各随了一块钱,现在大丫结婚,她也不能往低了走,拿了一块五毛钱递给钱寡妇,问道,“奶,我随一块五行不行?”
“一块五那是够了。”钱寡妇道,“大丫嫁到你外婆家那边了,算起来跟孙家还是一个族的,小伙子人还可以,能对得起大丫。”
秀chūn竖耳朵听着,没多问。
快傍晚了秀chūn才回去,途径生产队,秀chūn把烟酒还有剩下的一包月饼给老地主送去,三打岔两打岔,等回了城里天已经擦黑了。
骑车刚进家属院,就看见陈学功抱着旦旦在张望,秀chūn下了车走近,到了旦旦目所能及的地方,旦旦哇一声就哭了出来,扑腾着胳膊要秀chūn抱。
陈学功拍拍他屁股,好气又好笑,“小混蛋半天都没哭没闹,怎么一看见你就爱哭,谁给他惯的这种坏脾气,以后得给他立规矩好好改改。”
“你呀,对旦旦温柔点,吃奶的娃你给他立什么规矩。”秀chūn不赞同他的说法,“大道理人人都会讲,教孩子还得从最基本的教。”
陈学功推了自行车,听秀chūn反教育他,来兴趣了,打趣道,“这小妈妈当的,还挺像那么回事,chūn儿,你倒是说说什么叫最基本的教法?”
秀chūn嗔他一眼,道,“给他足够的关心和爱护,就是基本的教法,咱家旦旦不缺吃不缺喝再不缺穿,以后长大了就会是个好孩子。”
这说法,陈学功听着新鲜,不由反驳道,“给了足够关心和爱护,也有可能养成孽子。”
听陈学功这么说,秀chūn道,“那你也不用担心,苗苗哥,你以后的一言一行就是旦旦的参照物,所以我才让你温柔点,对旦旦好点,他会跟你有样学样!”
说着,秀chūn把旦旦递给陈学功,笑道,“苗苗哥,你快抱抱旦旦,哄哄他。”
陈学功正要接手,旦旦一闻到他的味道,立马又放声大哭,秀chūn只好继续抱着,耐心的拍他哄他,同时不忘对陈学功道,“看吧,旦旦已经怕你了,下次不要对旦旦凶巴巴了,要耐心,要温柔,要哄他。”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陈学功心虚的摸摸鼻子,“我哪有凶巴巴。”
家属院的路灯亮了起来,把他们影子拉得老长,一家三口进了家,许淑华还在忙活做饭,许卫东在客厅陪陈秋实下棋,秀chūn跟他打了招呼,把已经不哭闹的旦旦递给陈学功,“苗苗哥,你抱一会儿,我帮大娘做饭。”
闻言,陈学功深吸了一口气,放轻了声音,尽量温柔的喊旦旦,冲旦旦拍拍手,生怕这小混球不给他面子,再哇一声大哭。
好在旦旦很给面子的张开了胳膊,一扫刚才的撒娇xing子,眨着葡萄大眼睛看看爸爸,把脑袋往爸爸怀里拱拱,乖乖窝在爸爸怀里。
陈学功忍不住笑,摸摸他毛绒绒的脑袋,对秀chūn小声道,“还真是你说的那么会事。”
秀chūn笑,把自行车推到后院,车后座的东西都拎到厨房。
“呀,chūn儿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啊。”许淑华笑道。
“都是爷爷奶奶他们给的。”秀chūn笑着回声,把两条糙鱼放在水盆里养着,茄子豆角放砧板上,还有jī蛋糖饼…
“大娘,咱们把鱼红烧了吧。”
“我今天只买到排骨,没有大ròu块,咱们炖个大丰收算了。”
红烧糙鱼、炖大丰收、麻婆豆腐,一大海碗骨头汤,做好了端上桌。
许卫东搓搓手就要上手捏,被陈学功呵住,“先去洗手。”
许卫东悻悻道,“就你瞎gān净,我们出任务的时候,哪管手上脏不脏,抓到馒头就往嘴里塞,那白面馒头,五个手指头印明显!”
陈学功没好气提醒,“你现在没出任务。”
懒得去卫生间,许卫东直接冲厨房舀水冲了冲手,见秀chūn往蒸屉里放糖饼,大惊小怪,“有糖饼!这个好吃,我多少年都没尝过了!”
秀chūn递给他毛巾,笑道,“奶奶做的,带了好些回来,今天可劲吃,管饱!”
许卫东咧嘴笑,蓦地想到他之前捅的篓子,问秀chūn道,“嫂子,那个…就是那谁的事,你有没有跟你领导透底啊。”
秀chūn点头道,“放心吧,我说了。”
想了想,秀chūn又道,“下回不能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帮人家了,白被人当枪使唤,你帮的女同志那是…”
秀chūn还想说,许卫东已经苦哈哈的溜了出去,无奈摇头,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旦旦下午睡了觉,晚上jīng神好的很,不愿自己待着,挥着小胳膊,非要往桌子上扑腾,秀chūn给他泡了小半碗米糊糊,抱旦旦在怀里一勺一勺喂。
陈学功三两口扒了饭,接过旦旦,“chūn儿,你快吃饭,我来喂。”
旦旦眼见大了能吃辅食,秀chūn自己一个折腾到饭菜凉了喂不完碗里的饭,小两口合作喂饭那是常有的事,眼下听陈学功这么说,秀chūn想也不想就把旦旦塞给了他,自己也赶紧吃饭。
许卫东看在眼里,不由感慨,“苗苗哥,你以前可是手脚不伸,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陈学功喂饭的手没停,看旦旦大口大口吃得满足,忍不住笑,“你说的那是残废,等你以后结婚有了孩,我就是你以后的样儿。”
许卫东咧咧嘴,“不可能啦,我一个大老粗,哪会gān这种活。”
“大老粗?”许淑华道,“你在部队,谁给你洗衣裳?衣裳破了谁给你fèng补的?”
许卫东挠头笑,“当然是我自己洗我自己补衣裳了。”
许淑华哦了一声,“会补衣裳的大老粗?”
秀chūn听得直乐,忍不住想象许卫东这个大块头自己穿针补衣裳的画面,不忍直视。
热热闹闹吃完饭,许卫东赖着不愿走,要在这睡,说明早再赶回部队也不晚。陈学功把家里空余的chuáng给他铺在客厅,秀chūn把他们结婚做的棉chuáng被褥搬出来,让陈学功给他铺上。
陈学功不满,“chūn儿,给他用新的被子gān嘛,把爷爷奶奶盖的那chuáng被子拿出来,扔给他盖算了。”
秀chūn瞪眼,许卫东又不常来住,哪有给他旧被子盖的道理。
陈学功话虽如此,但还是给铺了上。
许卫东哇哇指控,“还是不是亲兄弟了啊,小嫂子是亲嫂子,你是冒充的兄弟!”
“闭嘴。”陈学功斥他,铺好了chuáng,陈学功拉秀chūn坐chuáng沿,指指对面的椅子,对许卫东道,“卫东,你坐下,我跟你嫂子有话给你说。”
许卫东大咧咧坐下,“有什么话要说啊。”
说着,他脸色一变,“不是还要老话重提吧,别啊,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谁也没来找我麻烦啊…”
陈学功问他,“既然你撮合了一桩婚姻,现在姓顾的人已经从乡下调回来了,你口中的秀英她请你喝喜酒了没有?”
经陈学功这么一提醒,许卫东才恍然,“还没有!不行不行,明天我经过一钢时候,我得去问问她,咋这么抠门,好歹我也算是他们大恩人了!”
陈学功嗤笑,“恩人?我看是傻帽,你嫂子跟姓顾的是同事,你怎么不问问她姓顾的婚期?”
许卫东猛拍额头,“嫂子你去随礼了?”
秀chūn道,“顾伟民他结婚我是随了礼,不过不是最近随的,我两年前就已经随了,顾伟民他媳妇现在都快生娃了。”
许卫东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蹭得下一站了起来,怒火冲天道,“妈的,被耍了,我去找她算账!敢拿老子当枪使,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陈学功无语,“你坐下,大晚上的去找谁拼命?”
许卫东气得坐不住,随即又不解道,“她跟姓顾的到底什么关系?姓顾的都已经结婚了,她还骗我在跟姓顾的处对象,这也坏她名声啊,她脑子不正常吧!”
秀chūn吁了口气,对许卫东道,“你口中的秀英,她是我初中同学,以前还是好朋友。”
许卫东张了张嘴,半响才冒出一句,“妈的!”
秀chūn把事跟许卫东大致说了一遍,略过张秀英跟顾伟民乱来的事,听得许卫东更气了,“嫂子,明天我跟你去趟邮局,姓顾的那种人渣还能好好上班?不该挂牌送去游街吗?!”
闻言,秀chūn忙道,“闹大了,秀英名声也就全毁了,这事她办的是不对,但她到底是姑娘家,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回,放过她一回吧。”
王大婶的闺女小婵,自从被挂破鞋游街之后,二十多岁的人了,到现在都没嫁出去,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张秀英跟他们没杀人的仇恨,秀chūn不想做到这么绝的地步。
陈学功拍了拍许卫东的肩,道,“卫东,严格说起来,这事也因你太鲁莽,就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心里有个数就算了。”
陈学功也赞同秀chūn的说法,得饶人处且饶人。
依许卫东的xing子,要是能这么算了,他就不叫许卫东了,次日回部队路过一钢,许卫东随便向一钢里的职工打听,“张秀英在你们单位哪个部门,我找她。”
不想对方却道,“你找张秀英啊,她辞职啦,听说是家里给说了外地的对象,嫁人到外地去啦!”
“嫁人了?还嫁到外地去?”
许卫东脑门突突跳,火冒三丈,如果不是赶着回部队,他一准打听了她家住址,把人揪出来好好训一顿,不对,还要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骗人的下场!
此时的许卫东深有一种山下女人是老虎的无奈感,外头水太深,他要回部队…
自行车骑的飞快,窄窄的羊肠小道,到了拐弯的地方,迎面歪歪扭扭骑来个自行车,躲闪不及,两人撞个正着,他还好,腿长胳膊长,腿一支,人安安稳稳站在原地没事,对方可就惨了,小小的一个姑娘,估计就十几岁的样,摔了个狗吃屎,许卫东想抓都抓不住。
许卫东扶额,把自行车支上去扶人,原以为小姑娘会冲他撒火气,没想到人扶起来,小姑娘就连声跟他道歉,“兵大哥,我刚学会骑自行车,带的东西多了,是我骑的不稳当才撞上你,你有没有事?”
这话许卫东听得还算舒坦,也退一步道,“我皮糙ròu厚没事,倒是你,没摔到哪儿吧。”
小姑娘连连摆手,她赶着进城送东西,把自行车推起来看看,见自行车没大碍,顿时放心了不少,立马跨上自行车,歪歪扭扭往城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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