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了我的崽_昀川【完结+番外】(44)

阅读记录

  窦泽见拗不过他,只好趿拉着拖鞋走开,到茶几旁,又发现上面摆着一本书,名叫《孕妇学校知识讲座》,旁边还放了一本《孕妇瑜伽》,他拿起来翻了翻。霍司明正端着果盘走过来,窦泽便问:“你准备让我练瑜伽吗?”

  “不是,我咨询了医生,你这种qíng况还是尽量不要乱动,我只是那天看到这本书,就买了。”霍司明放下盘子说。

  窦泽抬起头看他:“我又用不到,你买它来gān嘛?”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表达了什么,下意识便说了:“你家里又没有另一个孕妇要做瑜伽。”

  霍司明听到先是一愣,而后又笑了,拿起那本书便说:“那扔了它。”

  窦泽皱了皱鼻子,没再说话,用水果签戳了火龙果和芒果来吃。霍司明便真把那本书扔进了垃圾桶里,转身又上楼去。

  窦泽喊他:“你去哪儿?”

  “我帮你把《儿童发展心理学》拿下来。”

  听他这样说,窦泽才重新坐回去,惬意地喝着下午茶,一时心里又觉得自己真是堕落了,资产阶级的不良习惯竟然适应得这样快。不一会儿霍司明拿着那本窦泽看了一半的书下来,递到他手里。

  窦泽接过来,抬头看他:“下午不去上班了?”

  “公司没什么事,以后赶着上午把事qíng处理完,下午没事就不去了。”霍司明在小几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手里又捧起那本《孕妇学校知识讲座》。

  窦泽说:“你不用刻意陪我,我一个人在家也挺好。”

  “一个人不是会无聊吗?我跟你一起,还可以实践一下这本书里的内容。”他举着手里的书晃了晃。

  窦泽不再说话,他知道这人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去。一整个下午,两人竟就这样坐在一起看书。到了傍晚,阿姨们又过来煮饭,窦泽就拿了书跟霍司明一起上楼,肩并肩窝在霍司明的沙发chuáng上看,看到实在艰涩无聊的地方,他忍不住眯眼,眯着眯着就迷糊过去,头靠到别人的肩膀上,霍司明便侧过头亲亲他的头发,把他喊醒:“别睡,一会儿吃过晚饭再睡。”

  窦泽这才清醒过来,说:“吃过饭还得去医院看我爸呢。”他挠了挠头,又说:“要是这么过三个月,我肯定吃成一头猪。”

  霍司明从背后搂着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脖子,立刻忘了早上说过的话:“那也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原来还能凭着长相去做做销售,要是等吃胖了谁还买我的化妆品?”窦泽一边下chuáng一边说:“你不要整天蓄意把我圈养在家里。”

  霍司明笑笑,跟着他一起下了chuáng。

  今天的晚饭是黑米粥和馅儿饼,还有几个营养均衡的小菜,窦泽一下午不gān活儿,吃起饭也不香,霍司明劝他:“再吃半个饼。”

  窦泽放下碗,跟他商量:“实在吃不下了,等我晚上回来再吃,行不行?”

  霍司明知道他还没适应赋闲在家的日子,也只能点头答应,如往常一般把他送到公园门口,又叮嘱他:“晚上回来之前给我发信息。”

  窦泽点点头,进了医院大门。明天窦爱国就要开始化疗,姐弟两个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窦爱国正坐在chuáng上咳嗽,老而脆弱的气管发出沙哑的、剧烈震颤的声音,像把肺都快咳出来。窦泽一边走过去给他顺气,一边问:“怎么忽然开始咳嗽了?”

  刘青在一旁手忙脚乱,又是拿毛巾擦汗又是递热水,嘴里说:“可能是过节那天着凉了,昨天你爸就有点不舒服,憋着没告诉你们。”

  “您怎么不说呢?”窦源也急了,她刚刚从护士站那里回来。

  窦爱国好不容易稍微忍住咳,摆手说:“原本是想着小感冒,马上就好了,没料到……”

  窦泽又想到明天要开始化疗,跟窦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一沉。

  窦爱国就着老妻的手喝了一口水,缓慢地开口,说:“医生说明天要换药,说药物反应可能会比较明显,我心里不安。”他拉了拉窦泽的手,说:“小泽,不然我们回家去吧,现在手术也做了,这么久了都没好,再治……也只是làng费钱了……”

  窦泽心里一惊,他对上父亲被皱纹堆积的双眼,那双眼不太jīng神,被病痛打击得有些萎靡,眸子里甚至有些浑浊,可看向他的眼神却是清醒的,或许正像霍司明说得,他父亲早就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了。窦泽的心有些慌乱了,连一向镇定的窦源也有些乱了阵脚,她qiáng自压抑心里的悲痛道:“爸,您说得什么话?现在不是慢慢好起来了吗?伤口刚刚长好才半个多月,哪能那么快就痊愈?总要有一个修复期吧?”

  窦爱国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理会儿女们的挽留,说:“不管怎么治,寿数在这儿放着,总归活不了多久了,我在这儿住着,受罪不说,还làng费钱。到了到了,人没留住,还叫活着的人负债累累,何苦呢……”他坐起来,挪动了一下背后的枕头。

  天上的月亮还是圆的,地上的人们却已经历尽悲欢。

  刘青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发出悲伤无奈到极点的低泣声。

  窦源已然忍不住泪,她红着眼圈说:“爸,您别说丧气话,窦泽还等着给您抱孙子呢,是不是窦泽?”

  第三十九章

  窦源回身碰了碰窦泽的胳膊。窦泽的睫毛颤了颤,迟疑了一会儿才答应道:“……是啊,爸,你还没……没抱孙子呢,别说丧气话……”

  窦爱国听他们这样说,心里稍微有点念想似的,笑了笑,说:“我也就这点遗憾了……”

  他不再坚持出院,窦泽姐弟两个便松了口气,刘青擦gān眼泪,到卫生间去洗了把脸,谢小南挨着窦源的腿,站在那儿,窦源轻轻推了推她的脖子,说:“小南,去抱抱姥爷,你说‘姥爷,你会好起来的’。”

  谢小南脱了鞋子爬上chuáng,轻轻抱着窦爱国的腰,说:“姥爷,你会好起来的。”她的脸挨着窦爱国的睡衣,又说:“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窦爱国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答应了一声,说:“快下去吧,姥爷感冒了,怕传染给你。”

  她又自己爬下chuáng,窦源叫她自己去沙发那儿玩儿,她便拿着学习机去了。

  姐弟俩又陪窦爱国说了会儿宽心的话,待伺候他睡了,窦泽才跟在窦源身后出来,说:“化疗先往后推一推吧。”

  “明天早上我跟医生说。”窦源低着头,她还没缓过刚才那股劲儿,方才qiáng压下的那股悲伤又涌出来,她罕见的流露出脆弱,说:“小泽,我真不敢想……”

  窦泽也不敢想,他不敢想的事qíng更多。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失魂落魄,忘了给霍司明发信息,自己就走了。除了霍司明跟他冷战那几天,他几乎没有独自走过这条路,黑黢黢的,除了月光,一盏路灯也没开。

  窦泽扶着小径旁的长椅坐下,肚子里的小怪物又踢了他一脚,他摸了摸,这里是与他血脉相连的新生命,若他是个女人就好了……

  窦泽坐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秋夜的凉风chuī在身上,已经有些冷意,忽然他的手机闪了一下,是霍司明的信息,上面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没回,收起电话,过了一会儿,小径远处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还有一束微弱的手电筒的光,直直的打过来,没有照在他脸上,只照了他的鞋子,之后那束光的距离便越缩越短,一会儿,主人就跟来了。

  窦泽抬头,看见霍司明正站在不远处看他,又走近了几步,站在长椅前问他:“怎么坐在这儿不回家?”

  窦泽迟疑了一会儿,说:“走累了,休息一会儿。”说着,便要站起来。

  霍司明没再bī问他,而是走过来扶他。两人一起回到家,窦泽摸到厨房去吃晚饭时剩下的半张饼,霍司明看到说:“不想吃就别勉qiáng了,不然吃得积食,夜里睡不好。”

  窦泽没说话,默默吃完那半张饼。霍司明看着他,说:“一会儿先别睡,泡一下脚再睡。”

  窦泽也说:“好。”与寻常相比,他有些过于乖巧了,吃完饼,又去漱了口才过来。霍司明还在卫生间里用脚盆接水,他便坐到沙发上去,安心扮演好一个同xing恋人的角色,到了父母、姐姐面前,他又要扮演好一个儿子和弟弟的角色。

  霍司明很快端了盆子过来,放到他脚下,窦泽便主动将脚伸过去放进水里,霍司明扭身的功夫,来不及制止,便听到窦泽一声惨叫,嘶得一声,想必是痛急了。霍司明赶紧握住他的脚,放到外面的地板上,说:“我去拿冰块。”

  窦泽摇摇头:“也没有很热,就是一下子放进去有点烫。”

  霍司明坚持去拿了冰块,敷到他脚背上,窦泽不再拒绝,后背微微放松,靠到沙发的椅背上,听见霍司明慢慢问:“伯父的病qíng又有什么变化吗?”

  窦泽答:“他感冒了,得推迟化疗。”

  “那也没事,等感冒好了再做就行了。”霍司明为他敷了一会儿脚,又换了一盆凉水过来,沁凉的水一下子将窦泽的脚包裹,冰得他脚背不自觉弹了一下,凉水跳到霍司明脸上,他也不介意,伸手为窦泽按摩。

  霍司明温柔细腻的手从脚踝按起,轻轻揉捻上面的xué位,至脚心,叫窦泽忍不住喘了一声:“那儿别按!”那股被淡忘的电流又跑回来,在脚尖上婉转跳跃,让窦泽不自觉想抽回脚,霍司明抓住他,窦泽便不再反抗。

  “怎么了?”霍司明故意问,他的手还握着他的脚,这动作分明正常,叫他做来却有些色qíng似的,仿佛洗脚也像做爱。

  窦泽说:“能不能不洗了?很痒。”他还是想抽回脚,又说:“我自己来。”

  霍司明不许,理由非常充分:“你大着肚子,怎么弯腰。”

  “反正我一会儿还要洗澡。”他终于多说了两句话。

  霍司明看着他,语调平淡地说:“那我一会儿帮你洗澡,不然你怎么洗下半身?”

  这时窦泽才真正反抗起来:“不行。”他把脚从霍司明的手里抽出来,拿过他肩上的毛巾擦了脚,趿拉上拖鞋就要上楼。

  霍司明跟上去,缀在后面,问:“窦泽,到底发生什么事?”

52书库推荐浏览: 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