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宫远涵刚想再说一些什么,忽然一怔猛烈的杀气扑面而来,一道白光从他眼前闪过直直砍向末一!
末一冷着脸,拔剑的动作快的几乎只有一眨眼的时间,‘铛’的一声,兵器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荷花池的荷叶被剑气掀的翻飞起来,荷花被碰撞的声音震的乱颤。
宫远涵微微皱眉,抬手将手中的荷花护在袖中。
“末一!你还敢来宫家!我说过!下次让我见着你,一定要你的命。”
“就凭你?哼。”语气里的不削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
“今天不杀了你,我就不叫宫远夏!”宫远夏抬剑,剑法凌厉,招式步步紧bī,非要至他与死地。
而末一身为鬼域门第一杀手,武艺自然不弱,不管是攻是守都拿捏的非常到位,两人在花园里斗的难分难解,一时间难分高下。
宫远涵摇摇头道:“住手。”
宫远夏一脸杀意未退,双眼被恨意烧的通红,手中的剑握的更紧,剑招使的更快,他要杀了他!一定要!
一只修长的手探进战圈,避过刀锋一把抓住宫远修持剑的手,宫远涵静静的望着他道:“我说了,住手。”
他的话语还是那么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宫远夏的手紧了紧,胸口剧烈起伏,双眼通红的瞪着宫远涵:“二哥!你明明知道他对大哥见死不救!你还护着他!二哥!为什么你要护着他!为什么!”
“远夏,不要闹。”宫远涵柔声道:“这事错的不是末一。”
对,这事不是末一的错,而是他自己疏忽了,是他太自满,他让宫远夏和末一跟在暗处,是为了在于盛优被抓走后,跟着杀手们找到巢xué!
他一直以为,那些杀手只是想抓于盛优,他们不敢伤害他们,所以才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们轻易的抓走于盛优,可是他没想到,他们居然连宫家的人都敢动,他绝对不会放过成华卿,绝对不会!
“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就是他眼看着大哥被丢下江也不去救!”宫远夏怒瞪着末一,一副想冲上去掐死他的模样。
末一收剑,淡漠的回道:“我杀手不是保镖,救人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好!你自己不救!你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去救!”
“因为你救了,就会破坏我的任务。”
“你!”宫远夏举剑又要上去砍,却被宫远涵瞪了一眼,泱泱的收手,咬牙,握拳。
末一从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宫远涵道:“门主给你的信,二少爷若没有其它吩咐,末一告辞。”
宫远涵轻点一下头,末一身形一晃,便消失无踪。
“混蛋!不许走!我要杀了你。”宫远夏对着空中狂吼着,宫远涵拆开信封简单的看了看信,唇角扬起一丝了然的笑容,啊啊,爱得御书啊……真是一只肥狐狸!
望着纠结末一的宫远夏道:“远夏,想为大哥报仇么?”
宫远夏满眼通红的瞪他!废话,当然想!当然!那天,就是大哥被丢下江的那天,他远远的看着,却被末一这个混蛋拦着不许去救,当那些杀手抓着于盛优走远之后,末一才放开他,当他跳下江去的时候,他多怕!多怕救不回他……
多怕他就这样消失了……
一想到他那天在江水里一次又一次的潜下去打捞,一次又一次的空手而归,他就全身冰冷,痛彻心扉!
还好……还好,老天保佑,他终于在江水的底部碰到了大哥冰冷的手指,当他全身僵硬的大哥捞上岸的时候……
他简直要疯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什么也没有!他冷的像一个冰块,他英俊的脸变得青紫,他gān净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宫远夏跪在岸边,哭泣着,绝望着,抱着宫远修的冰冷僵硬的身体崩溃的几乎疯狂……
大哥……他的大哥,他最敬爱的大哥……
王子,等你来救我
“我要报仇!”宫远夏双眼燃起浓浓的仇恨,直直的望着宫远涵沉声道:“伤害大哥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宫远涵对他招招手温然道:“你俯耳过来。”
宫远夏靠近,将耳朵凑进他的唇边。
宫远涵抬手挡住嘴唇,在他耳边轻轻的吩咐了几句,只见宫远夏的表qíng先是狠狠点头,然后忽然挑眉,最后眼角抽搐了几下,然后转脸望着宫远涵道:“二哥,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
宫远涵又是挑眉一笑:“怕什么,我们师出有名,时候将责任全推到鬼域门身上就行了。”
宫远夏皱眉道:“可……爱得御书不会愿意吃这闷亏吧?”
宫远涵转着手上的荷花,歪头轻笑:“不愿又如何,我还怕他来找我不成?”
“二哥说的是,远夏这就去准备。”宫远夏点头,转身走了两步,回身看了一眼自己家二哥,看来二哥对末一见死不救,也很是恼火啊。不过比起他冲动行事,他却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从小就有人说过:宫家二公子有一颗玲珑心肝,那人……说的极是啊。
宫远夏深深感叹: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狡猾jian诈的二哥啊,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笑着在你背后捅你一刀。
宫远夏走后,宫远涵又独自一人在荷花池边站了一会,温柔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池中娇艳的荷花,一直到日落西山,他才转身离去,他一路走向宫家堡南苑,一路上无数的仆人恭敬的低头行礼,用仰慕的眼神偷偷的望着他,他温笑点头,对待每个下人都如此亲切。
推开南苑主卧的房门,一个清秀的婢女转身,微微一福:“二少爷好。”
两个年迈的老人也起身,对他抱拳行礼:“二少爷。”
他抬了一下手,柔声道:“两位太医不必多礼,我大哥如今qíng况如何?”
“回二少爷。”宫家现任御用太医赵太医捻着胡须道:“大少爷如今高烧不退,昏迷不醒。qíng况不容乐观啊。”
宫远涵走到里屋chuáng前,望着雕花木chuáng上的英俊男子,原本饱满的双颊因久病已深深的陷了下去,脸色苍白的可怕,双唇因为gān燥已经有些起皮,眼睛紧紧的闭着,就连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
落雁坐在chuáng边,一手捧着药汁,一手用棉棒沾着药水,一点一点的给他喂进去。
宫远涵垂下眼,将手中的荷花轻轻放在他的chuáng头,轻声道:“我来。”
“是。”落雁柔柔的站起来,将药汁和棉棒递给他,宫远涵坐下,学着落雁的动作一边轻柔的喂着他吃药,一边他沉声问:“赵太医可有他法?”
“老身惭愧,大少爷溺水太久,能活下来本就是奇迹,况且溺水之前已有重症在身,老身已尽全力而为了,能不能醒实在是要看大公子造化了……”
“啪!”的一声,宫远涵手里的药碗忽然的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他垂着头背对着众人,无人可以窥视他现在的表qíng。
满屋的人全吓的心中一颤,婢女们慌忙跪下,颤声道:“二少爷息怒。”
两位太医也吓的冷汗直流,全身微颤的望着他。
宫远涵的手紧了紧,缓缓转头,展开笑颜,还是那一如既往的温柔:“抱歉,手滑了一下。”转眼看着落雁道:“再去煎一碗药来。”
“是。”落雁慌忙爬起身来退下。
“有劳两位太医在想想可行的办法。远涵在此谢过。”
“不敢,不敢,老身定竭尽全力。”
宫远涵点点头,眼神有些暗淡,轻挥一下手道:“都下去吧。”
“是。”屋里的仆人齐声答应,然后有次序的退出房间,将房门轻轻带上。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过了好久,一直到天色到道看不见一丝光亮,宫远涵忽然缓缓抬头,望着窗外,今夜,没有星星,就连树梢上的鸟儿们也没有了jīng神,垂着脑袋,蜷成一个个小点。
漆黑的房间里,宫远涵收回目光,望着chuáng上的人,chuáng上的人还是无声无息的躺着,紧皱的眉头,说明了他睡的并不舒适。
宫远涵轻声道:“大哥,你最喜欢的荷花开了。”他拿起chuáng头的荷花,轻轻玩把着,幽幽的道:“你不该躺在这,你应该和优儿一起,站在荷塘边,看粉红的荷花,摘碧绿的荷叶,一起笑的如七月的阳光一样灿烂耀眼……”
他的唇角带笑,眼神温温的柔成一片:“我知道大嫂不在,你不想醒。没关系,我现在就去接她回来,算算日子,等她回来了,莲子就熟了。”
他起身,将荷花放他的颊边,浅笑道:“到时……一起去摘吧。”
一阵晚风从窗外chuī入,带着夏日特有的味道,一群萤火虫在窗前飞舞着,一闪一闪的,特别漂亮。
窗前的梳妆台上还放着于盛优零碎的首饰,想到她,宫远涵的眼神微微一暗。
他记得,那天天很蓝,热的连一丝风也没有。
当他打败十几个杀手追踪到现场的时候,江岸上满是被鲜血染成褐色的泥土,他的心猛的一沉,耳边传来远夏抱着大哥的身体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当他看见脸色青紫的大哥时,忽的全身僵硬,手脚冰凉……
就连他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无法靠近,不敢靠近……
后来,要不是被他甩在后面的胡老太医及时赶到,用一颗回命丹救了宫远修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可那之后,大哥的病qíng又加重了,一直昏迷不醒。
“大哥……”宫远涵轻轻叫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眼里的内疚和疼痛已将他的感觉出卖的一gān二净。
门外传来落雁的敲门:“二少爷,药煎好了。”
“恩,进来吧。”宫远涵淡淡答应。
落雁推门而入,款款走到chuáng边,将药递过去,宫远涵没接,淡淡道:“你来吧。”
“是。”落雁乖巧的应声。
看着落雁一点点的喂完药,他才转身转身离开房间,带上门的一刹那,他没有注意宫远修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了。
当他走出宫家堡,已是深夜,只见堡外,密密麻麻,全是一身黑衣的宫家堡护卫,众人骑在马上,杀气纵横,威风凛凛。
部队的正中央,一匹汗血宝马,昂首挺胸,马背上端坐一人,正是宫家三少宫远夏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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