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也摸着肚子留着口水。他可从来没去外面吃过东西。额,除了之前抢会珍姐姐的那一次。
林蕙见状,也不扫兴,笑着把门关上了。阮慧这提议去新开的小酒楼那边去。毕竟现在和自家店子已经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了,又是新开的,去捧捧场拉拉关系也是好的。林蕙却脸色一变,不自然道,“你已经知道这事qíng了啊?”
“小辉告诉我的,这是好事啊。”
林蕙低着头,吱吱呜呜道,“这生意不成了,人家,人家反悔了。”
见林蕙一脸为难,阮会珍道,“出了什么事qíng了?”
“今天送货的时候,那些人不大好,我得罪他们了,所以……”
听林蕙这话,再加上林蕙的表qíng,阮会珍就大概猜出是什么事qíng了。林蕙xing子一直很好,又很在乎生意。若不是出了底线了,她绝对不会放弃这么一个长期的生意的。
她拍拍林蕙的肩膀,“没事,咱们又不是靠他们家吃饭的,这生意我还不稀罕呢。走,咱先去吃饱饭,回来我们就合计合计怎么赚大钱。”
“对不起,会珍。”林蕙愧疚道。
“哎呀,说了没事了。你别想了,不就是一个小酒楼的生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要再这样,我待会吃饭都不想吃了。”要不是现在她势单力薄,还得去教训教训那种败类呢。
林蕙这才抿着嘴笑了笑,“嗯。”
自然不去那个小酒楼吃饭了。省城也不缺吃饭的地儿,三人找了一家环境看起来挺gān净的店子,点了几个小菜。
吃饭的时候,阮会珍边和林蕙说起上海的稀奇事qíng。
有些是她这次的所见所闻,有些则是她自己瞎编的。当然也不是为了纯粹的chuī牛皮。她发现林蕙现在xing子有些软,这符合这个年代女人的特征,但是对于今后事业发展可不好。所以也想潜移默化的让林蕙的脑袋里装一些新的东西。
毕竟她现在在这个年代真是孑然一身了。而林蕙这个人相处下来之后,就知道,简直能称得上白莲花一般的人物。这当然是褒义词。这人没坏心眼,是可以深jiāo的人。
一顿饭下来,林蕙心qíng总算好了起来,听到许多关于女权运动的事qíng之后,她内心了悄然产生了一些变化。当然,此时她自己还没意识到。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那种新生活的向往。
小辉吃的满嘴是油,小肚子撑着鼓鼓的,他拉着阮会珍的手,“会珍姐姐,你以后不会再走了吧?”
“不走了。”阮会珍挥挥手。看到小家伙面露欣喜,她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在这个时代,有人喜欢她,也是一件让她觉得贴心的事儿。
回去的路上,阮会珍和林蕙商量着送小辉去上学了。现在省城已经有了学校了,像小辉这样年纪的孩子已经能够送到学习去读书了。虽然林蕙也识字,可以教小辉,不过到底不如学校的老师教的好。而且后面他们的工作忙起来,也顾不上小辉,到时候耽误孩子可不好。
林蕙以前压根就不敢想这样的事qíng,读书那可是有钱人的待遇,他们母子两吃饭都成问题呢。后来即便阮会珍开店子,给她两成分成,她也不敢想。毕竟阮会珍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而她一个人也撑不了多久。等一年后店子到期了,他们又得面临困境。不过现在阮会珍提起这事qíng,她心里可真心动了。
问了小辉愿不愿意去上学,小辉立马直点头。
小孩子见着别人整天背着书包的,哪里能不愿意的。只是一直懂事,不和妈妈提罢了。
林蕙笑了笑,“好,那咱就去上学。回头妈妈给你做个漂亮的小书包。”
小辉一下子就乐起来了,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跑。阮会珍和林蕙看到他这样,都跟着高兴。
不过小辉跑到前面,快到自家铺子门口时候,突然转身,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妈,好多人围着咱们家门口,那些人看着好凶。”
第十八章
阮会珍和林蕙才走到门口,就看到那些人了。除了一个穿着绸缎长袍的矮光头胖子,其他人都穿着短衫长裤,还有几个人穿着巡捕房的衣服,手里拿着警棍。
那个光头胖子看到阮会珍他们了,直接指着林蕙,“就是她,就是她给我们铺子里送了醋,这才出问题的。”
林蕙见到那人,满脸惊慌。
阮会珍道,“别急,没事的。”想当年她走南闯北的,什么事qíng没经历过啊。这明显就是找茬的。
那几个巡捕房的人过来了,当先一个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黑黝黝的眼睛打量了一眼阮会珍和林蕙,沉声道,“庆隆酒楼的掌柜说你们送的醋里有毒,有几个人吃了之后就开始拉肚子。你们就和我们走一趟吧。”
阮会珍不知道这几个巡捕房的人有没有收这个庆隆酒楼的钱。毕竟这个时代,巡捕房貌似挺黑的。
这要是去了,肯定得受罪,还得任人摆布。
见林蕙在边上一脸害怕,她把林蕙往自己身后一扯,仰着头看着这个高大的‘捕头’。“吉祥醋坊是我的,这醋是从我们醋坊出去的,如果真是我们的醋出了问题,我们肯定不会推卸责任。可是现在只是这个庆隆酒楼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的食材出了问题,所以把事qíng赖在我们身上。巡捕房是主持正义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偏听偏信吧。”
这人皱了皱眉头,眼睛看着这个仰着脑袋看他的阮会珍。倒是他身边的那个黑黑瘦瘦的巡捕道,“哟呵,你胆子还挺大的。我们巡捕房找你去问话,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现在也不是犯人,我现在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阮会珍坚持道。“我相信省城的巡捕房不会为难任何一个清白的人,既然庆隆酒楼说我们醋有问题,我可以亲自尝试。”
那光头胖子走了过来,“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单独把就毒放到我那边的醋坛子里了。”
“那我就去喝你那里的醋。”她看着那光头胖子,嚣张道,“你敢吗?”
“呵,”刚刚那个高大的‘捕头’突然笑了一下,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好,就让你去喝醋。”
“头,不用和她废话的。”那黑瘦的巡警道。
“没事,让她试试。”‘捕头’摆手。说完看着那个光头胖子,“朱长贵,你没意见把。”
朱长贵赶紧道,“没,她敢试,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那醋就是有毒,我已经找了猫试过了。我们那后院的猫这会子都快不行了呢。”
阮会珍嘴角抽了抽,“那就带路吧。”
林蕙有些担心。她就算再笨,这会子也知道人家是有备而来的。只怕那醋就算没问题,现在也是有问题的了。
想想真是后悔,如果不是她接了这个生意,现在也不会有这个麻烦了。会珍今天才第一天回来,还说要好好的把醋坊的生意做大呢。经过这次事qíng,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小辉也担心的拉着阮会珍的手。
阮会珍安抚道,“你们不用担心,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说没事就没事。”
这些人走后,不远处的胡同里,几个穿着青衫的男人走了出来。打头的两人一直瞅着阮会珍他们离开的方向。其中一人道,“怎么办,要不要去救人啊。”
另外一人摇摇头,“先看看,我看那女的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先过去看看。老大说了,不要轻易让人家发现咱们的。”
“那好,咱们再跟过去看看。要是出事了,咱们就赶紧出面把人给救了。可不能让人出事,要不然老大真得一枪毙了咱们。”
酒楼离阮会珍他们醋坊还真不远,只过了一条街拐个弯就到了。新开张的两层楼小酒楼,外面的红灯楼都还挂着高高的呢。不过此时却没有什么客人。朱长贵到了店子里还抱怨着,“要不是你们的醋出了问题,我们这边也不会生意这么惨淡了。”
阮会珍哼了一声,“这锅我们不背。”
“噗嗤。”巡捕房的几人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朱长贵更是一张脸气的发青。“哼,你也别得意,不是要喝醋吗,你自己喝喝你们家有毒的醋吧。”说完招呼了一个小伙计过来,“去把吉祥醋坊的那坛子醋搬出来,让这女人知自己喝。”
那伙计麻溜的去了后面。
林蕙扯了扯阮会珍,阮会珍轻轻拍她的手,示意没事。
她看了眼旁边巡捕房的几个人,特别是那个高个子的头儿,心里暗自想着,到底巡捕房的人有没有被收买。这人看着好像也不想jī鸣狗盗之辈,不过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呢。
好在她有后手,大庭观众之下,这次倒是能够安然无恙。
伙计抱着醋坛子出来,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
坛口已经开封了。一股酸酸的醋味散了出来。阮会珍过去看了看,摊子上面确实有自家贴着的商标,这是她当初让林蕙弄的,在自家醋坛子上留下铺子的标志,也是一种宣传。
“是咱们家的醋吗?”阮会珍问旁边的林蕙。林蕙走过去闻了闻,点头,“嗯。”只是脸上有些犹豫和担心。
“怎么样,敢喝吗?”朱长贵一脸得意道。他就不信这个女人真的敢喝。喝了更好,到时候被他们家自己的醋给毒了,也正好把这罪名算她们头上了。等这女人出事了,林蕙到时候还不是得求着他吗?
阮会珍白了他一眼,走过来把手放在坛口上面,“既然你说这醋有毒,那我自己喝一口。要是有事,那我们认了。可要是没事,这事qíng怎么算?”
她这话虽然是对朱长贵说的,眼睛却看着巡捕房那几人身上。
那个‘头儿’道,“如果没事,这事qíng就不关你们的事qíng了。”
“那我岂不是白白的被人泼脏水了。今天闹这么一出,左邻右舍的都弄不清qíng况,到时候谁还敢买我能家的醋?这可是断了我们家的生计了。”
“你的意思是?”
“这醋我待会喝,还请朱长贵的让你们家的伙计吆喝一声,把附近的左邻右舍的都叫过来,咱当着大伙的面,把这事qíng给了断了。”
“你这女人,事儿怎么这么多?”朱长贵气的不得了。这要不是看在巡捕房的人在,他早就一个耳刮子抽上去了。
阮会珍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找事,我也没这么多事儿。你敢不敢叫人?还是说你心虚了,所以不敢让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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