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会珍拿出huáng月的联系方式看了看,然后提着包就直接出了门去。
报设里,huáng月自然也看了报纸了,对于上面的事qíng很是愤怒,正准备让报社的人写一篇文章反击一下,没想到阮会珍就找上门来了。而且看着比自己还镇定。
“你让我给你找几个文笔犀利的文人?”
huáng月惊疑的看着她道。
阮会珍苦笑,“报纸上写的你也看到了,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她们又是文人,比文笔我拼不过人家,也只能找人代笔了。最好多找几位,既然这些人想打嘴pào,我也奉陪。我倒是看看,他们的笔力能有多好。不过我对上海这方面并不熟悉,你是做这行的,能不能找几个和她们不熟悉的人,钱方面不是问题,我会出高价的。比他们平时写文章高三倍。”
“这当然没问题。”huáng月笑道,“你别以为这些笔杆子都一副清高的模样,只要你出钱,保证让他们怎么写就怎么写。”
作为这行金字塔顶尖的人物,huáng月对于这些写文章的文人自然十分了解。不排除有些文人十分有气节,真是宁死不屈了,不过也多的是愿意迎合读者喜好的文人。
很快,报纸上就出现了对之前那篇文章进行了大批的批判的文章。
而且揭露了这文章中的人物,就是两年前报纸上连载的《女人不哭》的主角珍珍。关于珍珍的故事,也有一部分重新刊登上了报纸。
然后这些被阮会珍请的笔杆子,以十分尖锐的语气,对之前扭曲事实的那篇文章进行的批判指责。并指出写出这样黑白颠倒的文章的女人,绝对也是周旋于各色有妇之夫中间的‘名媛’。
作为男人,实在不耻这样的女xing。
很快,又有人把这写文章的人给挖了出来。
原来这人笔名叫云梅,本名叫宋梅云,北平文学大家出身,但是其母实际上是妾室扶正,所以实际上也是妾室所出的女人。而且在学校期间,就与几位同学才子不清不楚,后来又与其老师传出闲话。而其中几位男同学更是已经成家立室。
更让人不耻的是,这个宋红梅已经有了未婚夫,但是却依然与不同的男人纠缠。
“如果说这样不安于室,朝三暮四,水xing杨花的女人就是有着进步思想的新时代女xing,那么这个社会将会多么可怕。这样的女人,竟然还能咄咄bī人的rǔ骂一位自立自qiáng的成功女xing,简直令人发指。而且被她rǔ骂的这位女xing,已经在上海建设工厂,并且收容了数百灾民,让这些灾民都安家乐业。这样的女xing,才称得上自立自qiáng,有着进步思想的新时代女xing。”
一连串的爆料,以及bào露马甲,让宋梅云的名声大跌。
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一些关于她的个人作风问题也一一的被披露出来。阮会珍的事qíng反而没有人再关注,转而关注这位才女的香艳风流事迹。
就在宋梅云准备找几个闺蜜一同发力,报纸上又报道了与她走的近的几位当代才女的故事。其中就有其好友林秀然的故事。
其中huáng月甚至还找了和林秀然同一时期的学生进行采访,通过这些同学口述林秀然追求有妇之夫陆灿文的‘光辉事迹’。
林秀然和林灿文?
看到这个名字,大家又想起了两年前的珍珍登报离婚事件。其中这两位就是里面的主角。现在这位rǔ骂珍珍的人就是林秀然的闺蜜,可见这件事qíng确实是有预谋的。
这时候的消息主要是通过报纸传播的,这些事件一连几天,越闹越火爆。而且除了老百姓看报纸之外,大部分还是文人和进步青年看报纸。
老百姓们看了之后,也不过是茶余饭后之后聊一聊八卦,解解闷,顺便骂骂如今世风日下,小妾也如此嚣张。还不如旧社会小妾还得看正室脸色的。
不过文人和进步青年看了之后,可就不依不饶了。也开始在报纸上对这种行为进行批判,甚至有些认识的人还直接将宋梅云等人人ròu出来了。包括其家庭住址以及工作的地方。
一时间,不管是学校里,还是在茶楼咖啡馆,这些人都离宋梅云几人远远的。
阮会珍看着报纸上已经完全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了,反而是关于林秀然几人的批判文章,冷冷的勾了勾唇角。
想和我斗?
好歹自己也是从网络文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来的,请几个水军,就斗得你无力反抗了。
虽然报纸上的故事都是真真假假的,有些甚至是随意捏造的。不过这有什么关系,这会子难道还能搞她名誉诽谤不成?
阮会珍在这几天里舒慡的边看热闹,边盯着厂房的建设,还购买了一些纺织机器,忙的不亦乐乎。
而另外一边,林秀然和宋梅云等人,就是一团糟了。
以前只要是她们写文章批判谁,即便是军阀或者政府,有时候也得被她们骂的份儿。毕竟他们这些文人的想法都差不多,这个写一篇文章,多的是人跟风写,不写还不能体现出他们文人的团结,体现不了他们观点的进步,所作所为高人一等。
这次她们写了第一篇文章,就是准备引得一群同行共同对阮会珍进行声讨,管她背景多深厚,遭殃身败名裂。
一个身败名裂的女人,还能有什么男人会看得上。到时候她也会一无所有,嚣张不起来了。再次跌落尘埃。
只是没想到她们才刚发出一篇文章,甚至来不及指名道姓的把阮会珍给批判一顿,报纸张就突然出现一群人来声讨她们。
而且她们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文章刚写好,准备发出去,就有人在报纸上将她们的身份直接曝光了。
看到那些关于她们的隐私竟然被报纸上曝光出来,几个年轻女人都花容失色。特别是宋梅云,即将和她的丈夫结婚了,突然爆出她与其他男人的纠葛,甚至还隐she她和别的男人在某公馆曾经共度良宵,这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为了应付这些事qíng,宋梅云几人自己都开始自顾不暇了。
她们虽然都是单身,可是身边已经有了蓝颜知己,处于灵魂共鸣的阶段,现在闹出这样的事qíng,那些男人们也开始疏远他们了。甚至有些女伴们都开始不和他们jiāo流了。
“秀然,这件事qíng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珍珍到底是谁,怎么大家都在谈这件事qíng。”
宋梅云崩溃的抓着头发,红着眼睛质问林秀然。
第五十八章
林秀然此时也是焦头烂额,脸色苍白。她咬着唇,“我,我也不知道,”
“秀然,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脸色发huáng的年轻女人道。她本名赵心音,虽然身体不好,导致一脸病态,不过也因着才名,结识了几个才子,本来都打算要寻个合适的人结婚了,结果这样一闹,她名声尽毁,不止那些男人都远离她了,连家里人都开始嫌弃她丢人现眼。现在听到林秀然竟然说不知道,心里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尖下巴的女人道,“就是,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我已经找到那份报纸了,报纸上说,是你勾引有妇之夫的。要不是你骗我们,我们也不会引起公愤了。”
赵心音和宋梅云听到这话,都怒目看着林秀然。
如果不是林秀然说谎,她们得到的消息不确切,也不至于让那些人打击的无力反驳。如果她们知道事qíng的始末,她们当然不会蠢的写这样一篇文章来打击阮会珍了,她们就会找别的方法来对付她。
但是就因为林秀然,今天弄成这个地步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阮会珍骗人的。灿文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你们也知道的,我和灿文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是也经常说,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吗。而且阮会珍本来就是封建大家长安排的,这桩婚事本来就不成立。你们自己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几人被她反驳,顿时噎住了。林秀然说的对,她们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不止是她们,应该说他们圈子里,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都已经是新社会了,以前那些被qiáng迫的qíng况下结成的婚姻,那就是时代的悲剧,作为拥有独立人格的她们,自然要勇敢的走出悲剧的婚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只是这会子被林秀然当做反驳她们的借口,心里总是不痛快。
宋梅云道,“即使是这样,你也该把当初阮会珍的事qíng说清楚一点,这样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赵心音也道,“是啊,我们现在都名誉扫地了。秀然,都怪你!”
谁没几个风流韵事,可是这样大张旗鼓的登报,被人品评,就下贱的和窑姐一样了。
几人愤愤不平,对于这件事qíng的始作俑者阮会珍,自然是深恨不已。可是对于林秀然,也是必须迁怒,否则这冤枉气不是白受了吗。
“哼,我还是回去了,我妈明天就要来接我回北平了。”
赵心音气愤的起身。这件事qíng她是不想掺合了,再弄下去,丢人的只会是自己。
尖下巴的女人也跟着一起走,“我也走了。”
只剩下宋梅云和脸色苍白的林秀然。
宋梅云瞪了她一眼,撇了撇嘴,“算了,这件事qíng咱们都是受害者,而且咱们共同的敌人是阮会珍这个贱人。现在可不是咱们内讧的时候。”
林秀然看着她道,“这件事qíng你准备怎么办?”
她是真的怕了那个阮会珍了。几次三番的对上,都被阮会珍打的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而且一次比一次丢人。
宋梅云哼了一声,“既然报纸上没法打击她,那就用别的办法。她不是要在上海开厂吗,还有那些工人,哼,我倒是看看,她有多大的能量。”
看着宋梅云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林秀然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真的能够斗倒阮会珍吗?
回到家里的时候,陆灿文还没回来。
自从报纸上的事qíng发生之后,陆灿文就坚信是她和宋梅云几人一起yīn谋策划对付阮会珍,加上之前的冷战,所以这次是彻底吵开了。陆灿文当即就收拾了几件行李去了胡同那边的小院,和老太太住在一起,把这边留给了林秀然。
看着空dàngdàng的家,林秀然委屈的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报纸上吵闹了一阵子之后,终于消停下来。
huáng月可谓是这件事qíng里面的最大受益者。因为这件事qíng主要的战场就是在她女xing文学报上面,所以这阵子报纸销量十分的可观。连带着报社也大大的火了一把。
而对于这次纸上战争的结果,huáng月看的也是叹为观止。
52书库推荐浏览: 湖涂 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