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阮会珍说的消息,各个都是喜上眉梢。
阮会珍又道,“我准备购买一批新的纺织设备,还有制衣设备,这样一来,我们工厂将会大幅度的提高产量。至于销路,我也已经想好了,不过为了保密起见,我暂时不透露。所以你们放心,各位的钱不会白出,不止这些老百姓会记住你们,我阮会珍也不会忘了大家这次的团结。”
“阮会长言重了,既然是商会的事qíng,那就是大伙的事qíng。会长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事qíng都做了,漂亮话自然也不吝啬说一些了。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附和。“阮会长,都是你的领导,商会才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啊。”
“才一阵子没见,怎么就认别的主子了?”一句带着嗤笑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都不好看,纷纷回头看过去。看到来人,顿时脸色更不好看了。
阮会珍也看见了来人,面色不动,声音冷淡道,“huáng副会长可好久没有参加会议了。”
来人正是好久没有出现过的huáng三。
与上次失败退场的颓废不一样,这次他显得有几分得意洋洋,嘴里叼着一根烟,脸上带着几分笑,“这里都有阮会长了,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况且我看,在座的可都捧着你阮会长了。我这前会长就更不用出现了。”
“那你今天来是?”阮会珍挑眉看着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这huáng三来了,准没好事。
huáng三抽了口雪茄,哈哈大笑起来,“阮会长,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我听说了霍队长的事qíng,知道阮会长肯定心qíng不好,这不,知道阮会长从上海回来了,还召开会议了,我就马上赶过来了,聊表慰问。不过我看阮会长,倒是比我想的要好多了。”
听到huáng三用这样的语气提起霍城的事qíng,阮会珍心里陡然一冷,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她知道,此时huáng三心里定然是在庆幸霍城的事qíng。他巴不得霍城出事!
想到这,她眼中不自觉的染上了愤怒。
huáng三见她这样,脸上笑容更甚,慢慢的走过去,小声道,“说起来,要不是霍城死了,阮会长也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了。毕竟……作为一个地下党人的未婚妻,阮会长也不免要被审问吧。”
阮会珍瞳孔一缩,心里猛然震动,她咬紧牙关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地下党人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夫是霍城,他是因公殉职!”
huáng三摇了摇头,“阮会长,这是你也不必装了,说起来,若不是为了对付你,我也不会发现霍城的身份了。虽然没对付到你阮会长,除掉了一个地下党人潜伏在省城的钉子,我也是大功一件了。倒是阮会长你,可得悠着点了。”
听到这些话,阮会珍心一提,陡然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huáng三笑道,“意思是,霍城……是因为你而死的。哈哈哈……”他说完,又扫视大家一番,转身笑着大步走了出去。
大家离着前台比较远,只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话,阮会长似乎qíng绪越来越差了,却不知道刚刚huáng三到底说了些什么事qíng。
都纷纷的看向了阮会珍。
小朱也是脸色担心的看着阮会珍,“会长,他已经走了,”
阮会珍脸色发白的松开了拳头,心中越来越发寒,一直冷遍了全身。
“阮会长,什么事啊。是不是发生什么忙事qíng了啊。”有人担心的问道。毕竟这huáng三可不是好相与的人,谁知道他有什么手段啊。万一阮会长被打下去了,huáng三又上位了,他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啊。
阮会珍深深的吸了几口,努力的压下心中的qíng绪,恢复平静的脸色。
她转身,声音平静道,“没事,不过是说些蛊惑人的话,让咱们自乱阵脚罢了。如今我们商会形式一片大好,诸位当共同勉励。等上海制衣厂开始运作之后,大家也可以去上海看看,进行投资办厂,哪里的市场环境还是不错的,到时候有了制衣厂作为根基,相信大家也能更快站稳脚跟。”
听到阮会珍的话,大伙心qíng总算放松了。又听阮会珍的说的建议,纷纷一想,觉得十分有道理。之前不敢去,是因为那边没什么路子,自家身家小,去了难免站住脚跟,不过如果有了制衣厂先打开了市场之后,他们再过去,也算是有个依仗了。
想通其中关节,大家自然纷纷喜形于色,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和家里人商议这件事qíng的可行xing,好早作准备。
会议结束后,大家都很快起身回去。阮会珍坐在座位上半天没动。小朱见人都走光了,才过来道,“阮总,我们也回去吧。”没人在场的时候,她还是习惯喊阮总,觉得比较亲近。
阮会珍扶着桌子站起来,但是身子却一软,又坐了下去。
“阮总,你怎么了,”小朱担心的看着她,正准备扶着她,却在看到她眼里的神色时候,吓得一跳。
阮会珍眼神冰冷的看着门外,心中只反复的响着一句话,“原来害死霍城的人竟然是huáng三!”
之前知道霍城的消息之后,她只沉浸在痛苦当中,所以很多事qíng都没来得及思考。比如霍城为什么会和秦省长的秘书一起进入那个密室,为什么那样打糙惊蛇的qíng况下会进入密室。
原来,这都是一场yīn谋。
来到民国,阮会珍知道这是人命如糙菅的时代,只不过她下意识的还总是以后世的生存方式看待民国,所以即便和别人斗争,也从来没想过要了对方的命。
即便是面对huáng三,也只不过是想要抢了他的位置罢了。
但是对方,却一直想要她的命,包括霍城的。
这一刻,阮会珍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对huáng三手下留qíng,如果她狠心,继续常胜追击,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甚至咬了他的命,那他也不会有机会对付她和霍城了。霍城也不会出事了。
她终于明白这个社会的生存规则,只是这代价,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事qíng办的怎么样?”
省城huáng公馆,迟副官一进门,就问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huáng三。
huáng三见是他,赶紧起身,面容带着几分恭敬,“迟副官您jiāo代的事qíng,我huáng某人自然是办的妥妥当当的。我已经将事qíng透露给阮会珍了,相信以她和霍城的关系,很快就会有所反应了。只要她和那些地下党有关系,肯定会和他们联系的。”
迟副官闻言,满意的笑了笑,“好,办得好。huáng先生,只要事成,连带着之前的功劳,我给你上报功劳,以后国民政府少不了你huáng先生一席之地。”
huáng三闻言,顿时大喜。
没想到原本准备对付阮会珍,竟然无意中发现霍城行踪不对,上报给迟副官之后,竟然真的抓到了霍城的一个同党,查出了他的地下党身份。现在不止对付了霍城,连阮会珍都要完蛋了。以后,这江南省,还是他的天下。
哼,想和他斗,也不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想到马上就有机会走入仕途,huáng三心中大喜不已。“这还是多亏了迟副官的提携了,然后huáng某一定报答迟副官。”
“你又要去上海?”
林蕙没想到阮会珍才去开了一次会,回来就又要去上海了。霍城的这件事qíng之后,她是希望阮会珍能够在省城好好的休息的。别人看不出来,可她知道,会珍这次打击实在太大了,晚上她都能听到会珍压抑的哭声,早上起来,眼睛也是红的。
可是会珍不愿意她知道,所以她也装作不知道。
这是会珍又要去上海,她实在是不放心了。
阮会珍道,“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那边的工厂,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心里有分寸。”
“可是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好。”林蕙心里不放心。
“我会调整好的,人活着,总要向前看,我想得开。”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手上的戒指。
林蕙发现她的这个动作,心里暗自暗喜。如果真的放下了,她脖子上戴着的是什么,手上戴着的又是什么。她这样放不下霍城留下来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够放下啊。
似乎看出她心里的想法,阮会珍道,“并不是忘了就是放下,有些事qíng放在心里也是一样的。我现在很清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好吧,那让小朱跟着你吧。”
去上海也好,说不定离开这个伤心地,会珍也能更快的恢复了。
离开省城之前,阮会珍又去拜访了一次吴局长。
现在霍城出事了,吴局长的打击也很大,最近也在家里休养。走着熟悉的道路,阮会珍故意不去想那些以前的事qíng,熟门熟路的到了吴局长家里。
吴局长头发上面已经冒出了许多的白发,看起来老了许多。看到阮会珍来了,他一个劲儿的直叹气。
“哎,这小子总是不听我的,做事qíng随心所yù。”
他看着阮会珍,“会珍啊,虽然我是霍城的长辈,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保重自己。”
阮会珍道,“吴叔,huáng三来找过我了,和我说了一些事qíng。我想知道,他时候的是真的吗?他们怀疑霍城是地下党?”
“谁说的,瞎说!”吴局长顿时激动了,“这些láng心狗肺的东西,连个死人都不放过。你别听他们的,霍城是巡捕房的队长,怎么可能是地下党。”
阮会珍一直看着他的神色,没有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一毫的虚伪的神色。
看来,吴叔确实不知道是政府那些人策划了这件事qíng。
“吴叔,你能不能告诉我,霍城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为什么他们要怀疑霍城是地下党。作为霍城的未婚妻,我希望能够知道这些真相。
吴局长听她问这些,叹气道,“我已经很少理事了,所以也不知道其中的关节。不过迟副官深称有人证证明霍城和他们是同党。不过人证据说也是死在那次的事故里面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qíng,这都是污蔑。”
吴局长有些激动了。
阮会珍赶紧给他添茶,“吴叔,你别激动,我不问了。”
“哎,是霍城这小子没这福气啊。”吴局长满脸可惜道。他多么希望这一对能够结婚生子。也对得起霍将军当初的托付了。
现在,他连死都不敢了,他怕见到老长官没法jiāo代啊。
离开吴家之后,阮会珍就回去收拾了行李,前往上海。
从上海回到省城才不到半个月,上海这边的工厂进度又加快了不少了。员工宿舍已经开始住人了。工厂这边也要开始封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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