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1938_疯丢子【完结+番外】(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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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半年前,德累斯顿一个废墟中挖出了一堆尸体,其中有一具身上挂着兵牌,经确认就是凯泽尔,自杀而死,现在埋在德累斯顿郊区的公墓。

  秦恬上次收到奥古那样跟遗书似的信都没什么表现,但是看着那张措辞严谨认真死板的信,她还是大哭了一场。

  她大衣中还放着凯泽尔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本本子,记录了她所有的回忆,心路历程,战争推测还有一切的一切,这让她的身份bào露在海因茨面前,这让她在迷茫的时候能找到一点安慰和方向。

  可现在,送本子的人都死了。

  这个孩子是自杀的,他应该解脱了吧,他是一个真正被战争压迫到jīng神分裂的人,那样天使和魔鬼的两面,如果到了战后,他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是解脱吧,没错吧。

  秦恬再次在火车站确认了寻人启事在最上方,这回她大大方方的挂上了奥古和海因茨的两张,然后前往德累斯顿,在一片绿茵的公墓中找到了凯泽尔的墓,他因为有名字,所以得以单独安葬。

  一束花,一小时默哀。

  秦恬心qíng低沉的回了家。

  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秦恬在广播中听到了这个消息,在一大片的褒贬不一的分析中,秦恬给自己开了一杯自酿的米酒,煮了一锅自己发的甜酒酿,独自一人安静的度过了第一个国庆。

  她想,总算能等到一个人……的确切消息了。

  十一月,她收到了秦九的信。

  秦九回到了巴黎,他还给秦恬带回了一个嫂子以及一个小侄儿,他说他身体很好,只不过嫂子已经是第二任了,儿子是第一任生的,已经三岁了。他现在彻底管起了德福楼,康叔gān不动了,父母偶尔帮帮手,大部分时间都和其他老人一起唠嗑,父母很想过来看她,但更希望她能回去,当然,最好带个男人回去……

  秦恬想起她刚穿越那会,从里到外都孤苦无依,得知这个时代甚至有想死的冲动,秦九的信真正让她明白了什么是救命稻糙,甚至能让她不顾波兰危险而冲过去投奔,而这个二货哥哥竟然管自己跑去了中国,让她完全无法有任何怨言。

  其实真正带自己融入这个世界的,是这个从未谋面的哥哥吧。

  秦恬觉得,无论等不等得到,守株待兔总不好,偶尔也该规划个时间,去看看父母了,现在新中国也已经成立,战俘都陆续归国了,就算以前街坊邻居有什么闲言碎语,也伤害不到她了。

  十二月,中旬,下起了雪。

  秦恬给院子里的几棵小苹果树包上布条防冻,然后除起了杂糙,她穿着好几层衣服,却依然冻得脸通红,一下下哈着白气,无比想念房中的烧着火的壁炉。

  社区里大部分人家都已经在院子里的树上和房子上挂起了彩灯,显得喜庆无比,唯有独居的宅女秦恬一不过圣诞节二抠门不舍得花钱三不爱热闹,整个院子都黑漆漆的,远看好像是闪亮的门牙中缺了一颗……

  她本来收拾好了行李,打算今年回法国和家人一起过节,只不过看时间还早,想先打理下花园,省的回来人没冻死,花园先成废墟了。

  正埋头除糙,突然听到有吱呀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她的花园门开了,秦恬一个单身小妞,最怕这种玄幻的事qíng,她猛地起来转身,看到花园门旁有个人影,昏暗的路灯下,高瘦的。

  “谁!?”秦恬举起铲子,“你不会敲门吗!?”

  “……恬?”沙哑低沉的声音,“是恬吗?”

  当啷!

  铲子掉地上了。

  第104章十年

  奥古斯汀回来了。

  漫长的等待后两人的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抱头痛哭,两人默默的相拥了一会,就一起进了房间,他去洗澡,她准备食物。

  就好像没有分开过。

  奥古吃饭,秦恬拿gān毛巾擦着他的头发,客厅中静谧无声,只有壁炉里火的噼啪声。

  “你都快成白骨jīng了。”秦恬嘲笑。

  “那你是什么,蜘蛛jīng?驻守……盘丝dòng?”奥古嚼着食物,语气温润。

  “亏你还记得。”

  “不知道有没有这命看到大话西游首映。”

  “噗……”秦恬笑倒。

  “没什么要说的吗?”

  “……你有海因茨照片吗?”

  奥古放下筷子,沉默半晌,点头:“有。”

  “我们……把他贴到火车站去吧,就剩下他了。”秦恬低声道,她看奥古的头发差不多gān了,放下毛巾,走进厨房拿出一锅jīròu浓汤放在桌上,盛汤,“你的,父母呢?”

  “父亲在东线,阵亡了。”奥古沉声道,半晌露出一抹看着让人想哭的苦笑,他手撑着头,长长的叹气,“投降前,我收到了邻居的信,我母亲,和海因茨的母亲,轰炸……”

  “喝汤,趁热。”秦恬把碗推给他,“明天去看看你父母,然后我们去德累斯顿,看看凯泽尔。”

  奥古一顿:“凯泽尔他……”

  “埋在德累斯顿。”

  奥古盯着汤,沉默了很久,一直到热汤变成温汤,才慢慢的开始喝,他握着汤匙的手微微的颤抖着,秦恬端着重新热过的汤回来时,看到他碗里的汤并没减少很多,反而是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进去。

  秦恬放下汤,走到奥古身边,手环住他的头,哽咽道:“别憋着,我知道你难受,乖,哭出来……”

  奥古转身紧紧抱住她的腰,无声的低泣。

  流年斗转,物是人非,只有壁炉的火永远散发温暖。

  这就是他们的重逢。

  奥古登记了他的身份,置办了一点衣物,去德累斯顿看过凯泽尔后,两人直接赶往法国。

  德福楼比往年更热闹。

  中国成立后,因为其战争规模之大和抗战时间之长,终于引起了西方世界的关注,对于这个新国家的发展深感兴趣,也导致德福楼生意蒸蒸日上,秦恬和奥古回去时已经是农历的年三十,依然有很多客人,秦恬在前面瞧了两眼,直接敲了后院的门,开门的是个小豆丁。

  三岁的小崽子,站在门边的板凳上打开一丝儿门fèng,挂着鼻涕奶声奶气的用法语问:“你是谁?”

  秦恬笑眯了眼,在外面蹲下来用中文道:“小酒壶~我是你姑姑!”

  大名秦艾景,昵称小酒壶的豆丁睁大眼睛瞅瞅,忽然吓到似的往里面跑,一边大叫:“爸爸!爸爸!有姑姑!有姑姑!”

  里面传来应和声,秦恬推开门,正看到有人从饭店的后门出来往这边走,小酒壶一把抱住他大腿嚎叫:“还有姑夫!”

  秦恬绝倒,后面奥古噗的笑出声。

  来人拖着小酒壶艰难的走到门口,愣愣的看着秦恬,刚下过一场雪,反光中,面对面的表qíng都看的温暖而清晰。

  “阿恬?”这个高大的男人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问。

  秦恬微笑:“我变化没那么大吧,哥。”

  她终于见到了这个男人。

  他长得和秦父很像,偏向文人气质,还继承了秦母线条柔和的眼睛和下巴,使得整体看起来相当有亲和力,只不过嘴巴有些习惯xing的边儿翘,不知道是想显得邪魅还是真的天生坏笑,又显得这个男人鬼畜了不少。

  秦九也打量了她许久,又看看秦恬身后一直笔直静立的奥古,邪笑终于平衡了,眼睛也越来越亮,他一把抱住秦恬,大笑:“臭丫头!比你哥还会跑!我在大陆还想着我该让爹妈多闹心呢!没想到回来才知道你才是最让人闹心的!哈哈哈!不错,长大了,翅膀硬了,乍一看哥都认不出了!”

  就算第一次见面,骨子里的亲密还是改不掉,秦恬对秦九的拥抱没有丝毫排斥,反而是笑意怎么都忍不住,只有见到了面才知道心里对这些亲人的思念是多么的深,就好像在见到奥古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死火山一样的心底流淌的是那样的滚热,她咧着嘴笑问:“变化很大吗?”

  “大,太大了!想当年我送你去德国时,你还没我胸高,现在都快到我肩膀了!脸也尖了……我家妹妹变妩媚了!”

  ……有这么形容自家妹妹的吗……秦恬黑线。

  “来来来,进来。”秦九拉着秦恬的手,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奥古。

  奥古走进院子,顺便关上门,被冷落在一边的小豆丁吸着大拇指好奇的看着他,用中文道:“姑夫?”

  秦九闻言转头,看着奥古。

  奥古微笑着蹲下,和小豆丁平视,用中文道:“你好小酒壶,我是不是你姑夫,要问你姑姑。”

  小酒壶三岁的脑子不足以理解,抬头困扰的看着老爹,而老爹也看向了姑姑。

  秦恬被三人一本正经瞅着,差点就破功了,她也没扭捏,上前抱起小酒壶笑道:“就叫姑夫吧。”

  说罢,她抱着小酒壶往家走,秦九和奥古则不着痕迹的落在了后面。

  从秦母激动的擦眼泪的动作看出,这样一家团圆还顺带添丁的日子让她非常感动,秦父眼眶也是红红的,康叔虽然依然受着病痛的折磨,好歹还能坐着吃饭,他看着一桌子人都沉默着,乐呵呵道:“怎么,都高兴傻了?还不如我一个外人放得开!这几年这么难,儿子打仗女儿救人,年三十儿的能团团圆圆的多不容易!而且还能拖家带口的,多好!来来来,大家gān一杯哈!”

  “对对对,多不容易!”秦母擦着眼泪,“明儿个,我去烧柱高香,一直这样多好,家里要和和美美的!来,听康叔的,咱喝酒。”

  gān杯后,众人开始吃饭,秦母抱着小酒壶喂饭,秦恬的嫂子侧头笑眯眯的问秦恬:“什么时候有你的喜酒喝啊?”

  秦恬哪那么容易羞涩,一本正经的回答:“放心嫂子,一定尽快给你再吃顿好的。”

  “呵呵,那可真不错。”

  秦恬的嫂子,秦九的第二任夫人,小酒壶的后妈,唐蓉,出身将门,幼年丧母,父亲带着她四处打仗,几年前也不幸殉职,她作为机要秘书,和秦九本是同事,不久后秦九的第一任妻子难产而死,又悲痛又不会照顾孩子,两个悲伤的人碰一块,又照顾小孩又要工作,转而便擦出了火花,战后便跟着秦九义无反顾的逃回了法国。

  唐蓉其人,是秦恬曾经梦想过的类型,气质高雅,教养严谨,博学多才,而且有种坚qiáng和婉约融合在一起的感觉,让人一眼难忘,二眼倾心,三眼打心眼里尊敬,偏偏她没什么架子,谈吐风趣亲和,做事细心体贴,仅一个下午就把秦恬给收的服服帖帖,秦恬心里默默同qíng还傻乐的秦九,你丫再不管管你老婆,以后出啥事你的战壕里就一个战友都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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