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起1938_疯丢子【完结+番外】(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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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让秦母找个裁fèng给改了两件旗袍,让丁小妹穿了上班,注意走路无声做到身姿优美,她觉得自己做的就不错,可是有一回带着丁小妹一起练步伐,把秦父秦母笑的差点厥过去。

  不过好歹,虽然有点“美人计”的嫌疑,总归有一两个客人对于福气楼的服务员穿着夸奖一番的,巴黎人嘛,总有那么点对美的向往。

  虽然生意也没因此兴隆起来。

  法国在秦恬到的没几天后就宣布了战败,戴高乐在英国宣布成立临时政府,而贝当在这儿继续着傀儡政府,就好像柏林有希特勒的演讲,波兰有德国人的怀柔广播,巴黎,则是贝当同志在那儿大吼:巴黎的人民们,反抗是没有用的,只会害人害己……

  清晨,秦恬又被这广播吵醒了,她不满的揉着眼睛瞪了半晌窗外树上的广播,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秦母忽然敲敲门走进来,略有些紧张的说:“阿恬,你下来看看吧,店里有个德国军官,不吃饭也不说话,就走来走去。”

  啥都不gān就在饭厅里乱转?那该多蛋疼!秦恬炯炯的换了衣服,洗漱完后下楼,一看大厅里站着的哥们,她就咽了口口水。

  “妈,这不是德国军官……也差不多是,人家是盖世太保。”

  “哎哟哟对哦,我都忘了!”

  “爸呢?”

  “他订菜去了,要中午才回来呢,我刚开门他就进来了,把我给吓得。”秦母摸着胸口。

  “没事,我认得他……”秦恬刚想安慰,转而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其实,我也不敢打包票啦。”

  她慢慢走上去,咳了两声,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qiáng笑道:“早上好,海因茨长官。”

  海因茨瞥了她一眼,转头继续看墙上的画,半晌才道:“这画的什么?”

  “……山。”

  “恩,中国画。”他点点头,“一笔就搞定了。”

  “是啊。”

  “你什么时候到的?”

  “额,一个多月前。”

  “我纸条上怎么跟你说的?”

  “你说,等法国战败。”

  “但你来了一个多月了。”

  感觉气氛有点危险,秦恬谨慎的退后两步,gān笑:“我看,也差不多嘛。”

  “枪呢?”

  秦恬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逃命似的往自家院子跑,一边跑一边叫:“我给您拿来。”尼玛,都用上敬语了!

  秦母还在院子里等着,秦恬想了想,说:“妈,你弄点菜粥啊包子什么的摆在桌子上,人家爱吃不吃。”好歹海因茨也是借她枪救她命的人。

  秦母点点头准备去了,秦恬翻箱倒柜找出枪,飞奔回饭店一楼,这时候秦母刚好摆了点简单的早点,海因茨在桌前正襟危坐。

  “给。”秦恬双手递上,“谢谢。”

  “谢?”本来接过枪想收进去的海因茨一挑眉,手指一动打开了弹夹一看,眯起眼睛,“少了两发。”

  “啊那个,嘿嘿……”

  “用在哪了?”

  “没事。”秦恬摸摸脸,那儿早不肿了,“遇到个流氓。”

  “流氓到要你用枪的地步?”

  “反正,倒霉的是他。”

  “嗯哼。”他点点头,收了枪,摸摸口袋又翻出一把枪来,拍在桌子上,“给你的。”

  “啊?”秦恬傻眼,摇摇头,“应该,用不着了吧。”

  海因茨都懒得跟她磨叽,放了枪又放了一个弹匣,道:“勃朗宁,比利时制造,十四发子弹,自己放好。沃尔特是我的制式手枪,你拿着不方便。”

  秦恬看着那枪,有些纠结,最后她咬咬牙,拿下了枪,低声道:“谢谢。”

  海因茨没回话,喝了口粥,撇撇嘴,问:“见到奥古了么?”

  “……恩。”

  “这样……”海因茨又喝了一口,忽然问,“你跟尤丽安娜·尚卡认识?”

  秦恬半晌才反应这名字指的是谁,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算认识吧,她来吃过饭,所以聊了几句。”

  “上次宴会我看到你了。”海因茨盯着她,“我注意到,尚卡夫人似乎对你有些不一样。”

  火眼金睛啊,话说他当时在啥位置啊?能看到眼神jiāo流的,莫非是在她旁边的树上?秦恬很老实:“好像是,但也不一定是针对我,所以我也不知道。”

  “好吧,给你个忠告,别和她太接近。”他邪恶的一笑,“你玩不过她。”

  “……恩。”谁玩谁啊这是,和那美女有什么好玩的,她又不搞拉拉……

  于是海因茨吃饱喝足大摇大摆的走了,中午场开始,秦父回来,听说了海因茨的事,没说什么,直到忙完了这一波,才把秦恬叫到院子里的石桌边坐着,问:“送你枪的是党卫军官?”

  “恩。”

  “那另外一个……”

  “他是陆军军官。”

  “……你跟他们俩……到底……”显然秦父不擅长谈心,比划了半天说不出来。

  说实话,磨叽了一个月还没和奥古斯汀发展出什么实质来,秦恬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坚定,但是显然她和奥古斯汀双方都有一个跨不出去的坎,那就是灰暗的未来,这玩意把他俩得荷尔蒙压抑的死死的,两人聊天时,时常说着说着就戛然而止,然后相互叹一口气。

  压力好大。

  “我们,没有恋爱关系……吧。”秦恬斟酌着字句,“你瞧,国籍上,血统上都不可能。”

  “阿恬,你别搞法西斯那一套,只要你喜欢就没问题,阿爸老了,有生之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中国,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显然,如果我真跟他们俩之一谈恋爱,那怎么都不可能开开心心啊。”秦恬摊手,然后抚着秦父的背,“阿爸,你别愁了,我都不愁,都顺其自然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秦父点点头,沉默半晌,忽然道:“要是你哥回来就好了。”

  秦恬摸背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佯装无事:“波兰现在管得严,他可能暂时回不来吧。”

  “……阿恬啊,说你这孩子缺心眼你不信,你还不跟你阿爹说实话吗?”

  “?”纯洁无辜的眼神。

  “你妈朝着你箱子里的枪发愣的时候,你阿爸眼尖先藏起了那封信,明白不?”

  “……”那封信?那封信!秦恬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瓜子,回了家什么都忘了,秦九那跟投名状似的信简直就是大杀器!

  “你阿妈可能会很伤心,咱们先不告诉她,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阿爸?儿子这么争气,阿爸高兴啊!”

  “……阿爸,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阿爸明白。”秦父摸摸秦恬的头,“阿恬,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秦恬想了想,斩钉截铁:“回中国!带着你们一起!”

  “哈哈,好!阿爸等着!”秦父扶着膝盖站起来,笑眯眯的往餐馆走去。

  第50章藏人

  短暂的磨合期后,巴黎的白色恐怖也逐渐开始。

  秦恬对此很习惯,她已经在波兰磨练出了这神奇技能,闲事不管,饭吃三碗。

  所有人都很忙,巴黎还没陷落时,德军围城,虽然巴黎人锐减,但物价依然飞涨,到了现在,法国投降,大批法国人返回家乡,巴黎人越来越多了,物价却没见降下来。

  就连咖啡都成了奢侈品,蔬菜什么的更是见天儿的涨价,黑市成了人们获得食物和生活必需品的常用渠道。

  好在福气楼本来就是定位于中上流阶层的餐馆,一般人吃不起,现在虽然生意有点影响,但好歹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吃不起的还是吃不起,吃的起的还是吃得起。

  秦父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联络货源,店里经常出现只有一半甚至更少的菜能够上桌的qíng况,好在客人们也都理解,并且会和秦父感叹一番世态炎凉。

  虽然说成年了在家吃父母不好,可是这时候,既然暂时不愁吃穿,爹妈谁都不想儿女远离自己,秦恬自己也是个能懒就懒得人物,偶尔帮帮忙,啃老啃的心安理得。

  据说她以前认识的那些朋友大多都逃出去了,现在巴黎的人口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虽然渐渐回升,可依然满地空屋,秦恬觉得很庆幸,没有那些朋友在,她也省的头痛怎么应对了。

  而她少数认识的,海因茨什么的,人家忙,又不爱吃中国菜,第一次见面后压根没来过,奥古斯汀也没消息。

  秦恬觉得,战争年代,无论多少关怀,都必须把朋友当死尸一样对待,否则,等朋友真死了,更加受不了。

  她时刻准备着。

  就在她准备时,事儿就来了。

  一天早上,秦恬打着呵欠下楼,却见父母谁都没出去,面色凝重的坐在桌边,被楼梯挡住的那一面似乎有杯盘相撞的声音。

  “吃点,再吃点。”秦母努力柔和,把面前的盘子推过去一点,然后担忧的看看丈夫,再抬头,看到踌躇的秦恬,她微笑,“阿恬,醒了啊,来,刷过牙没,下来吃饭。”

  秦恬走下楼,歪着头,看到桌前坐着一个láng吞虎咽的小男孩。

  秦恬不大会分辨西方的男孩的年龄,但看起来应该不大,十一二岁左右,他穿着格子衬衫,披着灰绿色的外套,下面是一条宽宽的短裤,露出两条细细的腿,小皮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还挂着一条红色的小领带,手边的灰绿色的帽子上还有个亮闪闪的小徽章。一头栗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墨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秦恬。

  他甚至弓起了背,似乎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别怕,别怕,她是我们的女儿,她不会伤害到你。”秦母连声安慰,又给小男孩递了一杯牛奶,“还热着呢,喝点,喝点。”

  秦恬看着小男孩挺翘的鼻子,有点犹疑,最近满大街在抓犹太人,她已经养成了习惯,见人先看鼻子,但成效不大,她没什么目测的天赋。她慢慢走下楼,朝小男孩微笑,然后拿了一个烧饼油条走到门外,出门前朝一直沉默的秦父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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