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待你可好?”阿竹又询问道。
“……挺好的。”
“嗯?”
严青jú低下头,小声地道:“我还是有点怕他,不过……他也不像外面传的那般不堪,只是脾气有些坏,不耐烦和内宅的妇人计较太多。而且,新婚夜那晚,他就告诉过我了,那两个孩子,是他在西北打仗时,保护他而死的副将的遗孤,他认作义子养着,却不知为何会被外头人传成是他的孩子。”
阿竹一脸意外,她让人去查过,不过因为那两个孩子是纪显从西北归来时带回来的,当时死了很多人,也查不出这两孩子的来历,外头传着是他在西北时别的女人为他生的,那时便有些奇怪。现在这解释倒是解释得通了。
严青jú又笑了笑,说道:“三姐姐不必担心,我现在和世子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蚱蜢,只要我不背叛他,不做出不利于他的事qíng,他便会待我好的。”
阿竹摸摸她的脸,眼尖地发现了靠着自己的妹子领口下的痕迹——太眼熟了,眼熟得她自己身上有时候也会出现……趁着这妹子缠着自己时,阿竹状似不小心地蹭了下她的衣领,等看到她脖子下的痕迹,顿时脸色有些黑。
禽shòu啊!纪显妥妥的就是个禽shòu!未成年的少女也能啃得下嘴!
……不,应该说男人都是禽shòu!阿竹风中凌乱了。
严青jú说着话,突然发现她身体有些僵硬,抬头一看,发现她目光发直地盯着自己脖子的地方,顿时明白了什么,飞快地拉紧了衣襟,脸一点一点地红了。
“三姐姐……”她讷讷地唤道,脸红得仿佛要找个地方钻进去将自己埋着。
阿竹抹了把脸,笑道:“没事!你饿了么?咱们去梅园赏雪吃烤鹿ròu!”
严青jú马上欢喜起来,自己先起来,然后拉着她一起去梅园,身后跟着一群的丫鬟婆子。
阿竹任这妹子挽着自己,亲密地挨着,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开心,感觉这时代的女人都是未成年就要被催残的。可能是qíng绪太过激dàng,她又开始掉节cao,不禁问道:“那个……小jú啊,你疼不疼?”
严青jú的脑子素来转得快,特别是她从来将阿竹放在最重要位置,总是能琢磨透她的想法,所以在她问时,不会觉得没头没脑,反而很容易便知道她这话是什么了,更是羞得不行,差点想要埋进雪堆里将自己盖住不见人了。
“……不、不疼的……”她结结巴巴地说,见阿竹满眼怜惜,终于定了定神,小声道:“三姐姐放心,新婚之夜时……确实很疼,后来就好了……”她不好意思说,纪显有时候太过粗bào,确实弄得她挺疼后,不过每当她哭一哭,他便僵硬了,然后便不会再不顾她意愿弄下去。
所以,对于纪显这点,她还是挺开心的,后来每次都利用这招来骗过他。
阿竹自己也有些尴尬,她没想到严青jú会这般诚实,连这种事qíng都对她说,大概是怕自己担心吧。估计自己再问下去,这妹子就要将自己埋雪堆里了。阿竹适时地闭了嘴,挽着她进了梅园。
外面下着雪,屋子里却烧着热乎乎的地龙,透过琉璃窗,可以将外面的雪色尽收眼底,风雪中还有梅花开了花苞,虽然未绽放,但也添了几分的风雅。
丫鬟们烤好了鹿ròu后,便装进碟子里,供主子们品尝。
两人坐在窗边,隔着琉璃窗看外面的风雪,边吃边聊天,犹如当年在闺阁时一般。
“过些日子,我和王爷要进温泉庄子住个几日,也不知道到时候大棚蔬菜能不能弄好,若是能弄好,到时我让人送些新鲜的蔬菜去给你尝尝鲜。”
严青jú一脸信任道:“三姐姐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三姐姐!”
“谢谢!”
估计她指着碟子里的这鹿ròu说这是猪ròu,这妹子都会一脸信任地说就是猪ròu吧。从小到大,这妹子对她有种盲目的信任,阿竹从没见过她反驳自己,感觉真的像养了个女儿一样。
吃了烤ròu,两人肚子都有些撑,阿竹便带着严青jú去逛端王府看雪景,即便风雪刮得大,除了雪便是雪,没啥好看的,但是两人仍是有些乐此不彼,十分享受那种女孩子间的亲密贴心的jiāo谈。
“以后若是没什么事qíng,你可以过来看我,咱们是姐妹,多走动也无防。”阿竹说道。
严青jú点头,心里却想着纪显如今的地位,还有宫里那位皇帝的态度,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到了午时,严青jú方告辞离开。
严青jú回到镇国公府,按着规矩,正yù先去给纪老太君请安,却不想管家纪忠匆匆过来道:“大少夫人,听硕砚堂的丫鬟来报,潘氏发动了。”
潘氏以前是纪老太君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后来见纪显回来没个贴心人伺候,便从她那儿派了两个大丫头到砚墨堂伺候,很快潘氏便凭着手段让世子收了房。现在虽然砚墨堂被大少夫人整顿过,但潘氏可是纪老太君身边出来的丫鬟,自然要给她些面子,所以听到这消息,管家便匆匆来报了。
“大少夫人,潘氏这是提前发动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潘氏肚子里的这孩子是世子爷的,您也快去瞧瞧罢。”纪忠苦口婆心地劝道。
严青jú淡淡地看他,说道:“慌什么?她一个通房生孩子,没道理让我这正头夫人去守着。接生婆来了么?热水等备好了么?还不吩咐下去?”最后的话是对跟着纪忠来的小丫头吩咐的,那小丫头正是伺候潘氏的丫头之一。
纪忠被她的话弄得噎了下,这话她是说得不错,但是怎么觉得不太对头呢?忍不住再打量一下她,看起来就是个柔弱好欺负的模样儿,但事实证明,这位真是不好欺负,甚至嫁来几天,就借着个由头将砚墨堂都收拾了一顿,拨了好些钉子。
严青jú脸上微露笑容,又道:“管家还有事?”
纪忠咽了咽口水,方道:“没什么事了,属下这便让人将潘氏发动的消息告诉老太君。”
“不必了!不过一个通房生孩子罢了,何须要去打扰老太君?老太君年纪大了,不爱管事qíng,一点事儿都拿去打扰她,像什么话?这点规矩都不懂么?”严青jú冷冷地道。
纪忠被斥得讪讪的,心头也有些恼火,若不是潘氏突然提前发动,他用得着去打扰老太君么?老太君和老夫人此时恨不得直接揪住砚墨堂的把柄,发生这种事qíng自然要禀明了。
“好了,管家应该也有事忙,便去忙罢,我先去瞧瞧。”
纪忠心中一松,正准备行礼离开时,突然又听到那道轻柔好听的声音道:“对了,这事qíng便劳烦管家派人去通报世子一声。”
纪忠的脸色有些青,让他派人去通知世子爷?让bào躁的世子爷直接朝他发脾气么?虽然心里有些不qíng愿,但纪忠生怕这位新进门的世子夫人又拿点儿小事生起大事,只得派个耐打憨厚的小厮去神机营寻世子了。
潘氏是接近午时用膳时突然发动的,才九个月便要生了,而且这个孩子还是夫人未进门时怀上的,现下这种qíng况,不免让人多想了。特别是严青jú今儿刚好出门,回头潘氏便出了事qíng,让人一时间便会联想到是不是严青jú动的手。
“夫人……”丹寇有些急,“潘氏突然出这种事qíng,明日指不定老太君和老夫人她们要拿这事说您了。”
严青jú摆弄着桌上的花瓶,瓶中cha着一枝山茶花,层层叠叠簇拥在一起的花瓣美丽极了,让她有些爱不释手。她一脸漫不经心地道:“让她们说去!”
“世子……”
“那也要看世子相信谁了。”严青jú皱着眉道:“真是晦气,好心qíng都被败没了。以后谁再敢出这种事儿让我烦心,看我不收拾她!”
她的声轻轻柔柔的,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一般,却让一溜地站在墙角边的几个女人听到这话,心肝都颤了下,抬头小心地看着正在伺弄着山茶花的少女,那么柔弱清雅,再想想这半个月来她的行事,却没想到是个心狠手辣的。
直到傍晚,潘氏那边还没动静,而纪显已经下衙回府了。
那些被严青jú拘在房子排排站的通房顿时露出欣喜的表qíng,不过却不敢在主母未动时迎上去。
严青jú接过纪显脱下的斗蓬,伺候他净脸洗漱时,柔柔地笑道:“世子可是饿了?妾身让人准备膳食罢?还有……潘氏午时发动,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不过因为是头胎,可能要耗些时间,明天才有动静。世子可要去瞧瞧?”
纪显喝了口热茶,不耐烦地道:“我一个大男人去gān什么?又不能帮她将孩子拽出来?不去!”
“……”
在场所有女人皆忍不住低下头去,唯有严青jú依旧笑盈盈的,听罢也不再多说,便让人去准备膳食。顺便也让那群通房下去,不再拘着她们。
那几个通房依依不舍地看着纪显,发现他连个眼神都没施舍过来,顿时银牙都快要咬碎了,心里对严青jú恼恨得不行。天天将她们拘到正房,等世子回来了,便又将她们给叉下去,一点ròu渣也不给她们,能再过份一点么?
等所有女人离开,纪显一把将严青jú抱住,捏着她的下巴道:“你今儿去了端王府?”
严青jú软软地任他捏着,只是固定住自己的下巴罢了,也没有多疼。她柔顺地道:“是啊,端王妃请妾身去赏雪,妾身和她聊了会儿,便离开了,没想到回来便听说潘氏提前发动了,听说是有人在她的膳食下动了手脚,妾身已经派人去查这事儿了。”
纪显放开她,不屑道:“什么提前发动?亏他们说得出来!”
严青jú心中有异,不过见他满脸煞气,脸上的疤痕更是骇人,话到嘴边便又咽了下去。有些事qíng,还是莫要问得太清楚比较好,以免破坏这好不容易维持平衡的夫妻qíng份。她有些怕纪显,所以不想惹他发怒,还不如自己悄悄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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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严青jú过得不错,阿竹便放心了,然后开始去折腾起她的大棚蔬菜来。
阿竹上辈子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对农活什么的根本不在行,对大棚蔬菜的印象也只是缘于网络上一些书面语。不过没关系,她有人手,有擅长农活的庄头,想到什么便吩咐下去,再加上重金赏赐,还真的有庄头弄了出来。
听说温泉庄子里已经开始建好大棚种下第一批蔬菜种子了,阿竹心里极满意。第一季先种那种生长期短的蔬菜,等过段日子他们去温泉庄子,便能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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