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心挠肺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
一整天,阿竹都被柳氏拘到身边跟她学习管家看账,明显是不给她到处乱跑。阿竹不想让柳氏为她烦恼,乖巧地当作什么都都不知道。
却不想到了晚上,阿竹听说严青兰病倒了,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第48章
丹冠掀起帘子走进来,却见自家姑娘已经醒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盯着huáng铜镜里的自己,一双秋水翦眸仿佛眨一眨就会说话一般,但在配合着主人五官特有的神韵,总会不觉添了一种惹人怜惜的神韵。
丹冠忙领着两个丫鬟端着具器进来伺候她洗漱打扮,边笑问道:“姑娘今儿起得挺早的呢。”
严青jú垂眸看着梳妆匣子上的首饰,淡淡地应了一声。
丹寇见她不多话,抿嘴一笑,用梳子为她梳好头发,利索地挽了个时下未出阁姑娘流行的发髻,问道:“姑娘今日想要簪哪个钗子?”
素白柔软的手滑过首饰匣子,严青jú挑了一支镶玛瑙的垂珠凤钗。
丹寇为她cha上凤钗,那璀璨的红色珠子从如云的黑发垂落,更显风拂弱柳的风姿,俏生生地坐在那儿,宛若晨曦中走来的清雅少女。丹寇笑道:“这凤钗实在是适合姑娘,奴婢记得它是三姑娘送给姑娘的罢?三姑娘眼光真好!”
严青jú抿唇一笑,说道:“三姐姐眼光自然好!”
丹寇明显发现主子的心qíng好了许多,似乎只要涉及到三姑娘的事qíng,主子都会心qíng极好。
收扮好自己后,严青jú拂了拂绣着金jú的马面裙,婷婷袅袅地站起身,带着丫鬟去正房给嫡母陈氏请安。
陈氏今儿身子不适,卧在榻上神色恹恹的,听到丫鬟禀报后,便见一名以柳为姿的柔弱少女迎着晨风走进来,每一步都仿佛计算好了一般,裙摆伏贴着,身上佩戴的环佩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俨然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端庄又娴静。
在庶女请完安后,陈氏问道:“今日好像是要去静华斋读书?”
严青jú坐在榻前的小杌子上,双手jiāo叠放在膝上,唇角含笑,温顺地说道:“先去三姐姐那儿,然后一起去瞧瞧二姐姐。听说二姐姐昨儿烧退烧了,也不知道如何了。”
陈氏神色微动,因为怀孕而圆了一圈的脸庞生生扯出个笑容,说道:“可怜见的,也不知道兰丫头如何了。既然如此,你便过去瞧瞧她,若是遇到什么事qíng,只须听你三姐姐的话便是了。”
严青jú有些惊讶陈氏今日的叮嘱,不过仍是温顺地应了。
待严青jú离开后,绿珠端了杯柠檬水过来,微酸的柠檬水能解些不适感。见陈氏脸色稍缓,绿珠便道:“夫人,现在让四姑娘去二房好么?洪姨娘前儿个才……听说二姑娘是给吓的……”
“没什么好不好!有些事qíng,咱们就当作不知道!”陈氏淡淡地道:“记住,洪氏不过是小产去了!一个姨娘罢了,与姑娘们有何gān系?”
听出陈氏话里的严厉警告,绿珠不敢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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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青jú到了五柳院,阿竹正和父母一起用早膳,见到她到来,丫鬟自动去添了副碗筷。
阿竹拉着她坐下,给她夹了个炸得苏脆的chūn卷,说道:“你一定还没吃吧?来,跟我们吃些。”
严青jú又起身有礼地感谢了严祈文夫妻,方挨着阿竹坐下来。
胖弟弟用汤匙吃着芙蓉蛋羹,瞅了瞅桌上的那笼小笼包,叫嚷道:“姐姐,ròu包包!”
小笼包摆放的位置距离严青jú比较近,她用gān净的筷子给他夹了,得到小胖子一个可爱无比的笑脸和奶声奶气的道谢。
“你别理他,吃自己的,免得他吃几口这个又吃那个,最后剩下一堆像狗啃过的食物,糟踏了粮食!”阿竹对严青jú道,然后又严厉地批评了胖弟弟喜新厌旧的xing格。
严青jú抿着唇笑,点头应了一声。
用过早膳后,严祈文便去衙门了,胖弟弟被送去了前院与堂兄弟们一起跟着武师父晨练了,阿竹和严青jú一起去了二房。
出门之前,阿竹想了想,又叫玛瑙提了那两只鹦鹉过去。
路上又遇到严青梅,她的脸色有些沉,姐妹三人看了看彼此,便相携往二房而去。
到了二房的院子,二夫人钟氏闻声过来招待她们。钟氏的脸色十分憔悴,想来是为了照顾女儿,这几日皆休息得并不好。
“你们是来探望兰儿的?让你们费心了,她已经退烧了,不过jīng神不怎么好,还有点儿低烧,怕是要将病气传给你们,改天再过来罢。”钟氏温和地道。
阿竹当下便道:“三婶,我们只呆一会儿就离开了,不碍事的。”
梅jú两人也忙跟着点头,钟氏拗不过她们,便点头应了,让丫鬟带她们到严青兰住的院子,又吩咐她们不要呆得太久之类的。
进了房,空气有些闷。现在还是料峭的chūn天,屋内烧着地龙,门窗关着,加上飘散的药味,空气实在是不好。
“二妹妹可醒了?”严青梅问伺候的丫鬟柳絮。
“姑娘还未醒,几个姑娘不若先坐坐罢,奴婢去瞧瞧。”柳絮进了内室一会儿,又转了出来,笑道:“姑娘刚醒了,知道你们过来了,极为开心呢。”
听罢,三人一起进了内室。
严青兰被丫鬟扶着正在喝水,见她们进来,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蛋上露出一抹可怜兮兮的笑容,见玛瑙拎着的鸟笼,心qíng似乎好了几分,笑着对阿竹道:“你怎么将两只鹦鹉拎过来了?送给我的?”
“想得美哦!”阿竹让钻石将鹦鹉放在窗前的案桌上,说道:“给你解闷儿的,等你好了可是要还回去的。没办法,这是别人送的,就算我想送给你,也不好意思拿别人的心意送吧?过两天我管家去街上买两只回来给你逗着玩。”
严青兰扁嘴道:“可是那些鹦鹉可没有这两只jīng怪,一教就会了,还会说很多俏皮话儿。”虽然很眼馋,但想到这两只鹦鹉的原主人,严青兰也不敢要。
正说着,那两只鹦鹉已经扯着嗓子叫了起来:“美妞美妞,病好了跟我玩吧~~”
梅兰jú:“……”
阿竹满脸黑线,说道:“这句可不是我教的!”
柳絮端了药进来,听到那两只鹦鹉拉着嗓门叫“美妞”,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药碗。她时常听姑娘回来羡慕地说三姑娘的两只鹦鹉有多jīng怪逗趣,以前不觉得,现在方明白它们确实jīng怪有趣。
严青兰见到那黑漆漆的药汁,便苦了脸,只喝了几口就撒脾气不喝了,闹得柳絮等丫鬟都要给她跪下了,最后只能求助地看着阿竹。在她心里,唯有三姑娘能制得住自己姑娘的泼脾气。
阿竹直接端了过来,递到严青兰面前,一脸严肃地说道:“喝吧,不要让我摁住你的四肢灌你!”
严青jú马上道:“三姐姐放心,我一定帮你摁住二姐姐!”
严青梅当作没听到,望着两只鹦鹉研究它们身上羽毛有几种颜色。
严青兰怒目而视,恨恨地喝了半碗药汁,然后说什么都不喝了。阿竹不再勉qiáng,柳絮已经感谢天感谢地了,喝了半碗也算好了,不然若是老夫人在这里,指不定哄三哄四的,也不见得她喝一口呢。
喝了药,严青兰漱了口后,让所有的丫鬟都退下去,只留了几个姐妹在屋子里,苦着脸对阿竹说:“我还在做恶梦,觉得好可怕,好像洪姨娘的冤魂晚上还要来找我!我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胡说八道!”阿竹斥道:“洪姨娘是自己不注意才去了,关你什么事儿?”
严青兰仍是qíng绪低落,不知怎么地,眼泪又掉了下来,捂着脸呜咽道:“若是我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绊她们了。谁知道董姨娘会将她推了呢?谁又知道洪姨娘正好怀了身子?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几天都梦到洪姨娘和她的孩子来找我索命了……”
严青梅赶紧抱住她安慰。
阿竹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会这般认为。心说洪姨娘死得蹊跷,关她什么事qíng?那天的事qíng,阿竹心里总觉得违和,有种洪姨娘是被人为和谐了的感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洪姨娘非死不可的事qíng,再细想那天老夫人揪着这事不放,老太爷和四老爷的神态……阿竹打了个哆嗦,觉得是不是自己脑dòng太大了,竟然想到了那方面去,想想就觉得恶心。
至于严青兰,完全是在听到洪姨娘死讯时,自己吓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后,又chuī了风,便着凉发烧了。真是个单纯到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女孩子,平时那副霸道凶悍的模样其实却是只纸老虎,都没有严青jú这小白花坚qiáng。
严青梅还在安慰道:“没事了,等你的病好了,咱们陪你去寺里求几张驱邪的符佩戴着,就没事了。”
严青兰抽了抽鼻子,点点头,决定相信佛祖的法力无边,一定会驱除邪恶的。
阿竹啼笑皆非,不过如果这样能为她解开心结也是好的。洪姨娘之死是个迷,但是大人们显然都将之捂得死死的,不会让她们知道其中的内qíng,估计会捂得这般死,应该是不宜让她们知道吧。如此一想,脑dòng又要大开了。
几人接着又安抚了阵,严青兰的qíng绪终于恢复了,虽然仍有些jīng神不济,但没有前几天那种jīng神失常了。
严青jú挨着阿竹坐在chuáng边的绣墩上,见严青兰终于不哭了,方细声细气地道:“二姐姐,以后做事听三姐姐的,别再鲁莽了。”
严青兰马上啐了她一口,指着她道:“啊呸,我是姐姐,她听我的还差不多!谁都像你一样啊,像只应声虫一样,三妹妹说马屁是香的,你也会说是香的!指头鹿说是马,你也会面不改色地说是马!想让我变成像是这样没出息,没门!”
听她活力四she的声音,外头守着的丫鬟终于露出笑脸,偷偷地去给钟氏禀报。
钟氏正和老夫人说话,听到丫鬟来报说女儿恢复生气了,顿时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老夫人不满地道:“那几个丫头,又要教坏我的兰儿!”
钟氏当作没听到,这些年来的事qíng证明,与其将女儿给老夫人教养,不如让她跟着姐妹们学习玩耍,如此还正常一些,免得真的跟老夫人一样爱折腾个没完,却又没什么智商手段。不过,没什么智商手段的老夫人却在这次gān了一次大的,想到已经被禁足——可能一辈子都要被关在佛堂里老死的董姨娘,钟氏心中便是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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