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李思浅轻轻拍着她,“这都是你的心里话,我都记下了,你在太子身边,这些话不提也罢,咱们姐妹的qíng份也不用多说,如今官家日益依重大爷,太子必定极想扩充势力,你拿大哥连着王相,还有二嫂,放些话给太子诱诱他,让他抬你进府,在你没进府、没得到足够的身份前,不管太子怎么说、怎么发脾气,一句也别答应他。”
李思浅jiāo待李思汶,李思汶眼睛一下子亮了,“可是,万一他真抬我进了府,那怎么办?”
李思浅明白她的话意,抿嘴笑道:“有大哥呢,到那时候,你只管找大哥,把这话告诉他就是了。”
“大哥……”李思汶迟疑的看着李思浅,那是她的大哥,难道也是她的大哥吗?
“放心吧,大哥肯定给处理的好好的。”李思浅只当没看到李思汶的扭捏不安,故意把话往另一个方向说。
“我不是担心大哥没……”李思汶一句话没说完就不好意思了,“姐姐都这么说了,我还担心这担心那,我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谢姐姐……”
“自家姐妹,谢什么?”李思浅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思浅也不留李思汶多坐,示意丹桂取了只和上次差不多的huáng花梨匣子,接过递给李思汶,“这里头是两万银子,你先拿去用,别推辞,若觉得过意不去,那就算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银子还我就是了。”
李思浅堵回李思汶的客气,将匣子塞到她手里,李思汶抱着匣子,眼泪亮闪,突然深曲膝几乎跪在地上,“姐姐待我……汶儿都牢记在心里!”
送走李思汶,李思浅轻轻吁了口气,她姓李,不管是庶是嫡,她都是他们的妹妹,这一点谁也不能抹杀,既然这样,她要过得好才于他们更好。
傍晚,端木莲生脚步里带着几分兴奋大步直进正院。
这几天总算能闲一点,他特意到凝翠居订了位置最好的雅间,准备和浅浅赏jú品酒,回来京城这么些天,浅浅天天cao劳,十分辛苦。
进了上房,端木莲生去了大衣服,正要说带李思浅去凝翠居的事,外面金橙的声音传来:“爷,太太,松绿来了,说大姐儿病了,病的很重。”
“病了!”李思浅一下子跳起来,好好儿的怎么突然病了?“怎么回事?快把松绿叫进来!”
端木莲生也吓了一跳,病的很重!
松绿进来,垂手禀道:“回爷,回太太,大姐儿昨天夜里就有点不自在,婢子本来准备过来禀报爷和太太,可大姐儿无论如何不肯,只说没事,谁知道刚才大姐儿大哭了一场,还没哭完,身上就有些发烫,婢子不敢耽误,赶紧就过来禀告爷和太太。”
“丹桂,赶紧让乔嬷嬷去请胡太医,不还严太医,太医若来了,直接带到大姐儿院里!”李思浅先吩咐丹桂,丹桂答应一声,赶紧提着裙子奔出去传话。
端木莲生比李思浅更急,没等松绿说完,就已经穿好鞋子,心急如焚的等着李思浅听完jiāo等完,好一起去看玉姐儿到底怎么了。
李思浅边jiāo待边下了炕,穿了鞋子、斗蓬,和端木莲生一起出了门,脚步急匆匆往玉姐儿的院子过去。
刚过了垂花门,就听到上房传出一阵接一阵、一阵高一阵低的痛哭声,中间夹杂着哭诉,“……阿爹……可怜我……苦命……阿爹……”
“好好儿的,这是哭的什么?”端木莲生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又是伤感,几步冲进上房,瞪着歪在炕上哭的声嘶力竭的玉姐儿。
“可怜我……无父无母……我不活了!”许是看到端木莲生来了,玉姐儿的哭声凭空高了一个八度。
李思浅皱眉看着屋子里侍立的丫头婆了们,玉姐儿可有个什么不好,这院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都难逃责罚,难道这些规矩丫头婆子们不知道?怎么会由着玉姐儿又闹了起来?
“你看看她身上烫不烫。”端木莲生看着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发热烧出的满脸可疑红晕的玉姐儿,伸向她额头的手到一半忙又缩了回去,玉姐儿长大了,当然,小时候他也没机会抱过她。
李思浅上前摸了玉姐儿的额头和脸颊,看着红晕的不正常,可摸起来倒不怎么热,李思浅又摸了摸,迟疑了片刻才看着端木莲生,极其不确定的低低道:“看样子象是发了热,身上倒摸不出热,还是等太医了再说吧。”
端木莲生随口‘嗯’了一声,李思浅侧身坐到炕沿上,仔细小心的给玉姐儿又拭了试额头,拧着眉只等太医过来。
没多大会儿,胡太医和严太医几乎一起进了后院。
一看到两人,端木莲生急忙侧身让过,示意两人赶紧给玉姐儿诊脉。
第267章闹
在端木莲生的注目下,两位太医提着颗心,轮流诊了脉,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又诊了一回,这才看着端木莲生笑道:“大姐儿没什么事,不过有些脾胃不调,想是平时吃饭挑剔,我开个方,想吃就吃几幅,若不想吃,不吃也行。”
“庸医!”玉姐儿指着说话的严太医尖叫。
端木莲生的脸色顿时变了,她让他想起了姚氏,姚氏就是这样的‘病’,就是这样抱怨所有说她没病的医生是‘庸医’!
李思浅瞄着端木莲生脸色不对,忙笑让两位太医到外间开方,端木莲生暂时收了怒气,送走两位太医再转回来,玉姐儿还在边哭边骂,“……混帐庸医!阿娘的病都是他们误的,阿爹也是他们治死的……”
“住口!”端木莲生怒的额头青筋bào起,一步上前,抓了玉姐儿的胳膊将她从chuáng上拖下,拖着她大步往外走,玉姐儿吓傻了,不哭也不叫,圆瞪着眼睛,整个人木头一般。
李思浅也惊呆了,下意识的往前扑了两步,心念一动,又收住步,顿了顿,赶紧提着裙子跟出去。
端木莲生将玉姐儿拖到供着他大哥牌位的静室里,甩手将玉姐儿扔在地上,指着牌位怒斥:“你看看你!你看着你父亲!看着他!你真是大哥的女儿?大哥怎么能有你这样混帐的女儿?我告诉你!我绝不容你胡闹!大哥的女儿,绝不能象你这样!你给我跪着!好好跪着!”
端木莲生一声断喝,玉姐儿吓的浑身哆嗦,直挺挺跪在父亲牌位前,不敢动不敢哭。
“跪到你想明白了为止!”端木莲生拂袖而去。
李思浅看着衣衫单薄的玉姐儿,犹豫了下,低低吩咐松绿去给玉姐儿取件厚毛斗蓬来,又站住看着人生了火盆,这才退出来,吩咐松绿等人好好看着,自己急步回去寻端木莲生了。
“天气太冷,玉姐儿身子又弱,不能跪久了,再说,你让她想什么?她若能想明白,也不至于一直闹成这样,这事急不得,慢慢来吧。”李思浅软声细气的劝说怒气未消的端木莲生。
端木莲生一声长叹,这一声叹气不但把满腔的怒气叹没了,仿佛连意气也叹没了一样。
“浅浅,玉姐儿这样,我该怎么办?”
李思浅看着他,无法回答,玉姐儿这样的问题少女,确实是极其棘手,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大哥要是还在……”端木莲生耷拉着肩膀,李思浅挪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莲生,你别太着急,孩子都有这样胡闹别扭的时候,等大了就能好了。”
“浅浅,她不小了,”端木莲生一脸苦涩,“她这岂止是胡闹?大哥怎么能有这样的女儿?浅浅,你有什么办法没有?你替我想想办法,我能治三军,却对她束手无策!”
端木莲生的话让李思浅无奈的蹙着眉,没法答应,可又没法不答应,她对上玉姐儿也没什么好办法,再说,玉姐儿这会儿好歹不分,以后也不见得就能分出好歹,她是为了她好,就怕她反倒以为她在害她,拿她当了仇人。
“让我想想。”李思浅拖延了一句。
“浅浅,你一定要想出办法,玉姐儿若……”端木莲生重重捶着自己的额头,“我有什么脸去见大哥?我这心里……”
“办法是试出来的,会有办法的,玉姐儿以后肯定明白懂事。”李思浅看的竟有些揪心,不由自主半是安慰半是应承道。
“浅浅,你就当担待我,就当为我。”端木莲生拉着李思浅的手,放软声音低低拜托了一句,李思浅心里发酸,莲生何曾求过人,玉姐儿竟能让他这么揪心难过。
“我知道了,你放心。”李思浅不由自主应承。
直到歇下,端木莲生才想起来在凝翠居还订了雅间,今天本来是打算带浅浅去凝翠居把酒赏jú的!
“……让玉姐儿一闹,把这事给混忘了!”端木莲生将定了凝翠居的事说了,满腹懊恼,“回到京城,你就没能好好歇一天过,今天又闹成这样!浅浅,真是辛苦你了。”
“你有这个心意就够了!”李思浅笑容从眼底往外漫。
“我明天再让人去订!”端木莲生俯身在李思浅眼睛上亲了下,“这一阵子枢密院没什么事,明天午后我就回来接你过去,咱们先赏jú,吃了晚饭我陪你去马行街逛逛。”
李思浅不停的点头,“天太冷,马行街这会儿也没什么好逛的,要不吃了饭咱们去听折子戏吧?”
“好,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端木莲生又在李思浅眼睛上吻了下,外头冷雨寒风,可他有了家、有了这么一位妻子,有了温暖的所在。
可第二天一早,端木莲生就打发黑山回来传了话,早朝上,官家点了他陪同大皇子去巡查驻扎在京城几十里外的禁军大营,午后他不能陪李思浅去赏jú了,不但不能陪,晚上还要歇在禁军大营。
李思浅倒没怎么太在意,他有差使在身,哪里再能有从前那么多的闲暇呢。
第二天是宁海侯府花会,前几天宁海侯府来送请贴的婆子,竟是曲夫人最心腹的陪嫁婆子赵嬷嬷,转了她们曲夫人的话,说是请李思浅务必要去,她们夫人本来是要亲自过府来看太太的,不过怕扰了太太,又想着过几天就是花会,李太太总是要去的,这才没过来,只在府里恭候太太。
李思浅捻着贴子,想着赵嬷嬷的话语神qíng,看样子,曲夫人是要想法设方促成女儿和端木守志的亲事了。
可林明月?李思浅想着林明月的冒失和莽撞,端木守志那样的xing子,以后必定是个对月亮门内的事撒手不管的人,若是这样,林明月有能力撑起整个靖海王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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