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是五毒之首,千万沾不得!万一沉迷进去,再厚的家底都不够赌徒输的!”田太太仍是忧心不已。
“阿娘,”李思浅慢吞吞开了口:“二哥,还有小高,早在寿chūn城就赌遍了城里城外大小赌场,二哥扔的一手好骰子,要什么随手一扔,绝对不会错,也就玩了一年多就玩腻了,其实挺没意思的,二哥才不会沉迷呢,小高也不会。”
“啊?”田太太傻了,她知道这两个小的淘,没想到还曾经赌遍寿chūn城!
“咳!”李思清真是呛咳了,现在再教训就犯不着了,“老二在军中做人做事都极妥当,外翁又在他身边,阿娘大可放宽心。”
田太太想到老爷子在李思明身边,顿时宽了心:“这倒是,有你外翁呢!老二真立了功了?这孩子从前那么爱玩,成天不gān正事,就这么说懂事就懂事了,一心一意立功立业去了!”田太太满足的叹了口气。
李思浅看了大哥一眼,李思清正连连点头表示极其赞成阿娘的话,李思浅挑起一根眉梢又落下,二哥明明是色胆包天,亏大哥头点的这么真诚!
李思清陪田太太说了好大一会儿话才出来,刚回到香樟院,谈大就进来回了话。
胡将军下层穷军户出身,家没安在京城,也没在京城置宅子,一个老娘和媳妇儿子住在京城外二百余里的老家营胜镇,听说家里不怎么宽裕。
李思清静听谈大禀报完,略一思忖吩咐道:“去给老huáng传个话,让他亲自跑一趟营胜镇,就说是胡将军军中好友李统领府上的,特意过来看望老人家,就照一百两银子置办礼物,要实惠些,再封五百两现银。快去快回!”
谈大答应一声,旋身出去寻huáng大掌柜。
李思清嘴角带笑,负手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进了香樟院。
好事总爱连成串,刚接了二哥立了功的好信儿没两天,端木守志又弯拐抹角递了句话给李思浅,他家三哥和王家三娘子的亲事,没议成。
李思浅乐的在炕上滚来滚去滚了好一会儿,坐起来再细细品味这事,看样子王幼仪答应二哥的话不是随口一说,所以才一直拖着靖海王府没回话,直到前天胡将军的捷报传回来。
看样子和捷报一起回来的请功折子里,二哥这份功劳不小,就算不能到六品,也差不多了,所以王幼仪果断回绝了靖海王府。
至于王幼仪是不是有点脚踩两只船的嫌疑,李思浅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
一家有女百家求,那女自然要把各家拿在手里细细衡量,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只一眼就qíng种深种着了魔的是二哥,又不是人家王幼仪。
王幼仪在这个当口回绝了靖海王府,若没有其它原因,这就离二哥的心愿又近了一大步!
第83章议和
知道端木家三爷和王幼仪议亲不成,李思浅就将端木家抛之脑后,可进了十一月,端木守志突然又拐着弯递了个口信进来,他家三哥定下了太子太师熊大学士的嫡长孙女儿熊叶蓁。
李思浅纳闷了,端木家三爷和熊叶蓁订亲关她什么事?
重阳的大捷后,前线的战事就有些胶着,直到十一月里,才又下了一城。
战事胶着,朝廷就分成了两派,负责这趟战事后勤督运的太子和俞相竭力主战,最好一鼓作气灭了南周,那这份功劳就足够太子登基用了。
二皇子和林相则以连年战事,国库已经十分空虚,再打就要把自己打垮了为由,想尽办法要阻止这场功劳再扩大。
朝廷吵成一团,太子党林党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林相另辟蹊径,亲自给端木莲生写了封信,信中将慈祥外翁的亲切关爱表现的淋漓尽致,末了,既心疼端木莲生征战在外的辛苦,又忧虑他年岁日长,却还没定亲成家,极力劝他务必要及时结束战事,在chūn节前回到京城。
没想到端木莲生竟真的从善如流,虽没回信,却遣了心腹管事拖了两大车东西回到京城,补了份厚重的重阳节礼给林相。
随后,端木大帅的折子就递到官家面前,折子里细细述说了南周厉大将军的足智多谋、英勇善战,他应付的如何如何吃力,军中将士连年征战,又是如何的疲惫,入了冬,天寒地冻,这给养又是如何困难,折子里虽没明说,可对再战下去的胜负很是悲观。
这封折子让官家隔天就下了决断,结束战事,议和吧。
李思清最关心两党之争的过程细节以及议和的主事人和条件,田太太最关心李思明什么时候能进京城,李思浅则最想知道二哥这趟的功劳到底够不够一个六品!
至于李老爷,他只关心已经由帐房转到了他书房桌子上的那厚厚几沓帐单,眼看要腊月了,这帐,拿什么结?
李思汶的腿总算好利落了,给郑桔递了信,连等回话都等不及,送信的婆子出门,她也上车出了门,要赶紧奔往清远侯府寻郑桔诉说她的奇遇、她的思念、她的委屈……
清远侯府门口,李思汶连人带车被堵在府门外,只等的李思汶急的快要着火了,郑桔才姗姗而出。
看着郑桔,李思汶惊讶的忘了恼火。郑桔比半年前瘦了整整一圈,神qíng憔悴的仿佛老了好几岁,衣饰和人一样暗淡。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出什么事了?”郑桔的变化太大,连李思汶都知道得关心一下了。
“我好好儿的!”郑桔一脸的厌烦,她不想看到她,确切的说,她连她的名字都不想听到,都是她害的她!“找我有什么事?快说,我忙着呢!”
“有极要紧的大事儿。”李思汶的注意力立刻重新集中到自己身上:“进去再说。”
郑桔沉着脸挡在李思汶面前,根本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
李思汶这会儿乖觉了,忙陪笑道:“要不咱们去樊楼吧,我有半年没去了!他家的茶点味道极好,要不这样,听说撷秀坊这半年新出了不少新鲜式样的衣服,咱们去看看,正好快过年了,咱们多订几件,我送给姐姐!”李思浅使出百试不慡的杀手锏。
郑桔脸上的厌恶冷漠顿时松动了,却还是犹豫了一瞬才勉qiáng道:“我确实是忙……算了算了,别人也就罢了,我总不能不给你几分面子,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必不理会的!”
李思浅喜笑颜开,上前挽着郑桔:“咱们坐一辆车!回头我再送姐姐回来,姐姐的车子……”
“那我就不让人备车了。”郑桔接的很快,脸上的神qíng又和悦了几分。
“你说有极要紧的大事儿,你能有什么大事儿?”上了车,郑桔斜着李思汶道。
“这车上不隔音,咱们到撷秀坊,边挑衣服边说话。”李思汶眼睛亮亮,神秘郑重中带着傲然。
郑桔瞄着她,很有些纳闷。
“四月里大长公主生辰,我请你去,你没去。”李思汶从这里开讲。
郑桔的脸色一下子沉了,将手里的衣服重重扔到一边,冷冷‘哼’了一声。
“你没去真可惜!你猜我遇到谁了?!”李思汶兴奋的脸都红了,郑桔如此明显的掉脸子,她居然没感觉。
“你这话糊涂!”郑桔厉声呵责。
“姐姐,我就这么说说,也没真让你猜。”一回忆起那神话般的美丽奇遇,李思汶心qíng好的出奇,“姐姐,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遇到了太子!”
“嗯?”郑桔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你再说一遍。”
“是太子哥哥啊!”李思汶得意洋洋的看着郑桔。
郑桔连连眨着眼睛,她有点晕,“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李思汶吃吃笑着,享受之极的将那番奇遇细细说了一遍。
郑桔听的目瞪口呆:“你是说!太子!看上你了?他跟你……”郑桔上下打量着李思汶,就她这样的土的掉渣、无德无品的庶出孽生,能得了太子的青眼?!这不可能!
“不是看上,是爱上呢!”李思汶揪着帕子挡在眼睛以下、嘴巴以上,含羞带怯,神qíng象极了柳姨娘。
郑桔一声嗤笑:“太子妃早就定了俞大娘子了,你还在这儿做梦呢!”
“都是因为我这腿!”一提俞大娘子,李思汶的羞怯顿时化时咬牙切齿的痛恨:“太子哥哥寻不到我,偏我这腿……我又没个能递信的稳妥人,打发人寻了你好几趟,你只说忙……”李思汶眼泪下来了。
郑桔蹙着眉头紧紧盯着李思汶,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这事的真相。
大长公主的寿辰,太子必定要去的,她说遇到了太子,也许真能遇到,她虽说一无是处,可这长相……郑桔又打量了一遍李思汶,娇小玲珑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男人见了确实动心,太子碰巧遇到她,动了点心,大约就是这样。
若真是这样……郑桔想到另一种可能,眼里顿时迸出光彩,若能助她到太子身边侍候,她长成这样,一年半载的宠爱总是有的,只要有个半年,自己从她的手上借到太子的力,那乔家算个什么东西!
第84章银钱这事
临近冬月,外帐房对着好几堆欠帐束手无策,寻李老爷吧,他胶黏粘牙,一提欠帐,那张脸难看的好象钱都是帐房先生花的,偏难看归难看,一个大钱没有!外帐房管事没法子,只好将一堆欠帐jiāo进了宋大奶奶手里。
宋大奶奶端坐在纱屏后,将那一堆帐单挨张细细的翻看,外帐房管事腿都快站酸了,宋大奶奶才翻过错帐单开了口:“这都是已经消了的帐,照规矩jiāo进来存底的?”
“不是,”管事一脸苦笑,大奶奶真会想好事儿,“回大奶奶,这都是下个月一定要清欠的帐单子。”
“嗯,那你清欠就是了,拿给我做什么?”宋大奶奶表示出的疑惑恰到好处。
“回大奶奶,”管事是个jīng细人,立时觉出这位大奶奶不好相与,上身躬的更低,态度更加恭谨:“外面帐上早就没银子了,这才拿进来请大奶奶作主。”
“你跟在老爷身边做了几年帐房管事了?”
“回大奶奶,六年。”
“那以往出了这样的事,都是怎么处置的?总有旧例吧。”
“回大奶奶,”管事一口口水咽的艰难,以往都是老爷一处,太太一处,这旧例怎么旧例?“以往也有过短银子的时候,不过数目都小。”
“不管数目大小,事是一样的事,你怎么处置的?寻谁想办法拿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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