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您掂记,阿娘很好。”姚章慧答了话,姚家和他有亲,李家和他风马牛不相及,这话照常理推测,应该是问候姚章慧她娘柳夫人。
“跟你二哥说,不可偷懒落下了功夫,这几日我就要查他的功夫!”端木莲生脸板的更紧了,这话毫无疑问是说给李思浅听的。
李思浅连眨了几下眼,竟问了句:“那小高王爷呢?也一起查吗?”
“嗯!”端木莲生极其肯定的应了一声。
“知道了,我回去一定转告二哥。”李思浅曲膝答应了,看起来很是乖巧柔顺的敛眉垂首而立,一幅等他让路的样子。
端木莲生背着手板着脸,双脚分开稳稳的堵在路上,既不说话也不让路。
“请二爷让一让。”姚章慧只好鼓足勇气请他让路。
“嗯。”端木莲生应是应了,却一动没动。
姚章慧抬起头飞快的扫了他一眼,正要再请他让一回,端木莲生却开口了:“你也不小了,凡事要用些心,多想一想!人心难测,看人不能光看家世长相,也要看清楚脾气xing格,万不可过于优柔寡断!”
姚章慧听傻了,他这番话她句句都听懂了,可连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
李思浅更加茫然,他是说她?什么叫她不小了?什么叫人心难测?难道他知道自己挑婆家的事?他在指导她?
这不是滑稽了?李思浅突然想笑,这位二爷怎么突然让她有种面对小高的感觉?
李思浅想笑,脸上的笑意就透出来了,端木莲生瞪着她脸上时隐时现的笑容,突然很生气,他都是为了她好,她还敢笑!
第95章看戏与入戏
“多谢二爷教导。”除了这句客套话,李思浅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端木莲生脸色更加yīn沉,这句话里的敷衍之意太浓太明显了,他的话,她竟然没听进去!
年少无知!
“二爷,您能不能……让一让。”李思浅伸着一根手指,往后指了指,语调轻轻,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
端木莲生瞪着李思浅,突然转身走了。
她年少无知,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他再多说也无用,好在她有兄长父母……还有自己,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所托非人。
李思浅和姚章慧同时舒了口气,李思浅一把拉住姚章慧,另一只手揪住斗蓬,掂着脚尖连走带跑,得赶紧赶紧的上车回家!这府里太乱了,再晚一晚,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妖蛾子冒出来!
两人挤到车上,车子出了靖海王府二门,李思浅长长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庆幸道:“阿慧啊,幸亏你没……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这靖海王府,我再也不来了!你下次别再拉我陪绑啊!我看,你也别来了,你要备嫁,那么忙,哪有空!”
李思浅想着端木守志,就看他这所作所为,就是个糊涂人,这一家子……除了睛姐儿……都有点不正常,万一他发了疯,阿慧岂不被他毁了?!
“嗯,我是不来了,以后大姐姐再召我,就让阿娘过来。”姚章慧说的认真郑重,这府里确实不能来了,她不能来,阿浅更不能来!
李思浅呆了下,阿慧这话说的……她看出来了?嗯,很有可能,阿慧是个聪明人,那端木守志又那么明晃晃,不过,就算觉出来,肯定也是隐隐约约的狐疑罢了,这事绝对不能提起不能讨论,只能当云淡风轻啥事没有。
李思浅瞄着目光复杂看着她yù言又止的姚章慧,果断的往后一靠,夸张的打了个呵欠叫道:“累了,我眯一会儿。”
她肯定想和她说说她的狐疑,她不能给她机会,言多必失!
李思浅闭上了眼睛,没看到姚章慧也轻轻舒了口气。阿浅肯定没有觉察!姚章慧这么笃定是有原因的。
她和她四五岁上就认识了,她父亲在寿chūn府一任十年,这十年里,她和她真比亲姐妹还亲,彼此知之甚深。
阿浅和众人不同。
在寿chūn时,一起玩的小伙伴很多,难免有些小矛盾小心思小争斗,她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阿浅,虽然她确确实实跟她们玩在一起、闹在一起,可她总感觉她一直站在场外,笑眯眯看着她们争她们闹的各种你来我往,好象她们都是孩子,她是大人,她在她们中间,却又不在她们中间,她就那么笑眯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玩。
阿娘也说过,阿浅心智异于常人。
她对她们这样,对小时候一起耍的男孩子更是如此,她记的清清楚楚,和阿爹一起到任的寿chūn知府没谋到继任,临卸任前,知府家那个小胖墩郑重的对阿浅说,他一定要回来娶她,阿浅仰着头举着胳膊用手捏着他的腮帮,只笑眯眯说了一句:“乖,别闹。”
她对他们也是置身事外笑眯眯看热闹。
姚章慧嘴角弯出浓浓的笑意,阿浅的光风霁月,是真的光风霁月!那些小计较小心思小嫉妒,根本不在她眼里。
靖海王府不是良地,她今天隐隐察觉到的某些人的某些小心思,不提也罢。
李老爷得了笔天下掉下的银子,挥手还清了所有欠债,在头上压了多日的巨石没了,李老爷轻松愉快的脚底生风。
宋大奶奶忙让人打听了,傍晚李思清回来,悄悄将李老爷突然还清了所有欠帐的事说了。
李思清专注的听宋大奶奶说完,伸手拉过宋大奶奶坐到自己身边,“家里多亏了你,能有你为妻,是我的福气。”
宋大奶奶脸上粉红一片:“瞧大郎说的,能和大郎相伴,是我的大福才是。
“阿爹……这帐还的反常,反常为妖,我就怕他被人拿银子驱使,惹下抄家灭门的祸事,可他是亲长,又……那样,谁能劝得了他?”李思清叹了口气。
李思清一句抄家灭门,把宋大奶奶吓了一跳,“何至于!阿翁能有什么让人掂记的?难道是衙门里的事?”宋大奶奶也是个聪明人,“要不,我回趟娘家,跟阿爹说说,让阿爹留心些?”
“那最好,”李思清倒不虚客气,“阿爹这样的xing子,早日退下静养,才是他的大福。”
宋大奶奶见夫君和她说话如此坦诚直白,心里欢喜,言语更加温柔:“有父如此,夫君真是不容易。”
王相公在二门里下了车,进了老伴安老夫人的正院,临近年底,加之要预备大捷的封赏,他最近忙的天天夜深才回,今天天还没黑就回来了,廊下的小丫头婆子们都很是惊讶。
“老爷今天气色不错。”老伴安老夫人接进王相公,打量着王相公笑道,老俩口相伴了几十年,虽说王相公面色如常,可安老夫人却能看得出他心qíng相当不错。
王相公‘嗯’了一声,抬了抬手指示意丫头婆子们都退下。安老夫人往王相公身边挪了挪,凝神等着听他说事。
“午后,端木家老二寻我说了半天话。”王相公入题徐徐:“说是商量这趟大捷封赏的事,却跟我提了门亲事。”
“他要跟咱们家结亲?”安老夫人唬了一跳。
“是跟咱们家结亲,不过不是他。”王相公的声音依旧徐徐缓缓,“是工部员外郎李燕广家二郎。
安老夫人一脸茫然,王相公接着解释道:“就是宋太妃gān女儿的哥哥,整天和高王爷一处厮混的那位李二郎。”
“是他呀!”这么一说,安老夫人知道是谁了,“咱们家哪有合适的……难道他想娶咱们三姐儿?”安老夫人惊讶的声音一路走高。
“稍安匆躁。”王相公示意
“李家,跟咱们家?门不当户不对!”安老夫人头摇的非常坚决。
第96章机会来了
“对南周这一仗,说打就打了,打有太仓促了!特别是后方的粮糙辎重,朝廷根本没有准备,户部更没有准备,偏后方统总儿的又是太子。”王相公dàng开一笔,说起了这场大捷。
安老夫人熟知老伴的脾气,知道他既从这里说,那这里必定有非说不可的理由。
“唉。”提到太子,王相公一阵接一阵的心烦,在这位太子爷心里,排除异已排在头一位,扶置党羽排在第二位。
这调度军需的差使,上任不到半个月,上了一堆的弹劾折子,找各种借口撤了足有一半的大小官员,统统补进了自己人,熟手下新手上,而且新手中象乔侯爷这样的著名糙包不在少数,这一战后方的调度能力用一糟糊涂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粮糙军需,就没有一件能供得上的,不是误了时日,就是少了多了错了,先前端木二郎写过一封信给我,言此一战受后方所累,不敢求胜,只求不败。后来打到如今这样的惨胜,端木二郎不说了,李思明功不可没。”王相公切入了正题,“李思明调度之能,端木二郎赞不绝口,说实话,我也佩服得很。”
安老夫人听老伴如此评价李思明,默然。
“李思明一兄一妹,还有个庶妹不提,兄李思清少年进士,其才具远在李思明之上,是极难得的大才。妹李思浅,听说极得大长公主爱重……”
“不用听说,大长公主拿她当嫡亲孙女儿一样疼!”这事,安老夫人比王相公清楚。
“大长公主令人敬仰,她如此爱重这位浅姐儿,这浅姐儿必定差不了,能教养出如此儿女,其母田氏必定不凡,至于其父,数十年不通音信,不提也罢。”王相公随意挥了挥手,把李老爷挥出了考较范围。
“李家不可小觑,咱们家也算不得名门大族,这门亲事,算是上门当户对。
安老夫人一向把老伴的话当成世间唯一的真理,见他说门当户对,就顺着门当户对盘算上了:“既这么说,这李家人口简单,这一条好,人少闲事就少,那田氏我见过一回,看面相是个宽厚良善的,那我打听打听这位李二郎人品脾气?”
等你打听好了,我请李家这哥俩过府吃顿饭。
“嗯。
天已将近傍晚,李思汶却急匆匆出了门。
宋大奶奶听谈大家的禀了,问道:“老爷知道吗?”
“问了,二娘子说就是老爷吩咐她出去有事。”
“知道了。”宋大奶奶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等谈大家的出了门,宋大奶奶两根好看的柳叶眉蹙起,眼里闪着团恼火,这位二娘子到底想gān什么?郑家大娘子是什么名声她难道不知道?成天和人以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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