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四十!前程似锦!
“不是还有抵押么?”这几个字李老爷说的咬牙切齿。
“嗯?”秋万年的惊讶全在脸上,随即笑眯眯道:“老爷若舍得,那我就认了!”
“送到哪里?”李老爷只觉得秋万年笑的象个魔鬼,拧着头硬梆梆问了句。
“哟!真舍得啊?那行啊!”秋万年呵呵一阵gān笑,“老爷既然……呵呵,生意人一诺千金!一个老妪……我也认了,不知柳氏是买进、典进还是良家?原身契在何处?”
“身契已经被我烧了,我现写给你就是!”
“那成!”秋万年看起来真是财大气粗,上万的银子,也不见怎么心疼,就这么慡快的答应了。
要来纸笔,李老爷笔下如飞,写下了柳氏的卖身书契。
“就在这里吧,见到柳氏,小人就把这借据还给老爷,咱们就两清了!”秋万年掂起身契chuīgān,折好收好,定了jiāo接地点,李老爷冷着脸就走。
这事太丢人,自然是没人知道最好。
李老爷将车停到角门,只说带柳姨娘出去逛逛,诳她出来上了车,带进樊楼那间雅间,吩咐柳姨娘陪秋万年说几句话,就那么扔下柳姨娘,转身走了。
王嬷嬷见李老爷突然要带柳姨娘出去逛,又不许带丫头婆子,正纳闷呢,却见李老爷一张脸yīn沉沉回来了,直冲进上房,呵出众人,一脚踹上了门。
柳姨娘呢?王嬷嬷原地转了两圈,掂脚冲到上房廊下,侧耳凝神听动静。
屋里的动静根本不用贴到门边就能听到,‘叮叮咣咣’翻箱倒柜的声音响个不停。
王嬷嬷呆了,心砰砰乱跳,慌乱的原地团团转,姨娘呢?老爷这是在抄姨娘的家!出什么事了?姨娘出什么事了?
直到天黑透了,饭后人将静,柳姨娘还是没有回来。
王嬷嬷望着上房炕上李老爷自酌自饮的身影,鼓了不知道多少回勇气,还是没敢进屋问柳姨娘去哪儿了,老爷神qíng不对,象只要吃人的野shòu。
还是得请二娘子过来问问,想到二娘子,王嬷嬷黯然叹了口气,她请过一回了,二娘子正对着镜子一件件试堆了满炕的衣服,没等她说完就把她轰出来了。
姨娘肯定出事了!还是得请二娘子去!
王嬷嬷转身出了垂花门。
见王嬷嬷出了门,柳姨娘的贴身大丫头秋蕊从东厢闪出来,托盘里托了杯茶,眼珠转来转去打量着四周,几步就到了上房门口,站住,将托盘放到地上,细细理了理衣裙,又将脸上的笑容整理好,再飞快的打量了一遍四周,伸手推开了门。
“老爷,婢子给您送汤来了。”秋蕊一颗心砰砰乱跳,成败在此一举!
今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姨娘居然不在家,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平时姨娘把老爷看的死死的,但凡老爷在家,根本就不许她们往老爷面前靠近半步。
她这样的人才,可不是来侍候姨娘的,何况,年初被买进来时,买她的人就说过,买她是为了侍候老爷,还告诉她老爷最是怜香惜玉。这倒是实话,看老爷待姨娘那样,真让人羡慕死!
姨娘今天没回来,这样的机会得赶紧抓住,只要成就了好事,等姨娘回来了,她又能怎样?她老了,独宠专房那么多年,也够了!
李老爷郁气满腹,酒入愁肠,醉的份外快。
“老爷。”秋蕊的声音娇娇嗲嗲,隐隐透着丝丝紧张胆怯。
所谓灯下美人,秋蕊长相本来就不差,体态更是妖娆,这么扭扭搭搭款款而来,落在李老爷昏花的醉眼里,竟比柳姨娘还qiáng出几分。
“过来。”李老爷醉醺醺招手叫秋蕊。
秋蕊大喜,急忙扭搭过去,不等李老爷再叫第二声,就扔下托盘,双手捧着杯子,连杯子带人倒进了李老爷怀里。
王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得赶在她回来前入了巷,那老虔婆看她们比姨娘看的还紧!
李老爷温香软玉塞了满怀,心qíngdàng漾,低头就咬在秋蕊红艳艳的唇上。
秋蕊激动的正要抱着李老爷赶紧爬上炕,却听到门轻轻‘吱’了一声。
这一声响把秋蕊吓的浑身哆嗦,急忙回头,却看到和她同时进府的另一个大丫头冬烟也托着个托盘进了屋,正狠着着的盯着自己。
秋蕊眼珠一转,已经陪出满脸笑容:“妹妹快来,老爷酒多了,我一个人正侍候不了呢!”
冬烟也是个聪明人,脸上的狠意被这一句话chuī散,机会难得,这会儿不是闹事吃醋的时候,她既有心合作,那就一起先拿下老爷再说,谁知道姨娘什么时候回来!
冬烟将托盘随手扔了,扑到李老爷另一边,论容颜论娇媚,她比秋蕊还qiáng几分呢!
有人作伴胆子大,秋蕊和冬烟又各怀心思,一心要在这一场合作中急得先机,两人使尽浑身节数,只要李老爷高兴,怎么都行。
这几个月,李老爷被一件接一件的堵心事弄的心塞气郁,到今天走投无路,一狠心卖了柳姨娘抵债,心塞气郁到了极处,这份塞的满心满腹的郁气加上酒意,让他憋闷之极,却不知道如何发泄。
秋蕊和冬烟这两枝鲜嫩的小花投怀送抱,引的快憋坏的李老爷一心一意要抛开所有顾忌,要肆无忌惮一回。
李老爷酒气上冲,手下粗bào,只几下就扯光了秋蕊和冬烟,又不许chuī熄灯,他是老爷,他是这府里的主人,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能怎么着他?!
好不容易请来李思汶的王嬷嬷一踏进垂花门,直瞪着明晃晃印在窗户上那正激烈的纠缠在一起三个人影,吓的回身抱住李思汶急往外推她。
第99章开幕
李思汶只看到了一团不停晃动的黑影,她没看清楚,再加上又没经验,自然不知道那乱晃的黑影是怎么回事,被王嬷嬷一扑推回,登时就怒了。
“混帐东西!反了你了!”李思汶正全心全意准备明天见太子这件天大的事,被王嬷嬷死磨活缠拉过来,已经窝了好大一肚子气,这会儿又被王嬷嬷这一扑,怒气上冲,扬手就给了王嬷嬷一巴掌。
“二娘子!”王嬷嬷委屈的语带哽噎,又没法和她解释那窗内、那屋里那一出是怎么回事,这事,怎么跟二娘子这个未出阁的小娘子解释?
“老爷……醉了……睡了,二娘子,咱们还是先回去!”
“阿爹明明醒着!那屋里……”李思汶更怒了,她明明看到人影了,在上房,除了阿爹还能有谁?
“许是姨娘回来了。”王嬷嬷慌不择言,这会儿只能先把二娘子哄回去再说。
“老王八婆子!”听说阿娘已经回来了,李思汶简直是bào怒,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她竟然敢这么三番五次打扰她!要是误了她的大事,她非活活打死她不可!李思汶bào怒而起,一脚踹在王嬷嬷小腿上,提着裙子,怒气冲冲走了。
王嬷嬷弯腰捂着小腿,老泪纵横。
她担心姨娘,难道不是为了她好?小时候看她象只玉娃娃,多么可爱,怎么长大了,长的这般好歹不分?
她真是何苦!
王嬷嬷一步步挪到垂花门下,扶着柱子看着印在窗户上、纠缠的仿佛一条粗蛇的人影,心一点点发凉,这必是姨娘身边那两只妖jīng,老爷怎么能这样?姨娘哪儿去了?
直站的脚踝发酸,屋里激烈依旧。王嬷嬷退出垂花门,慢慢挪出院门,靠在院门石台上呆了一会儿,打点起jīng神,往后院寻今天跟老爷出门的小厮去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李思汶就起chuáng开始打扮,细细描耐心画,务必做到尽善尽美,一直描画到日上三杆,再细细穿好衣服、戴好首饰,穿了斗蓬,悄悄出门上了车。
到俞家的事,除了柳姨娘,她谁也没告诉,这府里坏人多,她可不想被人坏了好事!
王嬷嬷天一亮就守在了樊楼外,日上三杆,总算守到楼门开了,昨天雅间里的人和事打听起来倒方便,王嬷嬷顺着帮闲的指点,连走带跑的穿过两条大街,进了一道深巷。
俞相公府上这场庆功会,完全当得起广邀宾客四个字,该请不该请的全请了。既然庆的是这场大捷之功,李家诸人当然也在被邀之列。
李思清和李思明不得不去,田太太懒得应酬,好在她早就号称身子不好正在静养,宋大奶奶有了身子,自然也不能去,李思浅能去,不过她不愿意去,一来她跟俞家没什么jiāoqíng,二来,庆的是那位端木二爷的功,端木家的爷们肯定到的齐,她不愿意碰到他们,三来么,她若去,李思汶必定要跟着……还是算了!
李家女眷一个不去,这俞家邀宴之事,就悄无声息的掩下了。李思汶不知道李家诸人都在被邀之列,李思浅这一阵子忙着外头的大事,见李思汶安静无比,就疏忽了,不知道她竟搭了郑桔的路子,一心要见到太子再续前缘。
刚刚送走了二哥,李思浅刚让人取了二哥的聘礼单子要和阿娘商量,金橙在外面冲李思浅挤眉弄眼让她出来。
“怎么啦?我看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李思浅掀帘出来,金橙的规矩一向不怎么样。
“大娘子,实在是事急,事急从权。”金橙最会说理:“姚大娘子来了,就在外面,说有急事,就一句话,让你赶紧过去。”
金橙话音刚落,李思浅一边往外跑,一边摆手吩咐道:“你替我跟阿娘说一声!”
姚章慧在二门内不远的亭子里来回踱步,见李思浅急步过来,忙迎下亭子,迎着李思浅劈头道:“你们二娘子怎么去俞府了?嗯?你不知道?”见李思浅一下子呆了,姚章慧明了的接了一句。
“这只夯货!”李思浅气的跺脚,李思汶偷偷摸摸去了俞相府上,不用说,指定没好事!
“你等我!我去换件衣服……不用了,就这个也行!你过来,让人给我备车,再去一趟正院,跟太太说,我跟姚大娘子有事出去了,再让金橙过来,就说我要出门,让她越快越好!”
被李思浅招手叫过的婆子连声答应,一溜小跑传话去了。
“你怎么去了?不是说不去的?”李思浅关切的问姚章慧道,端木家老四肯定在,阿慧和他最好不要撞见。
“我是不想去,可昨儿晚上,宋太妃打发杭嬷嬷说,大长公主懒怠动,她要留在府里照顾她,说她们都不去,我再不去不好……还好我去了,也真是正正巧,我的车在后面,正看到你家二娘子下车。”姚章慧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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