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骗过你没有?”
林宏远怔了怔,搂着王妃大笑了起来,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林宏远放开王妃,掀起帘子看了看外面,叫了小厮过来吩咐道:
“去跟五小姐说,夫人吩咐了,让她先去洛城,陪庆叔住几天。”
小厮答应着往车队后面奔去传话了,林宏远转过头,笑着解释道:
“娘吩咐过,出了乌衣镇地界,小五若还不肯回去,就让小五先去洛城看望庆叔,陪庆叔住上几天,再随她闯dàng去。”
王妃笑应着,林宏远眼神温柔的看着她,伸手抚着她的鬓角,低声说道:
“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娘跟我说,若对你好,就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答应娘,这辈子只对你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妃傻怔怔的看着林宏远,流着眼泪扑进了林宏远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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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排好了,小闲的头一个文,美满的结文了。下面要上番外喽先上谁呢?这是个难题
番外:连庆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
七十三那年,没去成,今年肯定得去了,早就该去了,一恍眼,几十年都过去了……
前儿皇帝又封了啥官啊号的过来,唉,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年一趟,越弄越长,要是小姐在,肯定不喜欢,小姐最喜欢gān脆利落。
年纪大了,就怪,眼前的东西记不住,几十年前的事就跟在眼前一样。
“你叫连喜?这名字真难听!以后叫连庆吧!”
小姐那年八岁,那条杏huáng裙子真是好看,鞋子上绣得那两只蝴蝶飞动着,跟着小姐,带得满屋子都阳光灿烂起来。
那间帐房又温暖又热闹,唉,还是以前的东西好,这几十年,也没见哪间屋子能有那间帐房一半的温暖热闹!
小姐站在长桌前,两只手飞快的打着算盘,声音清脆得如金珠落玉盘,
“大掌柜的,这帐错了!该是三千七百二十四两八钱……”
小姐算帐,哪个不佩服?!连多少年的老帐房,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小姐也聪明,可跟小姐比,总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小姐最喜欢huáng色,杏huáng、米huáng、鹅huáng,小姐喜欢掂着脚尖,轻盈的跳来跳去,小姐最喜欢吃猫脸胡同口老姚家的缠金苏糖、东条街马家的烧饼,北城根下老田家十样锦猪头ròu,小姐也爱吃得很,可是后来再也不肯吃了,那个温暖如chūn风的李公子不喜欢猪头ròu这种粗鄙的吃食。
小姐嫁人了,红艳艳的下了轿子,进了dòng房,小姐穿什么颜色的裙子都好看,huáng色最好看,红色……最不好看!
李公子去了京城,小姐隔几天就吩咐:
“连庆,你去趟城东车马行,把这包衣服给老爷捎过去。”
“连庆,你去趟城东车马行,把这几双鞋子给老爷捎过去。”
……
跟着衣服和鞋子一起,不停的送过去的,还有无数银票子,唉!老太爷过世了,小姐生了小小姐,李公子一直在京城苦读,一直苦读!
小小姐会走路了,摇摇晃晃的跟在小姐后面,真是可爱极了,小姐吩咐:
“连庆,你过来看看这些货……”
小小姐举着胖乎乎的手,兴奋的跺着脚,跟在小姐后面喊着:
“庆!簸来!”
小姐抱着小小姐,亲着小小姐,笑成一团,小小姐是小姐的命根子。
小姐手里死死的握着小小姐的长命锁,唉,要是掰出来,肯定要伤了小姐的手指,谁都不能伤着小姐!让小姐带着念想走也好。小姐肯定一直保佑着小小姐,小小姐比小姐命好。
才不过四月里,阳光怎么就这么刺眼了?那架紫藤,怎么又开花了?那是谁站在花架下面?一身huáng衫huáng裙,鞋子上蝴蝶飞舞着,挥洒着满身的欢乐和阳光,身边跟着个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得笑着叫着:
“庆!簸来!”
来了!来了!小姐和小小姐叫我了,我要走了……
番外:林小四
有这么对爹娘,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叹气。
活到现在,不管做什么事,做得多出彩,在所有人眼里,都是理所当然,因为我是“夫人生的孩子……”
除了娘,没有人夸奖过我,所有人!包括爹,都觉得我做什么,那都是太理所当然了!
不过也是,娘太过神奇,娘教的那些东西,更神奇!
活着就成为传奇的,除了木莲大师,就是娘了。
小五恶作剧,居然送了两个专唱青神传奇的鼓儿词先儿给娘祝寿,娘听了几句,就炸毛了,炸毛!这词,也就小五想得出来,娘那样子,真象只炸毛的猫!
太好笑了,娘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好象就是从有了小五,娘就开始时常炸毛。
从来没见过娘那个样子过,摆着手大叫:
“太恶心了,小四下个旨!谁都不准再唱这么恶心的词!”
哈哈哈……
这怎么下旨?!不能防民之口,民有著说立言之自由,这话可是她自己说的,还说过无数回!
唉,这个小五,真是让人头痛,堂堂的皇家长公主,混江湖混成了老大,娘不管,爹也不管,嗯,爹还偷偷给小五当打手,上个月泉州港那个案子,海盗火并,死的那几十个海盗,个个一招毙命,爹那会儿正陪着娘在海边别院里chūn暖花开着!离泉州港只有十几里路!
算了算了,娘都不管,我也不管,反正江湖从有了小五,也算是清静多了。
唉,管也管不了,小五不来祸害我,就阿弥托佛了。
小五竟然嫁了那么个书呆子,真让人想不通,可惜俩孩子虽然长得象那个书呆子,一脸的忠厚老实,可骨子里象小五,都是一肚子坏主意,焉坏!
还是我那几个孩子好,好歹进屋都是从门进来,不是次次翻窗!
玉山书院的辩经会,也不知道辩完了没有,三叔这个书院山长,六十多岁的人了,动不动就跳到台上跟人辩得面红耳赤,书楼那帮人又不买他的帐,吴未俊这个书楼山长也和三叔一个脾气,动不动就冲上台去,辩得口沫四溅。
还是五弟的法子好,差不多了,就让人一坛坛的送酒上去,都醉倒了,也就辩好了。
玉山那块地儿,我可不管,那是娘的地盘,娘说得对,玉山和莲花峰,我还是不cha手的好。
五弟那个族规,也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了,按理说,爹还做着林家族长,当着掌门,这事,得他主持着才好,可这些年,轻易找不到他,爹陪着娘,两个人四处游山玩水,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看着倒象五十出头,比三叔可年青至少十岁去!
娘也不见老。
也许,真象鼓儿词唱的那样,娘真是神仙dòng府里的仙女,谪落凡尘,娘自小教给我和五弟的那些东西,小时候不觉得,现在仔细品味了,件件都能惊世骇俗!
说到底,有这样的娘,才是我最大的福份。
爹和娘花了十几年辰光,教导了我和四弟出来,我花了心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象爹和娘那样教出好儿好女来。
能教出我和四弟这样的儿子,爹一直很得意,虽然不说,我也是明明白白知道的!
嗯,得看看老大和老二的课本子,教导出个好儿子,我也带着绣玥游山玩水、柔qíng蜜意看花赏糙去!
番外:琳琅
琳琅背着手,满眼焦躁的看着窗外已经落山的夕阳,今天已经是第九天了,夫人和王爷还没有回来,瑾儿咳得一天比一天厉害!
仿佛回应着他,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琳琅急忙奔到屋里,脸色青huáng枯瘦的夜玉瑾蜷成一团,还在chuáng上晕睡着,琳琅侧着身子坐到chuáng沿上,轻轻给他掖了掖被角,温柔的、仔细的理着他散落在枕头间枯huáng的头发。
瑾儿这咳嗽,咳了四五年了,一年比一年咳得厉害。
他和他如这人间最恩爱的夫妻般,相伴了二十几年,瑾儿说他知足得很,就算立即死了,也是最满足最福气的人了,他撑着,比自己更想治好这病,一年几趟的去他最不愿意去的玉山,他都是为了自己,他走了,自己怎么办?
琳琅手指抖动了下,一缕枯huáng的头发从手指间滑落下来……
瑾儿要走了……瑾儿和自己,这几十年,从没分开过,离了自己,他夜里连觉也睡不着,哪能让他一个人上路呢!他到哪里,自己都得陪着去。
一恍眼,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么?
琳琅只觉得眼前模糊了起来,窗外远山上那皑皑的白雪,仿佛师傅那件雪白的狐裘,漂亮得仿佛神仙般的师傅弯着腰,温柔的笑着,温柔的看着他,温柔的说着:
“跟我回去吧,我那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有各种各样的好东西,走吧,你天生就是我们家的人。”
“也能穿这样的衣服么?”
雪白的狐裘比师傅的温柔笑容更有吸引力,师傅笑得那样开心,解下狐裘,披在了他肮脏的身上,伸出手,温柔的揽着他,
“走吧,咱们回家去,你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家里都有!”
从那天起,白天里,自己好象就再没穿过别样颜色的衣服。
窗外,晚霞褪尽,夜幕笼了上来,明天,夫人能回来么?他和瑾儿,在这镇子上,在这山下,已经等了九天了。
琳琅慢慢站起来,缓缓走到窗前,茫然的看着暮色苍苍的远山,山里,住着神仙。
一夜又过去了,朝霞灿烂着笼着镇子,琳琅心底的yīn影更浓重了些,瑾儿夜里咳得又多了一遍,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了,夫人,在哪里?
小厮轻手轻脚的端了热水进来,侍候着两人洗漱了,又放了满桌的粥品、小菜、点心,瑾儿吃不下,自己也吃不下。
楼梯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是谁?
琳琅急忙起身,拉开房门,走廊里,两名黑衣护卫满面笑容的走过来,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爷和夫人请两位上山。”
琳琅一阵目眩,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半晌才恍过神来,急忙奔进来去,温柔的抱起瑾儿,泪着笑着,
“瑾儿,咱们有救了,夫人回来了,夫人请咱们上山去。”
瑾儿满眼的温柔,笑着点着头,他如妻子般温柔的顺从着他。
轿子走得飞快,却又慢得让人焦躁,他只恨不得一步到了山上,一针就治好了瑾儿的病,自己早就该带瑾儿到这山上来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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