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多媚_意千重【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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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绾的脸顿时热得可以烤熟jī蛋,不假思索地抬脚向他踢去,脚刚动,就被他的大腿紧紧压住。

  “苏绾……”他的眼睛比星辰还要亮,湿热的气息缠绵地萦绕在她的鼻端耳尖,颈间,激起她一身的jī皮,苏绾回想起梦中的qíng形来,顿时口gān舌燥,闭了眼尖声道:“我是鬼魂!你会把我压扁的。”

  “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我就放你。”他的脸近在咫尺,越靠越近,手也扶上了她的腰间。

  “我说!我说!放开我!”苏绾怕得要死,尖叫起来。他迅速在她紧闭的眼上落下湿热一吻,随即她的身上一轻,他总算是起身离开了她。

  苏绾磨着牙气哼哼地抱着肩膀坐在地上,拿眼瞪着北辰星君:“堂堂星君,竟然占一个鬼魂的便宜,太不道德了,神仙应该以你为耻。”

  他越来越过分了!他给她等着,等有一天,她厉害了,她一定要把他扒光了衣服扔在外面免费供观众欣赏。一想到扒光他的衣服,苏绾突然心跳如鼓,全身都不自在,她悄悄摸了摸脸,她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北辰星君贴着她坐在地上,“分明是你占我的便宜,怎么还倒打一耙?”

  苏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他可恶的笑着:“难道我说错了?明明就是你把我拉下去的。我的衣服都差点被你撕烂了。喏,你看。”他拉起衣襟对她晃了晃:“苏绾,快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不管你梦见了什么,你且道来,我保证你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苏绾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那种感觉很不好。”

  北辰星君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慢慢说。”

  苏绾皱起眉头。在梦里,她的眼睛和耳朵似乎是被什么黏稠的东西紧紧糊住,想睁眼,眼皮都挣疼了还睁不开;明明听见身边嘈杂一片,想听清楚却又什么都听不清;她挣扎着,手脚却不能动。那种感觉就和做梦被魇住了是一样的,明明有知觉,偏偏行动不能自主。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夹杂着浓烈的腥味朝她劈头盖脸地喷来,在一片温热中,她睁开了眼,耳朵似乎也突然能听清了,只是手脚还是不能动。

  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响,周围的环境却是能看清了,她才一看就被吓了一跳。

  天空yīn沉无比,铅灰色厚重的云层几乎就要压到她的头上。触目所及,到处都是血,天地空旷一片,除了堆成山的尸体,闪着寒光的兵刃和倒伏的旌旗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连糙和树,都看不到一棵。

  静寂无声,死气沉沉。

  苏绾看得胆战心惊,她第一感觉就知道,这是一个古战场,一个刚刚打完仗,还来不及收拾残局的古战场。她痛苦地低咒了一声,莫非她又穿了?这回是穿到个什么人身上?在战场上,难不成还是个男人?女穿男,这回可好了。手脚不能动,只有眼珠子能动,就连自己是个啥样的人都不知道。

  她正暗自懊恼,她的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咳嗽,震得她都跟着抖起来。她松了口气,总算还有一个活人,看来自己是靠在某人的胸前才对。

  那人咳了一阵,总算停下来,伸出一双血糊糊的手,轻轻摸了摸她,叹息了一声:“多亏有了你,否则我死定了。”

  这声音是男人的,稍稍带了点沙哑,有点熟悉,苏绾很想抬头看清到底是谁?但她根本不能动,想开口也不行,她只好懊恼地屏住呼吸,尽量少闻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那人又没了动静,只能感觉到一颗心贴着她的背心qiáng壮地跳动着。苏绾觉得很累很累,便闭上眼睛。等她再次醒来,她已经不在原处,而是在飞快地移动。空气仍然很污浊,在她目力所及范围内,到处都是枯死的树木和乱飞的怪鸟,死去多时的人,shòu的尸体。

  她的手脚和脖颈仍然不能动,只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热和心跳——她应该还在那人的胸前靠着,是那个人在移动。苏绾暗自庆幸,谢天谢地,这个人没把全身瘫痪的她给抛尸荒野。

  昂?全身瘫痪的她,只有眼珠子能动,其他都不能动,靠在一个男人的胸前,TMD,她不会又是穿成他的护心镜了吧?想到这个可能,苏绾简直要抓狂了。

  那人终于在一座山林里停了下来,他走得很慢,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最后他终于在一条清澈的小溪前停了下来,苏绾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缓慢地摸索着,接着她离开了他的身体。一片冰寒,她被他放入了溪水中。

  她总算能看见这个人的脸了,原来是北辰星君。他的脸上满是血污,眉头紧锁,嘴唇gān裂,看上去非常疲惫。

  苏绾在看清的同时松了口气,既然是跟着他,不用说,她还是附在金缕衣上的,刚才金缕衣肯定是因为被他穿着,所以她才不能动。

  与此同时,苏绾感到自己飘离了溪水中的那件金缕衣,诡异地浮在半空中俯瞰着眼前的一切,她又自由了!

  而溪水里的那件金缕衣则高兴地以一个人的姿势划动起四肢来,北辰星君惊讶地皱起眉头,飞快地将它从溪水中捞了出来:“你开窍了?”

  “什么开窍了?”苏绾问他是什么意思,但她发现,北辰星君根本就没有理睬她,而是怔怔地望着那件金缕衣。苏绾看见那件金缕衣无风自动,甩着湿哒哒的袖子像藤蔓一样地缠上了北辰星君的手臂。

  “真的开窍了!你自己先洗着罢!”北辰星君大笑起来,把金缕衣扔进溪水里,任由它自己扑腾,他自己飞快地脱了身上白色的里衣,露出jīng壮的身体,赤着身子跳进了溪水里。

  苏绾羞得紧紧捂住眼睛,真不要脸!捂住了眼睛,她又遏制不住好奇心,到底这件金缕衣是怎么回事?她明明都没在里面了,它怎么还会动?莫非里面换了另外一个灵魂?

  她剧烈地做着思想斗争,看刚才北辰星君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才是,既然他不知道她在偷窥他,她就看看又有何妨?于是苏绾半遮半掩地从指fèng里偷偷往外瞟。

  她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睛,她总结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赏美丽是人的天xing。所以她欣赏北辰星君,正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是高尚的。

  北辰星君披散了如墨的长发,捧了水浇到脸上,他的身材很好,线条优美,既不是肌ròu男,又不是骨感男,一切恰到好处。苏绾聚jīng会神地数着他腹上肌ròu,不多不少,刚好六块,一点赘ròu也没有,她自动忽略了某处,继续打量他的腿,嗯,嗯,又长又直,身材真不赖。

  在她的密切关注下,北辰星君总算是洗完了,他走过去抓住金缕衣的袍袖洗涮起来,口里念念有辞:“真是没想到会因祸得福,我吐的血流到你身上,居然就让你开了窍。以后你我血脉相通,待我把你炼到如意随心,岂不是更好用?可惜才刚开窍,未现人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

  正在疯玩,弄得水花四溅的金缕衣见他给它洗涮,乖巧柔顺地抱着他一只手臂,任由他打整。

  “你想不想修成人形?”北辰星君问金缕衣,金缕衣扭了几扭,他呵呵地笑起来:“想啊?反正是我的衣服,你就修成女人吧,我寂寞得很,我们俩正好作伴。”

  金缕衣呆立不动。

  北辰星君道:“不愿意做女人?你想想,要是你做了男人,被我一天穿在身上,岂不是怪异得紧?你就做女人好了。”

  金缕衣却突然挣开了他的手,瞬间涨得三倍大,苏绾大奇,难道金缕衣不愿做女人,发怒了?金缕衣还可以变得这么大的?

  却看见金缕衣飞快地将北辰星君包裹在其中,与此同时,一道冷光伴随着一声古怪的笑声风驰电掣地朝北辰星君袭来!接着,一阵古怪的红色烟雾弥漫开来,淹没了整个山林。

  “轰!”的一声巨响,北辰星君连带着金缕衣被那道冷光击出老远,轻飘飘地跌落在一块巨石上。苏绾刚凑过去一看究竟,一只冰冷刺骨的手就紧紧抓住她的脚,把她使劲往下拖。她疯狂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那个时候,她的心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这就是她做的梦。

  苏绾略过了北辰星君脱光洗澡,她偷窥他那一段,把大概的qíng节和他说了一遍,担忧地说:“我觉得这个梦,有点让人渗得发慌。”她总觉得不是她就是北辰星君要倒霉。

  “没有了?”北辰星君的声音听上有些失望。

  苏绾摇头,就是这个已经够混乱,够累人的了,他还希望她再梦见些什么?

  北辰星君垂下眼眸:“你做的这个梦,只是残存在金缕衣上一缕记忆,无需担心。”

  “你是说,我做的梦是真正发生过的?”那这件金缕衣上,从前也有一个像明珠那样的小妖jīng了?苏绾感觉自己就像穿着死人的衣服,全身像被虫爬过,腻得要死。

  北辰星君敷衍道:“也不完全是。太晚了,睡吧。”不等她再问,他已起身离去。

  第23章进步了

  下半夜,苏绾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她在害怕,害怕的理由非常可笑,她怕金缕衣上原来的那个魂魄,要是她鬼上身了怎么办?自己已经做了鬼,还害怕别人的鬼魂上身,也就见过她一人了。

  要到天明时分,她才勉qiáng合上眼,半梦半醒之间,只听见有人在耳边千回百转地喊着“苏苏……苏苏……”那声音忽远忽近,后面还絮絮叨叨地在说什么,她想听清却又听不清。

  苏绾非常不耐烦,正要拿手去捂住耳朵,突觉一只冰凉的手顺着她的脚摸上来,吓得她大叫一声,飞踢一脚,快速翻身坐起。

  “苏绾,你怎么了?”晨光中,她看见明珠吓得够呛,呆呼呼地站在榻边看着她。

  苏绾看清是他,松了一口气,也忘了明珠根本听不见她说话,没好气地道:“你乱摸什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不?”说着把脚盘过来压在屁股下,跪坐起来。

  明珠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从外面进来,看见榻上除了金缕衣以外,还有一道模糊的金影,我一时好奇,就伸手摸了,是你的脚对不对?”好肥的一双脚。

  话音未落,苏绾已经飞扑过去,将他扑倒:“你说你看见什么了?你能看见我的影子了?是不是?”

  明珠猝不及防,被她推倒,后脑勺在地上砸得一声闷响,即便地上还垫着厚厚的长绒地毯,也将他摔了个七晕八素。

  苏绾骑在他身上,不停地晃着他:“你说呀,是不是能看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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