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爹非土著_一枚铜钱【完结】(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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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耳语得蹊跷,花铃的反应却太过镇定,随同出去的下人出了廊道就捉她问道,“方才你跟少奶奶说什么了?”

  那仆妇实在是觉得郁闷,这会她问起,就道,“我偷偷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

  “行呀,到底是什么事?”

  “姑爷呀,我刚才出门,瞧见他在家酒楼用饭。那酒楼二楼是靠着栏杆的,我眼尖,稍稍抬眼,一眼就看见了。”

  那人嗤笑,“少爷和别人吃饭,有什么奇怪的。”

  “哎哟!”仆妇急道,“那对面坐的,是个女的,可好看了。”

  下人咋舌,这可就不得了了。她又道,“不过……现在少爷少夫人不能行房,想来……也qíng有可原。”

  仆妇想了想说道,“倒是没错,只是可怜了我们家小姐……”

  下人还要再说几句,房里的人就喊她去收拾残羹。等她跑回去,就见那粥水也没喝多少,jī汁也就喝了半碗。她将残羹端了出去,准备送厨房倒了。才走了十几步,恰好沈夫人来寻花铃,一见东西剩了那么多,心头一揪,“少奶奶怎么吃这么点?”

  下人认真想了一番,许是听见方才那事,心中不悦,胃口也没了。只是面上装得镇定,心里还是翻江倒海的。她便凑耳跟沈夫人说了这事,沈夫人听罢,也没太生气,就是觉得儿子太胡闹了。

  好好好,男子是难忍这种事,可就不会做得隐蔽些么?还让人这么轻易看见,他也不怕伤了花铃的心。母亲心头不自在,孩子也会不自在吧?

  沈夫人拧眉,转身回了房,就等着丈夫回来,一起训训他。

  亥时过半,沈来宝才从外面回家。房中灯火通亮,他轻步走进里面,撩了蚊帐看她。见她虽然闭眼,可睫毛微动,越看就越觉她在忍笑。他笑笑,“还没睡?”

  花铃答道,“睡了。”

  沈来宝失笑,“睡了还会答话?”

  花铃这才睁开眼,笑盈盈看他,起身抓了他的衣服嗅嗅,“沾得一身酒气,还好我知道你不喝酒,否则以为你要变酒鬼了。”

  “应酬了一天,陪着喝了一天的茶。”沈来宝不想将酒气沾到她身上,没有再往前站,温声,“快睡吧,我去洗身。”

  “等等。”花铃还是抓着他的衣裳不放,抬眼看他,“今天下人跟我说,瞧见你跟个水灵灵的姑娘吃饭了,面对面坐着,谈笑风生的。”

  沈来宝叹道,“我以后应该发展一下沈家的眼线,个个都是做卧底的料。可是……”他俯身道,“为什么沈少夫人听见沈少爷跟个好看的姑娘喝酒,却闻不到一点醋味?”

  “因为沈少夫人和沈少爷都是聪明人呀。”

  沈来宝笑道,“这跟聪明有什么关系?”

  花铃抬着明眸笑着,“聪明人做这种事是不会这么光明正大让人看见的,你才没那么笨。所以反之,那个姑娘跟你肯定不是下人想的那种关系。”

  沈来宝说道,“就算沈少爷是个很聪明的人,可也不会把聪明用在这种事上,你信吗,沈少夫人?”

  花铃微微一笑,直起腰身,环了他的脖子说道,“我信你,来宝哥哥。”

  沈来宝一顿,笑笑,又犯规。他揽着她的腰往下弯,将她放回chuáng上躺着,“下人大概是在栏杆外头看见的,我对面的确坐着个姑娘,可是在下人看不见的桌子另一面,还坐着个跟我谈茶叶生意的老伯伯。那姑娘听说我的妻子是花家千金,她也听闻过岳父的大名,所以觉得好奇。那伯伯就将她也带来了,那姑娘脾气好,又好问,聊得倒是愉快。等日落huáng昏,三人散了席,我又去赴另一场酒宴。”

  花铃虽然信他,可还是听得仔细。听仔细些,以后也能免除很多麻烦。这个解释她很是满意,她便又直起身往他脸上亲了一下。

  沈来宝回以一吻,“我去洗身,喝了一天的茶,不积食,约莫还要吃点东西才睡,有什么想吃的么,我让下人一起做。”

  提及食物花铃就苦了脸,“不要了,腻,傍晚时让人蒸的jī汁我喝了半碗,实在是喝不下去,我还叮嘱下人不要告诉娘,免得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真乖。”沈来宝又亲了她一口,倒了婆婆吩咐的东西不好,但违心喝下去,也腻。他想着等会去爹娘那坐坐,说下茶叶的事,再说下jī汁的事,委婉些,让母亲不用总弄这些。不能伤了两头心,又不能让婆媳有间隙。

  他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人说做丈夫的是夹心饼gān了。

  他打开门准备吩咐下人去打热水洗澡,喊了一声,却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听吩咐的,一个却道,“少爷,老爷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沈来宝说道,“我洗完澡就打算过去了。”

  下人为难道,“不……老爷的意思是——立刻、马上!”

  第115章刚柔并济

  一听老爹用这两个词,沈来宝就知道不是生意上出了什么急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相处十余年,他立即揣摩出话里的意思来——沈来宝,你摊上事了,赶快给老子过来!

  他爹人设不崩呀。

  沈来宝摇摇头,准备过去看看。花铃闻声过来,因只着了寝衣,便在门口探头,“怎么了?”

  “没事,爹让我过去一趟。”沈来宝笑笑,“快进去吧,晚了,想睡就睡吧,别等我。”

  花铃应了声,见他不走,只好自己关了门,chuī灭屋里的六根蜡烛,只留下两根,给他回屋时照明用。等蚊帐放下来,只看得见一点火光。她本来想等他回来,可是等着等着,眼皮子就打起架来,不多久就犯了困,酣睡过去。

  沈来宝到了爹娘房中,下人代他敲了敲门,“老爷、夫人,少爷来了。”

  “进来。”

  声音沉沉,沈来宝更加肯定他一定又是哪里惹他爹不高兴了。

  果然,门一开,他就看见一张关公脸。他爹竟然搬了张椅子坐在了正门口,开门就瞧见了,气场bī人。沈夫人站在旁边,在沈老爷背后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

  他自认最近没有做错事,倒也不心虚。而且从小到大他都被他爹坑过多少回了,实在是没什么可怕的,“爹,娘。”

  “你今天去哪里喝花酒了?”

  “……”沈来宝被当头一问,有些恍惚,片刻才想起来,这就是方才下人说瞧见他跟漂亮姑娘坐一起喝茶的谣言版吧。

  “来宝啊。”沈夫人叹道,“你若是忍不住,就找丫鬟好了,为什么非得去外头找。要是让铃铃知道,该多难过。”

  沈来宝微顿,这种xing质没有什么不一样,“娘,我没有找姑娘喝酒。”

  沈老爷气道,“那下人看见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你跟个姑娘一起对饮?”

  “那位姑娘是赵伯伯家的千金。”

  沈老爷低眉一想,“赵……难道是那位赵严赵老爷?”他这才想起来,“我的确是让你跟那做茶叶生意的赵老爷谈生意来着,他带女儿来了?不对,可下人并没有看见赵老爷。而且你……一身酒气。”

  沈来宝只好把刚跟花铃的话又再更加详细地说给爹娘听,这会两人脸色才好起来,连连说道,“原来是个误会。”

  “的确是个误会,而且我也跟铃铃解释过了。”

  沈夫人说道,“那她为何听了这件事之后,连粥也不喝了,jī汁也不喝了?难道不是为这事难过?”

  沈来宝笑道,“娘,好像有身孕的人瞧见油腻一些的东西都没胃口,娘当初怀我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这样难受?”

  沈夫人笑笑,“哪里不会。”

  “娘辛苦了。”

  沈夫人轻叹,“有我儿这话就够了。”她稍稍想了想,又道,“或许铃铃也是这样,平时听下人说,饿的时候也能喝下两碗清粥的,这次却只喝了一点,娘还以为是你的缘故,原来是娘失误了。明天开始就不要给她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了,改明儿娘问问铃铃,想吃什么,再让厨子做。”

  沈来宝笑道,“娘当真是很关心铃铃。”

  “自己的儿媳,还怀着我的孙子,能不急吗?”

  沈老爷见他们母子两人感qíng更加深厚般,将他冷落在一旁。本来就觉得说教错了人很尴尬,这会被撇在一边,板着脸道,“还不快点回去洗漱歇息,明早你还要出门办事吧?”

  沈夫人不满道,“儿子才刚回来,这都累成什么样了。”

  沈老爷更不悦,哼声,“你嫁我时,我也这样日日cao劳来着。”

  沈夫人笑道,“好好,你最辛苦。”

  沈老爷的面色这才好些。

  沈来宝也笑笑,退了出去。

  在明州城内,以后要想做点坏事,可不是容易事呀。

  他感慨着,直接去了洗澡房,没有回屋去洗,免得吵醒她。等她回来,花铃已经睡得香甜。见她贴着墙睡,怕墙冷着她。他俯身将她慢慢“捞”了出来,又往她背后垫了个枕头,这样一来就不会贴墙了。

  梦中人面色平静,瞧了她好一会,沈来宝才睡下。

  第二天他一早醒来,花铃仍没醒。等他洗漱完了,许是轻微的水声惊动了她,花铃这才睁眼,仍是一脸困意。

  她醒来后第一件事就问道,“昨晚爹找你做什么?听下人语气很是严重。”

  “说是有下人看见我去寻欢作乐,爹娘觉得你要受委屈,所以找我过去训话。不过已经解释清楚,没有受责罚。”

  花铃微顿,“来宝哥哥知道是哪个下人说的么?”

  “没有问。”沈来宝洗漱完了,过来和她说话,见她寝衣微敞,许是有身孕,那两抹苏白更是挺立圆润,他忍了忍焦躁,替她拢好衣襟,说道,“我现在得出门,早饭不能陪你吃了。”

  花铃笑笑,“快去吧,忙完了早点回来。”

  沈来宝点头,拿了东西出门。花铃也随后起身洗漱,去和公婆一起用早饭。奇怪的是今早竟然没见到什么油腻的ròu和汤汁,倒是吃得清淡。

  沈夫人见她比平时多吃了一些,心下高兴,“要不是来宝提醒,我都要忘了,有身子的人哪里吃得下那么多油腻的东西,是娘疏忽了。你也是,不喜欢怎么不说呢?以后想吃什么就让厨子做,娘就不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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