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知道了。”方敬安慰了方爸爸两句,要推着他进屋去午睡。
方爸爸知道他没有听进去,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都这么大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我也管不到你,我只希望以后你做事之前,多想想家里,想想你妈,想想你弟就行了。”
说完这句,方爸爸就沉默着推着轮椅回了房间。
方敬心里也不好受,但要让他放弃出海是肯定不行的。
岑九雷打不动地出去练功,方敬召出水泡泡,拿了一颗金珍珠出来,眯着眼睛放在阳光底下看。
这颗珍珠不大,大约只有十毫米的样子,但是色泽饱满柔润,而且形状比较圆,阳光下一照,像笼了一层金光似的,格外漂亮。
金珍珠由于产量稀少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尤其是近几年来,价格几乎是翻了几倍。九几年的时候这样一颗普通的小珍珠,还只有一百多不到两百美元一克,现在已经涨到五六百美元一颗了,如果是大颗的十五毫米以上形状又比较圆润的金珍珠更是有价无市,一珠难求。
方敬把摸上来的金珍珠铺在chuáng上,数了数,一共有六十八颗,而且大约当初是为了上贡,所以形状都比较规则,虽然有些因为年代久远,失去了光泽,但是完好的金珍珠依然有四十三颗。
沉船已经被国家发现,想必靖城最近也会热闹起来,东庄作为离沉船发现地点最近的渔村,靖城政府一定不会白白làng费这么一个好资源。就算政府近期没有开发渔村的打算,他自己也会想办法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个安静又传统的渔村推向众人的视野。
方敬有预感,东庄的chūn天就快来了,他要做的就是怎么赶在别人之前,抢占最好的时机。
如果说之前陆教授和钱老他们的话只是让他隐隐有了这个念头,那么沉船的事,更加让他下定决心。
机会不等人,错过这个村,就没有下个店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没钱!
上次卖乌木卖了一百零四万,留了十五万出来给方小乐做教育基金,还有将近九十万,再加上他之前上班存下来的两万多块钱,一共不到一百万。
一百万可能在村民眼里算是一笔大钱,然而对于方敬的计划来讲,不过是杯水车薪,连个零头都不够。
好在这次沉船没打捞起来,但是沉船里的宝藏他却差不多都收进水泡泡里带了回来,那些首饰什么的因为太打眼,他不打算现在出手,这些金珍珠,他打算先卖掉一点,凑点钱把村子里空置下来的地都包下来,以后有钱了,再建个渡假渔村什么的。
方敬没打算在靖城的珠宝店里卖金珍珠,因为太打眼了。他对在自己国家渔区内还碰上海盗的事还有点心有余悸,虽然海盗们最后都落网了,方敬的态度还是非常谨慎。
岑九练完功进来,大约是刚冲完澡,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南洋珠?”他捏起一颗金珍珠看了看,“成色还不错。”
方敬抬头:“你还会看珍珠?”
岑九一脸奇怪的表qíng:“蒲甘使者每次进京朝贡,都会带一箱南洋珠,宫里的娘娘们都很喜欢。”
浦甘使者?
方敬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想明白是指缅甸。托岑九的福,方敬现在对周边国家的历史了解多了,就是有时候一下子转不过来,还要换算一下。
既然岑九都说成色不错,那这几十颗金珍珠一定能卖不少钱,方敬对岑九的眼光有信心极了。
为了安方妈妈的心,方敬老老实实在家里休息了两天,除了一早一晚陪方爸爸去外面散步,其他时间连门都不出。当了几天孵蛋的老母jī,最后方妈妈终于松口,肯让他出门了——方小乐考完试放暑假,指名要让哥哥去学校接他。
当然这其中跟方敬头天晚上偷偷给方小乐打的那通电话也有不小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太后开恩,方敬总算能出门了。
学校门外停了一溜的私家车,都是来接学生的家长。方敬和岑九两个高高帅帅的年轻帅哥从公jiāo车上走下来的时候,还吸引了不少不算年轻的妈妈们的眼光。
方敬来之前就给方小乐打了电话,让他在宿舍等着。两人到了宿舍,方小乐果然在里面,chuáng上的东西已经打包好了。
“哥,你好慢!”方小乐看见他哥,高兴得不行,嘴上在埋怨,整个人却像小火车一样朝着方敬冲了过去。
方敬两手托着他的腋下,勉qiáng把人举了起来,说:“我说小祖宗,你怎么又重了?我都抱不动你了。”
方小乐嘿嘿笑了起来:“我正在长身体嘛,吃得多。”
方敬把他放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东西都收好了吗?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因为下学期不在学校读,宿舍的东西都要带回去。
“都在这里了。”方小乐指了指凳子上一个超级大的书包,还有一只大皮箱,“只有垫的被子了。”
这个简单,岑九二话不说,上前把被子叠吧叠吧卷在一起,然后拿chuáng单一裹,利落地打了一个包袱。
他把那个奇大无比的包袱背在肩上,一只提着方小乐的书包,一手拖着大皮箱,看着两兄弟:“能走了吗?”
方敬:“……”
方小乐:“……”
出了宿舍,方小乐还满脸羡慕地看着岑九,偷偷跟他哥咬耳朵:“哥,你说我以后长大了,也会像九哥一样有那么大力气吗?”
方敬看了看方小乐的细胳膊细腿,实在不好意思违心地说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安慰他说:“你九哥那是天腻异禀,一般人都没有他那么大力气。”
放暑假学生多行李多,方敬他们费了不少力气才挤上车,一路晃dàng着回到了渔村。
方妈妈早就做好了饭,看见方小乐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瘦了,第二句就是你是不是在学校没吃饭啊。
“没吃饭?他都重得跟小猪一样了,洗洗就可以开杀了。”方敬把行李什么的都拿到方小乐房里,嗤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讨厌,有这么说你弟弟的吗?”方妈妈拍了大儿子一下,想了想,也笑了,“是好像长高了一点。”
她比了比两兄弟的身高,得出一个结论:“我觉得小乐以后估计比他哥要高一点。”
方爸爸附和着点头:“我看也是。”
方敬:“……”
求别提身高。
家里已经有一个岑九比他高了,要是从小看到大的方小乐以后也比他高,他肯定郁闷死。
说到身高,方妈妈咦了一声,看着岑九说:“小岑是不是也长个子了?我怎么感觉他比上次来家里高了些。”
方敬:“……”
“这不可能。”方敬扭头,不服气地拉着岑九要和他比身高。
一比之下,他更郁闷了。
刚见面的时候,岑九比他高半个头,但现在他似乎好像真的比岑九矮了一点。
方敬不死心地拿出一卷软尺,让方小乐帮忙测量了一下身高,岑九他他他居然又长高了一厘米。
这不科学!
“你今年究竟几岁?”
岑九拧着眉,想了一想,说:“义父捡到我的时候,我好像只有三个月大。”
朱雀堂的大夫摸过骨,肯定是不会错的。
“说重点!”方敬说得有点咬牙切齿。
“我和义父一起生活了十七个年头,他死后的第二年,我就到到这里遇见了你。”岑九看了看方妈妈,压低了声音说。
“所以说你其实只有十九岁?”方敬顿时震惊了。
岑九居然只有十九岁!
他居然一直喊一个才十九岁的小毛头叫哥,还叫了那么多次!
不对,如果岑九不说,谁知道他那张沧桑的脸孔才十九岁!
该庆幸岑九至少成年了么?要不然他就是诱拐未成年啊!
方敬捂着胸口,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回到房间里,方敬拧着岑九的脸皮:“你说你顶着那张嫩脸皮,是怎么有脸自称哥的?”
岑九握住他的手,在他嘴角亲吻了一下:“你脸太嫩了。”
老实说看到方敬身份证上的年龄有二十五岁,岑九也挺惊讶的,那脸嫩得跟小少年一样的,也还真没想过方敬居然有二十五岁了。
但是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目的,他一直没有说破。
然后事qíng今天bào露了。
不过,方敬也只郁闷了一小会,然后很快就又高兴起来,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叠起腿,扬着下巴,笑得十分得意:“小九,叫声哥来听听。”
太好了,家里还是他最大!老大的地位保住了。
岑九抬起一条腿,半跪在chuáng上,扣着方敬的脑袋,吻了下去。
第33章金珍珠
重新拿回家中老大地位的方敬在家里休息了两天,第三天就带着打手岑九拖油瓶方小乐回了海城。
方敬给方小乐的报班的英语培训学校是全日制的,老师一对一教课,白天上课,晚上还要上晚自习,比高考还要紧迫,一个半月的培训期,学费加住宿费三万六。
为了能让方小乐九月份做jiāo换生的时候,快速融入歪果仁的学校,他也是蛮拼的。
方敬把方小乐送到宿舍,到底是贵族式学校,宿舍条件也对得起学费,两人一间,虽然小是小了点,但是各种生活设施应有尽有,真有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味道。
“哥,我不能晚上回你家住吗?”方小乐坐在自己的小chuáng上,还有点闷闷不乐。
他才刚放暑假,以为能和他哥好好聚一聚的,结果还没过两天,又把他送到学校,一个暑假也见不上几次,等到开学他要去米国念一学期初中,就更难得见上他哥了,要一整个学期呢!
“晚上还要上自习,而且学校离哥家太远了。”方敬摸了摸他的头,“周末我和你九哥过来看你。”
从他租住的出租屋到培训学校,来回得三个多小时。
“那好吧。”方小乐虽然舍不得也哥,但骨子里还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知道他哥为了把他送进来培训已经花了很多钱,再不乐意也只能答应。
“好好学,以后哥哥老了就指望咱们小乐了。”方敬鼓励他。
“嗯。”方小乐重重点头。
方敬和方小乐依依不舍,兄弟qíng深。岑九像个老妈子一样,任劳任怨地帮方小乐铺chuáng,打扫卫生,又把衣服一件件从包里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放进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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