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送到杨婵跟前的衣服,肯定不会太差,起码是细棉做的,而且也没有补过,算是较为难得了,杨婵真诚感激接过,全都记在心上。
这些人送东西来,可能是因为赵远山是秀才的原因,但是杨婵还是挺感激的,收了礼,往后都是要还的。
毕竟像jī蛋鸭蛋算的上家中的贵重东西,都是攒着拿去镇上换钱,贴补家用的。
东西不少,不过大多都是jī蛋,还好这时候天气凉,能放的住,不然杨婵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家中jī蛋多了,杨婵gān脆直接煮了茶叶蛋,家里人都能吃上。
“你怀着孩子,要多补补才行,我哪里需要这个。”赵远山不肯吃蛋,这些都是给杨婵补身子用的。
“jī蛋吃了是补身子,但是吃多了也不好,我一日一只就够了,多吃不见得好,这只你赶紧吃了。”杨婵把蛋壳剥了放到赵远山碗里。
本来打算找几个人吃一下饭,没想到就听里正传来皇上驾崩的消息,这时候连穿红都不行,哪里还能摆酒。
杨婵松口气,还好孩子之前怀上的,不然这一年里起码不能怀孕身子。
这时候,她最担心的就是杨锦,之前说要回京,真的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此时的杨锦,身处杨婵意想不到的地方,正是定国公府,正是杨家在京城中的家,当时因为抄家,这里就被封了,如今,杨家的嫡孙再次站在这宅子当中。
“杨公子,这地儿您最是熟悉,不用咱家介绍吧?”一个内侍打扮的公公笑眯眯说道。
“自然,多谢王公公,皇上可还有别的吩咐?”杨锦笑问道。
“旁的倒是没了,哦!我听圣上说,您家的事,可能还得等等。”王公公漫不经心道。
杨锦点头,白术忙递上一个荷包,王公公娴熟的接过,不动声色一捏,并未感觉到什么东西,反倒满意。
这要是装了金子银子,反倒没什么,这要是没感觉到东西,那定是银票之类的,自然不一样。
礼物满意,话自然就多了,“圣人也是没法子,如今样样让他得亲自把关,不过公子放心,杨家的功劳他老人家都记在心里,不日就会给杨家一个清白。”
有他这句话,杨锦总算放下大半的心。
等人不见了,白术才出口道:“这些阉狗,就知道银子,这下又没了三千两。”
“能用银子打发都算不得事,下回再乱说话,就自家到庄子去。”杨锦扫了白术一眼,杨家如今还没有翻案,他步步都需小心谨慎。
谁知道皇上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亦或是直接铲除他,彻底将往事给埋了。
按着他对皇上的了解,这事他完全有可能做得出来,所以他半点不敢透出杨婵还有杨铭消息,等一定都稳定之后才再告诉他们。
想到这,也不知姐夫收到他的信没?有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没去下场。
算算时间,从南边到这寄信肯定也该到了,如果姐夫真的下场并且中了,姐姐不可能不告诉他,所以应该是没下场或是没中。
稍稍松口气,这时候姐姐和弟弟绝对不能露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杨锦又对白术警告了一遍,甚至不打算再和姐姐联系,一切都等风平làng静之后再说。
杨婵不知道京城怎样,现在她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怀孕会有些反应很正常,她先前也有点恶心,但是绝对没有这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稍微腥点或是臭点就恶心,感觉心肝都要吐出来了。
“呕!”杨婵扶着赵远山,在后院的树边上不段gān呕,刚才不过是去了厕所,就成了这样。
“我给你拿颗酸梅。”赵远山心疼的摸着她的背,希望她能舒服些。
“不要,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杨婵摇头,她的身体算是不错的,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缓了许久,杨婵才回到屋里,外边实在太冷,但是屋里又感觉闷了,总觉得哪哪都不对。
晚上的时候,赵远山单独熬了一小锅米粥,自己和小糙吃的饭,这粥不稠不稀,加了点酸酸辣辣的小菜,是杨婵现在唯一能吃下的东西。
喝了一小碗,杨婵就已经吃不下,让赵远山放在一旁的小火炉煨着,等会饿了再吃。
她这么一副样子,加之正德帝驾崩,家中过年比之去年冷清了不少,其实别家也不敢太热闹。
想着杨锦一个人在京里,杨婵很不是滋味,偏偏离得那么远,让他过来到这边过年也不现实,所以她送了许多年货过去。
下午,赵远山接了杨平回家,这次回来就不去学堂,不过同回来的还要她为杨锦准备的年货。
“怎么了?快过年了他不送吗?”送东西的人是杨锦安排的,说是比较可靠。
“我没找到那人,他边上的人说他前些日子出了远门,具体也不清楚。”赵远山摇头,心里有些担心。
果不其然,杨锦站起身,不停道:“会不会是锦哥儿那边出事了,不然怎么突然人就不见了呢?”
“放心,锦哥儿出事也不是他出远门,估计锦哥儿有什么事让他去做。”赵远山心里也有些担心,但是杨婵正怀着孕,绝对不能想太多,安慰道。
杨婵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心里还是隐隐担忧着。
☆、第60章不识好歹
过了这个没滋没味的年,走亲戚也不大顺利,除了赵小花和三叔公两家,还有赵远山的外祖家。
去年过去拜年的时候,根本没见到人,他们就直接把东西放在桌上就离开了,而他的舅舅还有姨妈都没回礼。
长辈可以不回礼,作为晚辈礼数却不能少了,左右亲戚少,杨婵又跟着赵远山一道去了。
本以为这次也见不上,没想到竟然一次见到外祖家所有亲戚,原是他们今儿两家结亲,因为在大丧期间,不好摆酒,gān脆自家人摆一桌订下。
见到这些人,杨婵不禁有些尴尬,很明显,两个舅舅和姨妈也同样的尴尬。
毕竟赵远山算是嫡亲的外甥,结果办喜事没叫人家,要是没看到算了,偏现在碰上了。
杨婵扯了扯赵远山的袖子,示意他叫人,并且给她介绍介绍。
其实要介绍的人不多,就是两个舅舅和舅妈和他们生的五个表弟表妹,还有姨妈姨夫和他们生的两个表妹和表弟,这次定亲的就是姨妈家的大表妹和二舅家的二表弟。
“我们也不知表弟表妹订婚,不然哪能空着手来。”杨婵笑笑,赶忙取出打算给大姐家孩子的红包,侧身倒出铜板,换上一个碎银子,约莫两钱的样子,在这乡下绝对不少了。
“无妨,还没吃饭吧?赶紧坐下来吃吧?”还是二舅妈开口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杨婵忙摆手,“我们吃了来的,愿想着先来舅舅家再去姨妈家的,如今倒省得我们另跑一趟了,我们就直接将东西给姨妈吧。”这么尴尬的气氛,她得多饿才会留下来吃东西。
给了东西,杨婵和赵远山便告辞离开。
回去的路上,杨婵不禁问道:“我怎么瞧着两个舅舅和姨妈还有姨妈都不大喜欢我?”
赵远山愣了一下,随后道:“你别管他们。”
两家差不多已经是不往来的仇人,哪里还有什么亲戚qíng分在。
想了想,赵远山还是将一件往事告诉杨婵。
“其实外公没了之后,已经恢复走动,我家小叔中了秀才,外祖家对我家改变许多,我中童生之后更甚,后来我退亲了,二舅就想把表妹说给我,我娘没同意。”
后边的话就不用说了,肯定是那边又生气婆婆不识好歹,然后关系又冷了下来,之后赵远山一直没订婚,估计也和这有关。
二舅妈在外说赵远山的坏话,而婆婆则想着给儿子找个好的,给李秀琴和娘家的人看看。
这次赵远山娶了杨婵,她本身如何就不必说了,如今有一个少年举人的弟弟,那边估计是觉得丢脸了就不来了。
说来说去,就是心胸太狭隘,杨婵心中冷哼一声。
“你那舅舅哪年中的秀才,如今呢?”
“他好像是正德十六年中的秀才,考了六七次乡试,都没中。”赵远山想了想,道。
杨婵不禁瞪大双眸,“那不是每届都去考?”
也就是说,他至少考了二十年,这样都没中举人,还一直奋斗,总算知道他家为何这么穷。
赵远山也是读书人,但是在家中该gān活gān活,哪里像他那舅舅,一副君子模样,别说进厨房了,就是扫地都不曾,更别说上山下田gān活了,十足一个伪君子。
也幸好他没中举,不然家中吃糠咽菜的小方氏估计有的苦受。
当然,她最关心的还是那个什么表妹,“当初要说给你的表妹是不是坐在你二舅妈右手边那个?”
“你怎么知道?”赵远山不禁一愣。
他那表妹只比他小两岁,如今早已经嫁为人妇,故而他并不像提太多关于她的事,“我拢共也就见过她几次面,并不熟,这些事都已经过去,如今我们各自成家,我告诉你只是不想有事瞒着你,你可别胡思乱想。”
横了他一眼,“我也没胡思乱想,会知道是因为她刚才看我的眼神不对。”
那眼神带点嫉妒和愤恨,对,就是愤恨,方才还想着那眼神奇怪,如今总算对味了。
原来有这么一出,嫉妒她理解,不过那什么表妹愤恨她什么?还真是搞不懂。
还别说,赵远山的表妹李梦雨还真的恨杨婵,觉得她夺走了本属于她的幸福。
其实赵远山不知道的是,李梦雨先前就喜欢他,到底是女孩子家,羞于开口,不想后来赵远山订了婚,知道是东李村的李秀琴,心里很是难受,就靠近她,成为了朋友。
李秀琴本就高傲,一下觉得村里其他姑娘配不上成为她的朋友,如今同样是秀才家出来的姑娘,便觉得身份相等,且话能说到一起去,一来一去自然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
而李秀琴会解除婚约,李梦雨绝对功不可没,挑了多少嘴才让李秀琴下定决心说服爹娘的,而后她又回去说服自己爹娘同意把她嫁给表格,结果姨妈一口就拒绝了。
前年水患,她听到赵家村全都被埋了,真的是心痛难当,后来她爹用五张饼子把她卖给邻村的王二,她也没闹腾。
没成想才回到家就听表哥还在,并且她那好姨妈被水淹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可惜她嫁了人。
左思右想,还是不甘心,就蹿捣着她娘,打算和王二和离,然后嫁给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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