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白黎轩带着一些弟兄回来了,当初留在山寨里一些没来得及拿来的也都运回来了,云巧种的那些芋艿枯死了一些,其余的都收了,也装了满满一大车。
云巧挑拣了好的留作种,其余的一大半留在了程志平那留着分,自己留了一部分吃着,跟随着他们回来的,白黎轩还打听到了大安的消息。
大婚过后宫中一下添了诸位娘娘,这宫中日项又要多了,当初这骄奢yín逸的生活几乎要耗空了国库,如今这大排场过之后,不等长公主安排什么,就有那些狗头的官员说那就再加点赋税,取之于民。
长公主直接把问题扔给了右司丞,国库空虚,多灾害年,百姓已经自身难保,加重赋税不就是自寻死路,闻右直接给出了一个建议,国库没钱,百姓没钱,百官有钱,自己家的女儿自己家养,要不然就别放宫中了,多一张嘴也多口饭呢。
云巧听了白黎轩的形容,扑哧一声乐了,“这右司丞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这些都是闻右给白黎轩的信中写的,所有的事也只说明了一点,时机还未成熟,长公主地下的能人很多,若真硬碰硬,只怕是两败俱伤,让别人得渔翁之利。
“他们哪里肯把银子从自己身上掏出来,不过进宫之后这排场也大了许多,谁家不愿意的,闻右直接把这娘娘以及身边伺候的大小宫女嬷嬷一并抬到了那官员家里。”都嫁出去的女儿了,在家多住一天都是给其他的官员机会,这些世家哪里会真正缺钱,也不会减了孩子的排场,直接就是银钱带着人又送进宫去了,不过这银子的事自然是暗暗着来,面上都说不赞同,太荒唐。
一个朝堂弄成这样本就是一个笑话了,更好笑的是,这一群当官的也是笑料,难怪长公主能压的住这烂摊子。
“你不是说难民的事是左司丞搞得鬼,他就愿意看这这么荒唐的事发生?”
“他自然愿意。”白黎轩哼了一声,“他那老脸皮是做不出那种事,又不能增加赋税,若是让他去办,这银子岂不是都得他出。”
云巧唏嘘着,当初大伯娘还想让堂弟考上来,谁又会料到是这样一个官场,张家这种无权无势出自小农村的,如何被人看得上眼。
“这回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山寨里也清理的gāngān净净,不能带的都扔了,以后就不会回去了。”白黎轩补充道,怕她担心,略去了之后的话。
“我烧了水,你快去洗洗先。”云巧点点头把他推出了屋子,白黎轩一把抱起了在屋檐下玩的大宝二宝,心qíng颇好地说了一句,“走,爹带你们去洗澡。”
最后还是变成了三父子在那屋子里洗,弄了满地的水,云巧进去的时候,大宝二宝泡在小水桶了,两个人挤一个,啪啪地玩着水正欢乐,一看云巧进来,满脸水渍地笑呵呵喊娘。
“还闹!”云巧捞起一个放在一旁给他擦身子,二宝在她怀里还挣脱着,指着还在水桶里的大宝,“我还要,我还要~”
云巧被他沾了一身的湿,白黎轩把大宝也抱了起来,两个小家伙这才不闹腾,乖乖让她擦了身子.
50农家女
屋外传来大连的叫喊声,云巧沾了一身湿,给他们穿好了衣服,拍了拍他们屁股打开门朝着外面喊道,“大连,后屋子呢,你帮我照看会他们,过会我来带。”
大连接过大宝二宝到手中点点头,“我听大哥回来了就过来看看,程哥家煮了炖ròu,让大哥大嫂一块过去吃呢。”
“等会我们过来,你先去,对了,把这带上。”云巧从屋子里又拿出两块洗gān净的尿布,免得到时候还得回来拿,“吃饭前别让他们吃太多了。”
大连应下抱着俩孩子离开了,云巧放下遮挡胸前的衣服催促道,“你还没洗完,要过去吃饭了。”
“帮我拿一下衣服。”云巧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刚一转身,白黎轩就站了起来,哗啦一阵水声,一块布裹在身下黏贴在了一块,云巧撇过脸去把衣服递给他。
耳边传来他一声轻笑,“先擦gān。”
听着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巧侧站着没有去看,她身上还湿漉漉的呢,屋子里顿现一丝暧昧。
“你不换?”白黎轩系上扣子见她还站着,走到她面前,云巧拿起一旁的衣服推搡了他一把,“你出去我就换了。”
“你在害羞?”白黎轩站在原地没动,双手一抓固住了她的手,低头看到她这耳后的一抹红。
“没有的事。”云巧矢口否认,“你先过去,我还要收拾屋子呢,看你们洗的满地都是。”
“你换,我来收拾。”白黎轩眼角一抹笑意,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在水桶里,云巧叹了一口气,她就是有点紧张。
背对着他很快换了脱下了外套,换上了另外一件,从他手中接过布把地上的水渍擦了擦,“好了,走吧,把衣服拿出去等会回来再洗。”
十一月的稻田村农田间忙碌的人并不多,上半年光顾着去大安,种地的没有几户,那些回来的,这过年和明年上半年都得依靠着那拿在手中的一点银子,管辖这片村子的官员那次被他们打怕了,该给的给了,多的也没有,修缮过屋子,其实也没剩下多少。
程志平家的院子里热闹的很,堪堪坐了几十个人,摆了四张大圆桌子,大宝和二宝遭人疼,就算程亭亭不喜欢云巧对这俩孩子还是很不错的,两个人在这一群大男人中吃的香,嘴巴又甜,左一口叔叔,右一口哥哥的,等云巧他们到,俩小家伙已经给喂饱了。
这里养孩子没有这么多的讲究,孩子养的活养的大才是关键,哪里像现代这样,还讲究多久不吃盐,多久不能吃什么,云巧看那两个小谗猫沾的满嘴嘟囔了一声,“真不知道像谁,这么贪嘴。”
一旁的白黎轩听到了,不经意笑了一下,“像我吧,我小时候没得吃,所以一旦有吃的,我就会死命塞,撑死着也要再吃一口。”
白黎轩轻描淡写的话听在云巧耳中却有些心疼,抬起头白黎轩眼中反而有一丝安慰,云巧笑了,“娘说我小时候就是饿死鬼投胎的。”
“大哥,大嫂,你们来了。”大连有些心虚,说好的不让他们吃,一到这,两个小家伙如今已经小肚子圆圆了。
“凉~”二宝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话都说不清楚,云巧一摸他嘴边的,原来是烤熟了的芋艿,拿出帕子给他擦了下嘴,让他们自己在院子里走着,她则去了厨房里要帮程亭亭打下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程亭亭高喊了一声哥,云巧停在那也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亭亭,你年纪也不小了。”接着是程志平的叹气声,“你当初是在娘面前是怎么答应的。”
“那他不是都没提起么,就是为了让娘安心的,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人家不提是因为人家厚道,考虑到你的感受,可这婚事就是订下的不能抵赖的,否则你让爹娘如何九泉之下安心。”
云巧知道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喊了一声,“亭亭你在里面么,我进来帮你一块。”说罢推开了帘子要走进去。
程亭亭侧对着她眼眶微红,云巧权当没看到,和程志平打过了招呼,“外面人多,你也出去吧,这jiāo给我们就行了。”
拿起一旁的菜刀,云巧拿起篮子里的菜利落地切碎了,灶锅里加着热,舀了一勺的猪油下去,把菜都倒了下去,一阵烟雾冒了上来,程志平走了出去,程亭亭擦gān了眼泪转身在一旁默默地揉起了面。
厨房里除了烧菜声再无别的声音,大锅子炖的ròu逐渐散了香味出来,程亭亭拿起锅盖拿筷子戳了一下ròu,够软了才把几大块都拿了出来,切成巴掌大的一块一块,肥的在上,瘦的在下,肥ròu上划下了刀,再倒上调味好的酱料,放在一个大盘子腌了一会才放锅子里继续蒸入味。
这算是一道过去程志平还是副将的时候家里的厨娘时常会做的菜,那些剩下的炖ròu油汤搁在一旁可以做汤料,云巧知道程亭亭是个极为能gān的姑娘,经历过最贫困的生活,随着她哥哥的迁升也做过大家小姐,到现在回到原点。
“云巧姐,这jiāo给我就行了,你出去吧。”除了锅子上顿的和还没烧的汤,菜已经差不多了,云巧点点头走了出去,洗过了手去到白黎轩坐的那,大宝似乎是吃太多了,扭扭捏捏地在白黎轩怀里说难受,云巧问程志平取了gān净的针,在灯火上烧了一下,拿过大宝的手,在他大拇指指甲下戳了一下,挤出了血。
大宝一下就给疼哭了,可委屈地往白黎轩怀里钻,二宝则盯着云巧手里的针一手紧张地抓着白黎轩的裤子。
“以后还吃这么多不?”二宝立刻摇摇头,松开了拽着他裤子的手,两只手都藏到了身后。
这么点大的孩子说好教也容易,说难教也难,好的习惯一旦养成了经不起别人一破坏就会回到原点,只要有人包庇,两个都贼的很,知道娘要教育了爹爹不帮忙,就学会找外援了。
云巧可以预见几年之后她该追着他们两个跑了。
大宝gān嚎了几声就在那啜泣了,典型的忘了疼,看到云巧把针还给程志平了,伸着那只被戳过的手朝着云巧过来,要她亲亲才好。
云巧摸了摸他的肚子,就这么会功夫,俩人到底是吃了多少。
等着所有的菜都上齐了,两个人也就没这胃口吃了,程志平把水井给封住,让两个人在院子里玩,大宝手中抓着一根树枝,正一脸狰狞地瞪着jī舍里的那几只下蛋jī,威胁似的挥着手中的树枝,二宝则抓起什么都往里面扔,几只jī躲在了最里面咯咯叫着。
云巧时不时看他们一眼,白黎轩给她夹了那炖ròu,“让他们自己去玩,脏了洗就是了,这可是当初我们军营里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炖ròu上撒了些葱花,周围还有些豆腐ròu末,最初切开过,所以炖熟了之后夹起来都是一片一片的,云巧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好,煮了两回的ròu也不是那么油腻,“那你们军营里头也挺享受的。”
“这菜就是那个捡到我的老炊兵发明的,军营里本来就有ròu,大伙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老炊兵就说还得好吃,所以才做了这么一道出来。”在军营里,除了打仗之外,也就是好酒好吃的是一种享受。
白黎轩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怀念,二宝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跑了过来,在白黎轩身边‘爹爹’喊了几声,白黎轩伸出手来,二宝小手一松开,一只不知道他那里找来的虫子放在了白黎轩手中,二宝小嘴一咧,一下又给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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