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的目光聚焦找到女人时,九卿已经快速地跑到门口,她掀开帘子临出门时不忘回头对他一声长笑,“方仲威,我去跟麻吉雁她们说说我的打算。”话未完已经小鸟一样煽动着翅膀翩然而去。
方仲威懊恼地一拳捶在椅子扶手上,口中愤愤地低咒了一声。这个该死的女人,原来她今天如此的主动是这么一个目的。他不由后悔,如果自己不在她的引诱下心醉神驰,如果自己一直紧抱着她不松手,也许就不会让她这么容易溜掉了。
可是天底下那来这么多如果,他这时再后悔也已经晚了。
九卿一路轻快地跑到麻吉雁姐俩所住的客房,正巧姐妹俩午睡刚起来。麻吉雁不知在絮絮叨叨地又对麻吉雅教训着什么,见九卿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不由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有人在后面追你?”
九卿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如何骗了方仲威的事,那可是难以启齿的个人隐私。于是直接无视了麻吉雁的问话,拉着麻吉雅一起坐在桌边,和麻吉雁成三人围坐状,开口说道,“我有办法了,你们听听,这个办法行不行?”
说完她端起面前的一盅冷
66、第66章...
茶喝了一口。麻吉雁见了急忙抢过来泼了,嗔怪道,“喂,你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管不顾地喝冷茶,当心喝坏了身子。”
九卿奇怪又惊讶地看着她,心里不由嘀咕,这个平时看起来什么事都大大咧咧的麻吉雁,怎么对这种事反而这么敏感?她这样的口气,分明就是一个过来人的说教口吻嘛。
麻吉雁似乎读懂了她的目光,狠狠瞪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这种冷茶对成了亲的女人有什么害处,但是我常听娘亲这么说嫂嫂和大姐,所以就拿过来说你了。”话说的理直气壮的。
九卿恍然,看着她不好意思地嘿嘿gān笑了两声。麻吉雅此时正为自己和江元丰的事不得解决而心烦苦恼,她无暇顾及九卿和麻吉雁的笑闹,听了九卿的话仿佛溺水的人临危抓住一根救命稻糙一般,急忙握住九卿的手问道,“姐姐,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她眼含希望地看着九卿,晶莹的眸子里已隐然泛上了激动的泪光。
九卿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慰她,“别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这个方法保证行得通……”
她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麻吉雁听了面现喜色。
麻吉雁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要我说,你们不为她张罗也罢,那个江府不是什么好去处。我根本就不赞同她跟那个什么姓江的小子成为一家人。”她边说着边摆划着手。
“姐姐!”麻吉雅听她说完却惨白了脸色,她眼含泪光地看着麻吉雁,道,“明天三哥到来的时候,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语气中带着哀求。
九卿望着麻吉雁那颗不开窍的脑袋半天无语,想了想终是叹了口气,她趴在麻吉雁的耳旁说道,“你就当你妹妹已经嫁给了元丰,只是现在还没有生孩子,行不行?”有些话不明明白白地跟她说出来,恐怕她那颗只知道终日练武的脑袋一辈子也不会开窍。
麻吉雁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望着麻吉雅,张大嘴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麻吉雅则羞臊的把头深深垂在了桌子上,恨不得桌子上有个dòng,就要钻进去的样子,不敢跟姐姐对视一眼。
九卿无奈摇头,伸手戳了戳麻吉雁的胳膊,“唉,你有没有在信上说,让你家三哥多带点钱来?”
麻吉雁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看了麻吉雅一眼才回答九卿是问话,“嗯,我跟他说了,说我们在京里遇到点麻烦,让他多带些银票过来……”她口中喃喃说着,话里却已少了往日的jīng神气。
九卿不由心里哀叹,看起来这个直xing子的女子在听到妹妹失身这个消息后受到的打击不小。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不实话跟她实说,不知道她在妹妹和江元丰的亲事上,要起到个什么样的反作用。反正她就是一直不赞成妹妹跟江元丰在一起的那个反对派。
67
67、第67章...
麻家的三哥来的时候,九卿正在江府里见钱夫人。钱夫人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冷不冷?路上没冻着吧……”一脸的慈祥,整个一副慈母的形象。
九卿一一回答着,“不冷,这都已经到了chūn天了……”说着,已经被钱夫人领着到了宝座跟前。
钱夫人便要拉着她一起坐在宝座上。九卿受宠若惊,急忙推辞,钱夫人却笑道,“你如今也是将军夫人了,坐这宝座也是当之无愧……”
九卿肃手恭立,急忙打断她的话,“虽然如此,但礼不可废,我毕竟是您的女儿,哪有与您平起平坐的资格……”温温地把钱夫人的提议推了回去。
钱夫人便幽幽叹了口气,“女儿就是母亲的小棉袄,哪有你这么外道的?”语气里仿佛带着无限的唏嘘,然后指了身边的椅子,“不然你就坐在这里吧,也好与我就近说话。”
九卿依言坐下,心里却在暗暗冷笑。亲生的女儿都不敢人前在客厅里同母亲平起平坐在一张椅子上,怕招来目无尊长的非议,更何况她这个师出无名的庶女?
有小丫鬟端着朱漆透雕的菱花果盘进来,上面放了两样冬储的水果,一样梨子,一样苹果。清秋亲自接了,放在九卿身边的地几上,笑道,“小姐先吃几块水果吧……”算是把母女俩的‘客套'给岔了过去。
又有小丫鬟奉上茶来,九卿刚刚端起茶盅呷了一口,又有去后院送信的小丫头回来禀报,“三小姐说不舒服,就不过来了。”紧接着,又有另一个小丫头回来跟钱夫人禀道,“四小姐感染了风寒,怕把病气过给了太太和五小姐,她说请五小姐多多担待。”意思是也不能来了。
钱夫人听了便皱了皱眉。正yù开口说话,只见江十一已经打帘由门口进来,她便瞬即改变了语气,笑着道,“还好,有我的六儿身体健壮,没有生病。不然,一个一个都不出来,还不让你的姐姐恼了你们。”
江十一一愣之下便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时之间她心里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打听清楚了再来呢?懊恼之余,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跟九卿见礼,口中亲热地叫了一声,“姐姐。”然后给九卿道了个万福。
九卿起身回礼,钱夫人急忙招呼二人坐下,待小丫鬟给江十一上完了茶,她才轻轻呷了一口茶道,“这四儿啊,哪样都好,就是这不愿跟人jiāo往的xing子让我不省心。你说这要是将来到了婆家,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她看着九卿有些歉然地开口,却绝口不提江五。
想要祸水东引?九卿心里明镜雪亮,却并不为意,反而暗自高兴,正好,借着她这个引子展开话题。
“母亲忧虑的是……”她扎起一块苹果递给钱夫人,然后又递一块给了江十一,才又道,“我今天正是为四姐的事来的……”
钱夫人一怔,便停下了正往嘴里放的苹果,狐疑地看着她问,“哦?你是为你四姐回来的?”
九卿点头,“嗯。”
钱夫人便沉思着把手里的苹果放到了茶盅的托碟里。
九卿顿了顿,才道,“正像母亲说的,四姐xing格腼腆,羞于见人,我也整天为她犯愁。这不,愁着愁着就有好事上门了……”说着,她的眼睛在江十一的脸上溜了一圈,然后又看向钱夫人,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仲威手下有一个杨参将,他有一个亲侄儿,是去年南阳秋闱的武举人。今年正好来京考chūn试,他家里的老爷便让儿子给这杨参将带了一封信来,说是要他帮忙在京城里给这杨小举人物色一门亲事。杨参将就把这事跟仲威说了,希望仲威给帮帮忙。仲威回来就让我帮着打听打听,看谁家有这么适龄了女子,我就想到了四姐……”
九卿就见钱夫人扶着茶盅的手颤了颤,然后就听到茶盅和底托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碰瓷声。
她视而不见,依然掩着嘴笑道,“母亲你说这是不是一门大好的亲事,简直就是天赐良缘啊。”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和感慨。
钱夫人的脸色一点一点黑了下来。
九卿热qíng不减,想了想,又道,“我也打听了,那杨小举人今年才十八岁,年龄正好,而且家里也算薄有田产,大概有个二三百亩地,还有一个庄子,据说那庄子一年也能进个百十两银子,四姐嫁过去肯定不会吃什么苦。”她说着就见吴夫人的手又抖了一抖,只是这次很小心地,没有碰响茶盅。
九卿却越说越兴奋,“而更让人称心的是,他的亲娘已经过世了,现如今家里只有一个父亲和两个姨娘在一起过日子。四姐一嫁过去就能当家理事,不用看婆婆的脸色熬日子……母亲你说这门亲事好是不好?”
钱夫人脸上便挂上一丝勉qiáng的笑容,她看着九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之后就拧紧眉头低头沉思,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眼角的余光却一直注视在九卿的脸上。
九卿心里便是一动。
坐在对面的江十一不知怎么把竹签掉到了地上,她低头去地上寻找竹签的动作便吸引了钱夫人和九卿二人的眼球。
当江十一找到竹签抬起头来的时候,钱夫人忽然说道,“你说的这门亲事好倒是好,只是……”她表qíng迟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你四姐现时正有人给提着亲,就是吴将军家的公子,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显然话里有话的样子。
她双目殷殷地望着九卿,眼神里带着几分刺探,仿佛还隐藏着些许的dòng察。九卿心思一转,已经明白了她视线里的含义,于是故作无知地问,“你是说那个刚刚班师回朝的吴将军?”
钱夫人点头,目光更盛了几分。九卿笑道,“那个吴夫人我倒认识,她曾经以仲威同僚家人的名义在初六的时候去给我婆母拜过年,是个很温柔的人。”其余的并不多说。
多说多错,也许钱夫人对吴夫人的怀疑,就是由自己身上来的。但是又不能矢口否认跟吴夫人来往的事,她也不知道钱夫人对此了解了多少,最好的办法,就是含含糊糊地悬着,真真假假地说一半留一半,让她摸不准虚实。
钱夫人便收回了目光,叹一口气歉然地道,“本来你说的这门亲事也很好,但是当中关着吴将军的面子,况且吴将军家的又是嫡子,咱们如果回绝了人家,却把七贤嫁给一个各方面都远不如吴家的人,这势必就把吴将军得罪了,让他误会咱们是瞧不起他的人。”已经委婉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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