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有心恭维,一个刻意亲近,再加上中间有陈伯不时的cha上几句话,一顿饭吃完,桌上的几人倒是熟稔了许多。
吃过了饭,已经是下午了。陈伯看了看日头,“行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咱们就去衙门把该办的都办了,然后就趁着天黑前再赶回去。”
出了陈家,又过了三条街,就是县衙门了。
尚希原本以为会在县衙里耽误很长时间,不过,都说有了熟人好办事。陈三家的这一代孙是县里的师爷,不到两刻钟,不光是房契,就连自己的文书都办好了。
尚希拿着自己那份墨迹尚未gān的文书,心里忍不住窃悦。小爷我终于不是黑户了!
办好了手续,陈师爷忽然开口,“尚老弟啊,这么说你是打算在陈家村里定下来了?”
“是啊,我看陈家村山明水秀,又背靠着大山,是个定居的好地方。”尚希点头,“房子这事算是定下来了,过些日子事qíng少了些再去看看地,如果有合适的就买些,总不能坐山吃空就是了。”
陈师爷心里一喜。自家事自家知,自家已经打算在梨花村买地,原地的主人是因为家里的男人赌博赌的倾家dàng产,只能买地换钱。陈师爷的爹陈石头前一阵子去那里看了,都是一等一的好田。不过,虽然是急卖,但价钱也是不低。而陈家原本在陈家村的田,只能算是中等,不好不坏,还有几亩是沙地的。看着尚希有着买地的意图,就想把地卖了。反正自己家已经从村里搬出来了,留下田租出去也拿不到多少的租金,还不如卖了然后去梨花村再多买些呢。不过,这尚希看起来虽然不像是个懂农事的,但陈伯可不是好糊弄的。
果然,尚希接着说,“不过我对农事懂的不多,到时候还是要劳烦陈伯。”
陈伯听到尚希的话,哈哈一笑,“只要你信得过我老头子,这又有什么。”
又说了一会儿,陈师爷就说自家的地也想卖,陈石头父子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讶,但也不是头脑转不过弯的人,马上就明白了陈师爷的意思。
尚希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些好奇之色。
陈伯想了想,“你们家的地我倒是知道,虽然算不上顶好,但也不差,怎么想起来卖了?”
“村里离县城还是有一定距离的。”陈师爷不紧不慢的说,“而梨花村离着就近了许多,不如多攒点钱在梨花村多置些地。”
“倒是这个理儿。那你家打算卖多少?”
“也不多算,十亩地,五十两银子。怎么样?尚老弟,这价钱可是很低的了。”陈师爷把视线转向尚希,如果尚希不动心的话,自己和陈伯说再多的话也没用。
尚希把视线转向陈伯。他虽然还大致的记得知道古今钱的比率,但其实对物价什么的并不了解,也不知道陈家的价格算是高了还是低了。
“你家的地这个价钱听起来倒还合适。”陈伯点点头,“不过,我记得你家那十亩地里可是有两亩沙地啊。”而沙地,在村里人的眼中就是田地里的劣等,只能种一些从番邦传来的番薯。而番薯刚传过来的时候也是有好奇的村民去种的。只不过,除了刚开长的时候嫩芽比较美味,蔓藤长满地的时候反而gān涩难吃。还好,当时试种的人家种的都不多,那年的损失也不重。最后无法,只得把藤蔓割了,然后喂家里的猪。有的家里没猪,只好把藤蔓晒gān,当柴火烧。
不过,后来也不是没发现好处。在第二年的时候,那些原来种番薯的地肥沃了很多。后来也就有人在一些贫乏的土地里种着番薯来增肥。有经验老的老人家说这是因为番薯的根很是肥大,所以埋在土里能加肥。现在,陈三叔家的那两亩沙地里还种着番薯呢。这东西最是好活,把前一年留的几个块根切成块,埋进地里就不用管了。保准秋天的时候长满地。
当然,这些都是尚希现在所不知道的。所以,后来他对着两亩地的番薯大笑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疯魔了。
话转回来,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当然,出力的是陈伯,尚希只是在认真的听着,最后,尚希又花了五十两银子买到了陈三叔家的那十亩地,还附赠着地里没收的作物。四亩麦子,一亩小米,白菜萝卜一共一亩,饭豆一亩,huáng豆一亩,还有两亩的番薯。对这些作物的价格尚希不明白,不过,他知道的是,过冬的粮食算是不用买了。
又转了份地契,尚希的银子又少了五十两。
陈伯看了看天,说,“行了,这次算是把房啊地啊的都置办好了。天儿也不早了,我们就回村儿了啊。”
陈家祖孙三人又让了让,然后看陈伯一心要走,也不再挽留。当然,走之前,还是要去陈三叔家把放在那里的小尚瑾带走的。
回去的路上,尚希看见了街边有卖糖人的,心思一动,就花了两文钱买了两个,打算回去哄尚瑾。不知道那小子醒了没有。这样想着,脚步也快了两分。
尚希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但是他小时候有一阵子是天天拿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等着家里大人回家的。而现在,他没想到,有个孩子也会坐在门口等着他。
当然,这不是他的家。不过,这也无关紧要不是吗?
尚希刚刚走过这条街的转角,就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坐在大门的门槛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不断的张望着。看到尚希的时候,忽然定了一下。然后就要朝尚希跑去。可惜,也许是站的太猛了,也许是坐的时间长了,小人并没有如愿的跑到尚希身边,而是摔倒在了地上。
尚希心疼了,也不管自己前面还有几个长辈,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赶忙把尚瑾抱了起来。
“爹爹……”尚瑾的声音不大,透着一丝的害怕和委屈。
“瑾儿乖瑾儿乖,是爹爹不好。”尚希赶忙说道,他忘了瑾儿那极大的不安全感了。“呐,看爹爹给你买的糖人。”
尚瑾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尚希好一会儿,像是确定了他的存在一般,然后把视线转向尚希手里的糖人。
那个糖人师傅的手艺极好,两个糖人,一个是薄薄的凤凰图案,一个是chuī的鼓鼓的仙鹤。尚瑾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尚希的衣襟,另一只拿过一个糖人。
“爹爹一个。”说完,便拿着自己手里的那个糖人仔仔细细的看,像是对这事物好奇极了。
尚希心里有些惊讶,这可是尚瑾第一次说除了‘爹爹’之外的字眼呢。
安抚住了尚瑾,尚希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已经走到他身边的三位,嘴张了张,最后只说出了一句,“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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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陈三叔家的人告别之后,陈伯带着尚希往回走。
“对了陈伯,”尚希忽然想起件事来,“是不是买东西都得来县里买啊?咱们村附近有没有什么集市啊?”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陈伯开口道,“咱们村啊,每个初一十五就会有场集市,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来赶集呢。那个热闹劲就别提了。”
尚希像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那就好,我还担心如果想买东西的话还得跑到县城来会多麻烦呢,原来咱们陈家村不用出门就能买到东西的,真是个好地方啊。”
“那是。”陈伯很是得意的样子。尚希对陈家村的肯定,对他而言,比直接夸他还要贴心的多。
“明天就是初一呢,正好你买了房,缺什么家什就到集里去看看,差不多就能买齐了。”
“那感qíng好。”尚希笑道。
等到他们到了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陈大娘坐在院子里,点着一盏小油灯,借着豆大的火焰,正在切着野菜。
“老头子,你们回来了。歇歇脚,我这就去把饭热热。”陈大娘放下刀,把切好的野菜都规整到一个大木盆里。然后在厨房门口的一个水盆里洗了洗手,就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热好的饭菜就被端上了桌。尚希和陈伯都吃的很快,毕竟走了一天的路,不管是年轻的尚希还是已经显老的陈伯,都觉得十分的疲倦。在路上走的时候倒是不觉得什么,可是一旦歇了,这种感觉却再也压不住。
匆匆的喂了尚瑾一碗粥,尚希就被陈伯赶着去休息了。
“行了,快去休息吧。”陈伯锤了锤自己的腿。唉,老了,不像年轻那会儿,根本不把这点路放在眼里。“今天走了不少路,明天还得去修整那房子呢。赶紧睡觉去。”
累的不行的尚希从善如流,抱着尚瑾就回了前一晚住的房间。
打了盆水,尚希先用布巾给尚瑾擦了擦脸和手,最后给他洗了脚。尚瑾乖乖的没有闹,只有脚趾偶尔会动一下。
解决完了尚瑾的卫生问题,尚希又打了盆水,匆匆的洗了把脸,然后把脚在水里泡了一会儿。虽然自己不是汗脚,但是,走了一天的路脚上也没少出汗,脚上也有了味儿。
最后,尚希洗了袜子,这世界上没有尚希以前用惯的肥皂,尚希只能把袜子在水里搓了几下,然后就晾在窗台上。
尚瑾坐在炕上,看着尚希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倒是还有些jīng神。
天已经大黑了,外面的天空上连一弯残月都没有,倒是星河灿烂,美不胜收。
尚希chuī灭了陈大娘之前送来照明的油灯。顿时,屋子里连刚刚微弱的昏huáng都没有了。
“爹爹?”尚瑾有些不安的叫着。
“爹爹在这。”尚希把门窗都掩好,然后摸着黑爬到了炕上。
“爹爹——”尚瑾爬到了尚希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自己舒服的位置,趴好不动了。
尚希伸出手,轻轻的揉着尚瑾软软的小肚子。刚刚吃饭不久,现在就躺下了,尚希担心小孩会积食,只得用最简单的方法促进下消化。
也许是觉得一直温暖的大手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肚子感觉很舒服,尚瑾又向着尚希靠了靠,甚至把小肚子朝尚希的手上顶了顶。
黑暗中,尚希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第二天一早,公jī刚打了第一遍鸣,尚希就醒了。在chuáng上窝了一会儿,想着今天要gān的事。
房子已经定下来了,一会儿起了就先去看看。上一次只是大致的看了房子,对里面的东西倒是没怎么上心,这一次得去好好的合计合计了。陈伯说今天有集市,可以的话就把缺的东西都买全了。粮食之类的,最好也先买一点,然后过些日子地里的那些东西也就该收了。不过,最好过几天再去地里看看,如果收成不好的话就该另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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