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习云看看朝他们那堆火去了的两个,看看留在那边烤山jī烤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习雷,指指新烤的鹿,“俞儿不在,我等手艺不jīng……”
“自不须你们打理。”
“闻过香再用粗炙……弃之可惜,食则无味……”
我懒得理他。
明知道我不会答应还问。
“那……”习云一幅可怜的委屈相,“先生免了我们的罚罢。”
果然,这才是真目的,只是这招退而求其次,用得好拙劣。
淡淡撇了习云一眼。
我有教得如此糟糕么。
习风在习云背后拽了他一下,习云摸摸脑袋,两人也起身过去了。
穆炎抱着吃到一半的第二个,往我身边挪了挪,而后继续埋头苦gān。
我失笑,做了一件很久以来一直想做的事。
——探手摸摸他的腹部。
一百一十七
“硻峰关。”眺望山景,东边,几里外边城后,便是劭的土地了。
到边城两天多,身份已曝,忙乱了一阵,今日刚刚安闲些,早上理了事,午休后便和穆炎出来晃悠。
明日大吉,择为订议之日。名头上,乃是互盟,纪年国号均要修改。为示诚意,两边这段时间来往比较多。
两国向来jiāo好,条件本就优厚,尤其利于一般民众。一旦生活劳作俱焕然一新,不再chūn荒,不再冬殍,我不信劭民会有什么可以怀恨在心。
说来,那劭君,值得一见。
立在城关上,看大开的关门中人车来往,不由微笑。
城门已经不是我当年入关时候的门了。
此门和另十二关的门一般,上下端均在城墙石深槽里,下端辅以滑珠。平时铺木板容人马通过,一旦警哨起,抽板,推门,落栓,只要片刻十来人便可。
听来简单,似乎这门很轻便,其实不然。门乃铁铸,铸时分上下两段——因为城墙原先即在,不如此就要拆墙来重造了,费时危险——内空,分别入上下槽,接fèng,而后自上端往内浇灌熔汁,如此便是一体。旧门换新门不过两三个时辰大半日,于城防无碍。城门一成,外头并无着力处,和城墙浑然一体,谁家有能耐靠一点小小的摩擦力往两边推得开?又有什么木桩能撞得倒撞得开?
门两旁搭建了供人值守休憩的屋子,也将一gān护养的工序遮入屋内。其实,这般的门,别家就算知道了做法构思,各项工艺均保了密,又超出原本所有的很多的缘故,有谁能效仿?他们自己浇出来的,不能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完工不说,一则,滑珠材质不良,城门全铁,沉重非常,也就承不了门重,开阖便会十分笨拙,这一点,便已经是致命的。二则,所熔所铸,也无法达到浑然一板。三则......待我大乾攻城日,何须撞门?
不过这道城门,过十来天便会无用了。再过六个月一两年,邵收了民心,就可以回路打造成箭矢之类了。农具也好。菜刀也不错。
“当年我便是从此入乾的。此处须一一盘查来路去向,穆炎,你怎么能够在通关的同时跟踪我又不被发现的?”心qíng大好,加上这一点我实在好奇,于是开口问他。他武艺再好,大白天的,也不可能从城墙上过而不觉。毕竟乾军也不是吃素的,一般兵卒之外,城门要处,自布有高手。
等了一会,身边并肩而立的人没有回话,觉得诧异,侧头去看他。
目光盯在城门进出的人流上,脸色不太好,血色有些褪了,倒也不曾灰白灰白。“我......”穆炎稍稍张嘴,又合了。
“穆炎,看着我。”我扣了他的手,唤他移过目光来,他指尖有些凉,“我和你在一处。此关可有不妥?”
“......你从此,入了乾。”
“不错。”
“我.....我便.....”穆炎眼里闪过一丝剧烈的惶乱,“便......”“便不须再护着我了么?”心念电闪,我恍然,“你当初莫非没有入关?”
“是、是......”“眼下都过去了,穆炎。”扯了他往城头楼里走去,守着的兵卒恭敬让开,我把穆炎一路拽进战时城头指挥室,他们管这个叫什么来着......反正一般兵卒无权进来,习云他们自然识趣留在了外面。至于我么,好像可以下令拆了这里。此刻空无一人,正好说话。
就近找了把椅子,摁他坐下,我贴到他面前,“穆炎,别想那些。”亲亲他脸颊
,而后jiāo互了个浅吻,“都过去了。我当初的伤如今好了,你当初别了我,如今也已经回了我身边。”
“嗯。”穆炎应了,而后看看室外的方向,面色微微犹豫。我了然,抱住他,身子马上被箍紧,肩上则多了一个沉甸甸的脑袋,还在不断拿脸颊用力蹭我,痒痒痛痛的。当初我入此关时,刚刚开chūn不久。穆炎入军,在将近半年后,他如何过的?刚才那瞬间的惶乱,触目惊心,实在叫人不安。心结还是解开的好。
“穆炎,你没跟我入关,到投身行伍,那之间,去哪里了?”
“我....”后面却无下文。“说出来,说出来,穆炎。否则我会担心。”抵住他额头,“都过去了,只要说出来就好,不会再有那些了。”——他九成九gān了什么傻事。穆炎眸子黑黑的,眼睑颤得厉害,不自然地眨动,定定看着我。我凑过去吻他,唇抵住了眼睑,舌头缓缓摩舔,而后稍稍探入,轻触眼白。
他慢慢稳当下来,低低开口,“你入关,平安无虑,我也......也就......就......”就乐半天不见下文,我轻轻落着吻,心里酸涩无奈,想到大概又要磨蹭上半个时辰,弯腰俯身的姿势可坚持不了那么久,于是gān脆坐到他腿上。下一瞬间,穆炎却起身,拉了我便往外走。
在城墙上一路快走,直到离城门很远,穆炎忽然停下来。我跟得急急忙忙,眼看收不住脚,又朝他撞过去,却不是撞到背,而是被接到怀里。“穆炎。”揉揉鼻尖,他的下巴好硬......觉察得他身子有些僵硬,于是环了他,“穆炎,我在,在你怀里。”还好非军备时期,城墙上除了眺望警戒巡逻并无五步一人十步一岗的严密守备,否则我说这个,自己不会介意什么,穆炎估计也不会在乎军威不军威的,可那些兵卒就得寒颤连连,腿软手抖了。穆炎稍转身,在箭跺上靠了会,人松下来,而后朝城墙下示意,“在这里......”硻峰关地势高,出东边城门不远便是陡峭下坡,所以并无护城河。穆炎示意我看,却不松手,我只得拼命伸长脖子。
在这里?
“穆炎......?”看不到什么异常,一样的山地,碎石杂糙而已,于是扭回头,吻了他。撬他牙关还是这招比较好用。“这......里。”穆炎喘息,虽隔了衣服,彼此既然拥抱,当然都知道对方身子异常,于是也就更加异常起来,“这里......我......”我就过去,待继续吻他,加一把力,穆炎却侧开头,摁住我后脑勺。“......我......我......”奈何我不出后文来。环着他的手在他背后往下探去,沿着脊凹,往下,过了尾椎,继续往下,往内挤,大拇指食指刮描沟底,手心手背反反复复蹭着两侧。穆炎不习惯白天,何况此处,挑逗一把,总比跪上个把时辰好。反正还偏僻,巡逻的刚刚在来路上遇到,转回来得再过一会。“......我,我于此......”穆炎埋头在我肩上,箍我箍得越来越紧,身子也越发烫了。右手也滑下去,抚着他背肋,后腰,一路熨帖,直到臀瓣,而后揉搓。
“于......于此......”这里我于此,内容重复,而且......怎么就不说重点?摩挲着他,忽然间右手上一捏一拧。手感不错......“......断匕折返!”心里剧痛,bī供的招数不由皆顿了顿。穆炎的声音极小,发音时没有声带的振动,却听得出,几乎是哭出来的。
当年惶然的绝望,和眼下恶劣的甜蜜,两厢对比,何等煎熬。否则以他的xing子,以他的认知,说出断匕一事,如同朝我讨债,如同谴责我的不是,哪里这么容易招供了。
“穆炎。”左手环回他腰上,右手撤回来,掏了随身的帕子从上衣下方探入,而后贴着他腹部,往下挤进手去。“......”他一手握肩,稍稍用了些力想推却又犹豫,到底扣紧拥住了。表qíng挣扎,混合了数种神色,开始迷乱,有期待也有不安。不教他光天化日成何体统之类,果然是对的。很多话要说,却都说不出来,到底还是堵了他唇。吻到深处,动到快处,穆炎身子微微发颤,而后一挺,落了我右手里满满的热湿。
“穆炎,你我相识后诸事,我可有瞒着你?”相识后的,相识前的......穆炎靠在背后石墙上,摇摇头,目光落在低处,面色尚有不安,显然为自己招了的那些。“那,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该的?”顿了会
,点了下头。“这便就好了。你没怪我的意思,我懂。可其中的曲折来去,也得让我明白。不然,别的不说,一提起匕首,你便惶惶然,教我怎么想?”穆炎想了会,点点头,揽了我,应了声,“嗯。”
我此刻好像不宜拥抱吧......“你......”穆炎觉察,稍稍放开些,无措,询问地看着我。“回下榻处?”“......好。”他眸里颜色一深,身子又开始不安分了。“等等。”我了解,我了解。咬了他那晚后,路上又行了一日,到此后头晚没碰,后两日我忙乱不堪,他跟着人仰马翻,又去军营报到,办了些日常事务,诸如拿断杆的箭,按着铁矢数目,换了好箭之类,不得温存,说来也该耐不住了,只是两人衣衫都有些不整,怎么回去。把帕子团了收了,正替他拾掇凌乱,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这帕子一天一洗,一天一换是没错......不过......城里也到处杨絮......我早上有没有拿它擦过鼻涕?
一百一十八
仲夏快过了。
然后便是季夏。
再然后,不几日便大暑。
面和了,正打jī蛋糊。没有不锈钢打蛋机,没有搅拌机,两根筷子就可以的。想当初,父亲教我这一手,是为了野营时可以少带些东西,不料教到一半,为他自己赚了串母亲的香吻,连着附带的投怀送抱。我么,随手合门,一手碗一手筷,一路打到客厅,看少儿xing教育图片去了,顺便猜猜他们到了哪一步。后来,我发觉,此招最大的效果,其实不是减重,而是唬人,都唬的一愣一愣的。重新开始读书后,还招过一阵尖叫,他们明明带了的也不用了,从“保持了近乎绝迹的古老传统的华裔处”,学了“史不可考的神秘中国功夫”回头“以一种无比贴近生活的方式,向家人展示人类文明在简陋时代的别致jīng细”。怎一个昏字了得,把我当活化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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