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房间不远的傻蛋把屋内的对话都听了去,然后问身边的车夫,“彭叔,婶子这几天也这样吗?”
被叫做彭叔的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那个母夜叉,啥时候都有脾气……”
傻蛋原本紧绷的脸因为彭叔的一句话终于有了笑意。
原来这几天女人还爱闹脾气,那就怪不得之前覃初柳和他发脾气了。
傻蛋终于给覃初柳那晚发脾气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缓解两个人现在的qíng况,和好如初。
至于早前覃初柳问他是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想着娶她的问题,傻蛋也已经有了答案,只等着合适的机会再告诉覃初柳。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覃初柳刚起chuáng就被蔡婆子告知,她要直接去大兴城了。
傻蛋改变了之前的计划,决定先去大兴城,在大兴城周边看过之后,再把覃初柳送回来,沿路再看其他地方。
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覃初柳便没有反对。
覃初柳爬上马车的时候,发现傻蛋已经在马车里等她了。
覃初柳便选了个离傻蛋稍远的地方坐了,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也没有要和傻蛋说话的意思。
总保持一个坐姿,不大一会儿覃初柳的腿就麻了,自己在那里搬着腿呲牙裂嘴,也不敢出声,生怕被傻蛋发现。
饶是这样,她的窘态还是被傻蛋看到了,傻蛋没有笑话她,而是伸手帮她捏麻木的小腿。
覃初柳想把腿收回来,奈何她根本动不了。
终于,腿不麻了,傻蛋也放开了她的腿,只定定地看着她,道,“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覃初柳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和他谈的。
“你若不嫁我,这世上便没有人敢娶你!”傻蛋肃然道。
☆、第两百三十三章走着瞧
“你若不嫁我,这世上便没有人敢娶你!”傻蛋肃然道。
覃初柳正捏着腿的手顿住,眼神也变得冷厉。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嫁不出去?”覃初柳就像是个小pào仗,傻蛋的一句话就把她点燃了。
傻蛋自然不会让覃初柳炸开,他清了清嗓子,放柔了声音道,“你听我慢慢说……”
覃初柳冷哼了一声,转开了头。
“我不会让别人娶你,你若嫁人,必然嫁我”,傻蛋把qíng话说的铿锵有力犹不自知,只当自己含qíng脉脉,“你早前的问题,我现在告诉你答案,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要娶你……”
他想娶她是因为她懂事、慡快、识大体、不矫qíng,他喜欢她的不也是因为她这些xing格吗,这样说下来,他要娶她,不还是因为喜欢。
他早先没想明白,现在想明白了,可是……
“我不想嫁你!”覃初柳突然说道。
比傻蛋刚刚的语气更加决绝有力。
傻蛋有些怔愣,他以为在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覃初柳肯定会和他和好如初,却没想到覃初柳还是不想嫁他。
“为什么?”好半晌傻蛋才艰难地问道。
覃初柳转头看向他,晶亮的眼眸直视着他幽深的眸子,那里面有不解,有不甘,还有些委屈。
覃初柳差一点而就心软了,垂在身侧的手使劲儿掐了自己一下,才让她冷静下来。
“那我问你,你是非我不娶吗?”覃初柳看着傻蛋一字一顿地问道。
傻蛋想也没想便答道,“自然是!”
这下换成覃初柳怔愣了,吭哧了好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她以为他会像最初她问他是不是因为喜欢她娶她时一样,半晌没有回答,谁成想这次他回答的这般慡快,倒叫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傻蛋看着她傻呆呆的样子突然笑了,开始还只是闷笑。后来gān脆放声大笑,跟在外面的人听到傻蛋的笑声都很惊奇,这好似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他们主子笑得这般开怀。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嫁我。你是觉得我霸道,对不对?”不待覃初柳回答。他继续说道,“我xing子本就如此,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会如此。你若现在不喜我这xing子,以后也会喜欢,早晚有一日,你都是要嫁我的!”
傻蛋一番话说完,覃初柳也笑了,“你就这般自信?”
傻蛋笑着看她不语。眼睛里的光芒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覃初柳撇撇嘴,“好,那咱们就走着瞧!”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话说在前面。在我接受你霸道的xing子前,你不准gān涉我的生活,不准偷偷进我房间,不准对我动手动脚!”
傻蛋拧眉,“帮你处理麻烦算gān涉你的生活?夜半不想打扰你睡觉就叫偷偷进你房间?”至于动手动脚……傻蛋选择自动忽略。
这是倒打一耙了,覃初柳也不是好惹的。
“我的事qíng你若不管我自己也会处理好,就比如崔氏和安贵。你若不让朱红cha进来,我早晚也能让他们消停。至于不想打扰我睡觉”,覃初柳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若不来,就根本不会打扰我睡觉!以后你若有事,直接派人告诉谷良就是了。这样既不会打扰我睡觉,也不用劳烦你跑一趟!”
最后说到动手动脚的问题,覃初柳觉得提前几次他做的那些事有些尴尬,gān脆也略了过去。
傻蛋的嘴皮子哪里有覃初柳利索,被覃初柳这一顿抢白。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顿了好半晌,也只重重撂下一句,“不管你如何说,我觉得对的事qíng还是要做!”
覃初柳被他这无赖的态度弄得很是无语,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
车厢里面安静了下来,外面的随从侍卫们均面面相觑,刚刚好像,他们的主子落了下风。
他们心里有些佩服覃初柳了,能让他们主子哑口无言,真心是有本事。
顾及着覃初柳的身子,马车行的很慢,足足走了一天多才到大兴城。
早在距离大兴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有人回去报信了,所以他们的马车刚到城门口,就见不少人站在那里迎接。
为首的是个十分矮小的老人,他须发皆白,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只是那一张老脸拉的老长,显见心qíng不怎么愉悦。
他身后还站了二十多个男人,有穿长袍的,也有穿铠甲的,覃初柳估摸着这些就应该是傻蛋的“文臣武将”了。
果然,他们还没走近,那二十多个男人已然跪地给傻蛋行礼了。
早前在邺城的时候覃初柳还不觉得傻蛋的地位有多尊贵,但是到了大兴,她才真正觉得傻蛋像是一方之主。
覃初柳要往边上退,她站在傻蛋身边,凭白受这么些人的大礼她觉得别扭的很。
傻蛋像是猜到了她的意图,她只往边上挪了一步,他便揪住了她,大手霸道地钳住她的小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顾及着傻蛋的颜面不好甩开他的手,便只得任由他牵着。
傻蛋走到他们身前,肃然道,“起吧。”
那些人才纷纷起身,把目光落到覃初柳的身上。
而这些目光中,有一道特别犀利,就好像是刀子,一下一下戳到覃初柳的身上。
她顺着那到目光看过去,正好与矮小的老人对视上。
覃初柳心知他对她不善,却念着他曾经救回她一条胳膊的恩qíng,对他笑笑,还客气地说道,“多谢诸葛老先生出手为我治伤。”
诸葛尔轻轻哼了一声,却不答话,目光落在了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上,还重重地咳了两声。
覃初柳对他的明示暗示仿若未觉,他不看他,她也不去看他,左右她已经道过谢了。
倒是傻蛋,对于诸葛尔的态度很是不满,冷声说道。“诸葛先生,覃姑娘是我专程请过来帮忙的。”
他特特qiáng调了“请”字,意在表明覃初柳是他的贵客,让诸葛尔客气些。
诸葛尔心里不赞同。面上却还是极给傻蛋面子的,低垂下头不再说话。
大兴城的qíng况明显比邺城好很多,这里多数的铺子都还在营业,只零星几家关了门,门上却也写了重新开业的日期。
街道两边还有一些商贩,贩卖一些小玩意,买的人却不多。
覃初柳饶有兴味地四处打量,傻蛋突然开口说道,“柳柳,想不想在辽河郡开铺子?”
覃初柳狐疑地看着她。来之前对元娘说来辽河郡开铺子不过是一个借口,她还真没想过在这里开铺子呢。
再说,以辽河郡现在的购买力,开了铺子只怕也赚不到钱。
这个时候,还是解决温饱问题最实惠。
覃初柳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想法与傻蛋说了,末了还给他出主意,“若是你手里有钱,不妨去北辽开些铺子,多赚些北辽人的钱,改善咱们辽河郡百姓的生活!”
“咱们辽河郡”几个字取悦了傻蛋,他仰头大笑几声。垂头看着覃初柳,“我手里倒是有些善于经商的人手,余钱也有一些,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不知柳柳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傻蛋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身后跟着的人指定都听到了。覃初柳拿不准傻蛋的意思,她觉得这应该是机密,在大庭广众下说似乎不好。
于是覃初柳小声对傻蛋道,“这件事回去再说!”
她自认为自己小声说话除了傻蛋便没人听到,殊不知侍卫随从和身着铠甲的武将听力都不错。她的话悉数落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他们立时就对这个警惕心很qiáng的小姑娘有了些兴趣。
去到郡守府里,傻蛋亲自带着覃初柳去了她暂住的院子。
院子里空dàngdàng的,不光是这个院子,整个郡守府都有些空dàng,除了护卫小厮,几乎没见到一个丫头婆子。
傻蛋安置好覃初柳,又对她道,“我就住在隔壁院子,书房在前院,你若有事,可直接去寻我。”
jiāo代完,傻蛋又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儿,似是有什么不满意,拧着眉离开了。
覃初柳正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四下大量,侍卫便送来了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恭恭敬敬地给覃初柳行了礼,覃初柳不问话,她们便只垂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左右也无事,覃初柳只当和她们聊天了。
“奴婢夏雨”。
“奴婢冬霜”。
两人答道。
覃初柳皱眉,这两人怎地这般无趣,问什么答什么,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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