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和元娘她们只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便都先后冲了出去。
覃初柳站在地上,第一个冲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贺拔瑾瑜。
贺拔瑾瑜也一眼就看到了覃初柳,像一团火一样,从房间里冲出来。他的眼睛落在她身上,便再也移不开。
“哎呀。这不是傻蛋吗!”随后跟出来的梅婆子看到贺拔瑾瑜激动地叫嚷了一句便跑出去拉他,“到家了怎地也不进来!”又招呼谷良,“谷良,还不快把马拴好。”
谷良惊出一身冷汗来,让他们主子自己牵马。这真的好吗?
进到屋里,元娘和梅婆子问了许多贺拔瑾瑜的近况,他也没有不耐烦,捡能说的都一一答了。
“你说你也真是,不声不响的来了,走的时候也不给咱们说一声,让咱们多担心。”,元娘一边给贺拔瑾瑜端糕点果子,一边抱怨。
梅婆子也应和道,“谁说不是呢,一次两次都这样!这次可不行这样了!”
“还有你送来的那些东西,太贵重了,你……”元娘还在絮叨。
贺拔瑾瑜也只装没听到,轻轻呷了口茶,皱起了没,“刺玫果泡水……”
他的声音极轻,似是自言自语,不过就站在炕边的覃初柳还是听到了,脸也红了起来。
显然,她想到了早前贺拔瑾瑜晚上过来喝刺玫果水说不好喝的事qíng。
孤男寡女大半夜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当着这么多人面,只想一想就臊的不行。
“柳柳,你呆站着看啥,去叫你戚姥爷回来做饭,晚上咱们好好招待傻蛋!”元娘突然说道,打断了亲处理的胡思乱想。
“啊!好的,我这就去!”覃初柳如蒙大赦,抬腿就要往外走。低头正好瞅见那双葱绿的绣花鞋,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般土气的打扮怎地就让贺拔瑾瑜看到了呢?
“您太客气了,我要到过了年才走,也不是在家待一两天,您不必如此。”覃初柳一脚已经迈出房间,另外一只脚也抬了起来,就听到贺拔瑾瑜如此说道。
“你要过完年再走?”覃初柳又退了回来,看着贺拔瑾瑜问道,“你的事qíng都忙完了?走得开?”
贺拔瑾瑜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眼睛又大又亮看着自己的覃初柳,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这笑意在嘴角越来越大,最后一整张脸都和煦起来。
覃初柳看呆了,不光是覃初柳,元娘和梅婆子都有些呆怔。
谁说美人一笑才倾城,美男一笑照样倾国倾城。
“是啊,过完年再走,都忙完了!”贺拔瑾瑜直视着覃初柳,笑着说道。
“哦!”覃初柳下意识地回应,继而缓过神来,脸上还没退下的红晕晕染开来,连带着耳朵脖子都红了起来。
“我,我还是去叫戚姥爷吧!”说完,覃初柳匆匆出了房间。在外间儿时脚下一个不稳,竟然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幸好她扶住了门框,否则指定要摔个狗啃屎。
出了屋子。室外寒冷的空气一下子让她镇定下来。
脸上的燥热渐渐退去,覃初柳才来得及细想贺拔瑾瑜刚才的话。
他要留下来过年,一直到年后再走。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们要朝夕相处了。
不只是她这样想,贺拔瑾瑜也是这样想的。他此次过来,就是想陪覃初柳过年,多和她相处几日。
可是,事qíng远没有他想的美好。
除了第一天进门和覃初柳共处一室了那么一会儿之外,其他时候他几乎没有机会和覃初柳在一个屋子里待着。
更不要说单独相处了,那更是没有!
眼见已经过去了三天,他还没有拉到心上人的小手,还没和心上人说上几句话。最难熬的是,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晃dàng。他却不能做这些!
这个时候,贺拔瑾瑜真希望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傻子,至少那个时候,他还有机会和覃初柳单独相处。
这一晚,他实在按捺不住。偷偷摸摸地敲响了覃初柳的房门。
不大一会儿,覃初柳便开门让他进去了。
房门关上,躲在墙角的谷良问对身边的人道,“主子果然心急了,连咱们躲在这里都没有发现!”
“我赢了,给我钱!”身边的人没接谷良的话,而是伸出了不怎么细嫩地小手。
谷良不qíng不愿地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冬霜你也太无趣,连我是让着你都没看出来。主子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见柳柳,自然会想办法和柳柳单独说说话。”
已经放到冬霜手上的荷包又被他拿了回来,“吃住都在家里,衣裳首饰柳柳也会给你张罗,你也没啥要花钱的地方。这钱还是我拿着吧!”
说着,他又把荷包塞回了袖袋。
等冬霜反应过来,要去抢的时候,谷良已经跳开,“夜深了。我回屋睡了”,说完,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把门闩上了。
冬霜气的直跺脚,常年无甚表qíng的脸上也浮现恼怒的神qíng。她却也不敢出声喊谷良,只恨恨地低喃了一句,“谷良,你给我等着!”
月上中天,朗月朔风,夜静而美好。
“找我有事?”覃初柳把贺拔瑾瑜迎进屋里,给他倒了杯清水,“上次写信给你说的事qíng你可查清楚了?”
好不容易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覃初柳赶紧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qíng。
覃初柳坐到贺拔瑾瑜对面,等着他回答。
好半晌,他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覃初柳问道。
“柳柳,我此次前来,第一次有机会和你单独说话,你难道除了问那些事qíng就没有别的话与我说!”贺拔瑾瑜十分不悦地说道。
他听手下的人说,小姑娘会qíng郎首先就是要诉衷肠,然后便是投怀送抱。
可是覃初柳倒好,莫说是诉衷肠了,就是说两句软和话都没有!
覃初柳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贺拔瑾瑜的意思,有些想笑,怕他恼,竟硬生生憋了回去。
伸手覆上还停留在杯盏上的大手,“来日方长,咱们以后慢慢说。”
一句来日方长,瞬间化解了贺拔瑾瑜心中所有的怨愤之气。
反手握住覃初柳的小手,从善如流地说起了正经事,“派人出去查了,已经过去几个月,也只是能确定那人是萧白罢了。其他的再想查,便什么都查不到了。”
查不到!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萧白身后的势力太qiáng大,甚至比贺拔瑾瑜的势力还qiáng大,所以,他才什么都查不到。
“不过,查到一个人和萧白走的很近,兴许可以利用一下!”贺拔瑾瑜继续说道。
“谁?”
“赵兰!”
☆、第两百六十章被小河发现了
赵兰已经知道萧白还活着了?
她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对黑子娘那样好?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赵兰早前并不知道萧白还活着!”贺拔瑾瑜像是猜到了覃初柳的疑问,说道,“早前,她虽去镇上,但是并不频繁。自她娘从大牢中放出后,她开始频繁去太平镇!”
二妮儿从大牢里放出来!
是了,是了!
赵长松突然去大牢投案自首,赵家太太放手把管家的事qíngjiāo给赵兰,这些事qíng太过诡异,她早前就怀疑过。
以赵兰的本事,想要掀起这么大的风làng实在太难。但若是有萧白暗中相帮,那就说的过去了。
见覃初柳恍然的神qíng,贺拔瑾瑜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若是萧白对赵兰真的有qíng,就极有可能把自己的事qíng说与赵兰……”
覃初柳挥了挥手,打断了贺拔瑾瑜,“不会的,萧白不会说!”
她说的极是肯定,贺拔瑾瑜不明白。
“若你是萧白,知道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你喜欢的人,会给她带来麻烦,你会说吗?”还不等贺拔瑾瑜回答,覃初柳便自己回道,“你不会,所以,萧白也不会!”
贺拔瑾瑜明白了,却也十分不悦,“那臭小子与我怎么能比。我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决计是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他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覃初柳细嫩的手背,黑暗中,他能看清楚覃初柳脸上的任何表qíng。
小姑娘抿着唇,很显然,他刚刚负气说的话她根本没听见。
贺拔瑾瑜就这样看了许久,直到覃初柳突然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拍了下炕桌道,“年后我就和娘去赵家,就算知道问不出什么。也要吓她一吓。先让他们自乱了阵脚,兴许就会露出马脚,你再查也容易些。”
手里突然空了,贺拔瑾瑜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想再去握住那只手。发现她已经把手垂在了膝头。
“明年chūn耕,辽河郡若是缺种子,你尽管和我说。”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覃初柳喝了口水,便起了个话头。
贺拔瑾瑜突然笑了,“柳柳,你为辽河郡做的已经够多,不用你再出钱。你赚的钱,还是留着攒嫁妆吧。”
嫁妆?覃初柳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过了年。她就十四了。距离贺拔瑾瑜的承诺,还剩下一年了。
她向对面看去,屋子里黑黢黢的,饶是眼睛适应了黑暗,饶是皎白的月光透过些暗淡的光线。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隐隐的轮廓。
被覃初柳这样盯着,贺拔瑾瑜有些不舒服,轻咳一声,喝gān了杯子里的水,“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晚再来与你说话。”
说着。贺拔瑾瑜已经下了地,大步往门外走。
明晚再来!
“贺拔瑾瑜,你半夜进我房间,被我娘他们看到不好,你还是小心些吧!”覃初柳跟在他身后道。
贺拔瑾瑜毫不在意,也没有回答覃初柳。心里想的是。他来敲门,她还能不开。
已经出了房间,他忽然回身,对站在门口正打算阖门的覃初柳道,“柳柳。这身衣裳很适合你,很漂亮。”
覃初柳低头去看,皎白的月光洒在身上,身上的衣裳在暗夜和月光的映衬下显出暗沉沉的颜色。
她现下身上穿的,是元娘做的水红色的袄裙。
他说适合她,很漂亮。
覃初柳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突然觉得之前一直不喜的衣裳,也变得好看起来。
贺拔瑾瑜走到院中,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朝前走去。
待两个房间都阖上了门,院子的yīn暗处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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