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马上想到了二妮儿,还想到了安香,她们母女三个的命运真的很像。两个残了,还有一个疯了,现下也是不能下炕。
“左右她有两个儿媳妇在身边伺候呢,还怕没人照顾?表舅舅你也别忧心了,以后他们家的事别管了!”覃初柳见安冬青始终愁容满面,忍不住劝慰道。
安冬青摇了摇头,“咋能不管?要想让咱们安家村越来越好,就绝对不能任他们胡来。老鼠屎搅一锅汤的道理你还不知道。”
难得这次安冬青把覃初柳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得点头表示赞同,“表舅舅说的确实有道理。确实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可是,表舅舅啊,你怎么才能不让他去坏汤呢?人家关起门来发生的事qíng,你也只能事后才能知道。”
说的不就是这样,安冬青要是有办法。也不用在这里愁眉苦脸的了。
静默了一会儿,安冬青霍然起身,“不行,我还是再去看看吧,总得知道贵叔为什么打婶子。”
安贵为什么打崔氏,安贵自己自然是不会朝外面说的,因为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早前张氏不想gān喂猪、收拾院子这些活计。便主动要求照顾崔氏,结果崔氏才变得邋里邋遢。
上次发生崔氏拦车的事qíng,安贵和大海都觉得崔氏jiāo给朱氏来照顾更好,朱氏自己也没有意见。
自从崔氏jiāo给朱氏之后,果然和以往不同了,朱氏每天都会给她洗脸洗手。隔上几天就让大海烧水给崔氏洗头洗澡,衣裳也是脏了就洗。
这般一收拾,崔氏竟然和没疯的时候差不多了。
自从崔氏疯了之后,安贵便没碰过她。这些天他又总想着纳嫩生生的小妾的事儿,再加上炕又烧的热。诸多因素组合在一起,安贵大半夜突然shòu|xing|大发,不顾崔氏的挣扎就要用qiáng。
其实,安贵的岁数不小了,在那方面已经力不从心,崔氏挣扎几下他的火气就泄了出来。
只是他心里实在有气,自己的婆娘都不让他睡,都到村头的小妾还被撵走了,这一个一个都和他作对。
于是,他便把自己的心火发泄到了崔氏的身上,随手拿过扫炕的小笤帚打了崔氏几下。
当时黑灯瞎火,他下手也没个轻重,打了一会儿见崔氏没了动静,探到鼻下发现还有鼻息他便没有在意,翻个身便睡自己的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他就有些傻了,崔氏一张脸已经青紫不堪,看上去十分可怖,身上也有不少一条一条的伤痕。
他唤了崔氏好几声崔氏也没有醒来,他这才惊觉事qíng可能不对。当时,他也动了歪心思,就这样不管崔氏,让她自生自灭。
可是事qíng就是那般的不巧,他昨晚忘了闩门,张氏来叫他们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直接推开了门,就看到了崔氏láng狈的样子。
事qíng瞒是瞒不住了,安贵只得装出十分后悔的样子去请了大夫,好好地给崔氏看伤。
崔氏主要伤在脑袋上,虽然腿脚都还好,但是没有完全好之前下地指定会头晕,还是卧chuáng静养的好。
安冬青来问,自然从安贵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他就问了大海,大海吭哧半天,脸憋得通红,也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其实,晚上安贵和崔氏的动静还是挺大的,大海是听到了的。
当时他正伏在朱氏的身上办正事,朱氏推他起来去看看,当时他正在兴头上,不仅没动弹,还埋怨朱氏坏他兴致来着。
所以,今天发现自己亲娘被自己亲爹打成这样,大海心里也很是愧疚。若是昨晚他肯听朱氏的劝过去看看,兴许就没事了呢。
安冬青本来已经泄气了,以为这件事是问不出个缘由了,没想到他刚出安贵家的大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大海低声指责张氏道:“昨晚那般大的动静,你咋不知道出来看看?”
安冬青觉得里面有蹊跷,便猫腰躲在门板后面偷听。
大海的想法是,他和朱氏忙活着,没过去看看还说的过去,张氏一个人睡,没过去可就说不过去了!
本来因为大海现下夜夜宿在朱氏那里,张氏心里就有些不平,现下又得了大海这样的指摘,她心里更是堵得慌,早年那嘴快没遮拦的老毛病又犯了。
“爹要和娘gān那事儿,我好意思进去看吗?这事儿都赖爹,明明知道娘现下什么qíng况,还要gān那儿,娘不同意也就不同意了,非得用qiáng的。”说的急了,张氏呛了口口水,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你和你爹都是一个德行,都是那贪腥的猫,见了女人自己裤|裆里那玩应就收不住!”
大海的嘴哪有张氏的嘴利索,再加上他确实心虚,一时无法反驳,便甩袖子进了屋。张氏也轻啐了口唾沫,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冬青直起腰杆,一脸尴尬。原来是因为屋里头的那点事儿,这件事他还真不好管。
本来大家伙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安贵家里也听消停些时日。
谁成想安贵自己不安生,夜夜惦记着嫩生生的小妾,实在难眠,想要纳妾的心思已经变成了执念。
他的想法是,既然覃初柳不让他打着她的名号纳妾,那他就花钱买一个。
三个儿子和元娘现下每个月还会给他们孝顺银子,再把今年的粮食卖了,凑一凑,应该也能够。
这事儿他事前没和谁商量,自己亲自去镇上撒摸,还真让他碰上个不错的。
女方虽然不多嫩,已经二十多岁了,却是个huáng花大闺女!她嫁到婆家还没来得及和丈夫圆房,丈夫就死了。
家里婆婆总担心自己老头子扒灰,便想着法儿想把儿媳妇嫁出去。
中人从中一牵线,很快这件事就定了下来,统共二两银子,人就能领走。
二两银子安贵还真出得起,于是他也没讨见还价,当即便付了银子,赶着牛车拉着二十多岁的huáng花大闺女回了安家村。
他做这事儿的时候是有些头脑发热了,眼看就要进村的时候他才觉得好像这样不大好。
他一个老头子,若是别人主动送也就算了,自己亲自去给自己买妾,指定要被外人笑话的啊。
于是他在进村前特意嘱咐小妾,“淑芬,若是有人问起咱们的事,你就说你是被拐子拐来的,被我救了,自愿跟着我的!”
淑芬早前在婆家没少被婆婆打骂,虽然现下要跟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她心里也挺知足的。
当即她便点了头,垂头含羞带怯地回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说。”
她的声音本不多好听,但是因为声音很小,再加上她怯怯的小摸样,安贵顿时就觉得这声音有个小钩子,勾得他心里痒痒的不行!
安贵带回来个女人,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很快安家村上上下下便传遍了。
覃初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和元娘说呢,“娘你等着吧,一会儿表舅舅指定过来和咱们说这件事!”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安冬青也没过来。
她自然是不会知道,安冬青此时的心qíng有多复杂。
☆、第三百四十七章搭车
早前安冬青听到安贵是因为屋里那点儿事打了崔氏,心里虽然惦记着,但是也不好cha手管。
乍听说安贵带回来个女人的时候,他心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样也挺好!
安贵有了别的女人,就不能qiáng迫崔氏了,这样崔氏也不用挨打,还能好好的养身子。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早前不同意安贵纳妾,不是嫌弃他老牛吃了嫩糙,祸害了人家小姑娘嘛。
现下这棵糙虽说不多嫩,但是也能当安贵的闺女了,给了安贵不也是糟蹋。
安冬青越想越烦,一个劲儿的在屋里转圈儿。小高氏回来见他这个样子便问了缘由。
安冬青便把自己的想法和小高氏说了,小高氏斜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这关你什么事?你没见人家大户人家比贵叔还老的老头子都要往后院儿纳好些个小姑娘嘛,贵叔他自己愿意要你管那么多。再说了,你咋知道那姑娘不愿意?万一人家是你qíng我愿的事qíng,你难道还能去阻拦?”
安冬青细细琢磨了一下,小高氏说的好似还挺有道理,拍了拍大腿,对小高氏笑嘻嘻地说道,“还是我媳妇聪明,都知道这样的大道理,我就没想明白。”
小高氏被他夸的有些害羞,推了他一把便出去做饭了。
安冬青当天没去覃初柳家,覃初柳差不多就知道安冬青的态度了。
虽然安冬青的态度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但是毕竟事不关己,她也便没多留意。
“温饱思yín|yù”,再加上在覃初柳心里安贵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安贵做出什么事qíng来她都不惊讶。
因为不惊讶,不意外,也就没有了继续探听的yù|望。
就在安贵纳妾的事qíng在安家村退去热度,逐渐平息的时候,武掌柜终于兴冲冲地来了。
“柳柳。事qíng办妥了!”武掌柜一口灌下覃初柳给他倒的茶,兴高采烈地说道,“他们着急脱手,我这边办的非常顺利。”
“房契、地契可都jiāo接好了?去衙门备录了没有?”覃初柳问道。
若是这些都弄好了。那铺面就真的是她的了,她想开小商品铺子的计划也可以继续实施下去。
“自然是jiāo接好了,”说着,武掌柜从自己的袖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房契和地契,“喏,全在这里了,你快看看哪里不对。”
看武掌柜这语气表qíng,明明是十分确信这些都没有问题了,若是覃初柳再当着他的面打开看,倒好像不信任他似的。
“不用看了。武掌柜办事我还能不放心”,覃初柳把两张契约折好收了起来。
武掌柜还想去制衣作坊看看覃初柳画的那些样子的衣裳做的咋样了,覃初柳亲自带他去。
这也是覃初柳第一次见自己画出来的样子被fèng制出来,无论是料子还是做工都不若在京城时看到的好,不过在这小小的太平镇。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好好”,武掌柜边看边称赞,“这才几日的功夫就已经做出这么些了。还有原来的一些样式也没落下,柳柳合该给她们涨工钱。”
他后半句是挨近了覃初柳小声说的玩笑话,是以还在做工的女人们并没有听到。
“好,下个月就涨工钱。”覃初柳并没有压低声音,是以大家伙都听到了。
涨工钱。谁涨工钱?
大家伙都疑惑又兴奋地看向覃初柳,眼巴巴地等着覃初柳说出她们想听的答案。
“下个月开始,你们每个人每做好一件衣裳,涨五个钱。”覃初柳也没令她们失望,高声地对她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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