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外面发生的事qíng。他们都听到了。
“人已经走了。放开小河吧”,覃初柳有些疲惫地道。
得了自由的小河,刚刚的狠厉立时消失不见,整个人都颓了下来。手一松,菜刀应声落地。
小河蹲下身子,头埋在双膝间,半晌也不说话。
看着小河抖动的双肩,覃初柳也觉得鼻子发酸,蹲在他身边,想要说刚刚她们没挨欺负,她把坏人打跑了,可是刚张口。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元娘红着眼睛进屋,就见覃初柳头埋在小河的胳膊上,两个孩子呜呜地哭着。
边上,戚老头儿和梅婆子也在偷偷地擦眼泪,只有傻蛋。背对着他们坐着,看不清表qíng。
“元娘,这到底是咋回事?”梅婆子拉过元娘,悄声问道。
元娘咬唇摇了摇头,这样的事,让她如何开得了口!
倒是小河听了梅婆子的问话,抬头泪眼朦胧地问元娘,“大姐,来人就是那刘地主?”
元娘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小河立时明白,腾地的站起身来,差一点带倒覃初柳。
“我这就回家,问问爹娘,不是把咱们分出来了吗,怎么还敢打大姐的主意!”说完,便攥着拳头走了。
元娘想要追,却被覃初柳唤住了,“娘,让小河去,我也想知道,好好的,那刘地主怎么就来了!”
她早就猜到那人是刘地主了,刚才太过生气,也没有细想那刘地主为什么突然找上门,现下听了小河的话,她也觉得这件事和安贵、崔氏脱不了gān系。
其实,这一次覃初柳可冤枉崔氏了,她是不想让元娘好过,却也没想到要把刘地主找来。
所以,当小河站在她面前,气势汹汹地质问她的时候,一向嚣张的崔氏难得地露出了些许委屈的神色,“小河,娘知道你向着你大姐,可你也不能因为她在外面招惹了乱七八糟的人,就往娘的头上扣屎盆子啊!”
原本见崔氏的表qíng,小河已经动摇了,可是听了崔氏的话,小河努力压下的怒气再度爆发了出来,“谁在外面招惹人?若不是你们使计,那等腌臜人怎么会找上大姐!”
想起崔氏和小崔氏合伙骗元娘去刘地主家,想要把元娘嫁给刘地主,小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没见到刘地主的长相,但只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轻佻好|色的,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大姐!
崔氏听小河提起当初的事qíng,心里发虚,却也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表现出来,gān脆转移了话题,“你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现在怎么就向着外人说话?你是不是非要bī死娘你才甘心啊,这日子还怎么过呦?”
说到后来,崔氏已经gān嚎起来,小河心里厌烦,但是眼前撒泼耍赖的人毕竟是自己亲娘,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心里再是憋屈也不能朝着她发泄。
“娘,既然你和爹把大姐分出去了,以后就莫要找大姐的麻烦了,她过得也不易。”小河不看崔氏,语气竟有些哀伤,“我这就回去了。”
崔氏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小河已经走远了,这一次,崔氏是真的嚎哭了起来,“你个白眼儿láng啊,娘是白生养了你,你竟真的不回来了。有本事,有本事你永远也别回来……”
☆、第八十二章难以启齿的事
刘地主,真名叫刘貌才,三十六岁,是四里八乡数得上的有钱人。
兴许是身边的女人太多,他才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四十多岁。
还有他这名字,兴许是他爹对他的期许比较大,希望他有才又有貌,只可惜天不随人愿,这刘地主长的寒碜,更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
但是他喜好钻营,他爹把家jiāo给他的时候,也不过就是百十亩田地,两片山林并几十头牲口。
他接手不到三年,就把家产翻了倍,后来又重新盖了房子,那个气派啊,用村里人的话说,比官老爷的衙门还气派。
覃初柳没见过官老爷的衙门,所以想象不出刘地主家的宅子有多气派,但是想到他坐的那辆马车和他的穿着,可以想见他的家底有多厚。
刘地主的名声还不坏,从没听说过他欺压佃户、仗势欺人,只一点,他的女人很多。
不过在这个时代,男人家里女人多些,并不是什么值得人诟病的坏毛病,反而有很多男人羡慕他。
按说这样的人物,续弦就是娶个huáng花大闺女也不是不能,谁知他就看上了元娘,还是他主动找的小崔氏,让小崔氏从中间周旋。
本来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儿,没想到元娘的脾气这么硬,宁愿削发也不愿改嫁。
刘地主消停了这么些日子,所有人都以为他放弃了,他又不缺女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没成想,他还是贼心不死,现下竟然敢找上门了。
覃初柳盯着元娘一动不动半个多时辰,看得元娘头皮发麻。她那双眼睛太像覃绍维,直勾勾地看着元娘,竟让元娘有些心虚。
“柳柳,还在生娘的气?”放下手里做了一半儿的棉袜,元娘开口。“娘也不知道刘地主会找上门来,我以为我再不去他家洗衣裳,他就不会……”
“不会怎样?”覃初柳坐正身子,肃然地问元娘,“他可是做了什么?”
覃初柳问的客气,小河回来说了,崔氏不承认刘地主是她叫来的,那么,刘地主为什么回来呢?还有,她总觉得元娘的态度很奇怪。对着刘地主好似有些胆怯。这不像元娘的个xing!
她猜想。那刘地主定然是对元娘做了些什么!
元娘被覃初柳问的一怔,继而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来,“没,没有。他能对娘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脸红啥?覃初柳腹诽,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娘,有啥话你还不能跟我说,”覃初柳耐着xing子说道,“你与我说了,万一下次刘地主整出什么妖蛾子,咱也好想对策不是!”
元娘开始犹豫。这个时候,梅婆子洗好头发进屋,见覃初柳和元娘之间气氛诡异。便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元娘,以后你可得离那刘地主远一些,外面都说刘地主人不坏,可是他若没些手段。能发家这么快。”
凑到元娘和覃初柳身边,梅婆子神秘兮兮道,“我们在镇上还摆摊子的时候,听一个老叟说,刘地主看上了他家的地,他本不想卖,刘地主也没说啥,谁成想他家地连续三年到收秋的时候被人糟蹋,辛辛苦苦了一年,收上来的连口粮都不够。这时候刘地主又派人来买地,他家已经快揭不开锅了,没奈何,只得把地卖了。”
“是不是后来卖出的价钱要比之前刘地主开的价钱便宜很多?”覃初柳问道。
梅婆子睁大眼睛,“你咋知道?可不就是这样!五六亩上好的良田,才卖了十两银子。”
“啊!才十两银子”,元娘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这么便宜,那老叟咋不把地卖给别人,为啥非卖给刘地主!”
梅婆子摇头,这她就不知道了,那老叟也没说。
覃初柳轻笑一声,刘地主果然是发家有道啊。
“还能为啥,若是刘地主让老叟把地卖给别人了,他之前那三年的动作不是白做了!”
“柳柳是说,是刘地主找人糟蹋的庄稼?”元娘不可置信,庄家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有天大的仇也不能拿别人家的庄稼报复。
那刘地主和老叟可还没有仇呢,刘地主怎么狠得下心肠。
“我和柳柳想的一样”,梅婆子在镇上生活了那么多年,到底是见过的事qíng多,“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偏在刘地主要买地之后出事,卖给刘地主之后就没事了。要说这里没有刘地主的手脚,谁信?”
元娘的脸色煞白,说话也有些颤抖,“这可咋办?他那么yīn险,咱们又得罪了他,他会不会也想法儿害咱们!”
覃初柳和梅婆子都不说话了。确实,刘地主那样两面三刀的人最是得罪不得,偏偏他们还就得罪了,若是他想出什么yīn损招来,那可真就是防不胜防啊。
“这光天化日的,我约莫着他也没胆子害咱们,咱们只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与他打jiāo道就是了。”梅婆子擦好头发,把布巾搭在架子上,回身劝慰元娘。
元娘脸上的愁容更胜了,“咋能不打jiāo道,咱们可是要买地啊,若是像刚才说的,他能让旁人不买老叟地,咋就不能让旁人不把地卖给咱们!”
覃初柳也担心这个,她真没想到,买个几亩地,还能有这样的波折。
其实,今日刘地主过来就是为了田地的事儿。
自元娘辞了工,再不去他家之后,他就心焦的不行,总想找个由头过来找元娘,却实在找不出。
最近听说元娘托人买地,他就动了心思,他除了银子和女人,可就数田地最多了,用这样的理由找元娘,再好不过了。
谁成想,他还没进元娘家的门,就遭了一盆子热水,还差点儿被斧子砍了,láng狈的跑回家,他越想越气。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元娘弄到手,还要让覃初柳好看。
自然,这些事qíng覃初柳他们是不知道的,覃初柳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想的脑袋生疼也想不出对策来。
黑暗中,只听到元娘一声幽幽叹息,然后,元娘掀开了覃初柳的被子,钻进了她的被窝。
覃初柳的身子登时僵住了,她娘这是要gān啥?她可不习惯和别人一个被窝睡觉啊。
元娘钻进被窝里。侧身躺在覃初柳身边。唇凑近覃初柳的耳朵。“柳柳,娘,娘给你说些事……”元娘艰难开口。
覃初柳马上想到之前她问元娘的问题,怪不得凑的这样进。原来还真的是难以启齿啊。
“我在刘地主那洗衣裳……”静夜幽幽,元娘附在覃初柳耳畔说起了几个月前的事qíng。
元娘在刘地主那里洗衣裳,开始都还好好的,每日也有十五个钱拿,那时她还想,若是这活儿能一直gān下去也挺好。
谁知好景不长,不几日她就被指派去一个院子,专门给院子里里的主人洗衣裳。
那主人是个肥硕的男人,所有的衣裳都十分宽大。开始她还只是洗外袍,后来,竟然连最贴身的衣裳也让她洗。
她在地主家也gān了几天活,知道这些贴身的衣物都是由院子里伺候的丫头来洗的。她便找来管事,说这些衣裳不应该她来洗。
那管事对她还算客气。只告诉她,“这是主子jiāo代的,我也没有办法。”
52书库推荐浏览: 脚滑的狐狸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