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冷凤狂身上如灵狐在雪地上起起落落,转眼奔上了雪山,云战天愣住了。冷凤狂莫不是疯了?怎么跑到了那无遮无拦的雪山上,她不知道这样更容易曝露目标吗?
神思一错间,冷凤狂的身影在视线里已换成了一个白点。
“二当家,追还是不追?”云城将士里有人迟疑地问了一句。毕竟,这个雪上上常有苍láng、野熊出没,一般人上去,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野shòu吃掉,没几个能安然活下来。如今,那莫城的五太保、柳城的新主既是自己上山去送死,自己这些人没有理由去陪着她!
眼神幽幽望着绵延不尽的雪山,云战天沉吟片刻,手掌缓缓抬起,沉声道:“追!不看到她去见阎王,我心里,不踏实!”
一句不踏实,表明了云战天的意思,也昭示着,云城这些将士,必须因为冷凤狂去涉险!
只是,已是追了一晚上的将士们,显然已经没有了昨晚那种士气,一个个现出有气无力,没jīng打采的样子,愁着眉苦着脸,耷拉着脑袋开始往雪山上走。
雪地上走路本就艰难,普通将士的功力又不够,所以,现在他们想追冷凤狂,别说是人,连人影也都够不着了。
眼神深深凝望着雪山上初升的太阳,云战天长长吸了一口气:“派人守着此处。我就不信,她能一直在雪山上不下来!”
“是。”有将士立即应声,眼神中虽有些不qíng愿,却终究不敢有异议。
脚步一抬,云战天低声道:“小姐呢?”云昭雪做为云震天唯一的女儿,武艺虽算不上一流,但是在雪地上的功夫却是无人能及,若是云昭雪肯上山去寻冷凤狂,冷凤狂便断难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小姐,小姐身子有些不舒服。”一个云昭雪的亲随讷讷回答。自昨晚大家围攻冷凤狂开始,云昭雪就躲进了房里,说是自己不舒服,不肯加入到大家的队伍中来。此刻被云战天问到,那亲随只好如实回答。
“恩?”云战天狐疑地皱起眉头:“她不舒服?昨日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嘛?”
“就在昨晚,小姐得了急病,说是头疼呢!”听云战天反问,那亲随也是一脸不解。小姐在白天的时候确实是一点儿毛病也没有,怎么说不舒服就不舒服了呢?
云战天揉搓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昨晚,整个云城都炸了,自家整个小姐居然稳若泰山,一丝不动,难道说她就一点儿都不为云城的安危着想?
“既是病了,那便让她好好养病。”云战天哼笑一声,转身往后走,一面走,一面头也不回地说:“一发现冷凤狂踪迹,立刻给我传信号!”
“二当家放心,若有冷凤狂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二当家。”有将士对着云战天的背影做出一张苦脸,话却说得极尽溜须之能事。
云战天没有回头,只是重重嗯了一声。
今日若真让冷凤狂逃出生天,云城就真得完了。
清晨的太阳大大的照耀在雪山上,泛着白惨惨的光。而一溜烟滑到山顶的某穿越女却丝毫没觉出冷似的,呼哧呼哧喘着气,欣赏着自己呼出的哈气在眼前化成一道道仙境。
哼!云战天,你想追到我没?想得倒是美!若不是怕真要了你的命惹得云城气急败坏,大肆搜人,给几位哥哥逃走造成不便,我就是真跟你们硬碰你能奈何得了我?
雪山上果真是极冷,寒风瑟瑟地chuī着她的白袍,愈加衬得她形销骨立,身影单薄。
紧了紧身上那件单衣,冷凤狂目光幽幽望向雪山脚下,密密麻麻宛若蚂蚁的那些黑点,全是云城的将士。
唇角淡淡一扯,露出森冷弧度。我且让你们得意片刻,等我得到几位哥哥安全脱身的消息,定会让你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身子在积雪上轻轻拂过,留下几不可察的痕迹,冷凤狂转而向着雪山深处走去,只望,在那里能找到一个山dòng什么的,要不然,自己可真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不知不觉,便晃到了夕阳西下。
傍晚,风更是冷,chuī在身上,刮骨似的。
饶是冷风狂一直在用内力护体,也觉出了些微的凉意。
雪山之巅,不知何时升上了半个月亮,昏huáng的光照耀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倒也自成一番风景。
冷凤狂一手拄着鬼泣枪,一手紧着衣服,缓缓往前移,鞋子已经湿透了,此刻,雪水渗进靴子里,冻得脚都有些麻,那种感觉就像是直接灌到了心里一样,让人不舒服。
“真是该死!”冷凤狂暗自骂了一声,便是这一声方住,身后忽得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磨牙的声音。
冷凤狂没有回头,不是她不敢回头,而是她知道,现在,若是她回头,背后那个东西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一个人,孤高而立的人,站在雪地里,一袭白袍迎风而动,猎猎作响。
一只láng,呲着獠牙,眼冒瘆人的光,打量着前面的人。
一声低低的láng嚎,在暗夜里传得极远,扬起的脖子对着空中的远月,像是远古的朝圣。
嚎!嚎!一声,一声,让冷凤狂也不由有些心惊。它这是,这是,在召唤同伙?!
猛然心惊,冷凤狂身子一晃,在雪地上划过一道弧线,瞬间跃出了丈余。
随着她一动,苍láng也动了,矫捷的身躯,长而有力的四肢,一弹一跳,扑向了那想要逃走的人。
陡然回身,长枪出手,泛着森冷光泽的鬼泣枪直接就cha入了苍láng张开的血盆大口。
苍láng的身子就那么怪异地贯在了鬼泣枪上。
一把鬼泣枪重愈百斤,一只苍láng重量可低两百来斤,三百斤的重量被冷凤狂握在手里,虎口便有些隐隐发麻。
甩手一用力,将苍láng惯出去,鬼泣枪cha入雪地里,以手扶枪,冷凤狂低低喘着气。想不到,自己嚣张两世,今日差点让一只畜生欺负了去!
可是,她心念才一松的功夫,无数绿幽幽的眼睛像是小灯笼一样冒出来了。是láng群,是被那只死láng招来的láng群!
冷凤狂心头一动,暗道一声自己真是衰!本来自己为了让萧洛他们脱险,甘愿当诱饵跑到这雪山就已经够撇屈了,现在,这一群畜生还想合伙来挤兑自己?老天真是喜欢跟她开玩笑!
长枪护在身前,冷凤狂神色戒备,一群láng自然不能跟一只láng同日而语,这一群láng要是群起攻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心地咽了一口唾沫,冷凤狂眼睛一眨不眨盯着láng群,只要它们有一个动的,她就会再没有怜惜地送它们下地狱。
呼!呼!群láng喘息的声音,近在咫尺,没来由地让冷凤狂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是她胆小,也不是她技艺不jīng,只是,对着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任是谁都会有点儿心里发怵吧?
一群láng,一个人,一群饥肠辘辘的láng,一个身形单薄的人。这样一幅画面,诡异到让人震惊。
嚎!láng群之中,有láng低吼出声,像是发出命令一般,群láng动了。
这一动,便有风云之势,雪沫四溅,嗖嗖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长枪在手掌间灿开莲瓣多多,冷凤狂凤眸深沉,再不见一丝慌乱。这一刻,一丝大意,就会丢了命!
一枪下去,便是一条láng丢了xing命。
一枪一枪,直到冷凤狂觉得自己再也举不起枪的时候,láng群终究被她消灭gān净了。
宽大的衣袍上,湿漉漉的鲜血刺目非常。
月光掩映下,那娇美如画的脸颊上,也有点点血污。
真是没想到,这些láng这么彪悍。
倚着枪,冷凤狂呼哧呼哧喘着气,耗力过度,气息都有些不太均匀。
不过,这多亏了这些láng出现的及时,若是自己gān巴巴在这雪地里晃,只怕只被冻得半死了。唇角一咧,脸上便绽开了微微的笑。
黏湿的发贴着鬓角有些不舒服,她便抬手捋了捋。
抬起手的手还未及放下,一只本来奄奄一息的láng忽得窜了起来,直接撞倒了冷凤狂的小腹!
这一变太过突然,让冷凤狂始料不及。
大意了,真是太大意了,作为动物当中最聪明的láng,自然也会有装死的伎俩!
在回过神来的瞬间,冷凤狂身子已是飞向了半空,更为可怕的是,身子底下竟是一个斜坡!
很不幸地事qíng终究是发生了,冷凤狂心不甘qíng不愿地滚下了斜坡,越滚越远,越滚越深……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滚得浑身散架的时候,终于在鬼泣枪的帮助下固定了身形。
这是一个圆形的谷地。
雪山中心,圆形的谷地。
冷凤狂站起身,揉揉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胳膊。奶奶的,这雪山的láng还真是彪悍的要命,被它撞一下,怎么跟被火车撞了一下似的,这么大冲击力。
咽了口唾沫,她抬眼望了望那看不到头的斜坡,滚下来容易,上去可能有点儿问题了。
摸摸鼻子,凉凉的,甚至能感觉到上面láng血结成的冰渣。
转转脖子,动动腿脚,还好,没有受伤。
待神思甫定之后,冷凤狂惊喜的发现,谷地前面竟然有一个山dòng!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给你开一扇窗。还真是这么回事啊,这不那扇窗来了!
喜滋滋的迈着小步往前走,刚才被láng群围攻的不快顷刻间跑到了九霄云外。
从冷凤狂站立的地方,到那个山dòng大概也只要走一盏茶的功夫而已,但是,就是这么一盏茶的功夫,异变突生!
山dòng之中,一阵窸窣响动,接着一个人影鬼魅一般出山dòng冒了出来。
本yù进山dòng的冷凤狂,一时僵在了当场:不是吧?这里居然会有人住?
刚刚出来的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还会有别人,一时也愣住了。
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不算男人的男人,就那么对视。
一个穿着厚厚的狐皮衣,一个穿着láng藉不堪的白袍。
一个一身孤傲之气,一个一身邪魅之韵。
月光洒在二人中间,像是奏着一只小夜曲,美得虚幻,美得朦胧。
“你是什么人?”良久,那身披狐皮衣的孤傲男子,冷声发问。声音就像是这雪山之巅的风,冷冽却清脆。
“你又是什么人?”冷凤狂眉毛一挑,虽是一身láng狈,气势却不输一分。
“我是什么人,gān你什么事?”孤傲男子冷削的下巴高高仰起,有一种俯瞰众生的霸气,一个男人的下巴,竟可以好看成这样吗?从来不花痴的冷凤狂,眼神有了一丝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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