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皇城中等了半个月,总算等到一点消息,说太子要出行去千华寺,由于动用了羽林卫,一些官员忍不住要嚼舌根,戚杰确认了那名叫荆鸿的文官也要同行之后,就提前潜藏在了千华寺中。
这次只有他一个人,戚杰不敢冒进。宇文势要他带回那个文官,在观察了五天之后,他发现这并不比行刺太子简单多少,因为那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都被铁桶般地保护着。
今夜是他走运,逮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混进内院后,戚杰暗自庆幸——这里终究人手不足,无法像宫里那样严防死守,太子的住处前后都有两名羽林卫,而那个文官的屋子周围就薄弱许多。
他将轻功施展到极致,脚不沾地,如一阵风般掠进了那间屋子的后窗。
黑暗中,他听到绵长轻缓的呼吸声来自书案那边,chuáng上没有人,想来那个文官是在看书的时候睡着了。
经过上次在宫中的接触,他可以确定这人没有内力,也不会武功,只是那一瞬间的护盾有些邪性,而此时那人睡着,对他而言应该没有威胁。
戚杰悄声靠近,迅捷地点住了这人的xué道,随即将他背在背上固定住,翻身出去。
背上多了一个人,戚杰的行动更加小心,但他还是在出小院的时候惊动了羽林卫,千华寺中瞬间热闹起来,戚杰不与拦阻他的人缠斗,只退不攻,纵然自己频频被刀剑刺中,脚下速度却丝毫不减。
胡非发现荆鸿被劫,当即追了上去,不断告诫羽林卫,不能伤了那刺客背上的人。
羽林卫出手有顾忌,戚杰且逃且战,拼了命地跑,两方之间很快拉开了距离。
半柱香之后,身后的追兵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戚杰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儿,只觉得双臂都使不上力,仔细一看,上面布满了血口,有的甚至深可见骨。
他放下背上那人,咬牙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等他辨认好方向,准备再次开逃的时候,蓦地愣住了。
新月的光芒虽然惨淡,但还是照出了那人大致的轮廓。那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辛辛苦苦埋到华晋太子身边的眼线……
戚杰闭了闭眼,他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夏渊带着顾天正和十名羽林卫来到戚杰面前时,戚杰刚刚给自己背来的人解开xué道。
那人身上迷药的药劲尚未过去,醒来时手脚无力,迷迷瞪瞪。戚杰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不是他的助力,而是累赘。
夏渊望着戚杰,冷冷道:“取不了本王的命,就来绑架本王的亲信,该说你家主子执着呢,还是没出息。”
戚杰深吸一口气,不与他多说一句,仔细寻找着包围圈的漏dòng。他是宇文势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不到真正走投无路的那一刻,绝不会放弃任何可乘之机。
夏渊也不急着擒他,就这么沉默着看他。
所有人都绷紧了弦,一触即发。
夜空中云朵漂移,遮住了本就羞涩的那一弯细月牙儿,天光变暗的一瞬,戚杰突然bào起,没有选择相对薄弱的南面突破,而是直直冲向夏渊。
夏渊的反应不可谓不快,戚杰的双钩冲着他的面门而来,他一记后仰,堪堪避过,同时抓向他领口,试图将他拉下,但戚杰果断用双钩斩断衣襟,让夏渊抓了个空。
趁着旁边顾天正分神之际,戚杰运起十成轻功,拔地而起,刹那间,数十个暗镖飞出,就在众人击落暗镖之时,戚杰已纵身跃下山坡。
夏渊哼道:“倒是挺有能耐的。”
众人还要去追,被夏渊制止了,他立刻来到那名jian细的身边,亲手卸下了他的下巴,然后命人将其五花大绑。
他对着顾天正笑了笑:“这才是对待jian细的正确方法,萧廉那样的,叫做让他去牢房里休个假。”
顾天正尴尬回应:“是,属下明白了。”
夏渊瞥了他一眼:“你这人就是太死心眼了,以后别有事没事给荆鸿添堵,他事情多,没空跟你讲半天道理。”
顾天正感受到夏渊隐隐的怒意,连忙道:“是,属下知错。”
回到寺里,夏渊进屋就闻到一阵饭菜香,不禁食指大动:“荆鸿,你可真是沉得住气,满院子都在抓刺客的时候,你居然有功夫给我去热饭。”
荆鸿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反而是最没有意思的了,一点悬念都没有。”
夏渊吃了几口菜,盯着他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神了,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你怎么知道他的目标是你,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能顺利逃脱?对你来说,这些都是没有悬念的?你是不是用了你们临祁人的那什么镜语掐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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