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折去了蒙秦,这一待,便是年复一年。
他为宇文势找到了水脉,助他揪出jian臣,找回粮草,帮他平定内乱,树立威信,匡扶他向着王座一步步走去。
在无尽的杀戮与背叛中,宇文势褪去了少时的青涩仁慈,等谢青折回过神来,那个笑着问他讨水喝的少年已成了以狠辣着称的蒙秦王,而他自己也成了蒙秦的上卿。
谢青婉嫁给了宇文势,在他还未登基为王之前。她只是妾室,后来封了个婉妃,得了座华美幽静的容青殿。
她欢喜过,也忧愁过,但她没有后悔过,她说,原来镜语真的算不出情缘。
她说,哥哥啊,原来这便是凡尘。
那是谢青折第一次参加月祀,他的一场猎láng之舞,踏散了蒙秦数年来的晦暗yīn霾,也踏出了即将牵连五国的血雨腥风。
刀光映着他清冷的双眼和láng王的獠牙,白袍被撕下数片,谢青折的呼吸渐渐粗重,他疾退数步,又奋力迎上,láng爪在他的左肩狠狠拍下,那把刀却先一步削下了láng王的头颅。
炙热的láng血喷溅在谢青折的脸上,那一颗瑕疵般的小痣,倏然染上妖冶的红。月祀台下的蒙秦子民第一次见识到,他们的上卿并非孱弱书生,他悍勇无畏、足智多谋,除他之外,无人再可与他们至高无上的王比肩。
当夜,谢青折回了容青殿。
容青殿,在建造时就有两处庭院,世人只知正殿住着上卿大人的胞妹婉妃,却不知那侧殿便是为上卿大人所建。外头那个上卿府邸,谢青折一年也住不上几次。
谢青折清洗了身上的汗水与血污,换上gān净的衣袍,那人并未像往常一样坐在外间等他,而是从背后拥住他,在他的后颈印上一个吻。
谢青折被烫得僵住身体。
宇文势扳过他的脸,开始更深更烈的掠夺,如同饥渴了很久的人,终于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甘霖,那克制已久的欲望,彻底冲破了牢笼。
“唔……”谢青折瞪大了眼,想要推开他的手被紧紧扼住,刚刚系上的衣袍被粗bào扯开,那人的气息拉着他下沉,下沉,重重贴上柔软的chuáng褥。在沦陷之前,他用最后一丝清明望进他的眼,“君上,你疯了吗!”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宇文势抚摸着他的脸,吻着他的额头、眼睑、嘴唇,他问他,“你要我忍耐到什么时候?”
“……”他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挣扎和顾虑都被这人摧毁,他筋疲力尽了。
谢青折颤抖着闭上了眼,颤抖着与这人相拥。
他就要,失去一切了。
正殿之上,谢青婉燃着一支蜡烛,看着它一滴一滴,烧成了灰。
容青殿是什么地方?
那是蒙秦王最宠与最爱的人住的寝宫。
那里有最深重的荣华,也有最深重的痴惘。
你还想要什么?我已给了你一切。
你所说的荣华,便是她为妾,我为臣?
还不够么?
是啊,还不够么?我还想要什么呢?
逃不掉了啊。
那一刻,谢青折想,他自己作了一个茧,把他们三人捆缚其中,一个也逃不掉了。
一生紫气,尽散于渊……他说,好吧,我会去为你,除掉华晋那个孩子。
马车在泥泞的小路上轧出深深的车辙,外面的雨沙沙地下着。
荆鸿醒了。
夏渊在给他哺喂汤药,见他睁眼,最后一口药喂进去了就不再离开,这个吻轻柔而苦涩,缠绵得几乎让人忘记他们这是劫后余生。
荆鸿一直分得清。
宇文势的唇让他惊恐,而夏渊的吻让他安心。
他抚上夏渊的脸,眼中的懊悔未能及时掩藏。为什么会错过这个人呢?为什么会伤害他呢?幸好,总算给了他纠正和挽回的机会……夏渊问:“你怎么了?”
荆鸿摇摇头,坐起身来:“我们到哪儿了?”
“再过三天就能到封楚境内了。”
“嗯。”
他们未雨绸缪,在宇文势发动围城之前,与封楚的四王爷达成了合作的jiāo易。这个王爷胆小怕事,可以说是封楚最不中用的王族,如果不是遇到荆鸿他们,他断不可能逃脱被俘的下场,不过话说回来,封楚王派他到这里来,说不定就没指望让他回去。
“萧廉他们呢?”
“他们都在。”
“这一路也未必太平,殿下还是小心为……”
“荆鸿,”夏渊以额头碰触着他的额头,声音里带着诱哄,“荆鸿,你破戒qiáng行动用了灵术,气血不济,别想那么多了,你头不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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