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秦派出的船队无一没有被华晋的快船骚扰过,那种边打边跑的无赖战术让他们很是窝火。不过如果是硬碰硬的话,他们还是有一定自信的。
“都说华晋水军训练的好,依我看不过如此,我们只操练了大半年,他们被我们追上以后还不是给打得屁滚尿流,还有人吓得跳江,扑通扑通下饺子一样。”
“可不是么,华晋人就是胆子小,要不怎么会把望江让给我们了呢!”
“我看他们那个刚登基的皇帝也不行,君上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等我们拿下长汐城,明天就把他打回老家去,哈哈哈哈哈!”
蒙秦的船队步步紧bī,然而华晋的船却迟迟不出来迎战。正当蒙秦士兵大肆嘲笑华晋水军是缩头乌guī的时候,夏渊终于钓上来他的第一条鱼。
“荆鸿你看!我钓到了!”
“嗯,恭喜陛下,鱼儿上钩了。”
与此同时,蒙秦的船队中一阵混乱。
三艘主船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倾斜,将领大惊失色——船漏了?好端端的船为什么会漏!
江水漫过了半个船舱,士兵们赶去排水救船时,发现船底无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蠹虫,木质的舱底早已经千疮百孔。
蒙秦将领大怒:“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蠹虫!”
手下的小兵战战兢兢:“不、不知道啊,将军,这里好像有个虫巢……”
蒙秦将领这才明白过来,那些华晋士兵不是被他们吓得扑通扑通跳江,而是一个个深谙水性的“水鬼”,趁着他们麻痹大意,潜入水下,在他们的船体中放了蠹虫的巢。
这几天蠹虫在船舱内部啃食破坏,他们又被骚扰得无暇检修船体,于是在快到长汐城的时候就支撑不住了。
眼看三艘主船吃水越来越深,无奈之下蒙秦将领只好放弃主船,试图以小船突围登陆。然而夏渊又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待他们落汤jī一般从船舱中出来,华晋的水军已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上千支箭矢对着他们,刺骨江风chuī得他们直打摆子。
夏渊扛着鱼竿,拎着那条刚钓上来的翘嘴红鮊,只问他们一句:“降是不降?”
华晋首战告捷,宇文势痛失三队战船,不由大叹自己终究是看轻了夏渊。得知夏渊用水鬼放了蠹虫,他急忙下令全军检查船体,所有船只都要做防虫处理。
不过夏渊也不是傻子,知道他有所防备,又怎么会故技重施。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华晋的大军到了。
孟启生率领的主力一到,夏渊顿时底气足了,小花招什么的全都放一边,直接硬碰硬、王对王!他帅旗一挥:“进军!登陆望江!为夺回所失疆土,誓死一战!”
“誓死一战!”万军怒吼,声震云霄。
形式陡然逆转,蒙秦由于增援未及赶到,又刚刚被俘了三队战船,士气一下子陷入了低迷。宇文势神色严峻,一时无法周转,只能且战且守,伺机反击。
夜深,江雪下下停停,在营帐外积了不厚不薄的一层。荆鸿帮着看完秣城加急送来的文书,放下朱笔,见夏渊还没回来,便要去寻。
他一出帐,就听守在外面的顾天正说:“大人,皇上说,让您累了先歇息。”
荆鸿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顾天正的额头上冒出细汗。
荆鸿叹道:“这么晚,皇上去哪儿了?”
顾天正一板一眼地回答:“我也不知道。皇上只说,大人如果问起,就说他在您的寝帐中留了话,如果您没问起,我就什么也不说,只让您累了先歇息。”
“我知道了。”
荆鸿没有声张,夏渊既然留了话,看来是有自己的计较。但这件事又是瞒着他的,他心里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预感很快得到了验证。
在他的寝帐里,只有一封密信,上面压着华晋的玉玺。
当夜,几名蒙秦俘虏偷了两艘小船逃了出去,看守发现后匆忙去追,数艘小船发生混战,可惜仍然让人跑了。
逃跑的小船很快漂至江心,荆鸿下令停止追击。
回到帐中,荆鸿扶着隐隐作痛的头,对顾天正道:“皇上胡闹,你们就任由他闹吗?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顾天正木着脸道:“皇上说,他想做的事,不想让您知道。他说您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他去做,所以一直瞒着您。”
“故意放走俘虏,自己再趁乱混进去,他倒是想得简单。皇上、萧廉、胡非、董安常,他们仅仅四个人,跑去敌营能gān什么?被发现了怎么办?阵前丢下数万将士不管,这是挂的哪门子的帅?玉玺丢给我又是做什么,要我篡他的位吗!胡闹!实在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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