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喝酒。”
“这就对了,及时行乐嘛,喝酒!”
回到家里,祺玉正铁青着脸,“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卖了宅子和两个铺子给外地的商人,其他的却卖不出去了。他们都得了风声,就算要买,也把价钱压得极低,我宁可留着铺子霉烂了,也不愿意卖给那些豺láng。”
我跟他说了从知府公子那里得到的消息,也跟他说了我的建议。有舍才有得,舍掉一些,剩下的还能卖一些钱。否则真要烂在手里了。若是等知府真的受理了案子,恐怕什么都拿不到,还要亡命天涯了。
他冷笑了一声,“今天刘能派人来跟我说,想招我做上门女婿。被我赶出去了。”
刘能隐隐是本地商户之首,看来是想一口吞掉祺玉的生意了。他只有个独生女儿,没有儿子,确实需要人继承家业。他女儿却也不是普通妇人,听说很是泼辣能gān。他那女儿年纪颇大了,早几年就看上了祺玉,并且来谈过亲事。不过那时候,说的是将来选个儿子过继到刘家,继承刘家的家业。这回直接变成入赘了。
刘能真够狠的,把祺玉bī到绝境,还想人财两得。这下的确很难了,有刘能在,其他人不可能松口。刘能又不是拿到几个铺子就能满足的。
“你打算怎么办?”
“大不了鱼死网破”,祺玉冷哼。
“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银子?”
“五千两。”
也不少了,“把剩下的铺子还给顾韶,我们离开乐城吧?”
麻烦的问题也留给顾韶,虽然祺玉少赚了不少,可是若只守着原本那个绸缎铺,五年肯定赚不了五千两银子。何况这五年他生活还很奢侈。
所以他也算是沾了祺玉的光,才多赚了些钱。事已至此,也没法计较了。
“可是……赔了很多……”
“那你打算怎么做?怎么才能不赔?”
“……便宜顾韶也就罢了,可那个刘能让我憋气。”
我想了想,“也不是没法子整治他一下。”
第22章
我细细思量着,准备着。把房契,还有一千两银票都整理在了一起。这都是要还给顾韶的,不想欠他什么。其实他给我的无形的东西更多,知识,常识,品味,智慧。但这些我是还不了的。
把西南山区的房契和私塾证明也放了进去。这是我能为顾韶做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他用不到,他的后代血脉也许有用到的时候。
我们知道一些顾韶的事,比如在刘府的那段经历,比如他在为秦王做事。但知道这些的人不止我们,除了秦王和他身边的人,恐怕还有秦王的政敌中的一些有心人。我不知道这至不至于让他想杀我们灭口,但他想把我们握在掌心里是一定的了。
他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把我往仕途的方向引导。对祺玉,则是引起他的野心斗志,一方面用他来赚钱,另一方面则是用他来牵制我。
顾韶做的很成功,若不是祺玉接手了那些铺子,我又因为感qíng因素一再的犹豫,我们应该早就离开乐城了。
他在乐城经营了那么长时间,有多少实力和势力我根本不知道。
那个刘能会不会也是他的人?这件事背后有没有他的推波助澜?假设是如此,他的目的是什么?把我们bī到绝境?让祺玉成亲?让我为了祺玉想去做官?得罪了官府和乐城的大势力,若没有武功,我们是逃不掉的。只能……去求他。
当然我的假设可能是错的。那个刘能根本不是他的人。他一直冷眼旁观,还是为了……等我们去求他?
我们离开之后,会不会受到顾韶的追击?我不确定。
官府方面我不担心,因为我们和他至少是挂名的堂兄弟,判我们有罪,他表面上也会被牵连,不符合他一向低调的行事风格。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偷跑吧。我把所有要留给顾韶的东西都装在了一个木盒里,放在了枕边。我自己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想带一些书。
经过了几年的相处,我已经确定了,老陈夫妻的确是乐城的普通百姓。相处了几年,离开前直接把卖身契还给他们好了。虽然我很中意陈嫂的厨艺,可惜带他们走并不现实。毕竟他们是本地人,应该会留恋乡土。而且我们当初只签了十年的契约,也快到期了。何况,就算他们愿意,万一我们被人追击,带上他们就是害了他们,我没把握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几乎没有qíng报,只能尽量把计划简化。既然不知道顾韶的深浅,那就直接逃走好了。
借口去山上小住,然后离开。打个时间差。只要顾韶不是立刻发现,再加上我们的底牌武功,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之前,要夜访刘能府。
我对于整治报复刘能并无兴趣。他对祺玉还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不过我要找刘能的管家的麻烦,顺便给棋玉出口气也没什么问题。刚好又可以让管家背这个黑锅。
陈嫂的亲妹子原本是刘能家的丫头,本来契约期满,即将被赎出来。她父母还给她说好了一门亲事,回到家就可以嫁人了。可是刘府忽然传出她bào病而亡了,说是时疫,尸体直接烧了。刘家当然不gān,告上官府,却因为她还未赎身,还是刘府的下人,而且刘府比平民百姓有钱有势的多,只能不了了之了。
陈嫂家还是打听到了一些传闻,她妹子是被管家糟蹋了,然后上吊死了。他们奈何不了被刘府庇护管家,两个老人不久就又气又病的死了。陈嫂一直想报仇。
她是个有气xing的人,报仇的念头心心念念的一直没有放弃。
他们夫妻原本就是顾韶雇佣的人,要定期汇报一些我们的行踪举止。后来祺玉买了大宅子,里面大概也有几个类似的角色。不是什么专业的探子,都是些被收买的普通人。
和他们夫妻相处了几年之后,他们就向我坦白了。他们的任务就是照顾我们的生活,确定我们的行踪,记录一些日常的行动,比如读书或者做生意什么的。但不至于偷听,或者搜查书信之类的。因此我也就谅解了他们的行为。
他们坦白的原因是,陈嫂觉得我是个可能帮她报仇的人。她以按照我的要求报告消息为条件,请求我帮他们报仇。
说实话,我们本身没有什么秘密可被探寻。在最终的逃跑之前,行踪被人掌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以我们的功夫,若是有人偷听我们谈话,一定会被我们发现。
但我还是答应了他们。我答应陈嫂,在我离开乐城之前,会帮她报仇。
也许有用到他们的一天,这是原因之一。另外,处理的gān净的话,并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还有,就是一点感qíng因素了。
在祺玉买的大宅子里,虽然仆人众多,但不知道哪个是jian细,而且我从没有把那里当成家,也没有人被我放在心上。
但是在小宅子里则不同,那时候我和祺玉初出茅庐,一应生活琐事都由他们夫妻照顾。何况那时候顾韶还没有到乐城,我们的生活非常简单。我把那里当成了家园,对他们夫妻自然也就不同了。
晚上我打点行装的时候,祺玉问我,“你要去gān嘛?”
我想了想,既然想让他长进,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为他揽下所有的事qíng,“去拜访刘家。”
“这个时间?都宵禁了,怎么拜访?”
“你说呢?”,我微微一笑。
“我也要去”,他兴奋的说。
我迟疑了一下,也好,也让他了解一下分开的两年中的我的变化吧,“可以,但今晚所有的行动都要听我的。”
“好。”
“戴上面具,从现在开始,直到我们回来,不要开口说话。要一直跟紧我,不要弄出声响。”
“没问题。”
我也戴上了七夕的节日面具,瞥了他一眼,“出发吧。”
飞檐走壁,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儿。房顶都是瓦片,很容易弄出响动。我没那个技术能在上面走,还不被人察觉。墙壁则容易留下脚印,厉害的捕快可能利用脚印找到出发的源头。所以我其实只是跳出了院墙,在无人的街道上飞奔。宵禁已过,路上除了更夫根本没人,所以我只是在黑暗里闷头跑而已。
瞥了一眼跟在我身边的祺玉,之前练武只是qiáng身健体,从没有实用过。在外面那两年,我因为一些事不得不动武之后,才稍微磨练了一下武技。
跳上了刘家的墙头,拉住了就要跳下去的祺玉,大户人家一般都有狗看家护院。果然,有几条狗向着我们的方向跑了过来,我扔了几个准备好的ròu包子过去,放倒了那几条狗。
“那是什么?”,祺玉已经忘了我要求他不能说话了。
我竖起食指放在唇前。
“啊,忘了”,他连忙用手捂在面具上。
跳进了院子里,富贵人家的宅院规划都差不多,外院住的是仆人,地位越高的住的越靠近主院。用围棋子打晕了几个看夜的下人,又一一拾起了棋子。我不大喜欢武器兵刃,第一次动手的时候手边只有围棋,我顺手就用了。之后也就习惯用围棋了。
没什么困难的就找到了管家的住所。同样弄晕了他chuáng上的女人。关于怎样得到qíng报,我已经颇有经验了。点了他的哑xué和笑xué,直到他笑得泪流满面地时候,才解开了他的xué道。这时候,他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物,轻易的就屈服了。
“府里的贵重物品都放在哪儿?”
“库……库房……”
“你有钥匙吧?”
“有……有钥匙,也有人把守……他们只认老爷的条子,光有钥匙没用……”
“库房里都有什么?”
“金银珠宝……玉石……皮货……药材……各种值钱的东西……”
“只有这一个库房?”
“老爷房里应该有暗格……但,但我不知道在哪儿。”
“没有了?”
“我……我就知道这些……”
富贵人家的金银都有标记,其他珠宝玉石带出去也是贼赃。还是去找找那个暗格吧。
“你的银子都藏在哪儿?”
“我……我的?”,他哭丧着脸说了藏银票的地点,我向祺玉示意了一下,他就找了出来,有一千多两的银票。也不是一笔小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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