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去拿酒的雪梨使了个眼色,雪梨心神领会拿了一大罐酒过来。
那征北将军还不满,“这一罐哪够,夏大人莫不是小气到不让我喝个痛快吧。”
夏子晖也不恼,跟一堆满身都是心眼的人来往多了,这种直来直往的粗人相处起来很令人放松,“将军先喝完再说,你喝得完这一罐我送你十罐!”
征北将军半信半疑,“这酒真这么烈?”
秦瑁向他保证道,“若酒不够烈,本王不你做主!”他跟碧蕾多年不见,可信却是从来不断过,碧蕾曾经说张发给为刮骨疗伤,她担心消毒不好,特意提纯酒,结果酒香太浓她不过尝了几口醉晕在酒窖里,若不是丫鬟发觉不对,她都怕自己醉死在酒窖里了。
秦瑁才刚说完雪梨就打开酒罐了,一闻到从散发在空气中的浓郁的酒香,征北将军立马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将酒罐抢过来,“香!真香!”
“好酒!”大半碗下去征北将军的脸马上升起红云,舌头都大了,“这简直是老子生平喝过最烈的酒,这酒叫啥名字?西北那号称最烈的酒跟它一比倒成白水了。”
“烧刀子!”夏子晖倒是不恼征北将军的失态,他还没见过喝完这酒还能保持仪态的人呢。
秦瑁才尝一口就不由得啧舌,“烧刀子这名字真是名副其实!”说着不由得又朝夏碧蕾看去,这么烈的酒都酿得出来,碧蕾真不愧是他结拜妹妹。
征北将军吃了好几口菜才缓过来,“夏大人,不知你家还有多少酒?能送我几缸,不,几十缸不?当然你们若是开酒馆更好不过了……”
夏子晖从容地喝了一口酒,这酒虽烈,可耐不住胡师傅爱喝,是以他的酒量多少锻炼出来了,“这酒太费粮食了,不打算大量酿,若不是这烈酒对伤口愈合有益处,方子一出来我就打算烧了……”以大梁目前的粮食产量看,这高度酒太消耗粮食了,对百姓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征北将军耳尖,“慢着,对伤口愈合有好处?”他是个武夫,不管战胜战败,每场战役后眼睁睁看着伤残的手下痛苦死去,一个大老爷们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家有个厉害的下人擅医,他特意调查过,说受伤之有大部分都是由于伤口发热而死,并非大家所想的死于伤口本身,而用过烈酒擦洗伤口的病人能减少发热机率,且还能减少伤口化脓……”
征北将军一拍桌子,“没错!夏大人说得一点都没错,老子亲眼看过好些士兵死于发热!这酒方卖不卖?夏大人,你看你需要多少银子?我倾家dàng产都要买下来……”
夏子晖将征北将军抓住他衣领的手扯下来,“将军,我方才说了这酒太费粮食……莫激动,我并无将此方束之高阁之意,我打算将之献上圣上……这事就有劳康王了……”
碧蕾爹果然是个高瞻远瞩的,这方子虽然能赚钱,可也是个烫手山芋,但他捐献出来就不一样了,不仅军队记得他的qíng,就算在皇帝心中也记下厚厚的一笔,秦瑁露出淡淡的笑容,“夏大人真不愧国之栋梁,本王佩服。”
征北将军盘算着以后找皇帝要酒喝了,经此一事他马上将夏子晖划为自己人了,兴奋地跟他谈起战场之事。夏子晖虽然没上过战场,可作为一代男神,又有一个上过战场的爹,兵法自然没少看,于是征北将军更是觉得他无处不好,没一会就拍着肩膀称兄道弟了。
“不知伯母可喜欢屋内的摆设?”已由小胖变成大胖的胖子堆着笑问,“若是还缺什么就说一声,我马上让人去置办。”
“不过住一晚哪来这么多讲究。”孙氏摇头,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开口问,“长安,这房子摆设是你一手办的?”
“伯母叫我胖胖就好……”胖子乐呵呵地说,“房子确实是我让人一手摆设的,我眼光不好,若哪里不美伯母包涵些。”
孙氏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这无处不殷勤jīng细的屋子是康王殿下的手笔。孙氏不由得暗笑,大概每个有适婚年龄儿子的母亲有她这样的通病,有个蛛丝马迹就当女儿是人人求的天仙了。
“胖胖,你们来乌梅镇gān嘛?好像住了不止一两天了吧?”夏碧蕾好奇地问。
胖子眼神飘忽,“咳,阿瑁说要来打猎,这离乌梅镇不远的风秀山据说出现了大虫,害了不少人。阿瑁一听就说服征北将军一起打猎来了。”
“那大虫呢?”
“早被打死了,阿瑁正让人销皮子呢。”其实原本打算抗虎尸回京城炫耀的,可这碧蕾一行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总不能等老虎腐烂了再回京吧。
“胖胖哥你也打猎?”夏碧艾一脸诧异看着胖子,她没看错的话,胖胖哥将马都压垮了吧,有大虫来跑得过吗。
“咳,我是顺便的,出来散散心。”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瞅了夏碧蕾一眼,他能说吗,阿瑁一听说回京路上出现大虫就睡不着了,老做梦碧蕾被大虫叼走,索xing找了借口出来打猎。他同样不放心,而且那么久没见面了,他也想早些见到碧蕾,“对了,碧蕾,你们怎么这么迟的?”按碧蕾给他的信,应该提前三四天就到乌梅镇了,阿瑁跟他可是算好路程早早等着了。
“这路上不太平……”夏承泽抢话说,“我们上岸后几乎每天都遇上土匪,胖胖哥,我可厉害了,亲自打死不少坏蛋。”夏承泽对胖成一团的胖子挺有好感的,每年逢年过节胖子送来的礼物中有不少特意标明是给他的,被糖衣pào弹侵蚀的夏承泽只觉得胖子真是胖成有特色啊。
“阿泽真厉害……”胖子夸道,他爹娘就生他一个,是以对夏碧艾跟夏承泽也颇有好感,嗯,碧蕾妹妹的弟弟妹妹也是他的弟弟妹妹,“不过这回京城的路有那么多土匪吗?”据他所知这官道还挺太平的,毕竟这可是通往京城的路,若是到处都是土匪,不是打大梁的脸吗?
“嗯,确实不少,这江湖败类,杀手还有死士突然都觉得土匪这职业高大上,全来兼职了。”夏碧蕾笑嘻嘻地说。
胖子的脸沉了下去,这一听就知道有人雇凶杀人,当他胖子是死人吗,居然动他妹妹!
“岂有此理!”那边的征北将军大怒,“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暗杀朝廷命官!这事本将军一定得跟皇上报告!”顺便让皇帝的怒火朝别处发,康王出京城打猎的事可是先斩后奏的,皇帝舍不得骂儿子肯定会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第89章
胖子嘴上能跑船,没一会就将孙氏哄得笑意连连,浑然将康王殿下忘到一边去了。
胖子心下得意,他就说若是没阿瑁刷存在感,他也是个很得长辈缘的。他却是不知裘家认碧蕾为义女,有两家人心里都有数的,尤其这些年各种生意来往密切,信任也加深了,碧蕾就差为裘家两老敬茶了。
秦瑁眼巴巴看着夏碧蕾被孙氏揪回房去了,他十分想跟上去,可孙氏迟疑的目光让他止住脚步。明明之前跟胖胖有说有笑的,为何一见到他就这般客套?
“羡慕了吧?嫉妒了吧?”胖子得意洋洋,“伯母对我比较好哦,所以说长得好也有麻烦。阿瑁你就长得太美了,这哪家有闺女的不cao心女儿被你勾得魂都没了,像我这样,不是我自夸,不管到哪长辈都是放心的。”
“呵呵,我看你这辈子别想娶妻了。”就这样哪家姑娘看得上。
秦瑁很不是滋味,他暗自猜测是不是因为胖子跟碧蕾结拜的事能公开,他却只能隐瞒的缘故,可他真的是为两人好啊,若是公开了,这两个没啥根基的还不得pào灰了?
哼,等他回京城就想办法踹胖子去做些实务,也弄个爵位与他,至于碧蕾,弄个公主封号,到时看谁还敢说什么瓜前李下的。
夏碧蕾很想溜出去,多年未见,她有许多话想跟阿瑁还有胖胖私下说。可孙氏一脸不赞同的模样让她犹豫了。
“娘,你就让我去吧,你看这客栈上下都是阿瑁的人,不会传出去的,等回京城后人多嘴杂的就没机会了。”夏碧蕾叹气,“这感qíng也得经常联系才会越来越好,我总觉得京城是龙潭虎xué,怕是等我回到候府,连多呼吸一口气都难了。”
孙氏想想也是,她当然知道康王是条大粗腿,可她实在不认为皇家适合碧蕾,就碧蕾这xing格还是适合人少家庭简单的人家。
“去吧……”孙氏叹气,她只能期望女儿不爱俏,不会被康王那张脸迷得魂都没了。
夏碧蕾开开心心跑到客栈的葡萄架下跟小胖子和秦瑁喝茶聊天。
三人讲述了各自分开后的故事,仿佛几年的时间从未消逝般。
“碧蕾,你一点都没变,太好了。”胖子由衷地说,秦瑁在京城也会带他参加一些宴会,胖子自然看到好些表里不一的大家闺秀,好些他看着长大,原本天真无邪的姑娘家后来为亲事为首饰为家人的看重不择手段……这让原本还有着三妻四妾妻妾相得将他伺候得无微不至后宫梦的胖子清醒过来。
“谁说我没变化的……”夏碧蕾有月光下转了个身,长长的头发在风光飘扬,“我头发长长了,还有我变更漂亮了。”
秦瑁不由得留意到她微微隆起的胸部跟那窄得双手握住还有盈余的纤细腰肢,口有些gān,他赶紧喝了一大口茶,变化还挺多的,不再是以前正反面分不清的女童模样了。
小胖子有些郁闷,“碧蕾,你是漂亮多了,不过你知道当年阿瑁都快将宫女全剃光了,后来你不需要假发了,他这毛病却改不掉了,一生气就将人头发全剃了。”数百年前还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可前朝开国皇帝爱美,哪受得一脸胡子渣渣,当然他同样看不惯臣子胡子满脸,是以前朝开始男人习惯不留胡子。女人也逐渐喜欢将过长的头长剪了,一来洗头发省时间,二来也省些发油,不然老拖着长到地上的头发,洗头都不方便只能少洗,据说当年开国皇帝郁闷得不愿意接近那些头发太长的嫔妃,嫌弃她们不gān净……
话扯远了,总之若不是大梁不像以前那般注重头发,加上宫中定时为宫女太监剪发免得头发太长影响工作,那一群宫女早羞得跳湖去了。
“对了,你们一路上遇到的刺客是怎么回事?有什么眉目吗?”胖子眉头皱起。
“哼,肯定是你祖母搞的鬼。”秦瑁目光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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